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悍女

她从来了京城，一直在本草堂，点菜时信手拈来，不用菜牌一气儿呵成，让林掌柜的眼神闪了又闪。
“染娘，阮国公府深不可测，阮家嫡孙女一向受宠，你今天得罪了国公府，怕是不好善了。”
“阮国公为人精明，想来公孙侯府的下场，多少会让国公府有几分顾虑。如果阮国公活了一辈子，还那般沉不住气，那国公府也不足为惧。”
夜染含笑道：“还有，林叔别忘了我也是有相公撑腰的人，我若是委屈了自己，我家王爷要心疼我，我与他夫妻同心、琴瑟和鸣，又如何舍得让他心疼？”
她不提，林掌柜都差点忘了她王妃的身份。
但就算与王爷夫妻同心，要不要这样说出来？
林掌柜无语望天：“染娘，你多少顾着云姑娘一些……”





农医悍女 第2364章 无法善了
“无妨的，跟着夫人，云颜总有一天也能找到最亮那颗星辰。”
云颜感触道：“有时候以为的归宿，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岁月沉淀后的细水长流，方是长久之策，兜兜转转，总能遇到夜空中最亮那颗星辰。”
云颜说这话时，眸眼放光，一双眼睛里仿佛倒映着夜空的星辰。
林掌柜顿时感觉这姑娘姿色平平的外表下，仿佛住着另一个不曾相识的灵魂。
一开始夜染让她接手从侯府得来的天医堂，林掌柜还吓了一跳，有点怀疑这样一个姑娘，怎么能驾驭得了总管事的身份。
但此时却感觉，染娘以为可以的人，必定有着不同寻常过人之处。
几人一边说笑着等上菜，突然雅间的门应声而开。
在天医堂忙活了半天，夜染早已饥肠辘辘，还以为是上菜的来了，一扭过头去，却见奇香阁小厮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张脸，夜染倒是见过一次。
当初京城传圣旨，来过百草药庄的就是这个成公公。
他一进来，目光径直落在夜染身上：“夜大夫，我家主子有请。”
夜染脸上的笑意一滞，近来盯着本草堂的眼线，真是越来越多，刚赶走一个阮莺莺，又来了一个。
不能陪着云颜和林叔吃这场庆功宴，夜染好生扫兴。
“今晚本草堂那边加几个菜庆贺一下吧！”
夜染吩咐完林叔，朝成公公点了点头。
成公公在前引路，等到了雅间门口，夜染仰头看清楚雅间上烟雨青黛四个字，只感觉记忆像潮水般袭来。
不知道何时，引路的成公公已经退了去。
好不容易平复心绪，推开了屋门，看清楚窗前在遥望水泽的熟悉背影，夜染恍如隔世。
“你来了！”
他听到动静，慢慢扭过身来：“黛儿很爱在烟雨阁看窗外的茫茫水泽，奇香阁这处雅间，用朕的笔墨改成了烟雨青黛。”
他似是惆怅的叹息一声：“这处雅间空置好久了！”
他扭过身来的那一刻，夜染有一种感觉，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谦逊守礼的君子，那个为了百里青黛，不惜包下一整条街为她放花灯的少年。
可在他开口那一刻自称朕，什么都破坏了。
他的温润如玉、他的谦逊有礼，他如月光一样清朗的眸眼，最后都化成了一张比猛兽还狰狞的脸。
夜染以为心内早已千沧百孔，忆起往事也会淡如止水，但熟悉的景物，一切物是人非，还是刺得她心内一阵锐痛。
这阵锐痛提醒着她，她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他和她之间隔着一道过不去的天堑，此生，终是无法善了。
“皇上喊我来烟雨青黛，是想跟我说那个没来得及进行册后大典便香消玉殒的皇后？”
四目相对，龙胤轩触上的是一双如止水般没有波动的眼眸。
等在烟雨阁雅间时，看着茫茫水泽，有什么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想要抓住时，触上夜染这双眸子瞬间又消失无踪。
“朕刚从姜府来，越王府嫡次子染了咳症……”




农医悍女 第2365章 一片深情
事关阿松，夜染咯噔一下，心头涌上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但仅仅是片刻的心慌后，她很快平复了情绪：“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大夫，该知道咳症可大可小，有些咳症几天能痊愈，有些亦能伤及肺腑。”
龙胤天感叹一声：“公孙侯爷先是纵奴行凶，接着又敢火烧五皇子府，还派人夜袭砍杀，何曾将朕放在眼里？朕自登帝位后，常感孤寂，本以为皇后与朕同心，不曾想……”
“高处不胜寒，皇后到底不及黛儿，自她离开后，已经好久没人陪朕用膳了。”
他一脸落寞看着夜染：“奇香阁的招牌菜，五香酱猪肘、脆皮鸭、奇香水煮鱼，都是黛儿以前爱吃的菜式。陪朕吃个饭吧？”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开口的，声音里透着难以遮掩的孤寂。
他这样说，似乎真对他嘴里的黛儿一片深情。
但夜染却知道，这只是他用来对付女人的招数。
他以前就告诉过他嘴里黛儿，他生在皇家不得先帝之宠，常感孤寂。
那样一个如朗月清辉般的公子，说出这种话时，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大男孩格外让人疼惜，正是那点疼惜，打开她心里的一条缝，让眼前这人一步一步靠近她。
如今的他，身处高位，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却在她面前，展示出他脆弱的一面，这在一个女人面前是致命的，更容易徒增疼惜之感。
但，历经过千沧百孔，她早已心如止水。
“明白了，越是失去才会觉得可贵，皇上想起了百里家那位嫡小姐，想找一个能暂替她的人陪着一起吃一顿饭，以缅怀过去。越王府嫡次子喊我一声姐姐，为了他的咳症不会伤及肺腑，既如此，自当遵从。”
说完，夜染规规矩矩的坐下来：“在西陵州时王爷常说，京城奇香阁的五香酱猪肘、脆皮鸭、奇香水煮鱼，都是人间难得的奇味佳肴，来京城这么久，终于能尝到此等美味，在此谢过皇上赏赐。”
龙胤轩：“……”
这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
从梧桐岛到了京城，她还是第一次提到骁王，这是在提醒他，她是骁王妃的身份。
她的应答并没有什么不妥，奇香水煮鱼还没有上桌，似乎已经有一根刺卡在了他喉中，上不得，下不得，难受得紧。
更让他气结的是，招牌菜一一摆上桌，她挥动筷子埋头猛吃，像是饿死鬼投胎。
对着这样一个胡吃海渴的女人，他心里升起的谋算和兴致，在这一刻被败得干干净净，对着满桌子珍味佳肴，一时没有了动筷的兴致。
看着拿着酱猪肘狂啃的夜染，龙胤轩嘴角抽搐得厉害：“朕的骁王兄，苛待了染儿不成？”
对着一个狂啃猪蹄子的女人，看他如何还能动那种心思？
“这桌菜是皇上赏赐的美味佳肴，岂敢抗旨？”
烟雨阁内针尖对麦芒，这时候门上响起轻轻的叩击声，成公公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来：“皇上，百里大人求见！”




农医悍女 第2366章 已经上钩
夜染手上拿的猪蹄子滑了一下，差点失手砸落在盘中。
义兄怎么来了？
触上龙胤轩那似笑非笑的眸光，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了！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的缅怀一个女人？
是她大意了！
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为了请百里炎入瓮的鸿门宴。
阮莺莺很好对付，只须三言两语能让那个女人无地自容，但却惹来了一个暗中偷窥的高手。
夜染就说，在天医堂门口，感觉暗处有一道视线一直凝在她身上。
百里炎突然出现，终于让她知道了那道视线的主人，就坐在自己面前。
阮莺莺那话没法对付她，但却让眼前的人知道她和百里炎关系非浅，然后在他心里打开了一条缝。
正是因为这条裂缝，他才在烟雨阁布下了一个局，话里话外缅怀过去试探于她。
仅是如此也罢了，他在布局时，想来已经让人将天医堂门口的消息让人旁敲侧击透露给了百里炎。
义兄这才会急匆匆赶来，正好入了这个局。
以义兄的智谋，想来大约能猜到这是一场局，担忧她与龙胤轩独处，还是心甘情愿入了这个局。
夜染心内似有潺潺暖流淌过，一时动容不已，成公公领着百里炎入屋时，她已经将手上的猪蹄子搁进碗里，用帕子沾湿净了净手。
当百里炎的目光掠过她时，夜染挺直了脊背，神色十分从容。
“皇上，臣有醉月楼的案子要禀报，这些天臣和神机营的张大人，费尽心思终是翘开了那婆子的嘴……”
百里炎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夜染的存在，顿了顿。
龙胤轩以为，他要钓的鱼已经上钩了。
不管夜染如何淡定从容，百里炎知道她在奇香阁与他独处的消息，还是出现了。
烟雨阁这顿饭，有了该有的用处。
龙胤轩似笑非笑看着夜染：“有夜神医替朕诊脉，朕在烟雨阁这顿饭胃口尚可，百里大人有事禀报，朕下次再传召夜神医侍诊，成公公，替朕送送夜神医。”
有那个灰衣仆人在，想来他的头疾一直被压制着，没有发作，他才会以为一切还在他掌控中，有底气跟她说这话。
按照端木渊给的日子算，他的头疾该猛烈的发作一次了。
到时候，就算是灰衣仆人再厉害，也难替他再压制住。
骁王很快班师回朝，他的头疾一旦发作来势汹涌，但愿他到时候，还有底气跟她说这番话。
夜染扭身离开烟雨阁时，目光与百里炎相撞，又迅速移了开去。
夜染一出奇香阁，本草堂的马车已经在等着。
她一上马车，云颜急道：“夫人总算是从奇香阁出来了，骁王殿下要班师回朝了，林叔担心那人狗急跳墙，已经调派骁王府的势力埋伏在附近。”
她松了一口气：“也幸好百里公子及时出现，林叔说要是那人敢将夫人劫持入宫，为护夫人周全，只好在奇香阁外动手了。”
“关心则乱，他想让我入宫的法子多的是，未必要用这种手段。”
夜染黛眉蹙了蹙：“阮莺莺坏了我的大事，她在天医堂门口闹了那一出，被皇上的眼线知道了……”




农医悍女 第2367章 气愤难平
云颜的脸色变了又变，惊道：“他怀疑夫人的身份了？”
“只是试探，毕竟人死复生之事太过离奇。”
夜染的眸光深邃得幽不见底，开口道：“阮莺莺在天医堂门口嚷嚷的那些话，对于别人来说是无稽之谈，但对他而言却不同，义兄以为他要对我如何，这么快找上奇香阁一事，想来更是印证了他心内的猜疑。”
“我义父和义兄做事谨慎，百里家来本草堂请去出诊，一次是菊姨娘，一次是香姨娘，我和义兄见面时又支开了下人，百里家那边倒是查不出什么来，棘手的是今日收服天医堂那块令牌，那是我藏在百里家，上次取回来的，容易引人起疑。”
夜染沉吟片刻：“好在王爷很快要从北疆班师回朝，不用撑太久了……”
封管事被赶出天医堂后，气愤难平，找上了公孙侯府。
“尤管家，你千万要想个办法，天医堂是侯爷和皇后的心血，岂能平白无故被算计了？”
封管家哭诉道：“你不知道，本草堂那个女人有多嚣张跋扈，我们为天医堂效劳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让我们收拾了药箱滚出来。”
尤管家看一眼不远处凉亭，挺直了脊背坐在石桌前握着书卷的世子。
他跟嫡少爷不一样！
侯爷书房的地契和文书藏得严实，是在书房密格内，哪能给他当成废纸给扔了？
这位闯了天大的祸事，还能握着书卷沉入进去，对封管事的哭诉声置若罔闻，可见心性有多坚韧。
尤管家从他身上收回目光，问封管事：“天医堂皇后和侯府经营这么久，地契和文书虽落在天医堂手上，但药庄那边王天阳是个老顽固，如何肯轻易臣服于人？”
说到这个，封管事更伤心了。
“尤管家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早对咱们天医堂蓄意图谋，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以前百里家嫡小姐执掌天医堂时握着的令牌，王天阳那老东西老眼昏花，见了那块牌子，将那个女人当成了百里家的嫡小姐，就差没给她磕头了。”
封管事伤心不已：“毒王他老人家不在，药庄那些人只服王天阳那个老顽固，他一点头，药庄的人全将本草堂那个女人当成了主子。我空有一腔对公孙侯府的忠心，到底是寡不敌众，尤管家，你千万要想个办法，将事情传进宫里上禀皇后娘娘，让娘娘拿个主意。”
娘娘能有什么主意？
若是真有主意，侯府不会接连二三走霉运。
都以为身为皇后，一切握在手上，却不知道，宫里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
侯府拖累了皇后娘娘，娘娘在宫里也艰难，若非仗着突然怀了子嗣，恐怕后位不保。
这些封管事岂会知道？
再说，本草堂那个女人非等闲之辈，她可是骁王的女人。
“此事我会派人入宫禀奏皇后娘娘，只是地契文书落在本草堂手上，药庄那边王天阳都归顺了，纵使娘娘知情，也恐无力回天。”
尤管家好言相劝：“封管事心里要有个准备。”




农医悍女 第2368章 一条后路
“什么？”
封管事不敢置信：“连皇后娘娘也拿那个女人没有办法？尤管家，好好的地契和文书，必定藏得严实，是怎么落在她手里的？此事该让皇后娘娘好好查一查，偷窃地契文书，可是天大的罪，上回侯爷派人闯入五皇子府一事就是前车之鉴。”
“再不将天医堂抢回来，要来不及了，今天那个女人放话，以后京城再也没有天医堂，所有天医堂的牌匾，都要换成本草堂，再等下去真要无力回天…….”
尤管家和封管事说什么，坐在石台前看书的公孙祥听得一清二楚，他眸子闪了闪，已经听出了尤管家不想再追究此事。
毕竟，他如今是侯府唯一的希望。
且他与嫡子公孙昭不同，除了将地契和文书弄丢了，别的方面处处让尤管家满意，对他这个管家，他从不吆三喝四，恭谨守礼。
地契和文书的事情，的确担着风险。
但正如那位姐姐所说，破茧成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只有丢掉了蜕去的那层废茧，蝶蝴才能沐浴着晨光，在阳光下飞舞。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活在阳光下，需要公孙世子的身份，至于其它的累赘和财物，握在手上只会让人记挂，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守不住。
既如此，不如拿去换一条后路，一条他和母亲平安的后路。
可笑这个封管事，打理了天医堂这么久，连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也不懂，能让侯府一步一步覆灭的人，又岂是能让人随便拿捏的？
那个姐姐的厉害能让皇后忌惮，已经泼出去的水，不会再能收回来的。
他心绪古井无波，熟读着书册上圣人的言论，这时候有家丁匆匆来报。
“尤管家，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
尤管家借着宫中来人，打发诉苦个没完的封管事。
“管事且先回吧，我会将天医堂的事情，托公公禀报给皇后娘娘。”
封管事离开了，尤管家往前边去见宫里的人，鸿鹄苑一下静寂了下来。
先前一直心绪平静的公孙祥，搁下了，看着凉亭旁那片荷塘，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枝头。
听尤管家说，天医堂是皇后入宫前的心血。
天医堂丢了，皇后又岂会派人送赏赐来侯府？
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要看一会儿尤管家回来鸿鹄苑怎么说？
大丫姐姐还在本草堂，那位姐姐想来不会害他，少年心绪起伏了数息，心内渐渐宁静。
等尤管家送走了宫中的人回来鸿鹄苑，看到的还是那个执手坐在石桌前刻苦用功的少年郎。
尤管家站在凉亭外：“世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李萧萧算计世子不成，今日入宫时，一定有将天医堂落入她人之手禀奏了皇后。宫里来了人，世子还能读得进圣贤书？”
“为何不能？”
公孙祥将书搁下来，一脸平静：“我以前在秋水山庄，庄子里的娃儿说我是野种，常欺负我。我娘跟我说，我活在淤泥里，却不会一辈子活在淤泥里。”
他目光掠向荷塘：“管家你看，淤泥里也能长出高洁的清荷。”




农医悍女 第2369章 一鸣惊人
尤管家愣了愣：“世子这话是何意？”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侯爷犯了错处，还是落得被剥去爵位，流放北疆，这像不像是池塘里的浮萍。”
他话里有话道：“只有品性高洁，才能长成亭亭直立的清荷，才能撑起荷塘胜景。与其依附于人，不如借着荷塘淤泥里的养份，努力成长。”
“母亲说，多亏了管家，我才没有被庄子里的人沉入水内溺死。管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来了侯府后，更像是长辈般护着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管家的这份恩德，祥儿会一辈子铭记于心。我年幼不知世事，侯府以后还要多仰仗管家。”
他一本正经说完这些话，唇角舒开，绽放出像阳光那般灿烂的笑颜，然后目光从尤管家身上移回来，继续落在书卷上。
尤管家被他那样明洁干净的笑颜晃花了眼，只感觉若不护着这根刚冒出尖的清荷，会是罪孽深重。
难为他还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孩子！
他若用心护着他，他必能感受得到，不会像王妈妈那般下场，替侯爷操劳了一辈子，最后眼不见为净，情愿离开侯爷，回乡下颐养等死。
“能成为后宫之主，皇后娘娘不是简单的，因为你闯下的祸事，她要将侯府奉养的毒王召回京城来。”
尤管家叹一口气：“毒王以前到底为皇后娘娘所用，他行事古怪，愿我这一把老骨头能护住世子。”
公孙祥从书上移开目光，感激的看着尤管家。
“是祥儿太肆意妄为了，地契和文书的事情，该和管家商量着来。”
他顿了顿，自责道：“是那位姐姐帮了我和娘亲，我答应回报于她，管家且安心，不管发生什么，我身为侯府之主该有担当，绝不会让你挡我身前无辜受累。”
这孩子，让他说什么好呢？
以前公孙昭从来没有拿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而他却这般敬重…….
尤管家眼神复杂看着他：“此事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帮你那位神医手段和身份不简单，皇后如今在宫里护着皇嗣要紧。此事老奴会替世子周旋一二，世子别多想，安心读书就是。”
因为接手了天医堂，云颜带着春桃和吟儿去忙活了，云紫也调派了出去。
尽管本草堂这两天暂时不安排人出外诊，因为上医馆求诊的人多，赵禅儿坐诊一天，还是累得腰酸背疼。
她赶回赵府去前，在后院跟夜染抱怨：“染姐姐，我如今倒成了本草堂最得力的大夫，以前我为了替府里的人看诊，让身边的丫鬟婆子盯紧了，府里有哪个人生病了一定要通传于我。如今看诊的病人太多，差点让我看吐了。”
她这天真明媚的性子，倒像以前在百里府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夜染被她逗笑了：“明天京城所有的天医堂，牌匾都会换成本草堂的，你再撑个一两天就清闲了。”
赵禅儿一脸崇拜：“我家老头子还说，凡事留一线，说你是有作为的，让我跟在你身边学着点。染姐姐，你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天医堂那是皇后入宫前的产业，就这么被咱们本草堂给吞并了，威武啊！”




农医悍女 第2370章 一厢情愿
“就你话多，难怪你家老头嫌弃你，将你送来医馆烦我。”
夜染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要回晚了，你家老头子老太太都能替你悬着心，快回吧，等忙完这段时日得了闲，你想打听什么，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不说就不说，哼，真小气！”
赵禅儿不满的嘀咕一声，钻进了后院的马车。
赵禅儿离开，陆永明刚关上院门，感觉到身边一股劲风疾过，一掌劈了过去。
百里炎猛退一步，一脸无奈看向夜染：“以为你身边那头蛮子离开京城了，潜进这本草堂容易些，怎么又多了这一头蛮牛？”
“你才蛮牛，哪有这样说人的。”
夜染就知道百里炎要来，没想到天黑才入夜，他来得这么快。
“他叫陆永明，是玄诚道长的弟子，也是以前秀水村的乡邻，你上回去秀水村，没有遇着过，所以不知道他。”
夜染跟陆永明道：“他是百里公子，就是你近来嘴里很服气那个，办过很多大案的刑部右侍郎。”
这两个不打不相识，将夜染撇在一边，开始拱手寒喧了。
百里炎来找她，定是为了今日在奇香阁的事情，夜染怕他们聊下去没完没了，忙打发陆永明。
“云颜她们还没回来，你去沏一壶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