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悍女

夜染本想问阿木，到底外边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但是，外边的哭闹声和喧哗声越来越大，这样闹下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本草堂医死人的消息，会像风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京城。
夜染和林掌柜对望一眼，起身往医馆外走去。
陈大夫和许大夫一听治死了人，身子忍不住发颤，但想着刚刚阿木说死的是一个妇人。
本草堂以女大夫居多，看诊的多是妇人，都是几个女大夫在接诊。
这几天云颜云紫调派出去，医馆只有赵禅儿一个女大夫。
触上陈大夫和许大夫的眸光，赵禅儿小脸刷的一下白了，摇晃着起了身。
“我跟着染姐姐和掌柜的去瞧瞧！”
夜染和林掌柜一出本草堂，门口看热闹的人拢了一堆，想来那几个汉子将人抬过来时，已经招惹了不少人好奇跟来。
这会儿他们一哭闹，众人指着医馆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本草堂大夫医术好着呢，怎么就能治死了人？”
“是啊，前些天我犯了咳症，吃了本草堂一罐琵琶止咳膏好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夜之间天医堂都成了本草堂的，医馆好几个大夫不见了，看诊的人又多，兴许是太忙了一时误诊失手……”
见她和林掌柜出来，趴在妇人身上痛哭的汉子仰起头来。
因为悲伤，一双眼睛红肿，额上青筋毕露。
“你们医馆治死了我娘，杀人偿命，血债血还！”
那汉子的悲伤和愤怒不像做假，夜染忙蹲下来，手搭在老妇的脉搏之上。
已是死脉，无一线生机！
她将手探向妇人胸口，连一丝余热也没有，再观她口鼻，的确已是死透之兆。
若是人还没有死透，她还能拼全力一搏，用九转回阳针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是妇人的确是死透了，且身子已经僵硬。
这样的情况，非医者所能，除非大罗金仙在世。
夜染与林掌柜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慢慢将目光移到男子身上。
“你娘死了有两个时辰吧？”
汉子将他娘抬来医馆，想杀死医馆大夫的心都有。
但夜染问话时，柔声细语像是能抚平人心中的悲伤，他愣了一下：“是，庄子里抬进城再来医馆，是有两个时辰了。”
夜染又问：“你娘是什么时候来医馆看过诊？你娘得的什么病症？”
“我陪我娘昨天一早从庄子动身，入了城到医馆是半上午的时辰。”
说到她娘得了什么病时，那汉子神情一滞，脸上浮出一抹烦躁之色：“你问来问去的是什么意思？”





农医悍女 第2378章 下药太猛
这汉子娘死了，他必定很伤心。
人家抬着死透的娘找上医馆，是来找麻烦的。
夜染问得多了，难免会让他以为医馆要推卸责任。
但她检查妇人尸首时，发现了妇人僵硬的身子寡白，毫无血色，显然是崩血过多而死。
如果她所料不差，这老妇应该是患了血崩之症，下药太猛才致死。
“真是我们过失，医馆定要为你娘的死背负该担之责，我问你这些，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要查清楚你娘的死因。”
凭夜染对医馆诸位大夫的了解，对方是个老妇，血崩之症时日不短了，应该没有哪个大夫会开此等猛药。
夜染执意问他：“昨儿是你陪你娘来本草堂医馆看诊的，替你们看诊的大夫是哪一个？”
夜染说如果是医馆的过失，绝不推卸责任，那汉子与她对视了几眼，见她目光真诚，不似在做假，正要开口。
这时候赵禅儿钻进人堆里，颤声开口：“夜管事，是我给这位大娘诊的病。”
赵禅儿到底是小姑娘，刚挤在人堆里看着死透的妇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老头子死活不让她来医馆做大夫，是她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才得来的这个机会。
这桩事会不会牵连赵家？
但是，的确是她替老妇诊的脉，她要不是站出来，染姐姐没法查清楚老妇的死因，整个本草堂，连带着刚从侯府得来那些医馆药铺，都会受到牵连。
她是害怕得要死，但身为赵家的嫡孙女，若是人人像她一样，遇到事情躲到背后，那赵家还有什么前程？
赵禅儿虽怕得要死，冒着被那汉子几拳头捶死的危险，她的教养还是让她站了出来。
“这位大娘是肾气不足的崩漏之症，替她诊脉，观她肾阳虚弱、封固不存。她这个年纪，本该快到了绝经之期，却偏是经血不尽，时有腰酸腿软、头晕目眩、畏寒肢冷等症，且昨日她来医馆时，面目浮肿。”
夜染问她：“你开的是什么药方？”
“益肾固冲汤，以熟地黄、淮山药、枸杞、枣肉、党参入药，另有阿胶、菟丝子、白勺、仙鹤草、血余炭等。”
赵禅儿将方子拽在手里：“这是昨儿给大娘开的药方，我开方子，有留存一份的习惯，是按着这上面罗列的份量入药。夜管事且看看，这方子对治此症，可有不妥？”
赵家那老头儿于诊脉一道，十分精准，在诊脉方面，赵家有独门秘术，可以说赵家脉术比张仲杜那手脉术，还要略胜一筹。
赵禅儿的脉术，在考她医术时，夜染见识过。
这小丫头于医术一道有与生俱来的灵性，把脉时精细入微，不可能弄错大娘的病症。
至于药方子，夜染听她说这道益肾固冲汤时，所开的药材皆是对症入药，并没有什么不妥，然后接过方子一看上面罗列的药材和份量，处处妥当。。
一剂方子下去，只有病症有所好转的情况，并不会加重血崩致死。




农医悍女 第2379章 以死抵命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夜染握着方子，一时陷入沉思中。
公孙侯府接二连三失利，侯府如今的境况，都拜她所赐。
公孙芷一定恨她入骨！
封管事在天医堂经营那么久，一串儿被她给收拾了，抢了人家嘴里的肥肉，他们不可能不心怀怨恨。
还有在天医堂门口与阮莺莺对峙，她只是出入百里家看诊两次，阮莺莺就妒火中烧，将她堵在天医堂门口想给她难堪。
她在她在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就算阮老国公是个审时度势的，怕是以阮莺莺的心性，此事也不能善罢干休。
还有宫里那个，她一接手天医堂，他心急火燎的出宫，他必定也看不得本草堂壮大，看不得骁王府的势力壮大。
夜染和林掌柜从膳房出来时，在心里琢磨收购天医堂一事她到底太急了些，这次的冒尖才会埋下诸多祸患。
她应该等到王爷从北疆班师回了京城。
那时候她再冒尖，身后挡着一座大山，看谁敢蹦出来？
然而，看了赵禅儿所开的方子，并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偏老妇又是血崩厉害至死，如今要查清楚她的死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报官，让官府介入，尽快控制住老妇的家，找到倒掉的药方子，才能洗清本草堂的清白。
只是，涉及的人却是赵禅儿。
一报官，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涉案之人必定要入衙门大牢内。
赵老头将人交到她手上，不是让她将赵禅儿送入衙门大牢的。
夜染这才一时犯了难，目光与在一旁等待的赵禅儿对上了。
赵禅儿在赵家，虽一直有赵老太太的保护，但高门大宅难免有糟心事，没吃过猪肉，多少见过猪跑。
以她的聪慧，一下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只有弄清楚此事，才能让她自己，也让本草堂彻底洗清嫌疑。
她看看夜染，再看向那个对她横眉冷对的汉子，像是决定了什么，一咬牙道：“这位大娘是肾阳虚弱的崩漏之症，我开这道方子，用药施治十分妥当，并不会造成大娘血崩更厉害，失血而死。为了以证清白，也不牵连本草堂，这位大哥，不如报官吧，若是我误诊了你娘，我愿意以死抵命。”
赵禅儿这是疯了吧？
要是她的身份被识破，赵家会被卷入此事？
她该怎么跟赵老头子交代？
夜染急得不轻，想要挡在她身前。
赵禅儿却越过她，一脸坦然：“大娘是由我施治，跟本草堂和其它大夫没关系。这位大哥，想来你娘在九泉之下，必定不愿让无辜之人受累，让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报官能查清楚你娘真正的死因。”
阿愣他娘突然崩血死了，他与他娘相依为命，邻里村人都劝他抬着他娘来医馆找本草堂大夫偿命，他就来了。
可如今触上一脸坦然的赵禅儿，他突然心里有几分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她娘都死了，他还想着让她入土为安！
到底是他娘的病症无药可救，本该死了？还是医馆大夫用错药，加重病情所致？




农医悍女 第2380章 一个圈套
那汉子与赵禅儿四目相对，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他身边跟来的一个汉子喊他：“阿愣，庄头来了！”
果然他话音一落，一个中年男子挤了进来：“百善孝为先，本草堂害死了你娘，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他们杀人偿命。我去刑部报了案，官差来抓人了。”
赵禅儿开的药方子没有问题，老妇人又死于血崩之症，只要报官后让医署介入，斟酌赵禅儿开的药方子，再尽快找到老妇人服用过的药渣才好洗清嫌疑。
只是一般有什么案子，都是直接报京兆府。
刑部是办要案大案的地方，怎么一个庄头会越过京兆府直接去刑部报案？
夜染看清楚挤进人群里的，的确是刑部的官差，才确信这案子刑部接了。
她下意识的挡在赵禅儿面前。
赵禅儿看着挡在她身前的影子，眸子里有些潮湿。
出了这样一桩事情，她也觉得自己倒霉，但大娘是她出手诊治的，如今出了事情，她不站出来，会牵连染姐姐，牵连整个本草堂。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是赵家的嫡孙女，也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怕替自己招惹麻烦，而将她拒之门外。
如果是她去了刑部，她家老头子一定会想办法将她弄出来，毕竟这种医闹纠纷的案子，刑部会请太医署参与进来。
但如果是染姐姐替她挡住，潘王非召不得入京，她骁王妃的身份被揭破，只会处境更艰难，将整个骁王府卷了进来。
赵禅儿眸子里盈着湿漉漉的水雾，一把紧紧拽住夜杂：“夜管事，大娘是我治的，太医署的人一定能查清楚我没有开错药。”
赵禅儿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赵老头儿管着太医署，只要她真的没开错药方，一定能平安无事。
夜染有些犹豫：“禅儿……”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跟着官差走一趟。”
夜染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赵禅儿拽住夜染的手又紧了一分，眸子里盈着水雾笑了一下：“染姐姐，我不会有事的，是吧？”
围观看热闹的人，还有阿愣和庄里汉子，都知道死去的老妇人是赵禅儿诊治的。
夜染想挡在她前面也是不能了。
如果案子落在刑部，有义兄出手，应该会尽快查清楚老妇人是如何致死，赵禅儿被抓进刑部，不会有什么闪失。
在赵禅儿的猛力挣脱下，夜染手下滑了滑，人就这么被刑部给带走了。
赵禅儿一被刑部带走，进了医馆后，林掌柜吁了一口气：“染娘，幸好那个叫阿愣的庄头，报的是刑部的官差，有百里公子周旋一二，让医署介入，很快能查清楚那老妇人的死因。”
夜染也是觉得，赵禅儿开的方子没有问题，有医署介入，很快能查清楚她的清白。
只是被林掌柜一提醒，夜染顿时感觉不对：“不好，此事很不对劲，很有可能那妇人的死是一个圈套。”
林掌柜惊了一大跳：“这话怎么说？”
“正是因为他们越过了京兆尹，直接将案子报去了刑部。”




农医悍女 第2381章 很不对劲
夜染眉头打结：“林叔你想想，阿愣那个庄头，再有人脉也只是一个庄头，这京城犯了案子，都会往京兆府报，哪有人会想着越过京兆府报去刑部？刑部一向是办命案要案，严格来说，这只能算是医闹致死，京兆府那边确认为命案后，无法查案才会将案子移交刑部。这事儿还没有介定，刑部直接接了案子，这中间很不对劲。”
“好像是这么回事。”
林掌柜一点就通：“染娘，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有人操控？会不会有人知道赵家那丫头的底细，故意设下的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禅儿在赵家众星捧月，赵老头子和他家老太太，将宝贝嫡孙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禅儿她几个哥哥也宠着她，如今人在我手里没护住，被送进了刑部，我如何跟赵家交代？”
林掌柜问：“你怀疑此事有人故意为之，是冲着赵家丫头来的？”
“有些像，又不尽然。以赵家的手段，应该能护住赵禅儿来医馆的秘密。”
夜染摇晃了一下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透，如果这是幕后之人的算计，为什么那个庄头直接越过京兆府，去刑部报的案。然后本该京兆府插手的案子，刑部还真有人将案子接了去。”
“百里公子一向是京城的青年翘楚，因他不近女色，这京中多少人对他的婚事津津乐道，那天我在医馆虽驳得阮莺莺哑口无言，但只怕到底传扬了出去，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是我插在他和阮莺莺中间横刀夺爱了。”
夜染一时想不透：“知道我与他有交情，为什么幕后算计医馆的人，还会直接越过京兆府去刑部报案。为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来者不善啊！我们近来得罪的势力太多，阮国公府、皇后、还有天医堂封管事那一伙人，这些人没有一个善茬。收购天医堂一事动作太大了，幕后之人才会趁乱而入。”
林掌柜急道：“染娘，再猜下去也没有用，眼前要先给赵家一个交代。”
是啊！
幕后之人这次下手十分隐晦，在她一气儿吞并了天医堂的紧要关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目前的线索，一时猜不出是谁下的手，如林掌柜所说，眼前最重要是给赵家一个交代。
夜染铺纸研墨，让林掌柜喊陆永明进来。
“阿满给你的地图，你可熟记于心了？”
陆永明也知道这会儿大夫被官差带走，本草堂医馆摊上大事了。
“染娘，我都记住了。”
“那好，我这儿有两封书信，这一封是给赵家的，这一封是给百里公子的，你先送信去一趟赵家，然后再赶去百里家，将书信亲自交到百里公子手上。”
夜染问他：“要你避开跟踪的那些眼线，可能做得到？”
陆永明重重点头应下：“染娘，你就算小瞧我的身手，也该信我师父那个老馋货，我是他调教出来的人。你只管将书信交给我，我一定会避开眼线，将信送到指定的人手上。”




农医悍女 第2382章 她的秘密
赵禅儿是赵家的宝贝疙瘩，陆永明去了一趟赵家后，赶去给百里炎送信还没回医馆，赵家的人已经来了医馆。
来的人，是赵家老太君，赵家嫡孙赵无忌陪她来的。
林掌柜将人迎进后院，赵家老太太一见夜染，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
“我太医令赵家，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本以为骁王妃的确是赏识禅儿，才会遂了她的心愿，让她来医馆坐诊。”
老太太犀利的眸光落在夜染身上：“骁王妃是知道禅儿是赵家的命根子，才会让她顶在前头吧？”
近来夜染在京城的动作太大，一个小小的本草堂，突然吞并了京城所有的天医堂。
以赵老太太的精明，很难不将公孙侯府接二连三出事往她身上猜。
在赵老太太看来，她做下的事情必定会引得皇后疯狂报复，绝不可能善罢干休。
而赵禅儿就是她与皇后斗争的牺牲品。
赵家老太太就差没有说，夜染这是故意将赵禅儿推出去顶灾。
赵禅儿是赵家的宝贝疙瘩，赵家上下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儿，她的身份是骁王妃，骁王绝非池中之物，是皇上最忌惮的潘王。
赵老头子将赵禅儿交到她手上，也的确是她没有将人护好，夜染明白赵老太太一片爱孙之心，更知道她在气头上。
她递了一杯茶过去，将突然有汉子抬着死透的妇人上门一事，细细跟赵老太太和赵无忌说了一回，前因后果讲明白了。
“不管这是不是幕后之人的算计，还是禅儿来医馆一事走漏了消息，如今尽快查清楚这桩案子，将禅儿从刑部大牢救出来要紧。”
夜染态度诚恳：“我让禅儿留在医馆，的确有攀上太医令的心思，但绝不会为了本草堂医馆，将禅儿推出去顶罪。她的医术深浅，我最清楚不过，以她的脉术，绝不会将人诊错，看了她开的方子，用药也十分妥当。”
赵老太太活了一辈子，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米还多，看夜染那双澄澈的眸子，信了她几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她递过来的茶。
夜染温声道：“老太太您先喝杯茶消消气，这桩案子去了刑部，我会托百里大人照看禅儿一二，只要有太医署介入进来，很快能查清楚案情。”
赵老太太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心的喝了一口茶，心存疑虑开口：“当年因为百里家那个神医，骁王和百里炎数次大打出手，引得先帝震怒。你也知道，如今皇上对潘王的态度。北疆局势未明，京城权贵唯恐与骁王府扯上关系。老身有些看不懂，王妃与皇后这场搏奕，百里公子如何愿意为了王妃卷入其中……”
什么？
赵老太太在说什么？
她说当年骁王和百里炎为了她，数次大打出手，还曾引得先帝震怒。
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在百草药庄时，她问过龙胤天，什么时候发现她的秘密？
他说是在那处破窑洞内，她替月儿用簪子刺穴。




农医悍女 第2383章 心急如焚
若非赵老太太说的话，夜染几乎没有想过，是对一个人有多熟悉，才会只看她行针刺穴的手法，便能猜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秘密。
她感觉有什么灵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想抓住时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夜染还要再往深了想，屋门口一道冷硬的声音打断了赵老太太的话：“老太君放宽心，本草堂闹出人命案子，刑部这桩案子晚辈亲自接手了，已经命人给赵小姐单独安排了一处牢间。”
“只是赵小姐的身份，算计本草堂的幕后黑手，似乎并不知情。赵家最好忍耐二日，先不要派人探监，免得给幕后之人可乘之机。”
百里炎眸子里蓄着一抹冷芒：“还有，晚辈接手这桩案子，顺过一遍案情，那个毙命的老妇的确是赵小姐出手诊治。当初赵小姐来医馆聘大夫，也是她自己上门的，王妃并没有逼迫她在医馆坐诊。赵老太太一片爱护之心，晚辈再理解不过，但要兴师问罪，还请弄清楚缘由，不要让无辜之人蒙冤。”
百里炎一番话，让赵老太太一头雾水。
她一个老婆子，还被一个晚辈劈头盖脸数落一顿，甚至不明白，百里炎的怒气从何而来。
赵老太太一头懵，赵无忌却是个聪明的，忙朝百里炎一拱手：“祖母一向疼爱禅儿，得知她扯上了人命官司，心急如焚之下说错了话，还请王妃和百里公子担待。”
“禅儿在刑部大牢，还望百里公子多照看一二。太医署那边会尽快派人来刑部，帮着查清楚这桩案子。”
赵无忌扶上赵老太太：“祖母年纪大了，身子经不住折腾，无忌带她老人家先行回赵府。”
从医馆离开上了马车，赵老太太问他的嫡孙子：“百里炎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护着禅儿，百里炎也在护着骁王妃。”
赵无忌眸子闪了一下：“祖母且不去管百里炎是什么意思，总归祖母因为禅儿一事埋怨骁王妃几句，他便跳出来挡在王妃身前。他一向不近女色，这个年岁也不曾娶亲，却会如此护着一个女人。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要护着骁王妃，以他对她的回护，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本草堂出什么岔子，以他的手段，也定能查清楚那老妇的死因，还禅儿一片公道。”
“禅儿这丫头，命里有一这劫，那神算子当初说，遇到贵人定能逢凶化吉。”
赵老太太叹一口气：“咱们赵家看着风光，却像是那行走在深崖边的马车，一个不慎，翻落深崖那是尸骨无存。事关禅儿，祖母到底乱了心神，也罢，且不管百里炎为何要护着骁王妃，只要禅儿无恙能躲过此劫。”
“正是这个理，祖父常教孩儿，在宫中和高门权贵府上行走，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只管精研医术，便不会随意落了把柄在人手上……”
赵无忌扶着赵老太太离开了，夜染与百里炎四目相对，叹息一声：“禅儿在赵家得宠，赵老太太也是护她心切，才会说些冒犯的话。人老了总有些糊涂，哥哥跟她计较什么？”




农医悍女 第2384章 要护着你
“她老糊涂，跟赵老头子耍威风，在赵府耍威风我管不着。但她不该对你咄咄相逼，在你面前倚老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