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孤城

    “来人呢，给此人用大刑！”钱有粮指着已经吓得最严重的这人说道。

    衙役听言急忙上前将此人拖了出来。

    还未用刑就见这人口中已经求饶。

    “李大人饶命啊，小的并没有说谎，当时我等确实是受了赵总兵的命令，小的有证据。”

    这话一出众人大惊，李方奎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海晓天心中暗暗佩服钱有粮，想不到此人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会用这迂回之策审问犯人。

    海晓天常年在大理寺审问犯人，自然一眼看出钱有粮想干什么。

    钱有粮听此人之言，也不着急。

    “当真有证据你可要想好了说，若是再敢胡说那可就是罪上加罪了。”

    此人此刻心理防线早就奔溃了，哪里还有半句推辞。

    “不敢隐瞒大人，小的真的有证据，当时赵总兵给我们下了命令，事情结束后胡部堂还给我们四人一百两白银作为酬谢，由于钦差大人们来调查事出突然，银子我们还没有花出去呢。”

    此人说完急忙看向剩下两人中的一个。

    “大哥，银票呢，快拿出来给钱大人看！”

    这人听言急忙拿出银票交到钱有粮手上。

    赵总兵急忙插话。

    “你们几个狗东西，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还敢乱说话”

    钱有粮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上面清楚的显示是李一两钱庄开出来的银票。

    赵总兵见钱有粮看完银票脸上表情变得凝重，知道钱有粮已经发现了端倪，急忙开口就要辩解。

    “钱大人，千万不要相信这四个狗东西，卑职冤枉。”

    “冤枉赵总兵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狡辩”钱有粮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和刚才的银票对比了一下交到海晓天手上。

    “海大人请看，这一张银票是本官从稻丰村村民手上换过来的，这一张是刚才这四人交上来的，两张银票都是出自李一两的钱庄。”

    海晓天接过银票仔细比对了一下。

    “钱大人说的不错，这两张银票确实一样，但是这有能说明什么呢”

    底下众人也是心中好奇，两张银票一样当真也不能说明什么，也不知道这钱有粮是什么意思。

    “海大人将李一两传来一问话就知道其中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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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凌乱在风中的夫人
    海晓天心中明白这事情已经和胡明远是决然无法再脱了关系，但是依然没有证据证明跟赵总兵有何关系。

    “但是又如何证实此事跟赵总兵有何关系”

    堂下众人也是竖起了耳朵，想听钱有粮如何回答。

    只见钱有粮不紧不慢从怀中又拿出几张银票，交到海晓天手上。

    “回禀海大人，这几张银票是赵总兵小妾昨日去买丝绸时花的银票，请大人过目。”

    钱有粮边说边将银票交到海晓天手上。

    海晓天接过银票一看居然和卖地的银票一模一样。

    心中已经彻底明白。

    钱有粮见海晓天脸色变化，知道他心中已经明白。

    “海大人，卑职相信还有剩余的银票定然还在赵总兵府上，本官已经派人去搜查赵总兵府上了！”

    众人听言大惊，包括海晓天都没有想到钱有粮会这样做。

    底下的胡明远已经瘫软，倒是赵总兵却开了口。

    “皇上海并未给本总兵定罪，钱大人没有任何证据却私自派人去搜查，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这话问的确实十分有道理，冥月国的律法中可没有任何一条明文说钦差大人可以没有手谕私自搜查未定罪的官员府邸。

    海晓天也知道此刻钱有粮做的确有些不合规矩。

    “钱大人，这赵总兵说的话也是有道理，你私自派人搜查赵总兵府邸，如果当真查不出来什么，这会是什么后果你可清楚”

    钱有粮听言也不慌张。

    “本官自然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如果当真查不出什么，本官愿意让朝廷责罚。”

    钱有粮说的慷锵有力，完全没有一丝心虚的样子，这让众人有些吃惊，尤其是李方奎。

    本来李方奎以为自己够有勇气的了，三番四次顶撞海晓天，甚至从方文廷手中夺了老六。

    但是此刻看钱有粮这样一说，顿然觉得黯淡无光，此人虽然看起来面上柔弱，但是心底里确是刚强异常。

    今天这一番话确实让李方奎对钱有粮刮目相看。

    ……。

    赵总兵府中。

    一众衙役迅速进入府中将众人控制了起来。

    赵总兵夫人见状气急败坏向前拦住了衙役。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居然敢擅闯总兵府，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衙役听言也不说话，上前就将夫人推开。

    夫人见衙役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心中气恼。

    自己在这府中住了十几年了，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夫人急忙对着一壮汉吩咐了几句。

    壮汉听言悄悄从后门溜出府去。

    不带片刻时间就见一些官兵打扮的人出现在总兵府外。

    这些官兵到了府外齐齐抽出手中钢刀迅速将钱有粮的衙役围了起来。

    衙役见状急忙进了总兵府，见了带头之人小声说道。

    “路大人，门外来了臬司衙门的亲兵，此刻已经和我们的人形成了对峙局面，怕是要起冲突！”

    路大人听言也不着急，跟着来人出了总兵府。

    臬司衙门的亲兵见总兵府内走出一位身穿四品官服的人来，心中也是一阵好奇。

    带头的亲兵见状大步向前。

    “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大人，居然擅自带兵闯入总兵府。”

    路大人听言也不示弱。

    “本官是钦差大人钱有粮钱大人手下，特奉钱大人之命来搜查总兵府，我看谁敢阻挡。”

    带头亲兵听言也是一阵疑惑，刚才总兵夫人来通知说是有人带兵擅闯总兵府，但是具体何人并未说明。

    臬司衙门亲兵听言以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擅闯这才集结了兵将，不过听刚才路大人这么一说这才明白过来。

    “大人既然说是受了钦差大人之命，不知道可否有什么凭证。”

    路大人听言从怀中掏出钱有粮的任命文书打开了给亲兵看。

    几人看了文书这才急忙行礼举止中突然显得十分恭敬。

    “原来真的是钦差大人的文书，小的们刚才不知道实情冲突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不碍事，不知者无罪，你们也是为了公务。”



一二二 钦差之间的吵骂
    路大人到了大堂急忙对着海晓天等人行了一个礼。

    “卑职路清云参见钦差大人！”

    “不必多礼，你搜查赵总兵府上可有发现”海晓天急忙问话。

    “回禀海大人，卑职在赵总兵府上的确发现了银票。”

    路清云说完将搜查出来的银票恭恭敬敬交到海晓天手上。

    海晓天缓慢打开银票仔细一看，发现这银票居然和卖地的银票一模一样，一看数目居然足足有两千两有余。

    海晓天内心震惊，面上却依然不显山漏水。

    “将这银票交给赵总兵看看！”

    不等衙役上前，钱有粮急忙拿起银票走到赵总兵跟前。

    “赵总兵，自己看看吧！”

    赵总兵抬头看了看银票，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

    此刻眼前已经是铁证如山，任凭赵总兵再怎么故作坚强也终究是于事无补。

    钱有粮见赵总兵如此心中已经有了底气。

    “还不赶紧从实招来，莫非你真的想让本官动大刑吗”

    “卑职招，卑职全都招！”赵总兵心中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已经被击垮。

    钱有粮听言满意的看了看赵总兵。

    “把所有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本官或许还会上奏朝廷对你从轻发落，若是有半句隐瞒可就别怪本官了。”

    赵总兵听言突然开始变得激动，手指颤抖着指着边上的胡明远。

    “都是他，都是他胡明远指使卑职这样做的，请钦差大人明查。”

    “胡明远是如何指使的快说！”

    “当时江南粮商提供的粮食眼看就要用完，胡明远借着这个时机想引导灾民卖地，但是谁都知道这些灾民十分看重土地，胡明远怕这些灾民不愿意卖地，这才吩咐卑职让这四个亲兵装扮成灾民率先卖地。”

    “为何要装扮成灾民”

    “小的当时也好奇问过这个问题，胡明远说是有这几个人带头能够击垮灾民的心理防线，让他们产生紧迫感，更容易卖地。”

    赵总兵说道此处已经是声泪俱下，颇有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钱有粮和李方奎听言只是恨得牙痒痒，想不到这胡明远居然如此阴险，借着灾民想要粮食活命的想法，居然行如此不齿的勾当。

    “胡明远，赵总兵说的此话是否是真的”钱有粮突然转向胡明远，语气之中颇有一副命令的口气。

    “小的，小的……。”

    胡明远再也说不下去。

    钱有粮见状乘势追击，一刻也不耽搁。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狡辩吗”

    “大人饶命，是小的一时糊涂这才走了这一步，小的也是没办法啊，几十万灾民嗷嗷待哺需要粮食活命，但是朝廷又拿不出粮食赈灾，眼看灾民就要生变，小的也是为了权宜之计这才出此下策啊。”

    钱有粮听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胡明远。

    “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狡辩，朝廷是无力赈灾，但是让你开仓放粮和以官府名义向粮商借粮的批复早就给你了，你居然概不执行，此刻居然还敢拿这个说事”

    “小的确实收到了朝廷批复的折子，但是官仓没有粮食这也是事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我看你分明就是拒不执行朝廷命令，此刻居然还敢诸多说辞”

    海晓天见事情危机，担心再这样下问去胡明远一时间没了分寸会乱说，于是急忙出言阻止。

    此刻的海晓天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胡明远乱咬。

    “钱大人，既然胡明远已经认罪承认牵头卖地之事确是属实，我看也不用听他再狡辩了，就此结案回禀朝廷吧！”

    不等钱有粮发话，边上的李方奎蹴的站起身来。

    “海大人且慢，此刻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必须要让胡明远将事情交代清楚。”

    “李大人，你好像又忘了主次！”

    “海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合适了，没错您的确是本案的主审官，但是朝廷可没有案子审到一半就突然停止的先例，还请海大人三思！”

    “李方奎，本官念



一二三 是谁在暗中操作？
    司礼监。

    小俊子急忙打开李明涵的密信，只看得脸色沉重。

    李明涵密信中将江南的情况说了个十分清楚，尤其着重说了有神秘人将臬司衙门四个亲兵送到总督衙门外之事。

    小俊子放下信，脸色变得极为沉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臬司衙门带走四人，而且直接送到总督府外，可见此人并不惧怕臬司衙门和海晓天等人。

    放眼整个江南大部分都是王首辅的人，此人将胡明远案件重要证人带到海晓天跟前，那么首先可以确信这人不是王首辅的人。

    第二这人暗自将人带到总督衙门门外，却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很显然也不是钱有粮和李方奎的人，如果是他们的人那直接出现在堂上更具有说服力。

    第三李明涵既然给自己来了这份密信，那就说明这人定然也不是李明涵的人。

    小俊子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理了一遍，顿时大惊。

    所有的猜想最后归结到一出，那就是这人是皇上的人。

    这样整件事情才能变得有逻辑性。

    朝中众臣都知道皇上这些年秘密的培养了大量的密探，但是谁也没见过这些人，更别说知道他们的身份。

    想不到这些人此刻居然出现在江南，而且很明显是帮着钱有粮和李方奎他们。

    从他们快速找到四人的情况来看，显然这些人已经在暗中观察了很久。

    小俊子开始担心，他不知道李明涵这些时日是否跟胡明远之事有关系，如果有那到时候就会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而且前些时日小俊子也确实收到了李明涵送来的两万两银子，虽然李明涵并没有明说这钱的来源，但是小俊子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定然跟江南改稻为桑脫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