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少女阿黛拉

    突然，其中三个头发出幽幽的光，继而变得耀眼，紧接着，一个火球冲姐姐直飞了过来，紧跟着的还有一根巨大的冰锥和一道紫色的火柱。它竟然会使用魔法攻击！

    姐姐灵敏的躲过了火球和冰锥，但已经来不及闪避那道紫色火柱了。

    ｛“姐姐，小心！”｝

    已经晚了，姐姐似乎压根就没想躲。火柱笔直的喷射在她的身上，把她从空中击落，重重的摔在地上。阿黛拉以为会很痛，但没想到也只是摔了一下。姐姐站起身，拍了拍身子，衣服也只是有点乱而已。

    ｛“这是恶毒之火，对我没用，这个九头蛇看来也是个不长脑子的畜生而已。”｝

    “蠢货！那种攻击对她没用！她身上有从主那里偷走的力量！”突然，亡灵法师的声音出现。

    它拿着一根不祥的黑色法杖，慢腾腾的走近，伸出如枯枝一般的手，低沉的念着如同呜咽的咒语。咒语念毕，周围破碎坍塌的废土之下，嶙峋的尸骸像春芽一样冒了出来。五个，二十个，一百个……越来越多，遍布了每一条巷子，死人的大军！

    不仅如此，九头蛇也改变了攻击策略。它的张开数张血盆巨口，喷射出绿色的毒液。毒液交织着射了过来，像一张网，根本无法闪避。姐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蓝色的石头，往地上一摔，念了句咒语，蓝色的光罩随即出现，将毒液挡在半空中。

    洒在一旁的毒液冒起了浓烟，竟将废墟上的石头都溶解了。阿黛拉想到被这种毒液淋到身上的后果，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边是梦魇一般的末日巨兽，一边是召唤自地狱的死人军团，阿黛拉从未有过如此之危机感！

    姐姐终于有些焦躁了，她一边保持移动，不被九头蛇的攻击击中，一边寻找的反击的机会。两边都不好惹，死人军团的可怕在于数量，如果硬抗，即便是她也会因短暂的力竭而被死人重重包围，沦为它们已经腐烂嘴里的肉，那可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姐姐，那个亡灵法师，它应该是关键！”｝阿黛拉提醒姐姐。

    擒贼先擒王。姐姐当然知道，但是她不愿意熄灭亡灵法师的灵魂之火。准确的说，是不忍。它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熄灭的赤龙时代的灵魂，如果熄灭，它拥有的知识将永远的被带到地狱之中。姐姐对埃文的经历有着极强的求知欲，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有事情要问它……不能杀。”｝

    阿黛拉顿时觉得姐姐不可理喻。等到这次出去，阿黛拉一定要问个明明白白，那个男人，到底对姐姐做了什么为什么姐姐对他又爱又恨如此惦记

    死人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爬上了每一处建筑，几乎要抓到姐姐的脚踝。她手起刀落，死人头像割下的麦穗一样滚落。即便如此，她也不胜其烦，竟直接向九头蛇扑了过去，九头蛇的身下死人们可不敢靠近。

    &




第二十九章 永埋
    九头蛇无疑是亡灵法师的王牌，它本以为阿黛拉作为不纯的恶魔没有从瓦拉卢卡那儿继承全部的力量，因此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它其实没错，阿黛拉（姐姐）的力量确实无法匹敌，但她胜在老练的战斗技巧和丰富的经验上，她知道如何杀死九头蛇。

    现在，除了那群分不清敌我的地狱犬，阻挡在姐姐面前的，就只剩下死人大军了。

    这些身上没几块烂肉的骷髅行动笨拙，像得了麻风病的老头。攻击时会猛然一下加速扑过来，一旦抓住活人就死死不放。还好这里不是平坦的荒原，坍塌的石房像是低矮的山丘，给了她临时休息的安全场所，但只是暂时的。

    她歇了一分钟，站起身，把巨弓和法杖收纳起来，只取出一把匕首放在腰间，然后长舒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简装上阵。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亡灵法师，她必须活捉它，然后逼它说出她想要的东西。

    亡灵法师见事情不妙，悄悄借助黑暗的掩护向城堡那里移动。它的身边跟着五个身材高大的亡灵骑士，那或许是它最后的手段了。

    “你去哪里！”

    姐姐这一跃几乎有五十多米，一个翻滚卸力，站在亡灵法师的面前。前面是一座巨大的石桥，已经裂了数条大缝，桥下是干涸的护城河河道。

    “la tuee！（杀了她）”亡灵法师命令道。

    它身后五个高大的亡灵骑士四个出列，身披残破生锈的盔甲，举着一人高的盾牌和宽刃的巨剑，分散将阿黛拉包围，剩下的一个和亡灵法师一起迅速的绕开他们，跑上石桥。

    “嘁，就这也想拦住我”

    姐姐冲着一面盾牌就是一脚猛踹，直接踹翻了盾牌后的骑士，然后她踩着倒地骑士的盔甲，向还没走出多远的亡灵法师追了过去。突然，她感到后脊一凉，赶忙伏下身子，横着翻了个跟头。巨大的剑刃切断了她马尾上的几根头发，高速旋转着从阿黛拉的身上掠过。

    ｛“好险！”｝阿黛拉惊呼，如果被砍到，一定痛死了。

    姐姐很是愤怒，她捡起那把巨剑，以强化魔法强化过的最大力量掷了回去，把三个骑士打成了一堆骨头渣和废铜烂铁。然后头也不回的一直飞奔到亡灵法师身后，此时他们已经过了桥，到达了城堡前。

    最后的这个形单影只的骑士根本不堪一击，姐姐一个侧身躲过剑刃，用附魔的匕首斩下了它的头骨。接下来，就只剩下绝望的亡灵法师了。姐姐露出了恶魔一般（）的微笑，提着匕首，一步一步的靠近。

    “停止你的死灵术，我们好好谈谈。”

    “休想！”亡灵法师非常强硬，即便姐姐一击就能让它化为一抔土。

    死人大军已经逼近，它们像潮水一样涌上石桥，下一刻就要把阿黛拉压在身下。但是她只是转身，往前三步，蹲下，伸出双手，紧贴在地面上。

    “嗡，嗡，嗡——轰！”一阵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响声之后，石桥竟轰然倒塌！潮水一般的死人泄洪一般跌入深深的护城河道理，摔得粉碎。这是同调魔法，姐姐曾用它制造过山崩。阿黛拉（妹妹）惊诧不已，她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个“第一次见”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力量，主，至高的瓦拉卢卡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存在！”亡灵法师不敢相信。

    姐姐不说话，站起身，自顾自的问道:

    “我不明白，你是基力安人，为什么如此崇拜魔神还有，你一个人类，为什么选择成为孤僻游荡的亡灵”

    “魔神！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他！你懂什么，愚蠢的人，我受到遥远而强烈的感召，甘愿献上自己的**和灵魂，成为永远的守护者，这是我的荣幸。你这个卑劣的背叛者，借走了主的力量，却玷污主的圣名，做龌龊苟且又愚昧可笑的事情。我不会向你妥协的！”

    亡灵法师声音都在颤抖，它生前无疑是个疯狂的人。阿黛拉和姐姐都能感觉到，它的情感是真挚的，尽管那是歇斯底里到扭曲的疯狂。它追随的主，所谓的至高的瓦拉卢卡，在姐姐和阿黛拉眼里，仅仅是灾厄的化身，恶意的集合体，至邪的魔神，是藐视生灵的怪物，除了纯粹的力量，没有任何值得追随的品质。

    亡灵法师和邪神教徒一样，都是混沌与邪恶的信徒，也许，都受到了魔神无形中的蛊惑。姐姐回想起十年前，有一段模糊却深入骨髓的记忆。

    那时，她丢了魂，被噩梦吞噬，麻木，抓狂，诅咒让她无法平静，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掉入一个深渊，离“人”的本质越来越远。但幸运的是，她碰到了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男人，一个“大叔”，现在她知道，他叫埃文莱德拉贡。

    “大叔”，阿黛拉（姐姐）当时就是这么叫他的，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说，在魔域，那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他送给阿黛拉那个带有螺旋符号的白金项链，帮她重新找回自我，又教会她许多许多的东西。如果不是他，阿黛拉现在和恶魔，和眼前的这个偏执的亡灵没有两样。

    但是，他后来犯了一个错误，以至于二人决裂，不久之后，阿黛拉发现了他的尸体……

    ……

    姐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回忆的旋涡。她对这个男人的过去有着深深的执念，有时候甚至超过对解除诅咒的追求。基力安的秘密，还有她隐隐约约对于魔神起源的猜测，她必须要调查清楚，现在，她已经发现了亡灵法师话里的线索。

    “你说你是守护者。你在守护什么”

    “不会告诉你的，你毁灭我吧，让我回归维拉之海（旧神话中死人的归处）。”

    “我猜，你是在守护类似这个的东西吧。”

    姐姐走近，掏出了胸口的项链。亡灵法师眼窝里蓝色的火焰瞬间黯淡了下去，它颤抖不已，吓到坐在地上。

    “你，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这是什么告诉我。”

    “果然，果然，他没死，他把这个给了你。末日，这是末日！一切都完了！”亡灵法师从深深的恐惧转为绝望的癫狂。它歇斯底里的捶打着地面，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十几秒，渐



第三十章 尘封的往事
    德拉贡纪207年12月14日（周日）中午

    地下城之行只花了一天半，阿黛拉醒来时看见的是正午的阳光。她洗去脸上的污泥，整理好仪表，到最近的村落吃了顿午饭，从老板那里得知这里是罐头河（玛瑙河支流）下游的一个小村子，非常靠东，离阿布力思堡约六十多里。

    离计划回学院的日子还有一天，不过她打算现在就回去，这样能多一天时间复习期末的考核。阿黛拉找遍了整个村子，因为地震的原因，大家都很忙，最终她在村口等到了一辆去城里的牛车，花了些钱坐了上去。

    入冬之后的森林是灰色的，阳光疲软，北风的吹拂下，连树叶的窸窣声都没有。阿黛拉躺在堆满麦秆的牛车里发呆，回想着地下城里的所见所闻，到现在她的心里还有“余震”。

    没有多少人有过那种体验，前一刻还在黑暗动荡的地底逃命，下一刻就惬意的躺在牛车里小憩。尽管自己有着不死之身，但面对那样的灭顶之灾，她还是感到深不见底的绝望。

    姐姐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在崩塌的城堡里阿黛拉就被来自姐姐的一股强烈而复杂的情绪感染，所以出来之后她一直不敢问话，她知道，姐姐需要一个人安静。

    车像摇篮一样摇摆，树枝的投影在她的脸上掠过，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变成了灰色，泛着若隐若现的红。身边布满灰烬和死去的植物，树木也都枯死了，远处似乎遍布着古老的废墟，缥缈虚浮，阿黛拉知道，这里是幻境，是自己的心象，但是却如此陌生，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很冷，比北境还冷，她爬起来，环顾四周，看见了一处冒着烟的土丘。她抓着枯树枝爬了上去，看见一根不起眼的土制烟囱，旁边的地面非常的平坦，有人为修砌的痕迹。

    阿黛拉拨开覆盖的枯叶，下面竟藏着一个木门。阿黛拉小心翼翼的打开木门，这是一个地道的入口，深处有着暖黄色的微光。她莫名觉得亲切，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地道变得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个温暖的房间，摆着各式各样奇怪的物件儿，奇怪生物的尸体、生锈的铁剑、绳索、镰刀、大量的书籍和手稿，还有兔子皮……她打开一扇陈旧的木门，来到另一个靠里的房间，看见了神情落寞的姐姐。

    她倚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腿上盖着毯子，低垂着红肿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壁炉里燃烧的炭火。房间里还有一把椅子，比姐姐坐的那把尺寸大一些，靠背上，还盖着一张陈旧却精美的布，绣着赤龙图腾。

    阿黛拉悄悄的走进来，在姐姐的身边蹲下，摸着她还有些冰凉的手。只是摸着，不语。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被一群狼啃食着内脏……”｝

    没有任何先兆，姐姐突然开口，眼里映着跃动的火苗，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我想着，又是一个可怜的疯子，大概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然后他射死了所有的狼，把我抱回了这个隐蔽的房子里。我当时觉得可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房子要把我吃掉吗用怀旧的烹饪方式还是他想要我的身体”｝

    ｛“我当时已经疯了，我想杀了他，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他却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摸着我的头，替我缝好伤口，将一个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只一瞬间，我仿佛在阿比斯深渊的永恒坠落中抓住了一根绳子，破碎的灵魂好像被什么温暖柔和的东西浸润……”｝

    ｛“我没有感激他，我像只野猫，抓了他一下就逃走了。但我很快就开始怀念那种被照顾的感觉，常常光顾……他不嫌弃，做着美味的烤兔肉，每次都招待我……”｝

    ｛“一年的时间，我感到我身上的变化，事情变得值得期待，好奇心回来了，我的痛觉变的清晰，我开始因为回想起过去而感到悲怆……我开始重新变得像人，而不是魔鬼……”｝

    ｛“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天，我再次拜访他。他只看了一眼我羞愧的神情，便笑着用古语的腔调说我终于变回一个女孩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句话，让我决定义无反顾的追随他，就好像我顺着一年前那根绳子从深渊里艰难的爬上来，发现绳子的那一头就是他一直在紧紧攥着……”｝

    ｛“自那之后，我和他一起生活。他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仿佛那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因为他的年龄和不修边幅的相貌，我叫他大叔，他也喜欢我这么叫他。”｝

    ｛“之后的五年多，他教我战斗技巧，教我魔法，带我一起打猎，给我讲故事……渐渐地，我从一开始那个无助的被魔物撕咬的女孩，变成了百步穿杨的猎人，加上诅咒赋予的力量，我再也没有被恐惧支配过。时间久了，我竟然觉得他有些像我们死去的爷爷，我当时的确把这种感情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我一直以为他和我一样，是被魔神抓来的普通人，那个项链他也只说是无意中捡到的，直到有一天，他受了重伤……”｝

    ｛“我当时不以为意，觉得重伤也不过一天就能恢复了，但是第二天，他还在床上躺着，而且身体烫的吓人……我手足无措，原地打转，仰仗诅咒之身，我从未考虑过伤病，更别提收集药物。最终，我还是按他的指示，用现学的治疗魔法帮他退了烧。”｝

    ｛“那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纯粹的人类。而他原本的力量，也并非来自诅咒。至于其他，他不愿说，只让我好好保管他送我的项链。”｝

    ……

    姐姐说到这里，眉头颦蹙，眼神中写满悲伤与怀念。那段岁月对她来说，仿佛地狱之中绽放的花朵，弥足珍贵。

    ｛“他是我的恩师，我的恩人，我感激他，但我也恨过他，恨命运无常的捉弄。”｝

    ｛“你知道，诅咒给予我们强烈的**，包括……尽管那时我已经算二十岁了，对于男女之事，除了小时候支离破碎的见闻，没有任何概念。所以，对于这无所适从的无名欲火，我也只是在睡梦中朦胧的满足自己……”｝

    ｛“……”｝姐姐突然沉默了，她看了一眼阿黛拉，似乎苦于开口。

    ｛“发生了什么吗”｝阿黛拉问道。

    ｛“……我什么都不懂，我也没有准备好……”｝

    阿黛拉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