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夫人要守寡

    “怎么”甘沛霖见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顿时觉得有隐情。

    “看庄子有个两三年，奴婢又见了那日帮着夫人采买，赶车的车夫。他上庄子上取些新收的麦穗，凑巧奴婢就碰见了他。半玩笑半认真的叮嘱他，驾车之前检查下车轮子，别再半道上坏了，再把腿摔坏了。他当时就恼火的不行，说那日陪着夫人出去采买，马车一早就检查了一遍，根本就发现轮子上有那么大一个裂口。亏的是当天摔出马车的人是奴婢，若是夫人……”

    徐婆婆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没敢往下说。可我心里却存了个疑影。后来想想，也是啊。夫人一向厚待身边的奴婢，从不会因为奴婢生病了，不能做事，就把人撵出府。我与夫人自幼又是朝夕不离，夫人为何偏偏要我去那么远的庄子养伤呢她既不会嫌弃我，又指使人特意来照顾，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徐婆婆抬眼与甘沛霖对视，话就停在这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母亲怕有人再对你们下手，她护不了受伤的你。”甘沛霖心口一紧:“原来母亲刚嫁入甘府一年，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我从前不懂事，还以为她就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女人。殊不知，也是最危险的。”

    “大小姐。”徐婆婆冷眸，语气微凉:“夫人真的是病故吗有没有别的可能”

    她这么一问，甘沛霖的心猛的缩紧，像是被谁大力的捏住一样。

    “我……我不知道……”甘沛霖回想起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她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御医每日都来两趟，汤药都是母亲身边最亲近的人煎。况且母亲是懂药理的，皇后娘娘说过，她会制作药香囊，若真的是汤药被人动了手脚，她自己不可能丝毫不知。

    “大小姐恕罪，老奴不过是白说一句。”徐婆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忌:“兴许这一切都是老奴自己心里愧疚，才会觉得有古怪。大小姐聪慧，日日陪在夫人身边，想必不会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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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顺利进山
    陆垚喘着粗气闯进书房，拱手道:“主子，才打探到的消息，西陲人使诈，表面上派使臣前来议和，实则勾结邻国，预备三方出击，骚扰边陲多地，战事一触即发。”

    姜域倒是格外平静:“料到了。”

    “主子的意思是……”陆垚见他面色不改，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难道您一早就知道西陲另有打算”

    姜域没吭声，算是默认。

    陆垚这才松了口气:“主子，那这件事相关是否要及时通知朝廷”

    “不必。”姜域面无表情的说:“皇上身边那么多急着建功立业的人，何必你我担待。”

    “是啊，总得给旁人出手的机会。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陆垚行礼从书房退出来，还不忘关上门。

    谁知道还没走两步，放出去的暗哨就紧忙过来。

    陆垚听了回复，再一次闯进了书房。

    姜域有些不耐烦都看着他，眉心微蹙。

    “主……主子，出大事了。”陆垚沉了口气才敢往下说:“夫人带着燕子出城剿匪去了。”

    “什么”姜域以为自己听错了。

    “夫人带着甘府和咱们的人，出城剿匪去了。”陆垚急忙道:“说是昨日午后就出发了。”

    姜域差点没把书桌掀了:“昨日午后就出发了现在才来禀告你收下的人都是吃闲饭的么”

    “夫人只说出城挑选凤冠霞帔，底下的人没怀疑。暗中保护的人按此送消息回来，说是改道去剿匪。”陆垚也是摸不着头脑:“主子，咱们要不要增派人手……”

    他话都没说完，姜域已经急不可耐的冲出了书房。

    “来人，赶紧调遣得力人选，随主子出城。”陆垚虽然着急，心里却也有一丝喜悦。能让主子闻之色变的，恐怕也就只有夫人了。主子的心，毕竟还是交出去了。

    这时候，甘沛霖的马车也差不多走到那片山头了。

    她掀开车帘，望着算不得高的山峰，挑眉问陈锐:“那伙山贼就住在这山上”

    “是。”陈锐挑眉:“奴才问过送徐婆婆回家的人，他们说走到这山头经过这条山道的时候，给对方扔下不少金银以保平安。当时对方很爽快就方形，却没想到居然一路尾随，到家之后才下手。”

    甘沛霖放下了车帘，沉着脸。

    “夫人，您别难受了。”燕子将水囊递给她:“等下奴婢会替您杀光那帮贼匪，一个不留。”

    “说出来也是讽刺。”甘沛霖似笑非笑的够了唇角:“我让姜域答应我，大战凯旋，绝不能多杀一人。降兵和百姓都是无辜的。可现在听你说杀光贼匪，一个不留，我竟然觉得如此痛快。”

    “夫人，怀着恨意行事，大抵是这个样子的。”燕子微微挑眉:“很多时候，主子也是无奈之举。其实他……”

    燕子的话刚到嘴边，马车就停了。

    陈锐笑眯眯的下了车，从腰间摸出两锭银子:“两位大哥，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这大冷天的，在这看山护路的也着实辛劳，就当是孝敬两位买坛子酒暖暖身子。”

    “兄弟，门清儿啊。”其中一人接了银子，脸色微微有变。“你们这是要上哪啊”

    “哦，我家主人出门探亲，这不眼下要过年了，想着许久没回老家，过去瞧瞧。”

    “行吧。”接了银子的人对另一人摆一摆手:“让他们走就是。”

    “那多谢了。”陈锐拱手谢过，连忙上了马车。

    这时候，风吹帘动，露出了马车里两张娇俏的面庞。

    拿银子的人一眼看中了甘沛霖，心突突的跳:“我说，你瞧见了没，马车上俩俊妞。瞧那穿着打扮，可真不像是平常人家的闺女。”

    “那还等什么叫几个兄弟，直接撸上山。”

    两个人一合计，就赶紧打了烟哨去准备。

    “大小姐，她们要动手了。”陈锐对这些事再熟悉不过了，只是看烟哨就能估摸出有多少人来。

    于是，很快甘沛霖就被按计划带上了山。

    不带她上山，怎么能轻易进入他们的老营。这下可好，免去了不少麻烦。

    “我警告你们，别碰我家夫人。”燕子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

    陈锐则被捆的最紧，生怕他跑了似的。

    倒是甘沛霖，仅仅被她们用绳子反捆住双手，还算是比较客气的请了上去。

    “这是要请我回来，当压寨夫人吗”甘沛霖不屑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可惜，你还不够格。我要见你们当家的。”

    “呦，小娘子脾气挺火爆么！”拿银子的人饶是一笑:“行吧，那就满足你，去，把二当家的请来。”

    他说的是二当家的，这大当家是没在这山上，还是已经不再了

    “还有。”甘沛霖不满:“都已经到了你们的地方了，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那人想了想，一脸贱嗖嗖的笑模样:“也是，到了我们的地方，插上翅膀，你也别妄想能飞出去。怕什么。”

    他掏出匕首，割断了甘沛霖手上的绳子。

    甘沛霖转了转手腕，看着麻绳勒过留下的痕迹，微微不爽。“还有他们呢。”

    “也罢，都是细皮嫩肉的姑娘，伤着了可就不好看了。”拿银子的人照样给燕子松绑，却没搭理陈锐。

    陈锐也不恼，静静的站在甘沛霖身后不远处，默不吭声。实际上，他口中含着大片，随便找个机会也能替自己松绑。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当家就来了。

    瞧见小弟带了两个姑娘上山，高兴的不得了。

    “今儿是哪阵风啊，居然吹上山俩美人儿。



第222章 心痛
    “大小姐”甘沛霖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心头一紧。“原来你们大当家和我是旧相识啊。说说吧。”

    “这……这话从何说起。”二当家战战兢兢的赔笑。“您浑身贵气，又能……有能驱使手段如此凌厉的婢女，自然出身不凡。当……当的起一声大小姐。”

    “少跟我兜圈子。”甘沛霖凛眸:“上虞村西北岭孙家，莫不是你带着你去做的吧”

    “什……什么孙家……我压根不知道啊。”二当家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为什么就么轻易就放了我们”甘沛霖耐着性子说:“我现在问你，你就如实的说。但你要明白，即便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的人已经在山寨四处安置火药，等下一片轰隆隆的火光，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你们做不做，都要给孙家陪葬。”

    “大小姐您饶命啊。那是大当家接的活，和我没关系啊。”二当家的眼神一闪，身边的人会意，直接扔进烟筒。迷烟迅速弥漫开。

    伴随着迷烟袅袅，还有二当家惨绝人寰的猪叫声。

    燕子一点不含糊，用短刃沿着他的胳膊划了一圈，轻轻一掰，整根手臂就这么掉下来。

    骨头断裂的那一声，特别清脆。

    让甘沛霖恍惚看见徐婆婆一家被杀时，那种无助的绝望。

    陈锐将迷烟踩灭，顺带着收拾了丢迷烟的人。

    几个人押着二当家往外走，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贼匪，个个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煞有介事的瞪着他们。

    “走开，你们这群饭桶，走开。”二当家用嘶哑的嗓音，全无形象的吼叫:“快走开，不想活了吗”

    “你说你一个见惯了江湖血雨腥风的二当家，怎么就这样没点胆气”甘沛霖不解:“一般山贼不都是宁死不屈，说什么也要保全自己兄弟么你不让他们砍过来，还让他们躲，这么惜命”

    “谁敢跟大都督的女人过不去。”二当家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承认认识我了。”甘沛霖唇角微卷:“看来我真的会一会你们那位大当家了。”

    “夫人。”燕子看到自己人快步挤进人群之中，连忙道:“有消息。”

    甘沛霖略点了下头:“让他近前回话。”

    那人得了允准，推开挡路的贼匪，大步流星的过来拱手行礼。“启禀夫人，有人从后山逃走。属下已经吩咐人搜山追查。”

    “莫不是你们大当家吧”甘沛霖嗤鼻:“这叫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逃”

    二当家冷着脸，心慌的不行。

    “炸药都布置好了”甘沛霖接着问了一句。

    “布置好了。”那人恭敬道:“除了已经逃走的人，再不可能有人突破炸药封锁，逃下山。”

    “嗯。”甘沛霖满意点头。

    而山贼却已经炸开锅。

    “上虞村西北岭孙家，到底是谁做的”甘沛霖声音陡然提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震颤着每个人。“把他们捅出来的人，可以活。”

    “真不关我们的事。都是……都是大当家的主意。”二当家身子哆嗦的厉害，除了害怕，更多是因为失血，那种滋味好像随时都会去见阎王。“大小姐，哦，不，夫人，求您放了我么。是大当家歹带人做的……”

    他这么说，底下的人便没有吭声，好像串通好了一样。

    “冤有头债有主，我本来也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你们都不肯说实话。”甘沛霖不免失望。“那也罢了，就一起埋骨在这根本就不高的山坡上吧。”

    “别听这个小丫头胡扯，咱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他们四个兄弟没，一起上。”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简直斗志昂扬。

    甘沛霖绕是一笑:“总算你们还有点血性。”

    真有听号令的人，冒冒失失的往前冲。

    只是他们的进攻虽然猛烈，可是还没靠的太近，就纷纷倒毙。

    燕子手底下的人，身轻如燕，纵然白日也身穿一身黑衣，犹如藏匿在头顶的黑燕。这山东建造的房子，顶梁上最好藏人，以至于这些莽夫们根本就没有发现。

    等到发现，已经太迟了。

    “还有不要命的吗”甘沛霖叹了口气:“明明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闹出人命才肯说。唉！”

    人群之中，一片寂寥。

    燕子控制的二当家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得了，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白费。”甘沛霖一个眼神，燕子当即要下狠手。

    “饶命。”一人从人群中举起双手大步走过来:“求你们放过二当家的。他真的和这件事没关系。二当家，只负责管理山上的事情，但凡下山做的事，都是大当家一人说得算。”

    他猛然转过头，指着身后的一个人说:“他，他是专门给大当家跑腿的，他肯定知道。”

    梁上两只黑燕飞落，将那人直接拎到甘沛霖面前。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少废话。”燕子不悦道:“直接说夫人想知道的。”

    “什……什么……”那人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利索了。

    “上虞村西北岭孙家是怎么回事”燕子不耐烦的说:“你聋了还得重复几遍”

    “西北岭上虞村，孙……孙……家。”那人愣了愣:“是个老太婆才从皇城回来，大当家说他带着好些金银，让他的人去抢了。”

    “只是抢东西吗”燕子冷眉:“那可是满门无一生还。”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全给做了。”那人摇头:“当时我给找的人，可我没去成。他们分银子的时候，也没给我那份。”

    “都谁去了”甘沛霖问:“说清了，我给你银子。”

    “这……”那人赶紧回头去张望，那些心虚的人，要么藏要么低头，生怕他会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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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看不透
    “主人。”随从霆蓝快步走到吴为身边，低眉道:“已经查探过，有人瞧见大都督出现在被端平的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