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郭默揣测说:既向西北方向,想来不是蒲子,便是狐讘了这两个都是平阳郡西北部的县。裴该摇头道:或于彼处暂息。然而我若急进,四日可至,则退守二县,何如固守平阳?刘曜抛弃了一多半的人力,就为了舍大城而就小邑?这没道理呀。

    且其地近于西河,而西河泰半已为石虎所据,难道刘曜欲往投石虎不成么?彼若有此心,何以昔日不肯开平阳城以纳羯军呢?

    郭璞犹犹豫豫地说道:难道彼欲逃归高奴去?

    这倒是很有可能的,终究刘曜自从在大荔城下战败,便即遁往高奴,在彼处颇积聚了一段时日,然后才渡过采桑津,进兵平阳——高奴算是他的老窝啊。裴该就此冷笑道:彼若归高奴,是自蹈死地也!便命姚弋仲,率一部兵马前往采桑津——就在平阳城正西面——以防刘曜经此西蹿。

    很快分兵四向,旬日之间,先后收复了平阳北部各县,但可惜永安杨县基本上已被羯军抢掠一空,县城里别说活人了,连活狗都找不出几条来。更可惜始终探听不到刘渊遗骨究竟埋藏何处,裴该只得命郭诵前往永光陵,踏平其地上建筑,再把刘渊的棺椁给掘出来——先勿打开,别管是不是空的,直接装车运往洛阳去。

    (第九卷烽火起云间终)




第一章、天子家事
    建兴六年六月间,刘粲靳准等首级及七玺送至洛阳,城内当即掀起欢腾的狂澜,无论士庶,很多人家都于门前悬红挂彩,以志庆贺。红绸红布,仅半日便即脱销,手慢一步的乃被迫将纸张染红,扎成彩带,或者用来糊灯笼——中国人节日贴红纸挂红灯的风俗,即此为始。

    宫中的司马邺闻报,不禁搂着皇后梁氏,喜极而泣。于是冠冕堂皇,大排车驾,直出宫门去迎接传国玉玺。

    其实刘粲等人的首级,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唯七玺才是心心念念,而今日终于到手的宝物。究其根由,司马邺之得国,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正。

    晋武帝司马炎有子十八人,其中八子早夭(包括长子司马轨),次子司马衷乃得继位为君。惠帝司马衷所生愍怀太子司马遹,受皇后贾南风陷害,先废黜,后击杀;惠帝乃先后册封司马遹次子司马臧和三子司马尚为皇太孙,然皆早夭,致其只得传位庶弟司马炽。

    怀帝司马炽之所以能够践祚,完全因为其他兄弟全都死光了——包括掺和过八王之乱的楚王司马玮长沙王司马成都王司马颖等——皇冠因此才会落到不过是才人所生,又年纪轻轻的他脑袋上。司马炽无子,过继其兄司马遐之子司马铨,封为皇太子,可怜洛阳城险,父子二人皆没于胡。

    司马炎的儿子们就此彻底死光死绝,就连孙子都剩不下几个了,司马邺这才能够在长安自称皇太子,旋即践祚。司马邺生父,本是李夫人所生吴王司马晏,但过继给了伯父秦王司马柬。司马柬与毗陵悼王司马轨惠帝司马衷一母同胞,同为武元杨皇后所生,故此就理论上来说,在司马炎孙辈之中,司马邺的继承排位本是相当靠前的。

    但这没有用,他终究不是司马衷或者司马炽的儿子,也没被正经册封做过皇太子,倘若宗室元老(比方说司马睿)将出合适人选来,过继为司马衷或司马炽之子,乃至之孙,则只要这一举措得到普遍认可,继承顺位自然会超越司马邺。

    司马邺之所以能够在长安践祚,主要是靠着关东名门荀氏(乃其舅家)和关西实力派阎鼎贾疋等人的拥戴,再加上挟着收复长安之功,动作够快,实力派的南阳王司马保和琅琊王司马睿才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但即便如此,三家互不统属,甚至常生龃龉乃至争斗——当时还算司马睿一系的裴该俘获长安所署荆州刺史第五猗,以及司马保断绝陇道等事,皆可见其一斑。

    直到裴祖北伐,收复洛阳,恭奉司马邺,等于将司马睿所属江北势力尽投天子,司马邺这皇位才算勉强坐稳。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也一直不怎么踏实,则如今听说传国玉玺到手,岂有不大喜若狂之理啊?

    自秦汉以来,此玺世代相传,仿佛只有正牌天子才配拥有,且唯拥有者才是正牌天子——当然啦,只是仿佛而已,吴蜀无此物,照样皇帝当得美滋滋的。司马邺天璜帝胄,自小养尊处优,且原本于帝位无份——直到长辈和同辈都死得剩不下几个了——加上如今也才弱冠之年而已,实话说并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只想自己屁股下面这个宝座,可以坐得稳当一些。

    ——只须我为天子,群臣尊奉,则河东河北复不复的,胡寇羯虏灭不灭的,其实都不甚重要吧。

    但是回想起当日洛阳城破,颠沛流离而至关中,才勉强可得温饱,那段凄惨的经历仍不时在眼前闪回,甚至于还会入梦。梦境之中,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叫:贾彦度死矣!或者:刘曜将至!司马邺每每会悚然惊醒,汗透重衫。

    他觉得自己这般悲惨的天子,简直自古所无。汉献帝昔日也曾在长安为权奸所挟,继而逃亡洛阳,于废墟瓦砾间临朝,但人好歹还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啊,即便一度被李傕劫入营中,终究性命并无大忧。而自己呢?倘若落在胡寇手中,叔父司马炽是什么下场?自己说不定会比叔父更惨吧

    直至生还故都,同时河东河内不断有捷报传来——直入敌境是小事,从此黄河天险,起码西段不再与贼共有,洛阳城日益牢固,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司马邺的荒梦才终于日趋稀少。同时群臣上奏,请纳侍中梁浚侄女入宫,册封为皇后,终于有个可望贴心之人陪着自己了,司马邺的精神也便日渐强过一日。

    倘若始终担惊受怕,即便是小年轻,也说不定会导致神经衰弱,甚至于天寿不永吧。更别说皇嗣了,司马邺曾经黯然地想过:我若辞世,这晋之天下还能传给谁呢?司马保司马睿,终究都不是武皇帝的子孙啊

    虽说结缡一整年,梁皇后尚无怀孕迹象,司马邺却并不着急,也不再象从前那般颓唐了。终究梁后年纪尚轻嘛——嫁过来的时候,才刚十三——迟几年生育也属寻常,况且我今精神振奋雄风大盛,梁后不方便的时候,也曾经数次试御宫人,雨露所滋,相信很快就会得到继承人的,则无愧于武皇帝之子孙矣!

    司马邺却不知道,正当他出迎七玺的时候,大长秋梁芳入宫觐见梁皇后,屏众人而私语之曰:前日与皇后之药,还当慎用,以防天子查知。且以药使宫人不能孕,终非长策,皇后当早怀帝嗣,诞下太子,则我祖孙才能安泰也。

    梁芳是梁芬的从弟梁浚的叔父,同时也是梁皇后的嫡亲祖父。此人少不好读书,唯飞鹰走马耳,故此家族不使出仕,只是分点儿产业给他管理。梁芳原本挺凄凉的,少年丧父弱冠丧母,而立丧妻,不惑丧子唯与孙女二人相依为命而已。谁想到天上突然间掉下偌大的馅饼来,朝臣商议天子娶亲之事,从兄梁芬尽搜族中,赫然发现——唉,这梁芳的孙女儿年貌正合适啊!

    遂将梁氏过继给梁浚的亡兄,且先入梁浚家中,教以礼仪,然后纳入宫中,请司马邺册立为皇后。梁氏既为皇后,当然不会眼睁睁瞧着亲祖父孤穷,遂恳请天子与梁芳官做。司马邺询问梁芬梁浚,皆言这老儿无才无德,不可任职,只能备位。于是即拜梁芳为大长秋。

    大长秋为皇后卿,主要负责管理皇后的私人产业,位次九卿,则梁芳任此职最为合适不过了。

    梁芳心心念念,孙女儿可以产下帝嗣,立为太子,唯此自家的地位才能稳固。光一个皇后是靠不住的,终究自国朝肇建以来,除第一位武元杨皇后早逝外,后面的皇后就都没啥好下场:武悼杨皇后,在其父杨骏被杀后即遭废黜,旋即冻饿而死;惠帝贾皇后,因司马伦之乱,被灌金屑酒毒杀;惠帝羊皇后为胡人所掳,反成刘曜之妾;怀帝梁皇后更惨,洛阳城破之后,即不知流落何方去了

    ——梁芬一口咬定其女梁兰璧已死,因为倘若不死,估计跟羊献容是一个下场,那未免太给家门招羞了。你瞧如今泰山羊氏在士林中还抬得起头来吗?

    所以说,皇后唯生子,并且被册立为皇太子,其位方稳;而只有孙女儿皇后当稳了,我这下半辈子才有依靠哪。

    因此梁芳是断然不肯让天子先得庶子的,说不定他哪天一高兴,立庶子为皇太子,则母以子贵,自家孙女儿就得靠边儿站啊。因此当听说少年天子私御宫人之后,他便四处寻访秘药,暗中进献给皇后,要皇后下在那些宫人的饮食之中

    皇后管理六宫,皇帝睡过的女人,皇后赶紧派人给隔离了,等着看是否能结龙种,这很正常啊,则趁机下药,简单之极。

    但是这种事,可一可再而不可三,万一皇后始终无身,而被天子宠信过的宫人也没一个有怀孕的迹象,则天子必然寻医察问,事情就有可能败露。因而梁芳才跑来警告皇后,说这药须慎用,而且孩子你啥时候才能怀孕呢?

    梁皇后苦笑道:天子亦常宿吾宫中,然而结缡经年,未尝有身,得非吾有隐疾么?

    梁芳赶紧摆手:皇后慎言,断无此事。随即安慰道:当年臣娶皇后祖母,二年始孕,皇后父母合卺三岁,才有的皇后此事本系之于天,是臣不当催促皇后。臣当遍访高人搜求秘药,以使皇后早孕,皇后亦当求祷于神灵。

    随即就从怀中掏出一卷素绢来,递给梁皇后,说:臣听说西方释教,于妇人之诞育,实有密术,又闻吉友大师(帛尸梨蜜多罗)自建康来,因此往求。然而大师说,实无密术,唯佛陀关爱众生,只需日夕焚香敬祷,自然无所不应。

    梁皇后接过素绢,展开来一瞧,只见上面栩栩如生地画着一位天竺神灵,圆脸而卷发,袒裼而跣足,不禁羞红了脸,赶紧合上。她问梁芳:宫中唯拜祖宗,不得妄敬异域之神,吾若悬图而祷,不会招惹物议么?倘被目为巫蛊,恐怕祸在不测

    梁芳不读书,还没她孙女儿有学问呢,完全就不懂巫蛊是啥,有何害处。但他终究不傻,便笑笑说:皇后若隐秘私行,或者罹祸,但此事正不必避讳天子。天子难道不望得男么?皇后只需将此图与求子之诚禀报天子,天子自然允许敬拜。天子既允,还怕旁人闲话不成?

    梁皇后点点头,说:祖父所言是也,孙女接下了。便将佛像揣入怀内。

    梁芳又说:为恐异域之神,不肯照管中国之事,臣又遍访高人,求取秘术。前闻吴中有道士葛稚川,精通术法,江左皆敬,可惜遣人探访,却不知往何处云游去了。又闻葛稚川有高足,见在长安裴大司马幕下为吏,为大司马造暴火飞丹,屡破胡寇,前几日便遣人赍重金往求,相信不日便有消息传回来——皇后勿忧。

    梁皇后连连点头:全赖祖父。

    祖孙二人正在说话,忽听宦者高声禀报道:天子返驾!梁皇后和梁芳赶紧起身,整顿衣冠,便欲往迎,谁想到司马邺服袭大裘,綖纽五彩,平冕垂旒,身着全套祭天的礼服,直接就冲进殿来了——梁氏祖孙赶紧伏跪在地。

    司马邺整张脸上都绽放着红光,即便十二旒都遮挡不住。他先叫一声:好热。卸下大裘,递给身旁的宦者,然后一抬手:皇后免礼,大长秋免礼。

    梁氏祖孙先说:恭贺陛下,复得传国玉玺。然后才一起站起身来。司马邺笑容满面地说道:传国玺已至,正待与皇后共鉴,既然大长秋也在,那便一同来欣赏一下吧。说着话,一转身,就从宦者手中接过来一个锦匣。

    梁皇后正色道:陛下,传国玉玺为天子信物,唯天子可用,臣等皆不应目睹,遑论欣赏?说着话,连给祖父使眼色。梁芳多少有点儿遗憾,可是不便反对自家孙女,于是长揖道:皇后所言是也,臣请告退。

    梁芳退出去之后,司马邺一手端着锦匣,一手搂过梁皇后来,并坐榻上,宽慰她道:《汉书有载,王莽篡汉之时,传国玺实藏长乐宫,莽使王舜往求,孝元皇太后泣云:‘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乃以传国玺投之于地。由此可见,皇后自然也是看得此玺的。

    梁皇后摇头道:此乃因孺子年幼,孝元皇太后临朝,始能有传国玺。皇太后与皇后,终究不同啊。

    司马邺笑道:朕在时,卿为皇后,朕若千秋,卿即为皇太后,有何差异啊?也不管梁皇后反驳,直接当着其面就撕开封条,把锦匣给掀开了。

    梁皇后当即轻咳一声,游目四顾,宦者宫人们会意,赶紧都把脑袋偏向扭转,以示不敢偷看传国玉玺。

    司马邺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出玉玺来,即与梁皇后一起把玩,不禁啧啧称奇。然后笑着笑着,他止不住眼泪又下来了,说:不意此物,止隔五岁,又能再入晋家,且归朕手。梁皇后再次恭贺,司马邺突然间问道:

    卿言人臣不当得睹此物胡贼暂且不论,然裴文约得玺之后,可曾发看过呢?若不发看,万一非真,岂不是欺君之罪么?



第二章、谒陵与造陵
    司马邺自得七玺,翌晨登朝,群臣俱贺。但小皇帝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便陆续有大臣对他昨日的举动提出异议——

    《周礼六冕五辂,其大裘冕最贵,用祀昊天上帝,即享先王,亦不过衮冕而已。则传国玉玺虽为重宝,终是死物,如何与昊天上帝,或者先王比类啊?陛下实不应着大裘冕往迎玉玺也。

    也有大臣说:周天子六冕,而汉以后归一,以衮冕为天子祭祀之服。逮魏明帝更制,用王景侯(王肃)之议,加大裘其上,为最尊贵。则天子若行大典,率百僚,往迎传国玺,着大裘冕亦无不可,唯后无所从,前唯出于宫门,又岂能着此华服呢?

    说白了,你又没有正式举行迎玺的大典,又没有领着百官同往,怎么就能把祭祀之服堂而皇之地穿在身上哪?

    群口粥粥,说得司马邺满面羞惭。实话说他昨日身着大裘冕去迎七玺,完全是因为着急把传国玺拿到手中,故此不及召聚朝臣,又想着玉玺那么重要的物事,总应该穿着礼服去迎吧按照礼仪制度,究竟应该怎么做,他根本就不明白啊,因为此事并无先例,前朝即有玉玺失而复得之事,也根本没记录过究竟是怎么往迎的哪。

    于是先做自我批评:是朕差矣。然后就问了:又当如何做才是啊?

    一言既是,不同派系的学者就又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楼层一歪,竟然演变成了郑王之争。

    因为对于《周礼所载的冕服制度,历代本有不同解读,郑玄是一套说法,王肃自然又是另外一套说法。魏明帝变更汉代制度的时候,基本上采用了王肃之言,继而司马氏篡魏,晋家制度一如曹魏——谁敢轻易推翻王肃啊?然而郑学虽然被赶出了朝堂,却仍在士林中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并且最近裴大司马又在关中哄抬郑学,于是便有人趁此机会,攻讦王肃所定制度,想要变天。

    最终还是太尉荀组站出来呵斥道:我晋制度,武皇帝所定,谁可擅改?!郑学想变天我不管——反正也没多少人真喜欢王肃——但制度既定,那就是铁律——至于天子冕服之着用,若逢前代所无之事,制度如何补定,当由尚书与太常拟议,上呈天子定夺。此岂朝会之上,一二言可决之事哪?!

    就此喝止群臣,然后转身朝向司马邺,举笏道:朝会当议军国重事——闻今已将刘粲靳准等贼首级悬于街市示众,则朝廷亦当即颁诏命,以普示臣民。

    司马邺连连点头:自当如此,尚书为朕拟诏吧。

    左右仆射荀崧华恒尽皆躬身受命。随即荀崧又提建议,说逢此大喜,叛贼大酋授首,七玺复归洛阳,天子应当再次出城去谒陵告庙,以感谢祖宗的护佑才是。

    大臣们多数附和,然而尚书祖纳却提出异议,他说:臣入朝之前,闻陛下因关中之胜,即往北山谒陵。然而虽拒胡侵,河东未复,逆虏未灭,此胜乃人臣之胜,非陛下之胜也,实不当因此小事而扰祖宗。即今刘粲亦不过渠魁之一,虽得其首,非可明告先帝也,唯七玺复归,可以告庙。

    然而贼仍未灭,国家日益强盛,正不知此后还有多少捷报传来。倘得刘聪尸骨,或收复平阳,或迎归孝怀皇帝梓宫,等等,难道陛下都将一一出城而往谒陵么?并且相隔不过数月,岂有天子一岁而频出之理啊?

    平北将军散骑常侍祖约也附和乃兄所言,出列奏道:尚书所言是也。国家多年丧乱,唯有祸乱尽敉之时,陛下才当出而谒陵。

    荀崧皱着眉头问他:幽冀并州,仍陷贼手,若欲底定,不知需要几岁,难道便不往告先帝了么?

    祖纳道:今裴大司马及甄将军趁胡乱往取平阳,倘能收复平阳,则逆胡等若殄灭,即有孑遗,不为祸也。至于羯奴在河北晋阳,必背胡而自立,乃是旧祸中所生新祸,非祖宗前所知也。故而臣以为,不必待天下大定,若能收复平阳,陛下便可出而谒陵。

    司马邺小年轻,对于国家大事并不怎么太上心,再加上权臣当道,因此整天窝在宫里,近乎无所事事,实感烦闷,所以此前荀崧一奏,他才忙不迭地出城去谒陵,趁机散心。如今因为七玺复得,荀崧复奏,司马邺不禁再次兴奋起来,谁想却被祖氏兄弟所阻。

    他不得不承认,祖纳所言有理,身为天子,不可能三天两头往宫外乃至城外跑啊。倘若是去岁关中大胜,然后隔个起码半年,才有七玺复归之事,那么两出谒陵,犹有可说;而今才刚过了几个月,天子就又出城了一会儿来一趟,那祖宗烦不烦啊?
1...309310311312313...41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