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谋

    “这就是符水的力量吗”皇上满意地看着场中的景象，如小乙看到爬行的军士们眼睛已经泛白，脸上和脖子上都青筋暴起。

    距离近的兵士已经爬到了漩涡底部，然而刚一到达便被漩涡卷起扬起了一片血雾，他身体中的血液瞬时被全部抽干，沿着漩涡汇集到乌云里，被抽瘪的尸体则被漩涡甩到了一旁。

    就这样，前仆后继，七千士兵依着符咒的指令依次来到漩涡底，被吸干了身体。随着血液的增加，上方的乌云逐渐变红，最后变成了深红色。漩涡也逐渐停止，甩出了最后一个干瘪的尸体，正是霍庆。

    “阵启。”红云中发出了命令，朝抚州城飞去。

    皇上此时十分兴奋，来到角楼上观看红云，所以并未注意到明空并没有进入漩涡之中。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了，红云已经来到了抚州城上空。

    咒语又起。

    “子夜，我伟大的神，请赐予我生命。”

    “子夜，我伟大的主人，请接纳我成为你的奴隶。”




第四十章 挺身而出
    寄语:你的名字是我的姓氏，你的欢乐忧愁也总在我心上。

    “为什么要在边境十五城投放毒药你们把人都毒死了，朕要这几座空城何用！”皇上怒气冲冲地在帅帐中质问易坤。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易坤抬起头来瞟了皇上一眼，皇上便被一股大力掀翻，整个人扑在了地上十分狼狈。

    如小乙赶忙将皇上扶起，皇上畏缩地瞧了易坤一眼，语气也不敢再嚣张:“你们明明答应过朕的。”

    “笑话！本道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和你一个小小的凡人交待！”子夜派自命仙人，一直以来都称世俗中的人为凡人，更何况找上子夜派的人都是有求于他们，自然低声下气，子夜派也就更加狂妄。

    “可是我付出了七千性命，最后却连一座城池都没有得到，这也太…。”皇上不禁改换了对自己的称呼，语气恭敬了许多。

    “七千又如何要不是有明空在，纵使你付出七万本道也不会帮你！”

    “他他是…”

    “少废话！”易坤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皇上的话，显然他不想谈关于明空的事情，“本道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作为补偿便将蝠群供你役使七日，这七日间你能攻克多少城池就看你的本事了。”

    皇上的眼睛亮了起来，蝠群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我就…”皇上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安排进攻事宜了。

    “嗯。”易坤点了点头。

    皇上立刻出帐叫来校尉，整军拔营，全速向古徐重镇梁州进发。

    在占领边境十五城前，梁州一直是古徐的门户，也是粮米重镇。每年向古徐内地输送的粮食占全国的三成，所缴赋税也占全国两成。此次借助蝠群的力量将梁州攻克，那么古北国内缺钱少粮的情况将大有改观。

    一炷香内，沐夜军八千士兵已经集结完毕，皇上立刻下令出发，星夜赶路。

    七日内，每到一处城池，蝠群就戾叫着从队伍后方飞上城墙，守城士兵皆被吸干血液而死，沐夜军毫不费力便攻下了城池。

    古徐得了奏报，后来的城池都做了准备。但无论是用火烧、用水冲甚至是用火药炸，都难以损其分毫。它们就似神兵天降，一切世俗的手段都难以伤害到它们。

    就这样，七日间沐夜军连克十座城池，蝠群也吸够了血，七日后的清晨便全部飞走了。

    “小乙”皇上站在朔州墙头看着远远飞走的蝠群，“你觉没觉着此时的蝠群比它们刚来军中的时候大了许多”

    “是大了不少，眼睛也红了许多。”如小乙答道。

    “这样的力量，啧啧…”皇上羡慕地看着，“要不是因为有这八千士兵，单靠蝠群，攻入古徐都城武宣也是可能的。”

    皇上一路都在催促着沐夜军赶路，整整七日间军士们休息时间不到十个时辰，但人力终有限而皇上又不可能放弃这仅剩的八千将士。

    “但皇上您用来守城的总不可能是蝠群，还是得靠这些将士。”如小乙进言道。

    “是，它们终究只是畜生而已。”皇上终于放下依恋，走下城头，叫来传令兵:“传令下去，全军在此停留一月，加固朔州防御。从此以后，朔州就是古北的边城。”

    明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慕容清坐在旁边手持药碗正在给明空喂药。

    “我现在在哪里易坤呢”明空直起身来，靠在床上。

    “昨晚我们都昏迷了，待我醒来时咱俩都已身在抚州城内了。”慕容清答道。

    “难道法术真的这么厉害”明空使劲摇了摇头，但对于他怎么昏迷的却想不起来。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慕容清试探地问。

    “你是说我的身世还有那个命中带杀印”明空看向慕容清。

    “你身世的事…”慕容清没有说下去。

    “哦对了，我现在不叫明空了，我已经起好了新的名字。”明空眨眨眼。

    “你在睡梦中倒还想好了名字”慕容清不由失笑。

    “秦空，秦空这个名字如何”明空笑道。

    “秦空，清空，我叫慕容清他叫明空，怎么偏偏起这个名字。”慕容清心中想着，嘴上却不说，只问道:“怎么想起来姓秦”

    “喏，你看。”明空向窗外努努嘴，慕容清也随之看向窗外。

    “你瞧窗外，晴空万里，我这名字起的多应景。”明空走下床榻，活动了两下。

    “晴空，秦空。”慕容清也不禁展颜一笑。

    “对了，现在抚州城中的情况怎么样”秦空问道。

    “抚州城已然是一座死城了，所有的人都…”慕容清语气忧郁了起来，她也不愿见到这么多鲜活的生命被无辜剥夺。

    “怎么会这样！昨夜蝠群明明已经撤离…”秦空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并不是被蝠群吸干血液而死，而是中毒而死。”

    “中毒”

    “他们死时全部脸色发青，四肢僵硬，口吐绿色唾液，是中毒的症状。”

    “什么毒”

    “暗影已经多方查验，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毒。”慕容清摇了摇头。

    “报。”暗影从门外进入。

    “说。”秦空道。

    “禀告掌门，沐夜军昨夜连夜拔营往梁州方向去了。据其他十四城传来的消息，城中百姓也全部身中剧毒而亡，无一幸免。”

    秦空心惊不已，连退几步。

    “那你怎么没事”秦空复又问道。

    “属下一直暗自警惕，并未食城中一水一米，所以并未中毒。”暗影答道。

    “是吗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明空陡然拔出墙上挂的宝剑刺入了暗影的身体里。

    “哈哈”暗影站起身来，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紫色光芒，“警惕的凡人。”

    “砰”暗影的身体化为了一滩绿水，插入身体的宝剑也掉落在地。

    秦空看着地下瞬时被腐蚀出的大洞蹲下身子查看，慕容清提起宝剑护卫四周。

    “明空小友，我的这盏茶等了你好久。”

    “言道长！”秦空惊喜的声音响起，走入房中的正是身着蓝色道袍的言和笙。

    “道长，现在您可要叫我秦空了。”

    “奥对对对，”言和笙拍着自己的脑瓜，“瞧我这记性，晴空万里嘛。”

    秦空迎着言道长坐下，早先在上将军府他已经领教了言道长未卜先知的功夫。

    “言道长，满城百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秦空期待的看着言道长，他希望这个神通广大的道长能提出解救之法，所以仍抱有一线希望。

    “中毒百姓的身体我已查探过，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尸毒闭塞了七窍，所以看上去跟死了似的。”

    “那太好了，十五城的百姓还有救！”秦空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又探头问道:“那该如何解救”

    言和笙看向秦空，“你当真要救这可能会搭上你的性命。”

    秦空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义不容辞！如果能救回这万千性命，我死了又如何！”他压根儿不信昨夜易坤说的杀印，什么杀戮会造更多，他通通只当放屁。



第四十一章 天似穹庐
    寄语:人性中向来有同仇敌忾这个优点，但如果软弱的人多了，也会相互传染，成为一群待宰的羔羊。

    马蹄声渐近，红马上的男子拉紧了缰绳，身子微侧，一只手按在了剑柄上。

    “驾！驾！”清喝的催马声让马上男子露出来了微笑，他轻轻一夹马肚，红马缓缓朝路中心走去。

    “你还是来了。”秦空语气清淡，但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师父临走前让我保护好你，我自然要随你左右。”慕容清定定地看着明空说。

    “清弟，此行危险的很，言道长都说可能要把命搭在那里。你不是古北人，没必要以身犯险。”虽然慕容清来了他很欢喜，但为了他的安全秦空还是选择劝退。

    “多个人多个帮手，再说你的武功离我还差得远呢。”慕容清十分自信的扬了扬头。

    “清弟，你还是…”秦空还要再劝，慕容清已经挥鞭喝马冲到了前方。

    “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嘿，这小子。”秦空无奈只好喝马追了上去，心中却下定了主意一定不能让慕容清有所损伤。

    二人日夜兼程，换了五匹马，终于在三日后的傍晚到达了穹庐山下，此时距离解救边境百姓之毒只剩十日之期。

    “哎，店家，来碗茶。”秦空和慕容清进了山脚下的茶铺，暂且休整。朝穹庐山望去，只见白雾茫茫，整座山都藏在了雾中。仔细看去，白雾似在缓缓移动。

    “来，客官，喝口茶歇歇脚。”小二端上了两碗茶放在桌子上。

    “谢谢。”秦空道谢，端起了茶碗。但见茶汤浑浊并不清亮，碗中似还有茶渣。

    慕容清看了一眼，并未端起茶来，反去马背上取下水囊，问秦空要不要喝。

    秦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叫来店家问道:“不知这茶是什么茶”

    店家不答，反问道:“客官可是要上那穹庐山去”

    “正是。”

    “小人在此开茶摊也有二十年间了，凡要上穹庐山去的行人，必得来我这讨碗茶喝。”

    “哦这是为何”

    “您有所不知，穹庐山上瘴气极浓极密，若是不相干的人贸然闯了进去，只瘴气就足以让他九死无生。而小老儿这个茶叶，专门从山上瘴气密林中生长的茶树上采下，喝了这个茶就可以不怕山上的瘴气。”掌柜的得意洋洋地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茶汤并不明亮，生长在瘴气中的茶树哪能见到太阳”秦空了然，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味道到也不如想象的那么难喝。

    “再给您来一碗”掌柜的问。

    “好。”秦空欣然答道。

    茶摊旁扬起了沙尘，一行十几骑从马上跳下来进了茶铺。领头的中年剑客说道:“店家，上茶。”

    众人进了茶铺占了三张桌子，掌柜的连忙招呼小二上茶。

    “噗”中年剑客旁坐着的小个子一口将茶喷了出来，“呸！这什么味啊。”

    中年剑客看着浑浊的茶汤也皱了皱眉，并未端起。

    “店家，还有别的茶吗”小个子叫道。

    “大爷，小店只有这一种茶。”掌柜的连忙上前赔笑。

    “你这什么破茶摊！”小个子腾的起身抓住了掌柜的衣领。

    “老三，不要生事。”中年剑客制止了小个子，小个子放开了掌柜。“上些茶点来。”

    “是是是。”掌柜的连声答应，急忙退了下去。

    “乡下地方就是破，连碗好茶都喝不上！”小个子抱怨道。

    “三弟，暂且忍耐一下，待咱们到穹庐山中寻得真古宝剑，大哥再请你去惠州好好喝一顿。”中年剑客安抚道。

    小个子吃着桌上的茶点，凑到中年人的耳边说道:“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假消息”

    “应该不会，这是太谷密令上所书。再说，各大门派都已经赶来，动作快的已经于昨夜上山了。咱们也要快点了，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嗯。”小个子点点头，“大家快点吃，咱们要尽快上山。”

    众人应着，一行人狼吞虎咽吃完了茶点，中年剑客付了钱便翻身上马疾往山中驰去。

    掌柜的出来收拾桌子，对着秦空说道:“嗨，这几天已经来了十几拨这样的人了，说什么真古宝剑。小老儿天天上山从没见过，倒是山中的瘴气这几日越来越沉了。”

    秦空若有所思，招呼着慕容清多喝了几碗茶，便付了茶钱离开了茶铺。

    二人缓缓骑马向山脚下的通路走去。

    “清弟，太古密令你听说过吗”秦空问道。

    慕容清早先多跟齐朗在江湖中走动，对于江湖上的门派自然是比长在皇宫的秦空知道的多些。

    “太古密令是太古派的最高指令，由掌门发出召集门人弟子。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太古派不会发出太古密令。”

    “那真古宝剑是什么”

    “真古宝剑是真古派的传宗宝剑，有开山劈石之效，但是已经失落了一百多年。自真古宝剑失落后，真古派为了掌门之位不断争斗，逐渐分裂为四大门派。太古派最强，其次是高古派，第三是空古派，最末是苍古派。近年来，苍古派逐渐式微，其他三排派则蒸蒸日上、人才辈出，隐隐有吞没苍古派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