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怨——谋而后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心渡影
杜宪淳乃中郎将杜宪淙的亲弟,长年跟随赵昊彦镇守靖南,领都司一职。杜宪淙早已将族人记入尚书杜永靖家的族谱,而杜永靖的嫡女嫁予德妃所生的五子司马长青为正妃。
林浩然是淑妃所出的四皇子司马长明的妻弟。他原本为从四品的城门领,如今得任交州都司,掌交州军备。
唯萧蔺与众多皇子没有姻亲关系,却与贵妃李氏的李家有亲,萧蔺的夫人正是李辅灵的小女儿,贵妃李氏的嫡亲妹妹李湘如。
这些圣旨一下,有眼尖的人马上就分析出,建康帝将从赵氏手中新收回来的兵权分别交到了三公主的夫婿、三皇子的母妃的后家,四皇子的妻弟、五皇子的妻族、六皇子的母族手中。所有的人自动忽略了同为郭氏所出的十一皇子司马承颐。
在不能看清皇帝的倾向之前,精明的人决定谁都不得罪,该奉承的时候,这关系都得维系好。本来比较冷清的郭家太夫人的寿宴,在领过圣旨后,渐渐热闹起来。
承颐是在午时宴席开了之后,略为用了些膳食,便起身告辞离开的。郭文韬虽然被安排来陪三位皇子,但他主要的作陪对象是四皇子和六皇子。所以当承颐提出要告辞离开时,郭文韬并未怎样挽留。
承颐在郭文韬陪着走出花厅时,被郭家安置在花厅招待的冯庚立时就看到了承颐,即刻就起身跟在承颐身后,与承颐一起乘上马车往皇宫返回。
在承颐离开后不久,四皇子与六皇子也离开了郭家,郭文韬得以脱身去会自己的那些世交好友。
从听到陆元正念出圣旨时,不说郭家心乱,承颐自己也非常乱。
郭子沛,母妃真正的亲弟弟,自己的亲舅舅,突然得以掌兵事权,这是前一世没有的事。前一世自己一直到死,都没有见过这个舅舅。承颐只是听过自己母妃有这么一个弟弟一直默默无闻地在肃州做刺史,从未进到隆安城,未听说有功,也没听说有什么建树。
承颐坐在马车内努力地回想和思索着,猛然间车外的马一声长嘶,车厢一阵晃动,马车开始向前急驰。坐在车厢里的承颐被马车拖着向前的力道带倒,身子向后倒在了坐塌上,头撞到了车厢的后壁。
承颐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听得冯庚急切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殿下,这马好似惊了,你千万坐稳扶好,待俾将将马拉住。”一边又发出一连串让马停下的喝斥声,似是想与那赶车的人一起拉住受惊的马。
只是冯庚与车夫的努力没有凑效,外面传来马撒足狂奔的蹄踏声,还夹杂着路上行人的惊呼
第37章 护着他的皇叔
承颐口中的七皇叔便是当今皇帝司马琛唯一存活在世的幼弟司马琰。在司马琛登基之后,这个幼弟才出生,是先帝晚年时宠幸的一个美人所生的遗腹子。司马琰这个名字还是司马琛帮着取的。
司马琰出生后,由于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美人,身份不够,便交由曾经抚养过司马琛的龚老太妃抚养。但龚老太妃也不过多活了十年,在司马琰十岁时就过世了,司马琰在宫中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从年岁上,司马琰比司马琛的第五个儿子司马长青还要小,也只比六皇子司马长松他们大一岁左右。
按辈份来说,司马琰与司马琛同辈。十岁的皇弟,不到自己出宫建府的年纪,却也不方便让司马琛自己的嫔妃照顾。何况那时,端孝皇后大郭氏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好,正挂心着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出路,哪里有闲心去照顾司马琰。
即便是龚老太妃在世的时候,比司马琰还要大上两三岁的司马长宁,带着自家那几个兄弟,整日里有机会,也会逮着司马琰这个小皇叔欺负。而龚老太妃绝不会为了司马琰去责怪司马长宁他们,让司马琛不痛快。
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司马琰更多的时候是去跟守卫皇宫的禁卫军私混,缠着他们教授自己武艺,用自己的拳头保护自己。
十二岁以后,他的身上再也不会出现被司马长宁他们打伤的痕迹。十五岁出宫建府后,他便自请前往冀北从军,自此极少回建安城。为大庆守边十三载,冀北的守将换了一茬又一茬,司马琰硬是从一个小小的从七品游牧副尉做到了正三品的参将。
冀北以北的地区常年战乱纷起,自立者比比皆是,尤其是八年前居住在闾丘的闾丘氏与异族万俟人勾结,联合攻打大庆冀北三州八界。司马琰领兵坚守,终于将闾丘氏与万俟人打退,而司马琰脸上的那道狰狞的伤也是在追击万俟人时被流箭射伤。
也正因为与闾丘氏和万俟人那场仗的胜利,司马琰得封都统,晋升为二品武将。又因为脸上那道伤太过狰狞恐怖,再难与皇位有交集,不再有顾虑的司马琛才封了他为大庆朝唯一王爷,琰王。
听到承颐的这一声“七皇叔。”那位身着银色铠甲的人向承颐看了过来。打量承颐半晌,眼中充满疑虑,用猜测的语气说道:“承颐”
承颐没想到七皇叔能够说得出自己的名字。
前世在他十五岁出宫建府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皇叔,也没有今日的惊马,看来这一世改变的人和事太多。他很是怀疑七皇叔怎么能够认出自己,便问道:“皇叔怎么认得承颐”
司马琰突然哈哈大笑,露出嘴里的一口白牙,说道:“皇兄的十位皇子,除了死掉的那三个,每一个我都非常熟悉。虽然近十多年来本王长年守边,极少见到,但如果他们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们分别是谁。唯一我没有见过的,便是小皇嫂所生的第十一子承颐。如今你唤我七皇叔,那便只能是承颐了。”
承颐点点头,七皇叔在宫里的事,小时候他有听母妃说过。忙对着司马琰重新躬身施礼后道:“承颐今日出宫为郭太夫人贺寿,正打算回宫,不想马突然惊了,在街上狂奔急驰。幸得皇叔出手,将那畜生击晕,救了承颐。”
司马琰听了承颐的话,看看倒在一旁的马,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时司马琰的身后传来马蹄声,一个身材同样修长干练,身着铠甲的人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走到他身后,低声叫了一声‘都统’。将其中一条马绳递到司马琰的面前。
司马琰接过马绳,对那人吩咐道:“隐玄,你去看看那匹马,可有什么蹊跷之处,何以会突然受惊”
那被称为‘隐玄’的人得了吩咐,应了一声‘是’,便宜去探查那匹倒地的马。
一旁的冯庚听了司马琰的话,似是得了某种提醒,脸色也猛然地变了一变,退至承颐身边,小心的戒备着周围。
不多时,那名叫隐玄的人便立起了身,手里举着两根细如牛毛的针,对司马琰道:“都统,这是无影针,在马腹处的皮下找到。这无影针一般是由一个针匣射出,射一次至少十根以上,想来还有一些进入到马的肚腹中,方才引起这马发狂。”
冯庚听了,脸色发白。他
第38章 识人方尽其才
司马琰将承颐送到瑞金门后,方才命隐玄将马解下,再打马离开。临离开前,司马琰很有深意地看着冯庚,要他仔细护卫承颐的安全。
同行时,承颐得知是建康帝急召司马琰回隆安城的。
原来司马琰在接到司马琛发来的急召之后,星夜兼程。昨日丑时末已到城门外,但因错过了进城的时间,硬是在城外候了两个时辰,等早上城门开了方才进的隆安城。进了隆安城后也没敢耽搁,立即便进宫求见,却正值司马琛早朝。他是等了早朝过后方才晋见建康帝的,以至于全身铠甲都没来得及换。
至于司马琛急召他回隆安城所为何事,司马琰没说,承颐便就没问。很多事,承颐认为,如果司马琰认为需要,自然会对他说,但如果不必要,就算承颐问,只怕也是白问。
回到铜阊殿,这两日都去黄得贵跟前侍候的喜福却与喜禄一起在殿外候着承颐。
冯庚将承颐送进铜阊殿后,便对承颐说道:“殿下,今日身子可有伤着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承颐后腰处很是酸痛,自己猜想一定会有瘀青,却仍是摇了摇头。只道:“不碍事,不过是稍稍碰了一下而已。”便让冯庚退下了。
素常给他诊脉及开药的都是太医院提点胡光伟,自己的汤药有异,承颐无法知道是药方本身就有问题,还是太医院取的药有问题。胡光伟自己是太医院的提点,是十个负责太医院配药和取药的提点之一。
显而易见,胡光伟的嫌疑最大,但也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何况,想要害他的人,绝对不止一个。在一切都不能确定之前,承颐不想让胡光伟或者别的人发现自己悄悄地停了汤药。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承颐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尤其是今日圣旨赐给郭子沛兵权的事和七皇叔的出现,这些前世没有经历过的事,他得好好理理前世的记忆,看看这当中有没有疏漏。
况且适才进殿时,看到喜福站在殿外,似乎有话要说一般。
待冯庚退下后,喜禄帮着承颐换衣袍时,承颐对喜禄道:“我觉着后腰酸痛,你帮我看看。”
喜禄一看,便吓得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道:“殿……殿下,怎……怎么……弄伤了”心里在想,怪不得适才冯侍卫说请太医呢!
承颐尽力扭转过自己的身子想看,却怎么也看不到。问道:“很严重吗”
喜禄一面点着头,一边颤着声回道:“很……很大一块……都青紫了,还是请……请太医来看看吧!”
承颐摇了摇头,说道:“请了太医,又得兴师动众了,倘若有心的人认为我是故意想宣染今日惊马的事,反到不好。不过是碰伤,你一会去太医院,要点敷伤的膏药就行了,只别说是我要用。”
喜禄还要再说点什么,承颐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喜禄便遵从地没再吭声,默默地帮承颐换了一件宽松的衣衫后,退了出去,去了太医院。
待喜禄离开,承颐见喜福在殿外探头探脑,便唤了他进来,问道:“今日怎地不在你师傅跟前侍候”
喜福忙躬着身回道:“正是师傅叫奴才回来,要我给殿下您带几句话。”
“哦”承颐心里有了猜测,‘莫不是有关今日圣旨的事’嘴里却没问,说道:“带什么话”
喜福道:“皇上召了琰王回宫商议靖南军务,琰王建议分而治之,皇上很是赞成;在分治的人选上,其他四州均已定下,独肃州人选无法决断。琰王问及肃州刺史现在是何人时,师傅正好在旁侍候,不仅说了是郭子沛,还提了郭刺史是端淑皇后胞弟。”说到这,喜福就停住了。
承颐看着喜福,问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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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当年欠下的债
喜福离开后,承颐便行至殿侧一边的一个软塌上侧卧了下去。
他今日着实有些累了,再加回宫途中的惊吓和车厢内好一阵翻滚,身体好几处都与车厢壁相撞。虽没有明显的瘀伤,却都很是酸痛。
最主要的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他想躺下来好好静一静,好好地回想一下与前世的不同……
前世,郭子沛没有掌兵权是肯定的。这一点,承颐从听到圣旨的内容后,早已在记忆中反复的找寻过。他的这个亲舅舅不仅没有掌兵权,而且还一直都默默无闻、无所建树、更无进益。至承颐死的时候,都没有听说郭子沛回到过隆安城,更没有见过这个舅舅。
那今生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呢
根据适才黄得贵让喜福带回来的话的意思,是说父皇早就打算将收回的兵权让五州分管。在其他四州上的人选都已定下,独肃州没有定,向七皇叔征询意见。七皇叔提出可以由刺史兼任,但却不知现任的肃州刺史是谁!
一个掌冀北兵权的都统,不知道同为边镜守备的靖南肃州刺史是谁,好象有点说不过去。那就是说,七皇叔是在皇帝面前假装自己不知道原本的肃州刺史是谁,而是就事论事的表示可以让一州的刺史代领兵事。
这样的事,上一世七皇叔有没有做呢承颐皱着眉思索着。想到上一世,七皇叔总是没有理由的尽量护着自己,承颐觉得,如果上一世父皇同样在这事上询问过七皇叔,七皇叔肯定也这般说了的。
只是上一世为什么郭子沛没有在刺史的官职后加上‘使持节督肃州军事’的封号,这一世却有了或者还真如黄得贵想在承颐面前卖好那般,是由于黄得贵适时的在皇帝面前提了端淑皇后,才促成了皇帝的这一决定。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那个扳指前日送得太及时,而今天的这尊红珊瑚也送得值得。
前世,七皇叔这个时间段回隆安城,承颐并不知道。但是琰王离开隆安的事,却是整个隆安城的人都知道。据说,琰王当时在自己的府中发了狂,打杀了好些家仆和婢女,还打死了自己身边的侍卫,然后连皇帝都没告知,就直接回了冀北。
这事在当时很是轰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是隆安城的人茶余饭后谈话的主要内容。
可是今日见到的七皇叔,温煦可亲,哪有一点要发狂的样子想到这,承颐觉得,必须让魃和魈好好去查查,七皇叔的王府里到底有什么隐情,会惹得刚从冀北回来的七皇叔发狂。
承颐对着空旷的殿内唤了一声‘魃’,可是等了很久,却没有象往一样等来那个黑影。又连唤了两声,都没有等到魃的现身。
承颐很是奇怪,自从第一次唤了魃他们出来后,魃总会时不时的隐在自己的身边,任自己随叫随到。如果有事需要离开,也会事先想办法知会承颐一声的。
今日自己出宫去郭府,因想着是在城内的繁华地带,又有冯庚跟随,便没有想着要魃他们一同去护卫。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反到出了事,幸得七皇叔刚好经过,出手相救。如今唤了几声,都不见魃出来,想来魃必然不在铜阊殿。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承颐想着,起身去到里间床塌前,俯身从床头的暗格处摸出一个焦木所制的无核哨子。这就是承颐六岁生辰时,郭贤妃送给他的生辰礼,让承颐一定要收好,不可丢弃。却没告诉承颐吹两短一长的哨音,便可唤出魃。
重生后的承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它召出了魃。魃告诉过承颐,这个哨子无核,声音不大,但传音远。如果他们不在承颐身边,而承颐遇紧急事,又需要找他们时,可以吹响哨子叫他们。
承颐将哨子握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吹响哨子将魃他们叫来。突听得殿外有脚步声响起,且伴随着喜禄的声音:“殿下,奴才从太
第40章 九皇兄的族亲
承颐已经躺在床塌上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左右,魃回来了。承颐并没有用哨子催促他,是魃自己回来的。
看着魃自己现身并出现在帏幔之后,承颐知道应该是魃有事要说,便没有追问他何以不在。
“少主。”魃先开口唤道。
承颐一动不动地侧躺了半个时辰,觉得压着的左臂有些发麻,便挪了挪身子,转成平躺。嘴里应了一声:“嗯!可是有事”
魃回道:“魍他们有消息了。”
听到是魍他们的消息,承颐坐起了身,问道:“可是找到人了”
魃道:“是。找到了。魍说秦江那边的关系也处理清楚,他与魉两人已经带着人上路,如今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承颐听了,这两日一直没有再砰砰乱跳的心,似乎又猛烈地跳了两下。抬手捂住心口,承颐深吸了两口气后,说道:“好。”隔了一会才又问道:“大约几时能到隆安城”
魃回道:“秦江到隆安,先走水路到怀柔,再从怀柔转陆路回隆安,不过十日的路程。魍发信时已说上路,今日收到的消息,他们在路上至少已经走了三四日了,左右不过七日的时间,应当就会到了。”
承颐听了点点头,问道:“前一阵子,让魈在东郊置的庄子可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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