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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中州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露晓夜白

    “当时实在难以决择,我就避门谢客,专一把心思放在修炼武功上,信念坚定之后,我不再纠结了,就这样过了五年。那年我二十三岁,我记得像是月半节后的第五天,平凉崆峒派来了一位使者,是来送请柬的。请柬上说崆峒派定于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举办更立掌派人大典,选飞云子做新一届的掌派人,邀请各大门派前往崆峒观礼。所邀请的门派当中,有武当、少林、峨眉等名门大派。唐门自成立以来,一直独来独往,与中原各大门派极少往来的。崆峒派既诚意相邀,那是不得不去的。”

    萧爻道“前辈你就代表唐门去了崆峒。”

    唐雨溪道“我的五位兄长都有要事,去不了。于是大家商议,由我代表唐门去崆峒派。一来是为唐门应邀,二来我也想去见识外头的世面,第三崆峒山上有无数洞穴,可去寻找毒蛇,来炼制药物。八月初八的早上,我携带五名随身侍从,从蜀中出发,前往崆峒。一路翻山越岭,虽受了辛劳,但路上倒也太平无事。八月十四有傍晚,我们赶到了崆峒山上。”

    萧爻自从听到唐雨溪的外号叫作‘千手武西施’后,猛然间想起了周元嘉说的那段故事。当年周元嘉家被扶桑浪人井田次郎所害,周元嘉为报仇,找井田次郎决斗,两次败下阵来,身受重伤,差点性命不保。周元嘉扮作伙夫,潜入少林偷学武功。在少林寺中遇到苦禅法师,偷学武功一事告破,事已败露,不得已向苦禅说明原委。苦禅法师因感其诚意,对偷学武功一事不但不予追究,还亲自去找井田次郎比武。少林禅功竟然也破解不了扶桑忍术。苦禅法师败阵回寺后,聚集少林高僧,商讨中原有何种武学能够克制扶桑忍术。多次探讨之后,得知只有崆峒派的龙象心法包含着阴阳相生相克之理,能克制扶桑忍术。周元嘉于是离开少林,去崆峒寻找龙象心法,恰是在崆峒山中遇到了唐雨溪。两人因被洞中蟒蛇偷袭,而成患难之交。唐雨溪因采制毒液,误入五毒教前任教主吕天闽归西的五毒洞中,被金钱蛇咬伤,身中剧毒。

    周元嘉替唐雨溪排毒疗伤,在崆峒山中潜居了半年,唐雨溪所中剧毒得以排清,才完复原。唐雨溪在生命垂危之际,得周元嘉相救,殷勤服侍汤药,陪伴了大半年。又见周元嘉老成持重,待得康复之后,便有以身相许之心。

    周元嘉半生潦倒,为了报仇躲在深山岩洞中苦练武功,又没个亲近知心的人,几乎几年不曾说过话,其行止作为,已非常人之态。偶然间得唐雨溪倾心相许,实是大慰平生,前半生所遭受的种种苦痛、创伤、挫折、耻辱在两人甜美的爱情中,渐渐被淡化了。

    两人在崆峒山中热恋之际,周元嘉将生平之事尽数告知。家人的大仇不可不报,于是约定,周元嘉先去报仇,报得大仇之后,再去唐门提亲。一番海誓山盟之后,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唐雨溪回唐门,周元嘉去报仇。

    周元嘉在南京城万花楼中找到了井田次郎,凭着龙象神功硬解了东瀛忍术,将之杀却,得报大仇。却在万花楼遇到了同乡纪筱梦,周元嘉因见其可怜,便答应护送纪筱梦回浙东老家。两人回到浙东之后,周元嘉被友人邀请加入东林党,周元嘉以终身大事未决不从。却在酒宴上,被下了迷药。待周元嘉酒醒之后,发觉同乡纪筱梦竟然躺在身边。

    事已如此,已无挽回余地,周元嘉只得将与唐雨溪许下诺言之事权相告,希望纪筱梦得知后,能够离去。不料纪筱梦并不介意,并要求去见唐雨溪,以便共同谋划三人的未来。

    周元嘉无奈,只得携带纪筱梦同行。到了剑门,遇到了唐雨溪。其时唐雨溪已产下一对双生女,因半年之约早过,心思周元嘉,便带着幼女出川寻访。她心中想的是一家团聚的欢乐和甜美。见到周元嘉和纪筱梦之后,霎时间又是嫉恨,又是愤怒,又是灰心,又是伤心。周元嘉和纪筱梦正想解释,但唐雨溪心情激荡之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又哪里还有心情听他们的解释?唐雨溪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纪筱梦。她在嫉恨、愤怒、伤心之余,又多了一层愧疚,便立誓从此再也不见周元嘉,扬长而去。

    周元嘉那时对纪筱梦已有好感,原本以为三人能和谐着过下半生。见唐雨溪将纪筱梦活生生打死,出手如此狠辣,见唐雨溪无情无义地离去,对唐雨溪的所有爱情霎时间变成了恨。从此隐居避世,也决定再不会去见唐雨溪。周元嘉隐居之时,恰逢萧万立携带幼年的萧爻也来隐居,两位原本性格完不同,经历完不同,所受磨难也完不同的人,但都有自己的伤怀,都受了重大的打击,就作了邻居。

    萧爻渐渐地长大,周元嘉和萧万立渐渐老去,两人熟悉之后,交流也多了。除了探讨武艺,便相互倾述年轻时所受的痛苦,二十多年之后,才将生前的苦痛慢慢磨平。可见人世间的悲痛是多么深刻!

    萧爻在大山中时,曾听周元嘉说过与唐雨溪的这段过往。然而,周元嘉并不知道唐雨溪有两个女儿,萧爻也就不会知道。

    唐雨溪此刻才得知,自剑门决别之后,周元嘉也过得不好,周元嘉在自责和悔恨之中过了数年,所受的折磨比自己也不会少。

    萧爻问道“前辈,那你当年离开周大爷之后,又去了哪里呢?怎么不见你的两个女儿呢?”

    唐雨溪道“当年去剑门的时候,我把两个女儿留在无色庵中。等我再回庵中寻找时,发现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萧爻大吃一惊,虽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仍觉得心惊肉跳。

    唐雨溪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哽咽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在寻找。有时候做噩梦,梦到她们被野兽叼走了,我照管不周,又杀伤人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身受酷刑。也曾想她们被人贩子抱走了,永无再见之期。我忍受着种种可怕的后果,还是一直不放弃……。”

    萧爻双目中闪着泪光,哽咽道“可……有点线索了没?”

    唐雨溪心中悲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道“你先前一直问我,为什么跟着你和林佩蓉来?是因为我自从见到林佩蓉之后,发现她很像我的女儿。”

    萧爻心中一惊。道“难道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唐雨溪听他语音惊怪,大不同寻常。问道“什么巧合?”

    萧爻道“前辈,我曾经听林姑娘说过。她是被她师傅丁秀英抚养长大的,她是孤儿,从来没见过……。”

    唐雨溪惊道“她真是这样跟你说的?”

    萧爻道“千真万确。”

    唐雨溪大喜过望,尖声叫道“走!快找她去!”不想她这一声高呼,惊动了周家堡的看门狗,狂吠起来。跟着便见东厢房内闪出一个人影。那人身材苗条,手持佛尘。刚闪到房门外,便腾地而起,一下跃到屋顶上。这是护身之法,防止有人偷袭。那么她跃到屋顶后,就算有人使暗器袭击,她也能躲过了。不但身法迅捷,而且十分机警。看门的大狗仍在狂吠,那人游目四顾。两道凌厉的目光猛然射向萧爻,萧爻欲借大树的枝叶遮挡,却已晚了一步。那人低吼道“谁!”

    萧爻自知已暴露,也不必躲避。答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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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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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起落,那人从屋顶上跃到墙边。冷冷地道“鬼鬼祟祟,有何图谋?”

    萧爻向来人看了看,见她穿着非常干净,素白的衣裙,在风中飘荡着,绰约多姿,仙气飘飘。一张雪白的鹅蛋脸,相貌颇美,却威严十足,看上去像是二十七八,又像是五六十岁。萧爻心中暗道“这人难道是个妖怪?”

    只见那人将佛尘一指。道“我问你,深更半夜,你来这里干什么?老实交代,我就饶你一条小命。”

    萧爻既不知对方是等身份,她是在周家堡内宿歇的,不知她在堡中是什么身份。但这些都无法得知,先跟她胡说八道试探试探。道“我啥也没做,拿什么来向你交代?我活得好好的,我的小命自己会爱惜,不必让你饶。”

    那人又喝道“放肆,敢耍贫嘴!”话音刚落,挥佛尘扫向萧爻的面门。

    萧爻顿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袭到,刮得脸上隐隐作痛。料想她这佛尘上面有点鬼门道,不可小觑。当即轻轻一点,向后飘开。道“你是道姑还是尼姑?是老妖婆还是年轻美貌的女子?为什么对我凶巴巴的?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萧爻见她着妆既非道家,也不是女尼的装扮,分明不像出家人,可有以佛尘为兵刃,这就有点怪了。又见她既像二十七八的年轻女子,又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姥,着实给弄迷糊了。这几个问题,问得乱七八糟,不伦不类。

    那人大怒,脸上威严肃穆,双眼中似要冒出火来。但嘴巴紧闭,一声不响,似乎是怒火上冲,气坏了脑门,忘了自己是能够说话的。她出招紧急,但法度庄严,丝毫不乱。佛尘是轻巧灵活之物,原本就轻飘飘的。她却将一柄佛尘挥舞得如匹练也似,霎时间风声大作,棱棱棱地急响,比皮鞭还更加响亮了。

    萧爻眼见对方一出手就如此狠辣,转眼间便被包围在佛尘里。他心中虽涌起数个疑问想问那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周家堡?你跟周家堡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这样猛攻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到底还讲不讲道理?’他料想那人自出动以后,周家堡内一直没别人跟出来呼应。那人定然不是周家堡的某位太太,甚至跟周家堡没太大关系。疑问也就越多了,只因那佛尘总在他身旁三寸之内来回盘饶,凶险万状。为避免被佛尘伤到,他只得严守门户,心中的疑问根本没空问出。但就算问了,对方也未必回答。

    却听得唐雨溪冷冷地道“好个不讲理的疯婆子,我来会会。”她眼见萧爻一直在避让退守,虽然仗着脚步轻盈,轻功高超,也能避得开,但太过被动。本来就是周家堡的人捉走了林佩蓉,是周家堡理亏在先。这道姑不像道姑,尼姑不像尼姑的疯婆子不先问清楚,就狠下杀手。足以见得,周家堡内都是浑蛮不讲理的莽夫疯子。若不先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寻人这事肯定会受到刁难。

    唐雨溪盘算一番之后,决定先将这疯婆子打败,立个下马威。便挥舞峨眉双分刺,斜刺里急点那白衣人的后背。

    白衣人正在急攻萧爻,耳听得身后有利刃破空之声,料想身后来了敌人。她双眼仍盯着前方,并不回头,却将佛尘倒卷,扫向唐雨溪的手腕。她没有回头看,却能凭着唐雨溪挥舞兵刃的风声,判断出唐雨溪的位置,并且还能作出反击,化解唐雨溪的招数。犹如背后长眼,如果不是内力修为已达上乘境界,是绝对不能做到的。

    唐雨溪见白衣人不用回身,就化解了自己攻出的一招。对方竟敢如此小视自己,不由得心下来气。心道“你敢如此托大,小瞧老娘!今天不叫你放点血,老娘就不姓唐!”

    唐雨溪挥舞双分刺,急点那白衣人的后背。那白衣人却并不回头,当唐雨溪的双分刺靠近之后,她才挥佛尘扫落,却是扫向唐雨溪必救之处。

    唐雨溪若不回身自救,刺伤白衣人的同时,自己也非受重伤不可,如此就成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在对付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时,会不顾性命,拼死搏杀。但除此之外,平常的比斗中,谁不是想要击伤敌人而保自己?

    唐雨溪每次将要刺伤白衣人时,都被那白衣人使一招两败俱伤的无赖招数化解了,她不由得心下岔怒。喝道“萧爻!攻她上盘!咱们合力前后夹击,先将此人捉为人质。”

    萧爻唯唯地道“以二对一,可不太公平啊。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倒没什么,前辈身份不一般,恐怕会被人笑话。”

    那白衣人忽然哈哈大笑。道“年轻的倒还能顾及脸面,知道以二对一有失公平。年老的却越活越不要脸面了。”

    萧爻道“我看你也不年轻了,你不问三不问四,一出手就夹头夹脑,对我大开杀戒。说到不要脸,还能有谁胜得过你?”

    唐雨溪道“你骂得对。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公平决斗?赶快将她拿下,我们以她为质,便可用来交换林佩蓉。”

    萧爻心中委决不下,拿下这白衣人当作人质,用来交换林佩蓉,这样就很省事。但他心中隐隐觉得以二对一,就算胜了白衣人,也显不出本事。捉白衣人为人质,交换林佩蓉,这做法不够光明正大,迟疑未决。

    那白衣人却问道“你说的是哪个林佩蓉?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

    白衣人和唐雨溪在说话的时候,手下一直没有停下过。两人斗到这时,已拆了四十多招,未分胜负。萧爻虽站在白衣人的正面,但白衣人要对付唐雨溪,也就没怎么招呼萧爻。萧爻不会趁人之危,因此也没出手。

    唐雨溪心中一怔。暗想“这疯婆子难道认识林佩蓉吗?不管她认不认识林佩蓉,先将她擒住,有了人质在手,就不会只能受人胁迫了而无还手之力了。可惜萧爻这傻小子不知变通,‘公平仁义’这有害无益的破烂,他竟当作不可悖逆的信条,就不肯与我联手。待这事一了结,得好好开导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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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仙霞派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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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衣人没听到唐雨溪回话,心中起疑,半转过身子,挥动佛尘,与唐雨溪搏斗。她没再攻击萧爻,但不敢完转过身去,是防着萧爻从她后面夹击。

    萧爻立即猜到她的用意。嘿嘿一笑。道“我要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早就趁人之危,对你下手了。你防贼似的防我,未必太小看人。”

    唐雨溪和那白衣人同时瞪了萧爻一眼。两人眼神的含义又各不相同。白衣人是心思被揭破,心下岔怒。唐雨溪则是责备萧爻这个时候还放不下君子之道,非要跟那白衣人讲什么公平仁义。

    白衣人道“你半夜三更来此窥探,对你这样的人,不称贼又称什么?”

    萧爻道“你不也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吗?你想偷什么呢?”

    那白衣人哼的一声。道“我半夜三更跑出来,是为了捉你们两个贼偷。”

    萧爻笑道“你这是贼喊捉贼,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们一样,都跟周家堡没什么关系,不如就不要斗了。齐心合力,联手做贼。”

    那白衣人怒道“我是什么身份?焉能和你这小贼同流合污?”

    萧爻逗得她越是愤怒,就越快活。决定不以拳脚相加,听她自视甚高,偏就想较较劲。又道“那有什么要紧?我是小贼,你便是老贼。你和我说的话,就叫作贼言贼语,你的武功就叫作贼功,你的门派就叫作贼派,你吃的饭叫作贼粮。”

    白衣人狂怒不已。喝道“我杀了你!”她向唐雨溪连攻三招,迫使唐雨溪向后退开三步。佛尘划了个圈子,向萧爻的面门急扫而至。她狂怒之际出手,攻得又狠又急。

    萧爻叫道“我就说说笑话,至于下这等狠手吗?你这脾气可也太坏了,当真要我小命吗?哟!”

    他在退让之时,嘴中仍说个不停。他虽然轻功极高,但说话分了神,不比专心致志时,能然发挥。连退了三步后,慢了一拍,左肩上被佛尘扫了一记。顿时隐隐作痛,好在内力浑厚,只是皮肉上受了点伤,未能伤及内脏。

    那白衣人冷笑一声,佛尘急点,如白莲绽放,一招紧似一招的猛攻。

    萧爻叫道“好啦!好啦!算我说错话了,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是九天仙女下凡。我是偷鸡摸狗的小贼,不配跟你交手的。”

    那白衣人顿了一顿,脸上微微动容。又道“现在才知错,晚了!”

    说完,又要挥佛尘击来。这时,只听得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说道“师傅,萧大哥。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不要打了。”

    萧爻听到这清脆悦耳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映照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如羊脂美玉,如阆苑仙葩,灿然生辉,娇美难以言表。两只如宝石般晶亮的眼睛正默默地看着自己,似喜似嗔。

    萧爻宛然身在梦中。在来周家堡的路上,他一直心急如焚,生怕林佩蓉受委屈。此刻见林佩蓉安然完好,当真是又惊又喜。叫道“林……林姑娘,是你啊,见到你真好,可把我急得要死了。”

    林佩蓉柔柔地一笑,低下头理了理衣角。说道“你为什么事这样着急呀?”

    萧爻道“我……还能为谁?自然是为你。”那白衣人这时停了手,看了看萧爻,又看了看林佩蓉,心中很是奇怪。唐雨溪的一双眼睛则然注目着林佩蓉,充满了慈爱,又有几分自责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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