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怨——谋而后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心渡影
赵梓桐则立于两位表哥的身后,借着他们的身影挡了自己。承颐虽然看起来也才十一二岁,毕竟也算得是外男。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得避嫌,可是她又极想知道如今外面的消息。
独姜筱璕没有这些概念,麻溜地找了一张姜弘静旁边的锦凳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承颐,等着他说话。屋里其他人想着她小,又怜她头上有伤,都没有怪她的行为不妥。
只有承颐在发现小姑娘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时,明显地有些不自在,甚而有些局促不安。他只能不去看她,避免与她的目光相接触,却在心里泛着嘀咕,‘没有人教她不可以这样一直盯着人看的吗尤其是盯着男人。’
是啊!的确没有人这样告诉过姜筱璕。她还习惯地秉承着前世学过的公共关系学里教的知识,‘当你倾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鼻子和嘴巴中间的地方,以示你的虑心和认真……’
好在其他的人的注意力也不在姜筱璕身上,他们如今关注的,是承颐即将要说的,关于山庄以外的情况。
承颐极力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免强无视了姜筱璕那两个大眼珠子直射向他的目光,将姜宏恩因攀附姜家而不得,在姜、赵两家遭难之际落井下石,如何派府兵在灵隐寺伤了姜筱璕母女;又如何追查发现姜家尚有人在世;如何说动皇帝升了他守备之职,在隆安城内大肆进行搜查和抓捕四至八岁的女童的事大致的说一了遍。
这些事,屋里的五人有的知道,有的不知。此时听了承颐所说,方知道有姜宏恩这么一个人在中间捣鬼。姜宏恩其人,姜弘静知道,也大抵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对待姜家。只是谁都没想到,他对姜家的怨会如此深,会如此恨姜家。
承颐接着将姜弘静母子三人进了山庄后,谢家的府兵领着二十余个城门守备军追着谢家马车的踪迹,已经逼近山庄的事说了出来,并且表示,这才是他现在来跟她们商量的主要目的,这个山庄已经不安全了。
谢子硕愤恨地想要暴跳,被谢子博强行拉住。姜弘静起身对承颐表示不安和歉意,她没想到因为救她们,连累到整个山庄都不再隐蔽,不再是筱璕她们的避难之所。
承颐摇手表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是要想办法应对明日有可能出现的更大规模的搜捕。
谢子博相对比较沉稳,侧身施了一礼后,说道:“如此,便只有尽快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承颐点头,说道:“我曾经打算让你们住到另一座庄子里去暂避,然而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谢子博同意承颐的说法,说道:“恩公所言极是,想那姜宏恩如此记恨姜家,既然寻到了这里,如果寻不到人,只怕隆安城郊的地方全都会搜查。为今之计,最安全的方法只能离开隆安。”
承颐再次点头,说道:“我也这样考虑过,只是不知离开隆安后,将你们送往哪里才安全。”
“涿州郡,我们原本就打算去那里的。”谢子硕说道。
承颐尚未说话,谢子博便摇头说道:“不行,那里一样不安全。”
&
第95章 心中少了牵挂
经过一翻商议以及小姑娘的坚持,最后曹怡萱还是跟着姜家的人走了。当然,在姜筱璕恳求承颐之后,承颐专门来到芝兰院与凌宵商量。得到凌宵的同意后,凌宵也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并好些药材,跟着姜家人一道走了,魑脱下了黑衣当了凌先生的药童。
临行前,凌宵又为承颐请了一次脉。对承颐说道:“殿下,小民昨日翻阅那《匮论要述》时,甚有感悟,关于殿下身体里的毒,小民已然有了一些想法。请殿下再多等几日,小民定然将解毒的药丸给制出来,让魑给您送回来。”
承颐听完之后有些讶异,又很是高兴,抬手对着凌宵揖了一礼。
前世,凌宵一直未能看到这本医册,所以承颐体内的毒只是被凌宵用药压制,并未完全解除。如果凌宵真的因为看了这本医册后制出解药,承颐不由得在想,前世竟是自己自误了。
想着姜家是一帮妇孺和孩子出行,还拖着一个错迷不醒的病人,而且是去赵郡那么远的地方。承颐将司马琰留在山庄的玄卫全都派了出去护送,让魅和新来的四个丫环也都跟了去。末了,为了防备后面可能会出现的追兵,还在魃的建议下,又拨了隐九、隐十两个善于侦查和刺探行踪的隐卫跟了去。
姜弘静她们从承恩候府带去的马车,用青油布在外面又蒙了一层,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加上山庄内原本备有两台车,再加上送姜弘敏的那辆青油小车,一共四辆车全都装满了人以及出行需要的物品往晋西赵郡而去。
姜家人是寅时前就出发的,留下空荡荡的一座山庄。承颐看看时间不早,也无心再睡,早早地叫了冯庚出发,赶去城门口等候进城。
他只希望魅能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之下,一定要保住那个小姑娘的命。因为她的命里,有他的希望。
承颐的车驾在卯时不到,就已经等候在东城门外了。
卯时城门打开的时候,等候在城门外的人一拥而上,准备进城,却被守备军全都推攘着赶了回来。没过多久,从城门里列队走出一队整齐的守备军兵卫,约五百之数,守备军的后面还有一辆车。
待这五百军卫和那辆车驾完全出城后,等在城外想要进城的人才慢慢开始被放入城里。路过城门等候检查时,承颐听到有人议论,说是因为昨晚派出城探查姜氏余孽的守备军没有回城,所以今日隆安城要将守备军派到城郊进行大范围的搜查。
承颐在心里暗自庆幸姜家的人在寅时就往西去赵郡了,却也止不住有些担心她们拖累太多,脚程不够快。想着少不得让魃时时关注着隐十他们发回来的消息,时时报与自己知晓方好。
因为入城时耽搁了时间,承颐回到铜阊殿时,已是辰时二刻,喜禄急得在殿内打转。待终于见到承颐后,一边帮承颐换衣,一边低声地恳请承颐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出宫了。
承颐想着空无一人的山庄,操了几日的心,似乎突然间没了牵挂,便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下喜禄的恳求。
他的这一声‘嗯’让喜禄欢喜不已。一面更加小心的侍候承颐更衣,一面又低声说起承颐离宫后,宫里发生的事。就在昨天,宫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因为太过轰动,不用打听,都会被
第96章 热闹的朝堂一
这下承颐听了就呆在那里了。他就出去了一晚,怎么城里城外都发生了这么多事,还都是这么了不得的大事。半晌后,他回过神来,问道:“所以,父皇也是因为温老太傅告了御状,特许了他今日坐轿上早朝”
喜禄点头,说道:“想来是这样,具体的奴才也不十分清楚,怕是要问喜福才好。”
承颐忙问道:“喜福呢他回来过没有”
喜禄摇头回道:“没有,昨日殿下走后,奴才就一直在这里,没见喜福回来过。这些消息还是喜富和喜贵打听到后,说给奴才知的。”
承颐想了想,说道:“想来定是今日的朝会还没有结束,先等等看吧!”心里却在想,如果七皇叔也在上朝,只怕自己让魃传给他的信还没有收到吧!
他心里只求七皇叔在知道他让姜家人把曹小姐一起带走的事之后,不会太过责怪于他。他也是在心里再三衡量过琰王府的复杂情况后,想着七皇叔未必有精力照顾曹小姐,才会同意让姜家人将她带走的,并非只是因为小姑娘的固执。毕竟前世的这个时候,七皇叔自身都难保。
说话间喜禄已经帮他换好衣服,承颐便命喜禄传早膳,他确实有些饿了,也有些累了。
或者,他应该在吃了早膳后,去好好休息一会。连着两日的劳累,他觉得今日的心跳格外的快,时不时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他不想还没有等到凌宵的解药制出来,他就因为劳累而死去。
承颐没有等喜禄将早膳取回来,就在侧塌上睡着了,比起昨日累了之后睡得还要沉。喜禄取回早膳后,在外殿连唤了几声都没唤醒他。喜禄只得让喜富将早膳端下去用热水温着,等承颐睡醒再吃。
勤政殿的朝堂上,今日格外的热闹。
卯时未到,朝臣们首先是看到了多年未见上过朝堂的琰王与他们一起候在了宫门外;宫门打开后,又看到一抬宫轿抬着已经致仕的温老太傅往勤政殿行去;当他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来至勤政殿外等候早朝开始时,又发现承恩候府的老候爷已经跪在勤政殿前,说要向皇帝请罪。
卯时正,司马琛端坐在勤政殿上。
待朝臣礼毕,皇帝首先召了承恩候谢洪生进殿回话。按理说早朝听政,象承恩候这种恩封但没有挂实职的候爷是不用来参加听政的。只因他说要请罪,司马琛就先召他进殿来问话,想知道他请的是何罪
只见谢洪生抱着他一生未用过几次的笏板,跪在殿中,先是递上他的请罪折子。大太监黄得贵在司马琛的示意下,走到谢洪生的跟前,将他手上的请罪折子取了,再恭敬地递给司马琛。
司马琛看过后,问道:“你说你逼着儿子与姜氏和离后,将姜氏和姜氏所生的两个谢家的孙子赶出了谢家,结果他们却路遇匪徒劫持,如今已然身死”
谢洪生立时就伏于地上泣拜道:“皇上,老臣糊涂啊!老臣是听说皇上派了城门守备挨家挨户的搜查,要将与姜氏有关的人全都处死。老臣不得已之下,只得以此断了与姜氏的关系。老臣有罪,罪在不该与姜氏结亲,哪怕这亲是上一辈人订下的。”
司马琛听了这话,皱了一下眉头。他都没有说要夷三族,谢洪生怎地主动来提姻亲关系
&
第97章 热闹的朝堂二
勤政殿内一阵安静,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听到谢洪生偶尔的抽泣声。
半晌司马琛又才启口问谢洪生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撵出去的姜氏母子遭了匪徒的劫持,丢了性命”
谢洪生听了司马琛的问话,又是一阵老泪横流,泣诉道:“老臣的儿子中愧因觉得老臣只是将罪妇姜氏及两个孙儿逐出谢府,大为不妥。便带着府中的仆从骑马追至城外,想要将罪妇及孙儿捉回。
怎知在追上罪妇母子三人时,突然出现七八个黑衣匪徒。那些匪徒自称是终南山的贼匪,打伤了中愧及家中仆从,打残了马匹,劫走了罪妇,拉走了两个孙儿所乘的马车。”
说到这,谢洪生还适时地抹了一把眼泪,伤心地说道:“那贼匪既然能在短时间内就伤了中愧带去的十余人,定然十分的凶悍。罪妇母子三人,只是妇孺、幼子,落入他们手中,焉能有命活下来定然已经身死。”
“终南山的贼匪”谢洪生的话刚说话,司马琰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谢洪生抬眼看向站在右侧武官前面的司马琰,应声道:“是啊!王爷可有听过终南山的贼匪之名”
司马琰冷哼了一声,说道:“本王不仅听过,还见到过。昨日下午便有二十余个贼匪潜进了本王的王府,准备刺杀本王,却伤了三皇侄。而且,他们还劫走了本王的王妃和王妃身边的一个侍女。”
“啊!……难道去琰王府的那些贼匪也是终南山的”谢洪生一脸惊诧地问司马琰。
司马琰眼神极为复杂地看向谢洪生,嘴角扯了扯,晃眼间还扯出了一丝笑意。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亲自抓到了五个,留了活口。审问之下,他们自认是终南山的贼匪。”
殿中顿时响起了低声的热议。
待殿中的热议低了下来的时候,司马琰出例,朝堂上的司马琛躬身一礼后,说道:“皇兄,这隆安城城里城外都出现了终南山的贼匪,且不说这贼匪的张狂,单说这隆安城的安全,便着实令人担忧啊!看来这隆安城的守备该换换人了。”
司马琰这话刚说完,位列在皇子一列最前端的司马长明突然开口说话了。只听他说道:“七皇叔想是刚从冀北回来,对隆安城的情况不甚了解。隆安城这些年来一直很安全,城郊从未听过有匪徒活动的行迹,更惶论有匪患入城之说。想来是这两日城中新增了守备,又施了新政的原故。突然出现的混乱,才致贼匪有机可趁,混入隆安城中行凶。”
今日因司马长宁受了伤,没有参加早朝听政,所以皇子中位列第四的司马长明站在了最前列。
司马琰听了司马长明这话,眯了眯眼,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本王的担心多余了。”
新任的交州都司林浩然可是司马长明的妻弟,而林浩然在升任交州都司之前,一直担任着隆安城从四品的城门领。如果要说隆安城的安全有问题,就相当于说林浩然失职,司马长明自然要出面替其分说。
再者,城门守备路虎也是林浩然提拨上来的人,应当算是沈家的人。姜宏恩当上城门守备,分了路虎的权,已然惹了沈家不快。如今城门守备惹了事,司马长明自然要将责任往姜宏恩身上推。
听到司马长明说隆安城因新增了守备,‘施了新政’,司马琛的眉头跳了一跳。
‘施政’是他这个皇帝唯一才可拥有的权力,怎么隆安‘施了新政’他却不知呢不禁
第98章 喜福传的消息
承颐是在肚子的一阵阵咕咕叫嚷中醒来的。醒来一看,已经接近午时,也就是说他差不多睡了两个时辰。他对着外殿唤了一起:“喜禄。”
“奴才在。”喜禄立时出现在了门口。
“摆饭吧!我饿了。”说着承颐自己起了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没有在意是不是不平整,就走到外间,等着吃早膳。
当喜禄看着快到午时了,问承颐需不需要让膳食间另外再做点别的时,承颐摇了摇头,只说有什么吃什么就好,还叫快一些。
喜禄不敢怠慢,忙着和喜富一起将温着的早膳摆上,侍候着承颐用膳。
许是真的饿了,承颐用得很快。就在他快要用完时,喜福回来了。待承颐放下碗,往内殿走去时,喜福很自然地跟了进去。留下喜禄和喜富在外殿收拾,喜禄很贴心地走到内殿的殿门处,将门合上。
只听喜福说道:“殿下,昨日琰王和已经致仕的温老太傅都来告御状……”
承颐说道:“这个我知道了。你这个点过来,定然时间不多,捡重要的说。”
喜福听了应了一声‘是’后,说道:“师傅让我给殿下说一声,姜守备怕是做不成肃州的长史了,至于皇上会不会再派别的人去,还要以后再看。”
承颐等着喜福继续往下说,结果喜福半天都没有再说,承颐有些惊讶地问道:“这就完了”
喜福同样讶异,又有些委屈地回答道:“完了。不是殿下让我捡重要的说的奴才觉得这当中全部的过程,只得了一个结果。所以只能是过程不重要,就说了与殿下有关的结果。”
好吧!承颐承认他想知道围绕这个结果而发生的过程。问道:“你师傅为什么说姜守备做不成肃州刺史了”
喜福脸上立时有了光彩,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好好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今日早朝,承恩候府的谢老候爷一早就先跪在勤政殿外请罪,说自己不该只是将谢家以前的大妇及两个孙子驱出家门,而是应当将她们处置。”
“驱出家门谢老候爷是这样说的”承颐脸色莫名,这样问道。
喜福点头,回道:“师傅是这样说的。”
“然后呢父皇怎么说”承颐问道。
喜福想了想黄得贵跟他说的话,回道:“奴才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师傅说谢老候爷这样一说,就引出了曹郎中和蒋监丞都是得了姜守备的授意,而姜守备授的是皇上的‘圣意’。所以曹郎中让女儿自裁,蒋监丞也将他们家的太夫人绑去白云庵自裁,但谢老候爷对自家孙儿下不了手,只驱出了家门,特来向皇上请罪。”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