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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裴该心说惭愧,太祖语录,我怎么敢忘话说穿越此世,我抄袭的文字也不算少了,唯独这段话,抄起来多少有点儿心理负担——不禁沉吟,若太祖在此,将会如何权衡抉择哪?

    太祖会在乎丢掉一两座城池一两片土地吗?若是不顾小大之势,处处设防,跟李某那德国废物又有啥区别?

    就此下了决断:卿等所言是也,当即致信麴忠克,云我在此拮抗刘曜十万大军,不克分身,请他去救富平,必有重酬——我倒要看他,面对数千胡骑,有没有胆量踏出万年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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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侃的估计没有错,陈元达确实带回来了虚除部的兵马。这些都是游牧在故汉北地郡内的氐羌,联合起来,共戴虚除权渠为主,号酋大,据说有众十万落——胡之谓落,犹中国之谓户也。西晋强盛的时候,这些氐羌名义上附晋,虽然不时也会南下抢掠,但不成规模,地方官往往与盗贼等同看待,而不当是外敌入侵。其后胡汉建基,刘渊刘聪多次遣使前往说降,虚除权渠只是敷衍而已——如今晋人也没空来管我,我自由自在好不惬意,干嘛还要往自己脑袋上套个紧箍?归附?先等你丫灭了晋再说吧。

    不过随着晋军在北方接连示利,连皇帝都被逮了一个,权渠心目中的天平自然逐渐倾斜。尤其是前不久从黄河东面西渡过来一群铁弗人,正好位居上郡之北,如同一柄利剑悬挂在虚除部的头上,而且还归附了胡汉,其首领乌路孤被刘聪赐姓刘,拜为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封为楼烦公

    因此权渠觉得,即便不肯附汉,也应该跟屠各改善关系为好。正当此时,陈元达带了厚礼前来借兵,并且晓以利害——陈长宏那也是能言善辩之辈啊——权渠便即应允,派其子伊余率三万兵马,南下与刘曜相合。




第二十四章、断臂
    权渠长子伊余,身量不高,但却极宽,胳膊腿都比一般人要来得粗壮,乍看上去就象是生铁铸就的一口大钟。此人的勇名,不仅仅上郡之内,即便平阳都有所耳闻,刘曜听说是他率兵前来,急忙亲自出城相迎。

    伊余见了刘曜,长揖不拜,态度甚为倨傲。胡将全都恼怒,刘曜却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拉着伊余的手,连声致谢,说:卿既来此,冯翊不足定也。

    伊余说我正想问你这事儿呢——闻晋人在大荔,不过两三万兵而已,大王有十万雄师,为何不敢南下,而要向我部借兵呢?

    刘曜答道:晋人虽不过三万之众,然皆精锐,前此在偃师大破我朝勃海王(刘敷)所部。且自大荔而南,渡过渭水,便是弘农,弘农东是河南,两郡内尚有晋军六七万,若我南下,彼必北救,则与我数相当。且敌倚城为守,不易攻也,故此要请卿前来相助。

    伊余撇嘴道:晋人素孱弱,也就只敢倚城为守罢了——但不知其将为谁啊?

    刘曜回答说:晋侍中裴该。

    伊余说:我闻侍中,乃晋主驾前参政的文臣,如何懂得领兵作战?难道是多年宿将,老来得居中枢的么?

    刘曜摇头:非也,裴该不过二十许,以其家世为中原冠冕,其父本为执政,后殉国而死,故此少年而致高位。

    伊余笑道:既如此,又何难敌?将既幼弱,即便统领十万大军,有坚城为恃,在某看来,也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大王无奈太怯懦乎?

    刘咸站在刘曜身后,闻言当的一声,就把腰间佩刀拔出来一半儿了。刘曜赶紧横他一眼,以目相阻,然后笑对伊余说:吾老矣,不复当年之勇。卿正少壮,如何可比?后日之战,全赖卿之奋勇。若能破城,大荔城中子女玉帛,我一无所取,尽皆赏赐于卿!

    等到与将吏们私下商议,刘咸刘岳就问了,说伊余这羌奴如此无理,大王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低声下气呢?刘曜还没回答,旁边儿刘均先笑着说:若不先骄其志,如何使彼等当大军之先,先试大荔的难易啊?随即朝刘曜一拱手:恭喜大王,伊余骄横而无谋,则无论胜败,皆容易劫而并之,如此,上郡已在大王股掌之间矣。

    刘曜笑着点点头,但随即又说:伊余甚勇,不易劫也刘均说伊余易劫,是指这小伙儿没脑子,方便给他下套,刘曜则纯从武力上考虑,我得派谁去劫他才好哪?

    刘咸拱手道:我有部将平先,身高八尺余,力能搏虎,尤善空手夺敌刀矛,异日可使其当伊余。刘曜说好啊——即彼为马孟起,我有许仲康,亦足拮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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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曜终于挥师南下的时候,裴该的堂兄裴开——裴武长子——并不在大荔城中,他奉命前往河南去与祖逖商议粮秣物资和兵力的增援问题,顺便接人。

    因为估算时间,熊悌之护卫着荀崧父女,应该快要抵达洛阳了。裴该写下一封内容详细的书信,托裴开交给荀崧,说我为您老人家谋得了参政的地位,您进了长安城后,可要跟梁芬搞好关系,为我在朝廷中哄抬声望啊;至于荀灌娘,就不必跟着老爹进京了,直接从华阴附近涉渡渭水,到大荔来就好。

    裴开抵达的时候,祖逖正在监督营修宫室,打算等工程大致完毕后,便上奏请天子返驾,重都洛阳。他就在工地上接见了裴开,裴开递上裴该的书信,祖士稚读完后,先说:裴公家眷已过荥阳,我也已遣人去迎接了。然后问裴开:卿自大荔来,可知刘曜将会于何时南侵?

    裴开回答说:尚未可知,但估算起来,不会延至秋季。

    祖逖道:若彼秋后来,河南弘农虽然残破,我取荥阳上洛新麦,亦可资供。然若夏季到来,粮秣实在捉襟见肘说实话他虽然搜尽新占领土的库存,粮草也还不够丰足,还得部分仰赖徐方,哪儿有闲粮提供给裴该呢?

    裴开道:无妨。今大荔储粮尚够半岁之需,足以守至秋后。然只得冯翊半郡,且屡经兵燹,民户多散土地荒芜,故此,待秋后便须仰赖司州的供输了。

    祖逖说这没问题——裴公北复二郡,身当强敌,设有危难,我又岂能坐视不救?说着话笑一笑:我与裴公相交莫逆,且即非如此,我也终不是麴忠克索巨秀之辈。

    裴开趁便恭维了几句,又问:但不知一旦大荔接敌,司州可发兵多少相救啊?祖逖回答说这可说不好——刘曜既来,刘粲或也将兵发河南,与之呼应。即便裴公信中云,刘粲必不自来,但只须遣一两万军骚扰牵绊,终究河南各城残破,洛阳仍是废墟,我恐亦不能亲援冯翊。想了一想,又说:等闲万数,尚可支应。

    裴开说那就足够啦。祖逖把身体略略前倾,笑问:卿等倒有信心,能以大荔孤城,而当两倍之敌——刘曜胡之宿将也,非刘粲可比,还请致语裴公,千千万万,不可轻慢。

    正说着话呢,有兵卒来报:并州刘公遣使来拜。祖逖闻言略略一愕,随即笑道:刘越石终于记起曩昔闻鸡起舞之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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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逖还在豫州的时候,跟并州隔着十万八千里,且有胡汉势力阻隔在其间,他和刘琨两个老朋友是很难遣使互通的。等到兵进河南,继而偃师大捷,祖逖就遣使兜了个大圈子,从荥阳渡河,经汲魏之间的三不管地带,翻越太行,前去跟刘琨联络。使者虽然顺利带回来了刘琨的书信,但刘琨却并没有派人过来回访。

    祖逖为此有些不大高兴——你刘越石什么意思?是因为如今自家名位远高于我,所以瞧不起老朋友了?还是说你暂时无力兵向平阳,与我南北呼应,所以没脸派人来见我?好在郁闷时间也不长,隔了一两个月,刘琨终于还是派人来了。

    刘琨所遣,乃是后世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姓温名峤字太真,是刘越石的嫡亲外甥,在晋阳担任参军之职。祖逖本待回营款待温峤,可是再一琢磨:老朋友派人来我就盛情相迎,新朋友派人来就在工地上随便见了,那裴该心里能高兴吗?况且如今裴该晋为侍中仪同三司,跟刘琨的官位也差不多啊,我有什么理由厚此薄彼?于是便吩咐道:也请来此处相见吧。

    见面之后,顺便给温峤裴开两人相互间做个介绍。寒暄几句,温峤便奉上了刘琨的书信,祖逖打开来一瞧,不禁略略蹙眉,就问温峤:此是何意啊?

    温峤拱手答道:前石勒遣张虑致信家舅父,云已知过往之愆,有反正之意,求讨幽州王浚以自效,家舅父已许之矣

    祖逖打断他的话:却也可笑!石勒,胡将也,王彭祖,晋臣也,我固知尊舅父与王彭祖不睦,然岂有许胡虏攻伐同僚之理啊?!

    温矫反复解释,说王浚如今已经不能算是晋臣了——彼虽受大司马之殊遇,却雄踞幽都,前不将一兵一卒南下,以攻胡虏救护天子;今又设置百官自造旗鼓,跋扈自为,隐有篡僭之心。且彼多次兵陈太行西麓,欲图并吞并州,家舅父因此而不能倾全力南攻平阳——若云同僚,岂有同僚间互相倾轧之理啊?既然石勒有自效之心,乃可使其进伐幽州,剜此国家毒瘤。一旦西线无警讯,家舅父必然全师南下,到时候祖公渡河而北,两相夹击,则胡寇必灭,社稷可安矣。

    祖逖转过头去望向裴开,问:卿如何看?

    裴开心说咦,这事儿怎么问起我的看法来了?当下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开见识短浅,如何能论大计?然闻裴侍中曾有语终究他跟裴该的官职差得太远,如今又在裴该麾下任职,还真不能跟温峤似的,以亲眷关系来称呼,比方说舍弟——国家大患,恐不在胡虏,而在羯贼。石勒素怀野心,今又占据河北,兵雄马壮,岂会有反正来降之心啊?想来不过是担心并幽合兵,抄其后路,故此诡言投效罢了。

    祖逖朝温峤笑笑:裴公所言是也,其见地过卿舅远矣!

    温峤不大以为然,还狡辩说:裴公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若祖裴二公未复河南,石勒自然难生反正之心,然以如今的局势,胡虏讧于内而败于外,唯余平阳河东上党三郡,苟延残喘而已,料其殄灭之日,为期不远,则石勒自然心生胆怯,乃肯幡然悔悟,倒戈来降。

    且家舅父与王浚素来不睦,公等皆知,前石勒攻始仁将军(刘演)于三台,王浚不救,岂有如今北伐幽州,而我军要东出太行以援救王浚之理啊?如此,则石勒何必担忧,要假以自效为名而致信于家舅父呢?

    石勒虽然控驭河北,胜兵十万,然王浚在幽州亦根基牢固,不可小觑,今两家相争,恐怕非一二年间难分胜负。到那时候,家舅父与祖公必已顺利灭胡,光复平阳了,又何惧一个小小的羯奴啊?

    裴开忍不住插嘴道:王彭祖貌似强盛,其实老耄昏悖,部属离心,倘若石勒全力以袭幽州,恐怕他不及半岁,便将丧败!

    这当然也不是裴开自己的见识,而源自于裴该的闲话。裴该常与裴嶷纵论天下大势,只要不牵扯到军中机密,往往允许裴开裴湛兄弟侍坐旁听——也是为了培养这两名同族兄弟。某次裴该问及幽平的局势,说叔父你从平州来,相信对王浚比较了解,以你所见,王彭祖何如人也?

    裴嶷老实不客气地回答说:昔孔北海与刘玄德论及袁公路,云‘冢中枯骨,何足介意’,如今正可以此八字考语,加诸王彭祖——二人皆貌似庞然大物,名震天下,且并有不臣篡僭之心,亦与此相同。

    前王彭祖受大司马之任,而不能发一兵一卒南下,以攻胡虏,反与刘越石刘始仁争夺河北,是此獠唯思割据,无复勤王意,东北各郡国无人不知。是以景思兄(裴宪)荀彦舒(荀绰)霍休明(霍原)不肯屈志,而王彭祖竟以谣谶杀霍休明!幽州士人之心,自此远离矣!

    崔毖为王彭祖妻舅,使牧平州,吾曾往谒之,观其人非但不忠于国,且不忠于王彭祖,唯思得平州而自雄——亲眷尚且如此,况乎他人?

    其实王彭祖所有,不过半个幽州而已,幽北及冀北守相长吏,都止敷衍罢了,不肯为其效死。幽州之雄,其实端赖段部慕容,惜乎王彭祖自断其臂

    王浚曾经联合段氏鲜卑,南下攻打石勒,结果被石勒突袭擒获了段末柸,逼迫段氏与之结盟。此后王浚再想发段氏之兵南下,就基本上调不动了,若是个有能力有见识的,就该设法离间石段两家的关系,想办法把段氏重新拉回到自己身边来,王浚倒好,竟然西赂拓跋鲜卑,发兵攻段!

    裴嶷因此就说啦:前拓跋易主指的是拓跋六修弑杀拓跋猗卢事——逃依晋阳者二十万户,且六修受王浚赂,东伐段部,难道刘越石会趁机北伐六修,自断臂膀么?

    就好比说你一条胳膊病了,不是说施药诊治,而是直接问人借了刀子来,要把胳膊砍了省心——这世上还有比王浚更傻的人吗?

    裴该微微而笑,说:或彼以为,攘外必先安内。

    裴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安内当以恩义相结,申同仇敌忾之意,而非兵戎相见。今王彭祖众叛亲离,而仍以为权柄不替,一如袁公路在淮南,竟思代汉——我料王彭祖必死于石勒之手!

    旁边裴湛插嘴问道:若石勒北上伐幽,叔父以为,多久可灭王彭祖?

    裴嶷还没回答,裴该就先说了:只须骄其心志,假意拥戴,发兵奇袭,不出一月,则王彭祖的首级必落于羯奴之手!



第二十五章、十六字真言
    裴该预言说石勒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击败王浚,甚至将之斩首,这话就连裴嶷都不大相信。终究幽州兵有数万之众,王浚统御已久,本土作战,就算打不赢,总应该能够扛一阵子吧——不用一个月?除非石勒有项羽之勇!而王浚尚无葛伯之智

    所以今日在洛阳工地上,温峤说幽冀相争,没有一两年恐怕分不出胜负来,裴开忍不住插嘴,但他也没敢照搬裴该的话,只是退一步说:倘若石勒全力以袭幽州,恐怕王彭祖不及半岁,便将丧败!

    温峤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都懒得开口驳斥。祖逖见裴开脸上有点儿挂不大住,只好开口打圆场:无须多议。裴公曾有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石勒如何,我等且静观可也不管他是真心反正,还是假意附晋,反正我如今也顾不到河北,你刘琨是不是想插手,我说话你也未必肯听——然今六修已然授首,普根继为拓跋之主,与刘公重修旧盟,刘公将何日与鲜卑兵共南下,以克复平阳啊?

    祖逖对于刘琨书信最不满意的,是你光说了石勒欲图归顺,打算伐幽州以自效之事,对于咱们两家如何合力平灭胡虏,竟然只字不提。那你这回派外甥来究竟是啥意思?难道是向天下人炫耀,敢跟你作对的(王浚)都肯定没有好下场?要我们为石勒攻伐王浚拍手表示赞成吗?你心里还有国家社稷没有啊?!

    温峤答道:拓跋新败于辽西,普根虽杀六修,内部尚且紊乱,而晋阳粮秣不足,亦暂时难以发兵——总须等待秋后。随即左右瞧瞧:且祖公在此营修宫室,恐也无即刻北渡之意吧?不等祖逖反驳,当即俯首道:末吏奉命,西入关中以觐见天子,请天子下诏,罢王彭祖大司马之职,且商议各路勤王兵马合击平阳之事。

    祖逖努了努下巴,终于还是忍住了没骂出声来,直等送走了温峤,他才私下里对裴开说:昔日裴公曾与我语,云刘越石亦非国家纯臣当世英雄,我还未信,于今看来裴开趁机再贩裴该的预言:裴侍中以为,石勒野心素炽,若得幽州,必西向并州,王刘皆忘唇亡齿寒之意,恐怕会沦为虞虢的下场啊!

    祖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对裴开说:卿可致意裴公,望裴公不改初志,与我并力灭胡。若能重造社稷,裴公当执国柄,某任其驱策——裴公可为陈丞相,我做灌婴。他这是拿灭吕安刘之事来做譬喻,但不说自己当周勃,而说做灌婴,是自退一步,表示乐意让裴该居于上位。

    本来嘛,裴该的家世比他范阳祖要强得太多了,昔日虽然携手并进,将来肯定要分出高下先后来的,祖逖还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打算始终跟裴该平起平坐——再说论如今的官位,他就已经差上一截了。

    祖逖也知道裴该抢着入关,就是去取名望和索官要权的,相信若换了自己去,那侍中的位子同样唾手可得。只是总得有人留镇河南啊,终究自己原本身在豫州,距离河南就比较近,与各方势力预先都打过了不少的交道,换上裴该,固守之势未必就能如此完善。社稷未复,大敌当前,自家有多少小心思都得先按捺住,不能跟王浚刘琨似的倘若祖裴也闹到那般地步,或者哪怕只是闹到索麴的程度,那这国家恐怕永远都好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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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裴开接到了荀氏父女熊悌之所率武林左营等两千多兵马,以及卞壸掏尽府库运来的两万多石麦谷——估计今年秋收前再没有了。

    祖逖盛情款待了荀崧,荀崧在席间说:小婿得任侍中卫将军仪同三司,而止与祖君司州刺史,未免不近人情。我若入长安为显宦,参与政事,必当上奏天子,加祖君将军重号。祖逖连声致谢。

    歇了数日,一行人便即离开洛阳,继续西行,可是还没等走到华阴,突然得着消息,说刘曜联合了上郡的虚除部,不下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直向大荔城杀来。荀崧当时就慌了,急忙要女儿别再北渡,先跟我去长安城吧——还得写信给女婿,千万别硬扛,暂时放弃二郡,退回到渭水以南屯扎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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