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夫人要守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苡菲
甘老太眼神冰冷的看着沫妍青:“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如今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回你的雍华园去反思,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胡闹。是要活活气死我这老太婆么!”
“我儿子,受了那么多罪。都是因为她……”沫妍青指着甘沛霖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你。这府里就只有你最恨我们母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甘沛霖一脸的委屈,像极了从前的她。那会儿,阖府上下统一口径,要送她去敖家。她也是这样委屈的掉眼泪,却没有人理会她的不情愿。
如今重现这样委屈的表情,她都是不费什么力气。“母亲,我没有……”
“够了。”甘老太刚见沫妍青要张嘴,便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来人,把夫人送回雍华园闭门思过,好好反省。”
甘老太将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在沫妍青身上。溥洋再不济,也是她的长孙,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毁了,怎么可能不心痛。
“祖母,您没事吧”甘沛霖扶着甘老太,一低头,眼里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落下来,滴在她淡粉色的衣襟上,溅成了一朵泪花。
“委屈你了。”甘老太轻轻拍了拍甘沛霖的手背:“沫氏越发不像样,这几年,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都躲出去了,以为眼不见为净,由着她闹。哪晓得,她仍然不知足,还闹得甘府成这个样子。让你吃尽苦头,祖母真是对不住你。”
“有祖母这样的关怀,沛霖已经很高兴了。”
如果这样的呵护与关怀,是发自内心的,在她最脆弱最需要的时候,该多好。
“祖母,我先扶您回去歇着吧。”甘沛霖和菊若扶着甘老太往内室去。
“大小姐,您也惊着了,衣裳都扯皱了,奴婢会好好照顾老夫人,您也回去换身衣裳,好好歇会儿吧。”菊若得了甘老太的暗示,于是这样劝甘沛霖。
“好。”甘沛霖点了头:“那祖母就好好歇着,等下让御医来瞧瞧。晚些时候,我会熬些粥端来给祖母暖胃。”
“好。”甘老太温和一笑:“去吧。”
甘沛霖前脚才出房门,就听见菊若麻利将门好的声音。
紧跟着,房里传出甘老太干咳的声音。
“老夫人,您没事吧您病得这样重,为什么不让奴婢告诉大小姐”菊若哭腔问。
“别让……沛霖分心了……咳咳……”甘老太咳个没完。“她已经承受太多苦了,还是让她好好的准备嫁妆……咳咳……”
还没走的甘沛霖当然听见这样的对话。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反正她要嫁给姜域这件事,祖母和父亲都是赞成,并不容有闪失的。
“姐姐。”沫初雪愣愣的站在禅心院大门外。
“你不是该去照顾你姑母么”甘沛霖好奇的看着她:“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的情绪一定很不好。二妹妹不能常回来,也就只有你来宽慰她了。”
“姐姐,你别说这些话了。”沫初雪锁紧眉头,语气冷硬的说:“我只想来问你一句,你要怎么样,才肯让大哥哥回来”
“表小姐,你说什么呢”留兰听她这么说话,就觉得生气:“我们大小姐一向不和府里的人争高低,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是甘府嫡千金。而你,只不过是个来甘府暂住的客人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往她身上泼脏水”
“留兰。”甘沛霖示意她不必和沫初雪争论。
留兰往后退了一步:“大小姐,您别理会她,咱们回去吧。”
甘沛霖沉眸道:“若大哥哥自己不做错事,就不会受这样的惩罚。我能做什么”
“姐姐说的好轻巧,大哥哥为什么会做错事,难道这里面就没有姐姐的用心吗”沫初雪拧着眉头问:“就算我只是个客人,可姐姐你和大哥哥毕竟是至亲。”
“所以呢”甘沛霖不解:“至亲,我就该让着他,纵着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无条件的包容”
“就知道姐姐是个厉害的。”沫初雪冷眉道。
“你也是个厉害的。”甘沛霖凝神看着她:“平时不声不响的,但凡做点什么,都能掀起不小的波澜。我知道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是么。”沫初雪凝眸看着她。
“你现在大可以一头撞在那这门上,让后跑去和你姑母诉苦,说我捆你害你受伤。”甘沛霖轻轻松松的看穿了她的心思:“让她更恨我,巴不得我从她眼前彻底消失。你其实已经忍了很久了,一直在找个除掉我的好机会不是么”
沫初雪动了动唇,却没做声。她的确是想用苦肉计,让姑母更恨甘沛霖,盛怒之下安排人做事,最好一下子就要她的命。当然,她也会在这里面再动些手脚。好让敖珟不会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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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徐府事
留兰和脆芯替甘沛霖更衣,才发现沫妍青下手真狠,拽着衣裳的时候,连带着肌肤也揪着,一大片红印子。
“大小姐也真是的,她下手这么狠,你何必让着她。”留兰一脸不高兴:“当时就该让奴婢给她点颜色瞧瞧。”
“可不是么。大小姐也不告诉老夫人一声,让老夫人罚她更重些也是好的。”脆芯心疼的不行:“外头的人也真是没什么用处。明明大少爷流放时潜逃,居然只是剁了两根手指这么简单。怎么不就地正法,看那沫氏还有什么精气神来伤咱们大小姐。”
“父亲的官位还在,官威也还在。甘溥洋又是有军功在身上的。”甘沛霖早就知道这次逃走,不会令他送命。“无妨的,只是些皮肉伤,你们不用这么在意。”
“大小姐……”脆芯听她这么说,反而更难过,眼底涌起泪意:“夫人还在的时候,你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从前就是磕碰到淤青一块,你也会疼的向夫人撒娇。”
“那时候,我真是一点血都见不得。”甘沛霖想起从前的自己,也觉得很好笑。“哪像现在……”
稍稍平复了心情,她微微勾唇:“好了,咱们不说这些。甘溥洋吃了这么大的亏,沫氏那边一定会动手。叫陈锐谨慎盯着。”
“是。”脆芯点头的同时,已经替甘沛霖系好了腰带。今天搭配的,是一块很好看的紫玉,雕刻成宝葫芦的样式。葫芦内里空心,填了些香料,走路时香气萦绕。“大小姐可喜欢吗”
甘沛霖低眉瞟了一眼:“哪来的”
“是大都督先前送的。”脆芯微微一笑:“大小姐从不肯用他送的东西,奴婢却觉得,每一样都是用了心的。”
“也罢了。”甘沛霖沉了口气:“还有件事,让你们找以前侍奉过母亲的奴婢,可找到了”
“还没有。”脆芯也是奇怪。“陈锐让人去打探了皇城里好几户,都是曾经伺候过夫人的,可搬走的搬走,离世的离世,居然一个都没找着。所以也只能出城去别的镇子再打探。”
“这么奇怪”甘沛霖不解:“从前母亲好歹是徐府嫡千金,又是甘府主母,伺候她的人没有五十,至少也有三十。贴身伺候的也总不会少于十数人。竟然一个都找不到……”
“是啊。”脆芯也觉得奇怪:“表少爷那边还没给回复,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呢。”
“那就再等等。”甘沛霖也没多说这事,只道:“我心里有些不宁静,去拿笔墨来,写点什么静静心。”
徐府,徐钟绅正襟危坐,脸色隐隐透着不安。
徐景先才进门,就被管家领着往老爷的书房去。只是没想到母亲和徐柏森也在这。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徐景先毕恭毕敬的行礼。
徐柏森待他行了礼,才拱手道:“父亲,您回来了。”
“嗯。”徐景先看他身姿挺拔,精神奕奕,不免高兴:“好些日子不见,你这小子又结实不少。”
“拳不离手,儿子一日也不敢怠慢。”徐柏森说话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这是……”徐景先觉出不对劲,连忙问道:“父亲,孩儿一阵子没回府,是否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瞧着父亲和柏森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徐钟绅沉了口气,却不知道怎么说。
还是徐老太先开的口:“我儿难得回府一趟,本该准备好佳肴美酒,让你们父子三人好好聚一聚。可……眼下有些事,不得不说了。”
“母亲请明言。”徐景先拱手作揖。
“沛霖那孩子,好像已经开始怀疑露莟的死因,让柏森去寻曾经侍奉露莟的婢子去甘府问话。”徐老太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凉:“这件事,咱们已经瞒了沛霖三四年,眼下却不知道还要不要瞒下去。眼看着她就要嫁人了,若不瞒着,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平平安安度日,也是一桩幸事。可既然她心里有疑窦,咱们仍然瞒着,她若冒险去查,让人知道,那岂非会卷入危险之中。怕就怕她已经困在那危险里,却不自知。”
说到这里,徐老太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徐府无能,已经没保住嫡女,难道连沛霖也要搭上么”
“这……”徐景先想起自己可怜的妹妹,也是心酸不已。
“还有一桩事。”徐钟绅又是叹气,鲁光落在徐柏森脸上,语气沉重:“当年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咱们徐家是被推上风口浪尖,整整两年,都在刀刃上活着。紧跟着你妹妹去世,为父心灰意冷,才下严旨从朝廷里抽身,为此,徐府一败涂地,而你也被外派做个小小的文官。转眼三年,总算是有太平的日子可以过了。可是你这个好儿子,我这个好孙子,居然背着我们投靠大都督,成为大都督麾下一员武将,再一次卷进朝政风波。是要活活气死我么!”
“父亲息怒,容为问清楚柏森。”徐景先有些不信,他转过脸凝重的看着徐柏森:“你祖父说的可是真的”
徐柏森没有迟疑,凝重的说:“是。”
“你这个忤逆子,你怎么可以……”徐景先扬起了手掌。
徐柏森只有硬着头皮跪下:“祖父、祖母、父亲,猛兽岂能圈养在笼中武将岂能只会拿笔杆子,像文官那样在金殿上凭口舌立功。徐家,不可能就这么舍弃祖上经年的功绩。我只是想凭自己的本事为朝廷尽一份心。”
“糊涂。”徐钟绅语气里既有心疼又有愤怒:“朝廷有那么多人尽忠,不差你这一人之心。可是徐府,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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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劝服
“沛霖回来了。”徐钟绅醒来,看见甘沛霖坐在床边,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难得回来一次,却是为这个。没吓着你吧”
“外祖父您好好的,我就安心了。”甘沛霖伸手握住他的手。
“父亲,可要喝点水么”跪着的徐景先讨好的问。
“哼。”徐钟绅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甘沛霖起身端了一盏温水,送到徐钟绅唇边:“外祖父喝一点润润喉吧。”
“好。”徐钟绅勉强坐起来,喝了口温水,喉咙没那么紧了。“你们父子,还真是齐心。既然都有决断了,何必还跪在这里惹我嫌,赶紧走吧,带着你的儿子一起走。我们徐府今非昔比,容不下你们这些将来的功臣。”
“父亲,孩儿知错了。您的身子要紧,求您息怒。”徐景先担心的不得了。
“哼。”徐钟绅不肯搭理他,着实是气得不轻。
“舅父不如先回去吧。我难得来一回,就让我留在这里尽些孝心可好”甘沛霖冲徐景先微微一笑。
徐景先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像极了自己的妹妹,心头一紧:“那就辛苦你了,沛霖。”
门关上了,甘沛霖这才压低嗓音:“外祖父不是很看好大都督吗为什么不喜欢表哥在他身边做事”
“徐家,不能再以将门的身份,踏足朝廷了。”徐钟绅语声艰难的说:“先帝待徐家不薄。可是新帝登基,徐家俨然成了一根危及到皇权的眼中刺,若不是果断舍弃战功,避世不出,徐家……早已不复存在。”
“那是不假。”甘沛霖眉心凝重的说:“当时新帝登基,确实需要拿功高震主的徐家开刀。可是外祖父,如今朝中的局势又不同了。晟庆王谋逆,虽然未曾撼动皇权,却也激起乱臣贼子的野心。兵权眼下又集中在大司马与大都督手中,皇上有心培植自己的势力,也就是吴为与大都督抗衡,可惜失败,眼下只能利用敖家新晋势力,尽量抗衡两大旧权。烨庆王那里,一边护着皇上,一边却也在结党营私。这时候,皇上最希望的,就是打散兵权,最好大乱,他才能坐收渔人之利。”
徐钟绅目光闪过一丝狐疑,他有点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个十五岁的姑娘说出来的。“沛霖,你怎么会……”
“这时候,若表哥重新出现在皇上眼前,他代表的,不是已经没落的徐家。而是……新晋的势力。我猜想,他会设法拉拢表哥,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待表哥领受皇恩,建立战功,他便会赋予表哥更大的权利,抗衡那些危及到他帝位的人。”甘沛霖凝重道:“兴许那时候,表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大都督。”
“若是如此,就更不能让柏森卷进去了。”徐钟绅听了这番话,心事更重了些。
“可是外祖父。”甘沛霖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都说的格外沉重:“就算徐家能这样一直下去。某一日,皇上收回兵权,他又会顾念徐家的安分守己,而放过徐家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钟绅不大明白。
“甘府与大都督已经同气连枝,待我成婚,徐府与大都督也沾亲带故。”甘沛霖虽然不喜欢这么说,可毕竟很有可能成为事实。“依当今天子的性子,他会容甘府姜府落败之后,徐家独活吗”
“这……”徐钟绅心跳加剧,他当年就是看穿了这位天子残戾的本性,才毅然决然隐退。“他不会。”
这么一想,他似乎也找到了答案。
“若……”甘沛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要说的话,有多重的分量,才道:“若怎么都是死。我情愿让表哥拼搏一回。兴许结局又不一样了。”
“可是,就怕他还没攀爬到那个高度,就已经被……”徐钟绅不敢再往下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我们已经尝试过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一次。”
外祖父的手,干枯的像松树老皮,握着甘沛霖的手时,感觉那么粗糙。
甘沛霖想起往事也是沉痛不已:“我一定会尽力护着表哥,不会让他有事。”
徐老太这时候进来,脸上挂着笑意:“沛霖,你这药是从哪来的,郎中说是极好的良药呢。很适合你外祖父调养身子。”
“是大都督给的。”甘沛霖如实的说。
“甚好。”徐老太赶紧让婢子端了融化了药丸的汤水:“快,温温的,正好入口,赶紧喝了。”
徐钟绅接过玉碗来直接喝了。
“没想到大都督对你还挺细心的。”徐老太禁不住啧啧:“我还当他是那种冷漠入骨的人呢。多担心你也会如敖家嫡千金那般,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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