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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巽

    “官家!万万不可啊!”张叔夜等几名忠臣当即跪倒在地,眼泪横流苦苦哀求。

    赵桓苦笑一声拿起了笔,他又何尝想写这降表,可是……如今金人将汴京围得如铁桶一般,寻常百姓能进不能出,各方驻军想要进京勤王却想都别想,如今的他不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被困的可怜虫罢了。

    不多时墨已磨好,赵桓一咬牙,挥手间写就了降表,写完后他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直接拿起交给那金将,那金将轻蔑地笑了笑,拿起降表走了出去,这边赵桓早已泪如雨下,跌坐在了椅子上,旁边一众大臣陪着他垂泪。

    赵桓心中酸楚悲戚,他想到从太祖黄袍加身建不世伟业,随后诸位先帝皆各有建树,将个大宋打造得如日中天,只是谁曾想到了他这一代却变得如此落魄,甚至连女真这么个小小部落而起的边陲小国都能将自己逼到如此田地。

    子桢贤弟,你不是说朕的皇位尚有很久么可如今朕已将做亡国之君,你那预言莫非另有玄机贤弟,你在哪里……

    赵桓还在想着徐子桢,没想到只片刻功夫那金将又折了回来,一进门就将那张降表丢到赵桓面前:“我家四王子说了,重写。”

    “这……”赵桓愕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何处不妥”

    那金将不耐烦道:“老子哪知道什么不妥,四王子说了,降表就该有降表的样式,该当四……四六什么对偶,老子不懂,你自己琢磨罢,四王子若还说不对……哼哼!”

    那金将说完摔门而去,赵桓愣在当场做声不得,旁边一众臣子更是面露不忿。

    什么叫四六对偶,四六对偶也就是骈文,以偶句为主构成字数相等的上下联,字数相对平仄相对,这种文体通常用于章表奏记的撰写,对仗工整又好看,后世有个成语叫骈四骊六,说的就是这个。

    兀术让赵桓用四六体写降表,分明就是在戏弄侮辱他。

    赵桓闷了半晌,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不必计较那许多了。”他说着又提起笔来,可是这支小小的竹笔在他手中却有如千斤之重,怎么都落不下去,赵桓现在又觉屈辱又是惊慌,哪还写得出半个字来。

    “唉……仲益。”赵桓招手唤过一人,姓孙名觌字仲益,也是他即位后重用的一名亲信,现任权直学士院,赵桓将手中笔交给了他,说道,“你替朕执笔吧。”说完扭头不再看。

    孙觌双手接笔恭恭敬敬地道:“微臣领旨!”说完一撩衣襟前摆端坐下来,略一思忖便开始笔走龙蛇了起来。

    满屋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也没人看孙觌,他现在写的是降表,在座每个人连看都羞于看一眼,而孙觌则微皱眉头,一会功夫已然写就,却并不急着交给赵桓,而是想了想将纸揉作一团,执笔重写了起来。

    第二遍写完他上下看了看,依旧不满意,又继续修改,如此反复直写到第四次,他的眉头才展了开,显然他自己都很是满意,接着双手执文递给赵桓:“请官家过




第790章:受降仪式
    扑通一声,赵桓又跌坐回了地上,两眼呆滞,泪水止不住滴落下来。

    泱泱大宋皇帝圣驾,竟落得要向个小小女真部落投降,这对他来说不啻于奇耻大辱,将来更是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如今的大宋朝廷从上至下羸弱不堪,自己何尝不想驱逐金人光复河山可是偌大个天下却无人能助自己这一臂之力。

    不对,不是没人,徐子桢就一定能做到,可是……

    赵桓在这一刻忽然无比地想念徐子桢,他已经忘了徐子桢曾跟他说过的,他的皇位还能坐很久很久,他现在记得的只有眼前桌上那缺了好几个口子的破瓷盆,和盆里的那几个堪比石头还硬的馒头。

    “徐贤弟,你在哪……”赵桓的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满屋都响起了哽咽抽泣的声音,一众大臣俱都陪着赵桓垂起了泪,即便有暗中早早投靠金人的,也认真地表演起了哭功。

    不多时门口值守的金兵推门而入,喝道:“哭什么哭,拾掇干净跟我来。”

    赵桓默默站起,众臣也没心思去计较那金兵的无礼,跟着走出屋外。

    这还是赵桓来到金营后第一次出门,这三天时间里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他从小到大哪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很想对那金兵呵斥一番,但是一想到正等着他的那个受降仪式,他就一点火气都发不出了。

    斋宫门前旌旗招展,两列铁甲军肃然站立,赵桓已经没了念想,垂着头随那引路的金兵走进斋宫,一进门就发现香案早已备好,两旁站着数十个全副甲胄的金将,一个个斜睨着眼,满脸的嘲讽之色。

    上首坐着一个俊俏的青年,对他微微笑着,正是当今大金国四王子,完颜宗弼,也就是兀术。

    “陛下,久违了。”兀术很是客气地对赵桓打了个招呼,丝毫看不出这几日他将赵桓折磨得精神险些崩溃。

    到了这地步,赵桓只得将身段放低,赶紧深深一揖,答道:“臣赵桓,叩见四王子千岁!”

    引路那金兵照着他腿弯一脚,喝道:“大胆!既已称臣,为何不跪下”

    赵桓本就腿软,当即一个趔趄摔倒,正巧双膝着地,跪了个结实,旁边张叔夜眼急手快慌忙将他扶起,对那金兵怒目而视。

    兀术脸一板对那金兵喝道:“不得无礼!”

    “是!”那金兵显然没当回事,喏了一声站开,眼睛瞥了赵桓一眼,满满的都是不屑与鄙夷。

    连着几天的风雪,今日大雪初晴,地上的泥土变得十分潮湿,赵桓这一摔沾了半身的泥水,头上的纱帽也掉了,发髻也散了,看着狼狈之极,兀术对那金兵的喝止虽然很假,但他总算心里好受了些。

    只是兀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又心情落到了谷底。

    “哎呀,赵卿家衣裤都湿了,不如快些受礼完回去换洗,你看如何”

    赵桓还能如何,来这里就是投降的,他只能忍气吞声应了下来。

    兀术笑眯眯地吩咐下人将一应物事摆好,然后端坐上首,身旁一名偏将手中捧着张纸来到中间站定,赵桓瞥了一眼,认出那正是孙觌所写的降表。

    仪式算是开始了,赵桓刚站起身没多久,只得再次跪倒,身后一众宋臣也齐齐跟着跪下。

    兀术点了点头,那金将开始朗读降表,赵桓心灰意冷,默默听着,只是才听几句忽然察觉不对劲。

    这降表开头几句就是直白的阿谀奉承,接着更是一句比一句肉麻,极尽马屁之功,到后来更是连“不求富贵,甘做殿下家奴”之类的语句都出现了,赵桓只觉一股怒火从胸中直窜出来,忍不住扭头瞪向身后



第791章:祭旗
    “张大人好风骨。”兀术并没有动怒,只微微一笑,接着忽然摆了摆手说道,“来人,将张大人请下去沐浴更衣,为我大军主持斋仪。”

    主持斋仪

    张叔夜大感意外,斋仪的意思是斋戒仪式兀术失心疯了么,竟叫自己给他主持

    赵桓也愣了,勉强打起笑脸说道:“四王子千岁,这……这怕是不妥吧”

    兀术笑了笑:“没什么不妥,说是主持斋仪,便只是请张大人祭旗罢了。”

    赵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祭旗所谓的主持斋戒仪式不过是说得好听些罢了,原来是要将张叔夜杀了

    “千……千岁……”赵桓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想要劝阻,张叔夜连夜入京勤王,是个大大的忠臣,他终究是不忍心的。

    兀术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嗯”

    赵桓只觉兀术的目光冰冷无情,虽在笑着,但却满是杀意,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剩下的话就此咽回了肚里,垂下头去再不敢说半个字。

    张叔夜心中一沉,随即仰天长笑:“哈哈!张某自那晚出邓州便没想着能囫囵回去,要杀便杀,老夫岂会惧你”说完双手自负于背后,转身往外就走,只是刚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赵桓,眼光中满是失望。

    几个金兵过来将张叔夜押了下去,而赵桓始终没有抬起过头来,也不知是羞愧还是不敢,兀术瞥了他一眼,又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其余宋臣,嘴角噙着笑意。

    这场受降仪式很快又接着进行了起来,好像没有受到张叔夜与孙觌的影响,那个金将继续朗读着降表,赵桓与众宋臣的头愈发沉得低了。

    不过片刻功夫,仪式就已结束,兀术端坐上首,赵桓及一众宋臣俱都面北而拜,这一日,大宋正式降于金国。

    兀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神情,他不能不满意,因为自出上京南征以来,他无时不在与粘没喝的左路军暗中较劲,曾经他就与粘没喝酒后戏言,说要赌一赌谁能先入主汴京,没想到天都帮他,粘没喝率大军攻打太原未果,而且还碰了一鼻子灰,最终逼不得已退走,转而盯上了西北的德顺军路。

    想到这里兀术笑得愈发开心,这一切看似天意,但其实当中都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徐子桢。

    如果不是徐子桢,粘没喝未必就打不下太原,听说太原之战时他奇兵迭出,让粘没喝狼狈而逃;如果不是徐子桢,他的结义二弟柳风随就不会叛离大宋,他看中柳风随并非是因为他的勇武,而是柳风随对徐子桢曾经的所有预言都了若指掌,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早就知道自己的二哥斡离不大帅会在这时候重病,而自己也就早早的有了准备,顺势拿下了军中大权。

    兀术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徐子桢有没有算过,将来大金国的皇位会传与谁,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

    “殿下,殿下……”

    一声轻唤打断了兀术的思绪,那是身旁宣读降表的那个金将,兀术回过了神,往下看去,赵桓依旧跪在那里,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赵桓如行尸走肉般缓缓站起,木然地应道:“是,臣告退。”说着转身蹒跚而出,再没和兀术说一句话,一众宋臣也都紧随着,如他一般的垂头丧气。

    来到门外,赵桓刚走没几步就被带路的金兵喝住了。

    “喂,宋人皇帝你要去何处”

    赵桓一怔,抬起头不解道:“不是让我回去歇息么”

    那金兵嗤笑一声:“四王子是让你回你那汴京皇城,莫非你还舍不得这儿不愿回去”

    “啊!”赵桓如闻仙音,不敢相信地问道,“我……我真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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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只能帮到这里了
    那两个金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咽喉处已血如泉涌,他们下意识地挣扎着转身,但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气绝倒地而亡。

    杀人的那金兵飞快收起短刀,又探头出门张望了一眼,随即回身对张叔夜道:“张大人,快随我来。”

    张叔夜又惊又喜,这时候也顾不上问什么,赶紧跟着出去,那人带着他轻车熟路地顺着营中暗处迅速往外跑。

    大营的门在南,而那金兵却带着他直往北而去,张叔夜心中存疑,又不便多问,一路上边走边时不时看那金兵的背影,猜想着他的身份。

    营中到处是人,尽管两人已非常小心,但还是难免会遇上值守的金兵,兀术治军甚严,尽管现在兵围汴京占尽优势,但军中的巡逻依旧未曾放松,而那人每逢这时总是让张叔夜先隐到一边,由他出面与巡逻的金兵说上几句。

    张叔夜愈发惊疑,那人的女真话说得极为顺畅,完全听不出半分破绽,要不是他的汉话也同样顺畅得象是出娘胎就说的,张叔夜真要怀疑这就是个地道的女真人了。

    两人小心翼翼穿行如风,渐渐的碰见的人越来越少,那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张叔夜跟着停下,四处望了一眼,只见身周都是成囤的草料,不用说,这是大营的草料场。

    “张大人稍候,我这便去……”

    那人对张叔夜拱了拱手,只是话未说完,忽然旁边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

    “你若从这里出营,必遭擒回。”

    “什么人!”

    那人大惊,瞬间拔出短刀回身相向。

    只见草料堆后转出一人来,面白如玉斯文俊秀,但却是一身戎装打扮,头盔边垂着两条狐尾,竟是一员金将。

    张叔夜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都会有人,难道这一路已经被人识破了行踪

    那金将却忽然笑了笑:“九爷,别来无恙否”

    九爷原本戒备的神情瞬间变成了怒色,眼睛微微眯起,一字一顿地道:“柳!风!随!”

    张叔夜一凛,他听过这个名字,据说这是徐子桢曾经的结义二弟,只是在某次徐子桢做了对不起他的荒唐事后惹得他一怒之下投靠了金人,张叔夜对这事颇为不齿,男儿就算有些什么私仇也不该丢宗忘祖卖身事敌,更何况他还听说率兵破开汴京城大门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俊秀后生。

    “你便是柳风随”张叔夜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说话自然不会太客气,更何况眼下柳风随已是金人,是自己与国家的敌人。

    柳风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下便是,不过现在非闲聊的时候,张大人若想安然得脱,不如听在下一言,从那里走。”说着手一指,指向了西南方一处角落。

    九爷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扭回头来道:“你若想擒住我二人回去立功直说便是,何必还如此拐弯抹角。”

    张叔夜有些不解,看向了九爷,九爷冷笑道:“他哪会安什么好心,那里过去是个河滩,乃是金人倾倒粪水之所在,这天气入水,便不臭死也得冻死。”

    不等张叔夜说话,柳风随便笑道:“九爷,这便是你屈了我了,在下实乃钦敬张大人,不愿他枉死于此处。”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以前的旧事,哂笑一声道,“再者,你我终究相识一场……”

    九爷狠狠啐了一口,打断他的话头:“认识你算老子倒霉!还有,别再叫老子九爷,那都是兄弟们对我的称呼,你不配!”

    柳风随还是没动气,依旧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既如此我便不说了,不过草料场外早有暗哨,言尽于此,二位爱信不信,告辞。”说完转身翩



第793章:犒军之资
    此时的赵桓还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他只当作张叔夜已经罹难,他的心里有些内疚,但也仅仅只是一些罢了,而且一闪即逝,因为张叔夜再怎么忠心也不过是个臣子,他所在意的只是这几日金营中的遭遇以及被bi献降表的无奈与委屈。

    一路上自赵桓以下所有人都是垂头丧气的,赵桓更是胸中郁结,他脑中始终有个念头挥之不去,那就是徐子桢曾和他说过的,他的皇位能坐很久很久。

    “贤弟,莫非此行乃我命中劫数”他望着车厢顶棚喃喃自语,想起在金营时受到的白眼与嘲讽,想到那一盆冰冷坚硬如石的馒头与散发着腥臭味的水,越想越难受,终于两行眼泪淌了下来。

    车队终于回到了汴京,城外的金兵早已散去,驻在了四周的乡野,赵桓远远望见巍峨的南薰门,一种回家的感觉油然而生,家中总是温暖的,再不会有前几日那种恶梦般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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