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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琴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逗跌

     




第七十四章 所谓命运
    宗盐便是那小贼,那段记忆他总想着忘掉,却怎么也忘不掉,直到遇见老伴儿时他像是找到了情感的宣泄口。当年,当他跨出那扇窗时,他也想过再回去可他不知要和那女子说什么。

    后来,等他有了能力,将娶人家时,结果人家被一位玄魔殿中的老弟子娶走了。至于多老他不想关心,可偏偏有人会提醒他。

    老伴儿那时年轻的很,她咧嘴笑着,扯着他的袖子催促着:“看见了吧那人就是我姐夫!你要学学人家,看人家把日子过得,那才叫个有声有色,不对,有个新词儿叫滋润。”

    宗盐朝那矮胖子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没了心情。他说:“这种身材,若是上了炕,得用啥姿势才能掉不下来”

    老伴儿说:“说的也是,腰是粗了点儿。不过,人是会变的,早晚有一天他会瘦下来,可是,他若是瘦下来了,就没了腰缠万贯的模样儿了。”

    宗盐说:“我琢磨着,他这辈子也没法儿看到自己的脚了。”

    老伴儿说:“姐姐过得不知道咋样儿。”

    宗盐说:“别急,以我眼光来看,你姐眼光还不错。只要熬上个几年,那个口袋肚子就能压断那个肉球的脊梁,到那时候,看到脚还是有可能的。”

    后来,那女子,也就是老伴儿的姐姐被赶出了家门,流落街头以跳神为生。说来也奇,若是谁家惨遭祸事,请她去跳上一时半刻,家中的霉运便可烟消云散;若是谁家小孩正在换牙,不好好吃饭,被大人喝唬得哇哇大哭不止,请神巫婆婆来家里跳上一段儿,孩子立时便不哭了。

    久而久之,神巫婆婆的名号渐渐为城中凡人所知,其诡异的能力,大有压过玄魔殿神巫祭司的势头。

    “没翻啥。”宗盐收拾了下心情,趴在地上,在炕洞里抽出一个长铁盒子。

    “拿它干啥”老伴儿问。

    “不干啥。”说完,宗盐抱着长盒子便低头出了门。

    若在以前,宗盐总会看着老伴儿的眼睛说话,可看这么些年了,越看越没啥看头儿了。一个炕上睡了这么些年,她脸上多少条褶子他都一清二楚。不看还好,看了更愁。

    来到院中,宗盐打开盒子取出一把刀。刀出鞘,便觉身周风雪一滞。他喜不自胜,不由口中念道:“老伙计,你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身后传来老伴儿的声音:“今天不去扫雪吗”

    宗盐回道:“不了。”

    “为啥动它你不说这辈子不动它的吗”

    “不扫雪了。”

    “死老头子,我说你为啥动它”老伴儿的声音又大了。

    “不是说了,不扫雪了嘛。”

    儿子冲出屋子,边披衣服惊问:“爹,你不扫雪了”

    “是,不扫了。”

    “不扫雪好,今儿你做饭,我去换粮食!”说着,便跑出了院子。

    “你个小混蛋!”宗盐口上骂着,心里却是甜的。他回头问老伴儿:“这小子最近在忙啥”

    老伴儿埋怨着:“你只会扫雪,还管儿子”

    “不是有你在操心嘛。再说,那是神巫婆婆的意思。”

    “你还想着她”老伴儿鄙夷的看了宗盐一眼,吐了口气道:“当年她说的那事儿要发生了”

    “也许吧。”宗盐叹道。

    宗盐记得,当初家主砍他脑袋被公主所救之后,家主一时没想出惩罚他的法子。所以,遣人去晴月斋问了神巫婆婆。神巫婆婆的名号在玄魔殿都是响当当的,若非有人在她后面撑着,钱瑾何来那般底气和祭司营抢生



第七十五章 执念画心
    钱瑾和妹妹的性格大不同,在玄魔城中,相熟之人都知道,她与妹妹的不同是多了些,她与妹妹同是凡人,年纪仿佛,可看起来却要年轻许多。如今妹妹已经六十岁,可她从十六岁起,她的年龄就如同被这漫天的风雪冻住了。

    有关冻龄的传说还是从钱瑾开始的。这种奇异的现象,令那些苦于与时光赛跑的修行者,尤其是那些真正的神巫婆婆们牙咬得咯嘣嘣碎了满嘴、嫉妒得眼珠子稀里哗啦滚了满地。

    钱瑾三十岁时曾收留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并不是她的仆人,而是她的追随者和仰慕者。

    小姑娘如今已再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婆。老太婆觉得,既然钱大小姐能让那些神巫婆婆们嫉妒,想来她一定有着年华永驻的法子。不然,大祭司也不会让自己一直跟随她。

    可数十年来,看着铜镜中看到自己渐渐苍老,而钱大小姐却还是芳华犹在,她很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若是再不将这种冻龄的法子给大祭司搞到手,只怕自己就真的要老死了。

    想到老这个词,她再度回铜镜之前,越看心越堵。时日一长,这种不甘沤成了一片妒意沼泽,比那些神巫婆婆更强烈,甚至没有一丝逆转的迹象。

    她心下不甘,凭什么呀当年,她比钱瑾小了不只十岁,而今,岁月却在自己脸上刻下了这么多痕迹。真应了老祭司说的,再不弄到那种保住年龄的方子,就算她能修成正果,最好的状况也仅仅是维持当下的皮相,想重回青春绝无可能。

    她明白,自己被老祭司给骗了。也许,人皆是如此,明明知道已经被骗却还是要迎上去,因为她无路可走。苍老是一道魔咒,折磨了她数十年,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甚至她想,她的余生都可能在老祭司的折磨下死去,若真有那一日,她也毫无怨言。

    她也清楚,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老祭司需要她继续耗在钱瑾的身边,而她更离不开老祭司的欺骗。或许说,她看到的并非欺骗,而是无尽的诱惑,万一成真了呢真的有了那种法子,或许自己会真的会重返青春。

    她深知,即便修有所成之后自己能幻化成年轻模样,那也是假的,假的真不了。她总不能整天对着镜子那个假的自我欣赏,她又不是祭司营中那些自命不凡又臭不要脸的神巫婆婆。

    若非当初那个老婆婆让她做个小跟班儿,如今他定能过上好日子,甚至可以说,她能活得比大多数神巫婆婆都要好。

    可现实是,她被祭司老太婆当成奴隶呼来喝去。奴隶在玄魔圣殿中是不存在的,奴隶只存在于凡人世界。即便是在玄魔城中,奴隶也拥有与其它所有种族不同的待遇,至少也是被当成人看的。

    她在老祭司的眼中却算不得人,顶多算是一个下等生灵,若非她不吃饭也会饿死,她想,老祭司甚至连饭也不会舍她一口。

    常言道,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却不这么认为,饥饿还能让人失去斗志,何况当年她仅仅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每天能够想象的只是那可贵的一餐。

    都是些往事了。如今,她只是一个老太婆,她有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字,巫足。还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的名字,画心。对,她没记错,她的名字叫念画心。

    那年她还不到六岁,便被一位她称之为娘的人拉着来到玄魔圣殿祭司营的后门。

    那时,她觉得那扇门又高又大,门上的黑漆让她觉得



第七十六章 传说人物
    多少年了,自从钱瑾未入祭司营而被封了神巫婆婆的名号起,她便不能随意在城内随意走动。唯一可以活动的范围只有内城。祭司营有令,神巫婆婆若走出内城一步,将迎来灭顶之刑。即便如此,她还是走出去了,不但走出去了,她的脚步还遍布了北境。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比钱瑾更惜命,即便当初祭司营对她百般侮辱,她都忍了下来,她想成为神巫婆婆,哪怕是孤苦一生也情愿。若这世上果真有人执念深重,那非她莫属,至少,宗盐这么觉得。

    当初的一幕忽现于宗盐的脑海。

    十里长街之上,钱瑾被人群拥簇着,无数污秽之物向她飞去,她默默地承受着,勉力抬起孱弱的脖子,抿嘴笑着,笑得很诡异,她似乎已将祭司营的那些可笑嘴脸看穿了,那笑容的背后有怜惜、有悲悯。

    那天他也在人群之中,却并未上前参与羞辱。老婆递来一个篮子兴奋道:“姐姐要做神巫婆婆了,这是高兴事儿,呃……夫君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不理解,他不理解那些人的盲目,他相信很多人连钱瑾是谁都不得而知,那些污秽之物丢到那个弱女子身上,除了能带来莫名的兴奋之外,应该就只剩下空虚了。谁知道呢,也许正因空虚,他们才会那么做。于是,心底的不解渐渐化为反感。可他不能反感老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既是自作,便要自受。

    令宗盐没想到的是,钱瑾成了神巫婆婆,最兴奋的人居然是老婆钱芳。她无法将自己的姐姐钱瑾从夫君心里抹除,暗自忍受了近十年。如今,姐姐做了神巫婆婆,就算夫君过去那些年没死心,自此以后,他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玷污神巫婆婆,那是要被拉去祭司营绞死的,连祭坛都不用登,怎么死的没人会知道,祭司营就是这么处理男人的。要是那样,毁掉的就不是夫君一个,而是两个,姐姐也得死。

    宗盐想,也许,在老婆心里,他这个夫君只有两条路可走,和她耗上一辈子,哪怕他郁结难消、哪怕撕心裂肺、哪怕相顾无言,她都不会放了他。否则,他只能死。

    宗盐望着篮中的烂菜叶,不解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丢姐姐啊,这样是对神的尊重。”钱芳煞有介事的说。

    “……”宗盐不解。但祭司营贴出的告示上说,神巫婆婆神通广大,通晓神意。其言行可令他人命运生变。羞辱神巫婆婆,便是对神的尊重。可在宗盐看来,那不过是祭司营的一个借口。魔地陷入阴寒,哪还有神意降临。

    于是,他只能眼看着夫人钱芳也卷入了羞辱神巫的人流之中。

    人性真是奇怪,前一刻还在羞辱神巫,下一刻人群便都挤在晴月斋的门前。宗盐觉着,这世上最无私最大度的人非神巫婆婆莫属。

    “神巫婆婆,求您赐福于我,让我生个男娃娃吧!”

    钱瑾抚胸,再将手放在那孕妇隆起的肚皮上,口中念念有词,没人听得清她在念叨什么。头上的污秽之物滑下来落于掌间,她伸手向前一递,孕妇惊得连连闪避,唯恐被神巫婆婆手上的秽物沾染。

    钱瑾笑道:“你看,机缘便在眼前,你这一退,生男孩儿,便只能等下一胎了。”

    “一定神巫婆婆,我都生了十三个女娃娃了。”

    “一定。”

    另一个抢道:“神巫婆婆,祭司营的婆婆说,我的小孙儿得的是不治之症。求您赐福于他吧!”

    钱瑾看了眼那中年人,眉头皱了皱,而后眼望虚空,瞳孔一缩便消失了,留给世人一双大的白眼。

    那人惊慌失措倒退了出去,直将后面数人挤得东倒西歪。只听得神巫婆婆凛



第七十七章 神巫之女
    晴月斋内一片寂静,除了那铁环木门上还留有宗盐的拍门余音外,似乎只有风声雪声,还有被冻得直缩脖子的宗盐那发麻的双脚的踏雪雪以及厚重的喘息声。

    院内一女子慵懒道:“念姑姑,是宗盐吗”

    闻言,宗盐赶紧正衣冠、定心神,郑重的对着门深施一礼,高声道:“正是老朽。”

    “进来吧,我这晴月斋虽不见明月,却还能避避风雪。冷清太久了,知道今日有贵客临门,便是这雪也显得清爽了,却不知……竟是你来了。”钱瑾语声尽显落寞。

    宗盐推门而入,边走边苦笑道:“宗某惭愧,自知此生无颜面见婆婆。可这也是没法子的啊……”说话时,他已来至阶前,驻足静待回应。

    “姑姑且去忙吧。”

    那姑姑应声离去,大门也随之合上。

    “你个无情之人!”门开了,钱瑾立身阶上俯视宗盐,声音冷厉,神色却尽是哀怨。

    宗盐未敢抬头,只是不住的点头,直点到自己的胡子戳到胸前,堆得乱七八糟。于是,口中也开始胡言乱语,“都是我的罪孽,每每思及,都令我食不知味,夜不成眠……”

    “无耻之徒!还敢提当初!当初若非你娶了她,我早已将你送上噬魂台!后来我便决定,待你登门之日,便是取你性命之时。可你让我等得好苦,这么多年过去了,每见你扫雪自门前过,我却不忍扰你修行。今日得见……”钱瑾上下打量着宗盐,失望道:“你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罢了,你我的帐,还是等到来生再算吧。”

    “我们……还有来生”宗盐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怔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少女,这位可是人人敬畏的神巫婆婆,冷得面如寒霜,却美得不可方物。

    “没错,想来你是为那女孩而来。”

    宗盐讶异:“婆婆如何得知”

    “这城中发生的事,还有几件瞒得住我况且,这正是你当下所虑之事。”

    “呃……”宗盐哽住了。神巫婆婆钱瑾的厉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没想到她竟能读心。难怪祭司营一直排斥她,甚至将玄魔殿外三百丈方圆都被列为她的禁行之地。谁都知道,那禁行之地仅为钱瑾而设,却无人敢道出真相。而现在,院中虽仅有他二人,钱瑾也未指明公主的身份,能慎重至此,他能理解,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祭司营的监视之中。

    “若想一切顺意,你该杀了我。”钱瑾淡淡道。

    杀了神巫婆婆,他宗盐也不会成为祭司营的朋友,反正会被送上祭坛,获罪将甚于失性者。也许有人会拍手称快,可他想不出那些人是谁。从钱瑾的眼中,他读懂了,她要他施展融灵之术。如此,他便能拥有她的手段,可他犹豫了。

    上次因为上千人枉死而获斩首之刑,他本就无数伸冤,那上千人如今在北境过得如何逍遥,他的想像终究有限。好在,有家主与钱瑾合谋,再以公主施援手,算是保住性命,又得以在城中以扫雪感悟阵境之妙,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此看来,他欠钱瑾的实在太多了。

    “如非必要,老奴不敢!”

    “也好。”钱瑾抬手,一抹光束如流星般冲入了宗盐的识海。宗盐大惊,那是一张图不,那本就是魔族领地的冰川峡谷,风雪迷漫,一些失性者正在四处游荡,四处寻找落单的魔人,一旦遇到,那些落单的人便会神魂俱失,为失性魔人所吞噬。

    “这是……”

    此时的钱瑾,面如死灰,皮肤也不再光洁,时光在她的脸上肆意纵横,雕刻出道道皱纹。看得宗盐心中隐痛连连。他虽不能伴她终生,却更不愿她因为自己而变得如此苍老。曾几何时,他偶然想想她老迈的样子都觉得是种罪过。

    宗盐痛心道:“这是何苦”

    “你中有我,值了……”钱瑾疲惫地坐了下来,眼皮一合便昏睡了过去。

    宗盐捶胸顿足的一声悲呼,一口老血洒于阶前。

    谁曾想,此刻,那念画心就在院门之外,她虽听不到二人的声音,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见那二人相继昏倒,便立即闪身于雪之中踉跄而去。

    便在念画心离去之时,钱瑾忽然睁开眼来,起身对摊到在阶前的宗盐淡淡道:“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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