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扑街龙
谢小石笔直而立,双手叉着腰,扬着头道:“诸位同仁,向南不远,就有座大城,我们要鼓起劲儿,赶到那儿,方可歇息、吃饭。现在出发!”说完,他手指向了南边。
众明兵、锦衣卫互相看看,“刷”地声,仿佛是同个人,身子齐齐转向南边,向南小跑而去。还有四名明兵,每人抓个独轮车的把手,向前推。独轮车发出“咕辘辘”的声音,左摇右晃。
在黄土铺就的官道上,明兵、锦衣卫排成两排,向前迈着小步跑,宛如长蛇,沿路带起的灰尘有半人多高。
路边有成片成片的农田相连,绵延不绝,田里的农夫拄着锄头,伸长抱着看着他们。
谢小石跑在队伍的最后,边跑边不时摸着挂着的蓝布包袱,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胸口,眉毛向下耷拉着,连连发出“唉”地声音。
正午的日头像是火炉,烤得大路上的众人额头直淌汗珠,前胸后背在几柱香的时间内湿了脸盆大小的块儿。
队伍最后的明兵,边跑边呼着气,扭头冲最后面的谢小石道:“大人,歇会吧!跑不动了!”
谢小石扭头道:“不行!到地方再歇!”
明兵转过头去,嘴巴鼓起像蛤蟆,两只眼灯泡似的凸了出来。
众人又向前跑了半柱香的时间,纷纷叫起来,“受不了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路边客店(7)
谢小石踮起脚尖,看着两只乌鸦消失的方向,点点头道:“嗯!说地好!呜——哈!哈哈!”他仰面朝天,张着嘴,双手叉在腰间,肩膀耸动个不停。
“呼啦”声,众明兵、锦衣卫全翻过身来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鸡蛋,那些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直打“呼”声的明兵、锦衣卫,也打了个轱辘,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地,看着谢小石。
约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他们连连点头道:“连大人都这么说,那就对了!”然后这个趴在那个耳边,叽叽咕咕,那个咬着这个的耳朵,咕咕叽叽,还有几个明兵头碰头站成圈儿,像蚊子似的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把手放在腰间,掂来掂去,像是手里抓着东西。
他们拍着脑袋,然后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扭过头来,斜着眼瞥着谢小石,“嗖”地声闪在棵二人合抱的桧树后,又发出阵蚊子似的“嗡嗡”声,突然“哈!哈!哈!”开锅似的叫起来。
谢小石两脚八字叉开,站在空地边,双手抱在胸前,左眼闭着,右眼睁着,耳朵雷达似的转来转去。
众明兵、锦衣卫忽然从林中的各个方向跑来,眨眼工夫,他们便分成四排站在林中的空地上,闭直而立。
站在队首的明兵,昂首挺胸,虎背熊腰,目光闪闪发亮,发出敲桶似的声音道:“大人!现在就出发!目标——南边的大城!”
谢小石左手托着下巴,左眼睁圆,右眼闭着,嘴巴歪来扭去,像是蚕虫蠕动。他扫视了圈众人,众明兵、锦衣卫个个昂首挺胸,站得笔直,两眼闪闪发亮。
谢小石双手抬到胸前,往下按了按道:“诸位稍安勿躁,休息好了再走!”
众明兵、锦衣卫“刷”地转过身来,动作齐刷刷,像是单个人转身样。他们面朝林外的马路,双手捏拳放在腰间,小跑着出了林子,来到了马路上,然后折向南边,迈着小碎步跑了下去。
最后有四名明兵、锦衣卫,比众人矮半头,胳膊、腿也细了圈,像枯柴棒,他们每两人拉着辆独轮车,跟在队伍的后面小跑。
独轮车发出“咕辘辘”的声音,把地面压出半个指头深的印子,像蚯蚓似的歪歪扭扭向前走,始终距队伍有三四步远的距离。
谢小石倒吸口气,嘴巴张开像鸡蛋,他上前两步道:“这拉车的事,应交给能拉的人嘛!”
话音刚落,四名明兵、锦衣卫手闪电般向上抬起,两只手空空,昂首挺胸,脸绷起似木板,目光直视前方,像兔子似的迈开双腿,几次跳跃,就跑出十步远,距队伍有半个身位,然后跟着队伍向南跑去,眨眼工夫跑出半箭地远,留下齐膝高的尘土四下飞扬。
两辆独轮车,“咔嚓”声支在地上,车上的棕木箱子晃了两晃,车头对车头,呈八字状停着。
谢小石来了招“金鸡独立”站在车前,脚底擦着地面向前滑出三步,留下条把地抹平的痕迹。他像岩石般单脚站着,站在地上,手托着下巴,看着众明兵、锦衣卫的背影纹丝不动。
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点了点头道:“那个人原来是俺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说完,他上嘴唇咬着下嘴唇,双脚着地,弯下腰去,双手各抓起辆车的把手,提了起来,将两辆车拉至身后。
他身材笔直而立,双眼直视前方,吸了口气,有三四次呼吸时间那么长,那口气从脑门直贯穿道脚底,脚底板“呼”地刮了阵风,吹的黄土打着旋儿飘到脚背上。
谢小石双手拉
第二百三十二章 银针排毒(1)
众明兵、锦衣卫跑到城口,弯下腰像大龙虾,双手垂向地面,面红耳赤,“呼呼”像牛似的喘着气。
他们全身铺了层黄土,脸上也像抹了层土,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流过满是黄土的脸,变成黑色泥浆,弯弯曲曲,像蚯蚓爬在脸上。他们前胸后背被汗水打湿了脸盆大小的块,沾上黄土,使得衣服有些发黑。
有几个明兵、锦衣卫双手垂向地面,“卟通”声像小牛样栽倒在地,两眼圆睁,嘴巴“呼呼”喘着气,死鱼样趴在地上。有名明兵,脸上全是黄土,分不清面容,只有两只眼睛是黑色的,“骨碌碌”乱转。
他走到城门前,胸膛挺得像皮球,对站在城门边的明兵道:“快去告诉大人,说钦差大臣驾到。”
那名明兵转过身,向里走了步,又回转身道:“哪位钦差”
明兵眨了眨眼,嘴巴里像堵了块石头,过了三四次喘息的工夫才道:“是锦衣卫的大官!快去!”
把守城门的明兵,像被针刺了下,蹦起膝盖高,连声道:“是!是!”便带着溜烟跑进了城。
众明兵、锦衣卫约有半数躺在城门前,头枕着双手,翘起二郎腿,剩下的半数,则弯腰低到地面,“呼呼”喘着气。
这时,远处传来阵“轰隆隆”的声音,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北边马路上跑来个土人,从上到下包了层黄土,只有两只眼睛乌黑发亮。
他双手两边摆开,以弓字步的姿态停在众人面前。他两只手各拽辆独轮车的把手,独轮车已变成土车,浑身上下黄扑扑的,全是黄土,独轮车上拴着四口棕木箱子,也变成了黄土箱。
来人正是谢小石,他把独轮车支在地上,像螃蟹似的晃来晃去。
这时,先前那名把守城门的明兵跑出城来道:“知府大人说了,请众位到馆舍安歇!”
几名明兵伸长了脖子看着城内,道:“知府怎么没亲自迎接”
守城的明兵摇着头道:“小的不知,小的只是传个话!”
几名明兵、锦衣卫把袖子卷起来,眉毛挑成倒八字道:“去找他!”两眼瞪得溜圆。
谢小石两只胳膊晃动得像风车,走路则像螃蟹似的横着来回走,东倒西歪,活像个醉汉。他边走头边摇得拨郎鼓似的,道:“不要多事!不要多事!先住进馆舍再说!”
众明兵、锦衣卫撇着嘴,嘴里叽叽咕咕的进了城。
谢小石则歪七扭八,走着之字形路线,摇摇晃晃走在队伍中间,其它人则弯着腰,晃着两只胳膊,像锄地的农民似的往前走。
至于两辆独轮车,则每辆有八名明兵、锦衣卫,围着圈儿,前面的拉,后面的推,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马路上。
众人沿着城门大街直直向前走了几箭地远,然后左拐,顺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过的青石板马路向前走。
街道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有独门独院,也要高达二三层的小楼,有茶馆、酒店,也有卖服装、绸缎、书籍等物的,各楼各房的顶层,均铺着青色的瓦片,在落日的余晖下,泛出阵阵青光。
这条马路向南拐,有个院子,足球场大小,左右两面和正面是厢房,横着排开有数十间,南边是个篮球场大小的马厩,拴着几匹土黄马。
马厩背面是墙,三面围着半人多高的木栅栏,有个堆着茅草的马棚盖住半个马厩,棚边的茅
第二百三十三章 银针排毒(2)
众明兵、锦衣卫蹦了起来,向蜂群似的冲向水井,扭成团,声音像炸了锅。
他们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月亮挂在老槐树上,方才洗完了。
屋里屋外点起了红纸灯笼,照得馆驿亮堂堂,如同白昼。有的人刷锅洗碗,有的添火搬柴,还有的淘米和面,在厨房内外往来穿梭,如同游鱼。
三间厨房,十余台灶,全架起来火,白气腾腾,青烟滚滚,直到下半夜。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红日挂在天上,烤得树叶“滋滋”作响。谢小石两手伸过头顶,晃了两晃,身子挺了三挺,然后蹦起半人多高。
他走下炕,打开窗子,看了看院内,依然空荡无人。房屋的影子已退了大半,大半院子均被太阳光直射。
谢小石揉了揉眼,道:“天亮了”又拍了拍肚子道:“昨晚没吃饭!”他穿好衣服、靴子,来到馆驿的院中,四下看了看,院中空空无人,各个厢房的房门关闭,马厩中那几匹土黄的兼有杂色的马匹低着头在马槽内食草料。
在厢房门前不到五步远的地方,竖着拍房屋般高的木竿,胳膊粗细,上面拴着麻绳,指头粗细,拉成直线。竿子排开,几乎绕院子整圈,如今上面挂着红色、青色、白色等各色明兵、锦衣卫的衣服,已把绳子挂满了,还有几件衣服直接挂在了木竿顶部。
有阵风吹来,吹的衣服晃来晃去,迎风飘起。
谢小石来到水井边,打出桶水,洗了把脸,然后进了厨房。厨房内支着四个灶,每个灶上安着磨盘大小的锅,每口锅上扣着木头做的圆板形锅盖,上面结了层黑乎乎的油烟,油光发亮。
他掀开首个锅盖,锅内贴着锅底有层锅巴,半黄不白,蒲扇大小,厚如煎饼。掀开其它三口锅,俱是如此。他搓了搓手,眼睛四下扫视。
锅台对面,安着半人多高的黄柏木柜子,柜子上铺着面板,半张门板大小。柜子有书桌大小,两扇门合着。
他打开门,有上下两层,堆放着白瓷碗盘,层层摞起,直至柜顶。他拿出摞碗,看了看,里面还有米粒,馍馍渣子,底部贴着水,铜钱大小,飘着油花。
谢小石挑起大指道:“罢了!”然后他把这落碗放回原处,又向下看了看,底层最边有摞碗,洁白如玉,光滑如镜。
他眼前闪了下白光,从那摞碗的最上端,拿出个碗,半个足球大小。他把碗拿在手里翻了翻,又向柜子里看看,在边角处堆着摞青竹木筷子,扎起有茶杯口粗,光亮如新,未被人使用。
他从中拿出双筷子,关上柜子门,走到外面水井边,水桶内有大半桶水,他便舀了半碗水,涮了涮碗,又洗了洗筷子,把水泼在地上,然后回到厨房锅边,抄起锅勺,在锅面上“咣咣咣”地划。
约半柱香时间,四口锅均被他划过了,里面的锅巴盛到碗内,与碗口齐平。锅则干干净净,粒米未留,像被水洗了遍。
灶台边有个半人高的黑色水缸,车轮口大小,水面离缸底半个拳头深,上面放着个土黄的葫芦状水瓢。
他拿着水瓢在缸底刮了又刮,发出“滋滋”如铁块摩擦的声音,最后,刮了半瓢水出来。他把半瓢水倒入碗内,“卟”地声,水便从锅巴处沉了下去,看不见踪影。
几次喘息的工夫后,锅巴便泡开了,像是面糊糊。
他放下水瓢,端着这碗锅巴,走到门口看了又看,仰起脖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银针排毒(3)
他的右手平摊在青石板桌面上,下面垫着金黄的锦缎,手心向上,五指摊开,手似枯柴棒。他的手心,有团鸡蛋大小黑色印团,其黑如墨。
在黑色墨团周围,扎着五支银针,细如发丝,像筷子样长。五支银针呈五角形排列,在阳光反射下发出银色光芒,并且像悬停的蜜蜂似的,晃动不已。
在旁边,还放着个锦盒,檀香木制,书本大小,饰以云色花纹,里面铺着红色锦缎。锦缎上躺着些银针,长者如筷子,短者只有指头长短,细者如发丝,粗者似牙签。
薛若冰手里拿着两只细如发丝的银针,看着马掌柜手腕处的“庆门”、“气海”二穴,闪电般扎下去,“卟卟”两声,银针扎道,针头没入其中,几乎扎穿手腕,银针像蜜蜂振动翅膀样“嗡嗡”摇动着。
马掌柜眦了眦牙,随后面色恢复原先的样子。
薛若冰眼睫毛晃了两下,随后伸出青葱似的手指,从锦盒内拈出支手指长短、牙签粗细的银针,捏了捏,又转过身去,在亭子内转了两圈,扭过头看了看马掌柜道:“马叔,若冰接下来要银针引毒,你可在意”声音如出谷的黄鹂,直流入人心田。
马掌柜咧咧嘴道:“尊者,你只管下手,俺这把老骨头已活腻味了,死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薛若冰眼睛眯成条线,两边嘴角像月牙般向上弯起,犹如桃花盛开。
她摇摇头道:“不会的!只是会有些痛!”说完,手中的银针,化成条银白色的弧影,疾似流星,“卟”地声如弹了下纸,银针从马掌柜右手食指顶部扎入,整个地没了进去,只露出米粒大小的针头露在外面。
陆小翠“啊”地叫了声,双手捂住了眼睛。
马掌柜嘴巴张了下,圆的如皮球,随后闪电般关上,上下牙齿咬得“咔咔”直响,眼睛闭上,眼角的鱼尾纹蚯蚓似的拧成团儿,额头上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叭嗒、叭嗒”直往下滚。
薛若冰右手二指并拢,指尖泛出银白色光泽,并且发出团如薄雾似的白光,若隐若现,其长如指甲盖。她的右手闪电般点了下马掌柜胳膊肘的“曲池穴”和肩膀处的“肩周穴”,白光如流水入沙般渗入到马掌柜体内。
马掌柜身子筛糠似的抖了下,随后吐了口气,眉头平展开来,扭曲成麻花样的五官也四下散开,恢复如常。
薛若冰从石桌上拿起个拳头大小的银白色瓷制茶杯,放在马掌柜那个扎了银针的指尖前,然后合上放有银针的檀香木锦盒,放锦盒上垫了块金黄的绸缎,有毛巾大小,折叠成巴掌大的块。
她提起垫在马掌柜手下的绸缎,绸缎裹着马掌柜的手,提起有茶杯来高,她便将锦盒放在马掌柜手背下,使他手背至腕部垫在了盒上,抬起有茶杯高,扎有银针的手指尖,正好指向茶杯口。
马掌柜食指,蚯蚓般隆起块,像是管道。
银针底部,有个小米粒大小的圆孔,直通里面,正支银针被做成空心的,前后贯通。
薛若冰吸了口气,右手二指并拢,指尖又发出薄雾似的银白色光芒。她闪电般在马掌柜手腕至胳膊肘处连点了五六下,白光渗入马掌柜胳膊内,流水似的往指尖处流动。
同时马掌柜胳膊上的皮肤,顺着经脉,时不时向指尖处蚯蚓似的拱动几下。
薛若冰眼也不眨地看着马掌柜那个扎有银针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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