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漫的无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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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凛泉
    林泉漫心里噔地一下，画……她还没有，面上却镇定道:“还是仇智的人脉广，对方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带着画去见他。”

    阮稚菱记得仇智同她说话时的那个神秘样，好像是个巨有钱的爷，没问价，说卖家出多少都可以，前提是看看林泉漫想出的这幅画和不和眼缘。

    阮稚菱觉得挺神奇，那个叫凛泉的画家长得很帅，之前微博热搜上过好多次，都是各路的抓拍和侧颜，然而硬是没糊！那会儿微博上还搞出了个粉丝团，弄得阵仗极大，不过现在风气就是这样，看脸。阮稚菱瞧瞧身旁的林泉漫，这倾国倾城的模样，没工作又怎么样，到时候找个好老公，天天捧手心里，都怕飞了。不过她晓得林泉漫不是这样的性子，她看着软软糯糯的，其实心里可有主意。

    不过，那个凛泉的照片她在微博上见过，颜值绝不亚于当红的流量小生们，听说年纪轻轻就获了什么绘画的国际大奖，全国也没办过几场画展，在旭安市这边办过一次画展，火爆到不行，平日里想买他的画很难，据说除了画展是公开卖画的机会外，再想买画的都要托认识人的关系才能说上话。她有时候想，这大概就是人出名了，炒出来的，不过听仇智和她说，文艺圈和商圈里有点身份地位的，送字画是新品味新讲究，所以凛泉的画一直是千金难求。

    阮稚菱想起来转达正事:“仇智说那人27号晚上有空，问你有时间没”

    林泉漫不上班了，数不清周几，拿出手机一看，27号不就是明天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计划，核算着可能性，心里虚得慌，面上却极淡定。

    “有空，哪儿见”

    阮稚菱正好接仇智催她回家的电话，“我给你问了，仇智打听好了告诉你。”

    “行。谢谢你们俩了，等我新工作落实了，请你们吃饭。”

    “别，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提议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的事你也考虑考虑，对我俩来说客房空着也是空着，不碍事。”

    林泉漫再次谢过阮稚菱，路过立南市灯火辉煌的潮范艺术区，偏头多看了两眼，心里的计划从雏形近趋完善。

    晚上到家没多久，林泉漫就收到了阮稚菱的微信，一个酒吧地址，她瞧着眼熟，啧啧，这家名叫不期而遇的酒吧同林泉阁的私人画室不远，都在潮范艺术区。

    挺巧。

    也许算计她哥让她觉得良心不安，这一夜林泉漫没怎么睡好，醒来后就计划着出行路线和各种停脚点，林泉阁这人也是聪明到不行，小时候林泉漫总是和他斗智斗勇，至今还有几次血泪教训……想坑他，计划只能更周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写得密密麻麻的行车路线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预案，　林泉漫算是松了口气，给自己泡了杯燕麦当了早餐，酝酿好情绪，给林泉阁发了条微信。

    “大帅哥，你在哪呢”

    上午十点发的，她惴惴不安地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得到了回复。

    “家。”

    林泉漫发了个笑脸就再没下文。她火速跑到林泉阁在潮范艺术区的私人画室，要快！不能留给林泉阁任何反应的时间。

    林泉阁的私人画室就在寸土寸金的地儿，没什么招牌，一幢孤零零的三层楼，外表是浓重的金属风格，乍一看去，她还以为是个仓库……

    画室虽然不对外开放，但是偶尔林泉阁会同约他的人在这见面，这有个负责看画室的叔叔，林泉漫喜欢叫他店长。

    店长认识林泉漫。

    是因为这姑娘跟一幅画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第一次见她还以为是凛泉大大的暗恋对象，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兄妹。

    林泉漫带着微笑，开口柔柔弱弱地:“我哥让我帮他取幅画回家，在他的陈列室里，他人在家呢，创作灵感来了，估计是想改动改动。”

    店长



第13章 卖画
    林泉漫看了看时间，离买家见面的时候还早，她不敢回家，万一林泉阁反应过来追到她家，她是没地儿跑了。带着这么一幅“巨作”，她也不敢乱逛，生怕把这画磕着碰着，她找了家店面不大的咖啡馆，包里放着她的笔九六记本，买了杯咖啡，把画小心翼翼地放在脚边，思忖后，又把画作提了上来摆到邻座上。

    林泉漫腹诽自己:真的是当爷爷供着了……

    落地窗外是繁华城市的车流，从二十八层楼的办公室往下眺，程瀚只感觉到一股眩晕。他看着座位里面凝神看文档的叶秉钦，想走，不敢开口。

    程瀚从小和叶秉钦一起长大，叶秉钦成立静沐影业的时候，他义不容辞地觉得怎么也得投个两千万意思意思，他琢磨着以后要是有什么重大会议，自己也是投资人的身份，说出去，圈里面也是倍有面子的事，叶秉钦这人，一票朋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当时甩手不接家族生意后，自己单干，让那群都有皇位要继承的兄弟们惊得说不出来话。

    后来，他们总结，钱多，有才华，任性……

    都知道叶秉钦聪明，家族根深叶茂，他想做什么都错不了，创办静沐影业那会儿，不少周围玩的哥们都要投资，叶秉钦坐在那深色沙发里，老神在在地，“你们要是冲着叶字的名头投资的话，还是算了，这公司，和叶氏无关，我也不会让旁人知道。”

    一句话，吓得准备好钱打算自己发家回去冲家里老一辈耀武扬威的那几位收了钱，笑呵呵地说那等叶少需要我们的时候，必定是两肋插刀，不在话下。

    程瀚也害怕啊……

    他也想跑来着……

    叶秉钦看着满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对程瀚扬扬眉，语气清冷一点都没有要杀人的意思:“你的支票呢”

    公司是建立起来了，然而没有叶氏名头撑着，以新人姿态确实是寸步难行。

    叶秉钦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拍摄剪辑的纪录片《丛林的故事》，算是遇到了资本界给的当头一棒。

    因为题材贴不上任何一款主流方向，没爱情，没悬疑，没笑点，纵然诚意满满有真材实料，谈过的几家院线都没人愿意上。

    程瀚跟着叶秉钦进了会议室，公司的几位核心骨干都面露愁容，见老板来了，起身问了句好。

    “叶导，所以说，《丛林的故事》是上不了院线了”

    在场的人都看着叶秉钦，他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刚刚回复了条消息，人靠坐在椅子里，一派从容淡定。

    “是有些阻力，这样吧，联系一下那几个大的视频网站，增加一些宣发，我们让观众免费看。”

    他说得太过轻巧，可是却像一击重锤，暴力地锤在每个人的心上。程瀚只觉得:妈的……胸口闷疼。他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吗

    会议室里立刻有人就高声喊了出来:“叶导，那得赔多少钱啊！”

    附和的声音不绝于耳，叶秉钦掀掀眼皮，会议室的顶灯柔和地打在他身上，他一席香槟色的西装，手肘撑在桌面上，瞳孔黑深地看向那位焦灼的副总，声音低沉轻缓:“上不了院线我们确实会损失不少机会，纪录片的市场本来就不像其他商业类型的电影，我们在立项拍《丛林的故事》时，各位心里也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拍这一部，是因为我们对记录生态，环境，文化有着自己的坚持和独立想法。对方可以打压我们，但不能够打垮我们，现在市场的现状观众群并不单一，既然我们拿不到院线的排片，不如放到视频网站上去试水，赢得口碑才是我们这部电影的最终目标。”

    他顿了顿，眼睛扫了扫在座几位沉默的高管，“有异议的就现在提出来。”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人们看着坐在会议桌那端五官清俊深邃的叶秉钦



第14章 酒吧
    林泉漫装作没看见，看了看时间，六点，离买家约的九点还有三个小时，好难熬……林泉漫想了想，能卖上十五万就谢天谢地了，够还信用卡就好，她一点都不贪心。

    东躲西藏有些疲劳，怕林泉阁再动用什么高科技的追踪手段，虽然觉得他不会那么变态，但林泉漫防患于未然，干脆把手机关机了，在一家干净的甜品店窝到了八点四十，才把手机开机准备约辆车直奔约定地点。

    这一开机，发现并再无林泉阁的电话和微信。

    这么平静

    让她有些吃不准。

    微信里有一条阮稚菱的消息:漫漫，你去了没呢【飞吻】

    林泉漫:

    阮稚菱的语气中怎么听着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这要出发了。”

    窝在家里看电视的阮稚菱捂着嘴差点从沙发里跳起来，“你快去哦，路上注意安全。”回头，星星眼地看着自家老公，言辞间浓浓的八卦意味:“你说漫漫看到叶秉钦，会不会很吃惊啊！他们还真有缘分！”

    仇智给她做了盘水果捞，摇摇头:“也许吧。”当时他替林泉漫在朋友圈里问了句，说是自己老婆的闺蜜有幅凛泉的画想转手，当时念在这画家的名声在外，画作肯定不便宜，怕是感兴趣的人不多，谁料到加过好友后没说过两句话的叶秉钦竟然给他私信留言了。

    虽是疑问的口吻，却显得异常的笃定。

    “林泉漫要转让凛泉的画”

    仇智懵懵地没想明白他怎么一下就猜中了，回他:“是的。如果你感兴趣我替你问问价”

    对方过了几秒，回过来一条消息:“约个时间见一下，价钱不是问题，我想看看那幅画。”

    后来，就这么应承着帮两人搭桥了。

    不期而遇酒吧的门口，几个身形彪悍的保安人员在门口一个一个地过着排队等着入内的客人。几个化妆朋克风格浓妆的姑娘看到林泉漫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雪纺衫和浅蓝色牛仔裤，瞥瞥她涂着淡妆的脸，偏回过头去小声议论着什么。

    林泉漫单手拎着简单上裱的画作，觉得有些沉，改单手为双手。走到门口时，保安查了她的身份证，狐疑地往她袋子里看:“这是什么”

    “一幅画。”

    保安让她撑开袋子，拿手机照着明查了查，便放她进去了。

    酒吧的入口在地下，一进去，就听到震得天花板仿佛都在共鸣的音响，林泉漫拿着她的画，心里琢磨坐到吧台怕是会有人碰到画，起身想去询问卡座的价钱。

    音响声大得她都听不清酒保的回答，林泉漫心里打鼓:来这种地方的人真会买凛泉的画吗

    既来之则安之吧，她如是安慰自己:算了，艺术不分形式……

    林泉漫拎着装画的定制黑色画袋，人站在吧台向酒保询问卡座的价格。买画的金主还没联系她，林泉漫扫了眼手机，时间还未到。从阮稚菱那拿到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林泉漫虽然心下急着卖画，却也觉得不好催促人家。

    画作的尺寸不算小，画袋垂垂正好遮到林泉漫的大腿根，她手扶着高脚座，问道:“请问，这边的卡座还有位吗”

    卡座区离舞池稍远些，萤火似的蓝色地脚灯呼应着高悬在天花板上的冷感光灯，真皮沙发一张能坐两三人，时常能看到些戴着鸭舌帽过来喝一杯的明星名流。

    酒保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姿容端秀清丽，一身简单的白色上衣，开口轻轻柔柔，如同山涧里抚过砂石的溪水清清凉凉，在这灯色昏黄的酒吧，显得格格不入，却又一见难忘。



第15章 买家
    叶秉钦摆手示意程瀚停下来，“隔壁的卡座我也包了，你们过去坐会儿，我这约了个人，要谈点事。”

    “什么事啊，我都不能听吗好歹我也是个股东，是不是《丛林的故事》你悄悄约了别的院线，打算上线的啊，不九六是我说你，就钱多也不能像你这么败，你看看我……”

    程瀚的话一出，关澈他们几个都但笑不语，叶秉钦利落地打断他:“对，你不能听。”

    “卧槽！”

    关澈首先起身，拿着杯子微微举高同叶秉钦示意，身后的几位公子哥也都跟上了关澈，程瀚临走前不忘斜睨叶秉钦一眼，一副你不再爱我了的表情。

    卡座区为了保持私密性，一区同一区之间隔了些距离，彼此是绝对听不到对方讲话的，再加上沙发靠背特制的加长版，视觉上也进行了阻隔。程瀚刚落座，看到有个人影从区前晃过，大大的黑布袋子遮住了半个身子，他没太看清，但恍惚间觉得来人身段窈窕纤瘦，是个女人！

    他狐疑地要起身探个究竟，一把被关澈按住，“酒不够我在这还存了几瓶佳酿，不比叶导的差，要不要尝尝”

    “哟哟，关少开口了，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

    程瀚知道关澈这人好酒，虽不是什么陶兀纵酒之人，但他也算是“酒名”在外。注意力被转走了，没注意到关澈的眼神往边上瞟了瞟。

    林泉漫看着手机上简单的指示，人有些不确定地往卡座区的最里面走。她目不斜视，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约在卡座区，那肯定不是一个人了……

    难道阮稚菱给她的这个手机号并不是真正的买家，而是这人的其他朋友

    愈想脚步愈是艰难。

    灯下的光沉沉地投过来，林泉漫低垂着头，一边注意脚下的步子，一边伸手扶在画作的边框，内心凄慌祈祷今晚可以把这幅画踏实地卖出去。

    卡座内光线明暗交错，男人英俊的五官在昏暗错落的光影中落入林泉漫的眼帘。

    “叶……叶秉钦”

    他身上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绣着手工的白色纹路，蜿蜒斗转好像蔓生而上的篱藤，他看到她肩上的画袋，起身。

    “辛苦了。”

    他自然地走上前，微微倾身，他离得很近，问道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不浓不烈，带着点不招摇的清甜，长睫微敛，没作声，只是手指轻挑起她后背的画袋，指节向上，画袋便落到了他的掌心。林泉漫只觉得肩上的重量一下就消失了，也许是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的情绪，这突如其来的轻松反倒突显了肩膀的疼。

    她穿着薄而干净的白色雪纺衫，隐约间可以一条细细窄窄的肩带，绕在她瘦削的肩头，叶秉钦感觉到手上的重量，猜测这画已经上了裱框，慢慢地将其立在玻璃酒台旁。

    林泉漫还没从叶秉钦就是买家这一事实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他低沉略带冷峻的声音:“你喝酒了”

    诶

    她只喝了一杯，这么明显吗

    林泉漫轻咳一声，小脸被他这一问登时白了一度，是不是被当成混酒吧的嗜酒少女了

    林泉漫没接话，反倒是将画袋打开来，小心翼翼地将凛泉的画拿出来。

    “就是这幅画，咱们价格好商量。”

    抬头，却看见叶秉钦靠坐在沙发里，人就在她身侧，长腿笔直的交叠在一起，手指轻挡在唇边，深邃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