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悍女

百里炎神色复杂看着她：“赵老太太有要护着的人，我也有要守护着的人……”
似乎怕夜染误会了，他顿了顿后，补充一句：“哥哥是说，赵禅儿在赵家受万千宠爱，你也是父亲和我要守护的人。谁敢给你受委屈？”
谁敢给你受委屈？
他这句霸气的话，让夜染心里一暖。
自小就是这样，在百里家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宠着她护着她，要是有谁敢给她委屈，他就敢给谁没脸。
所以，整个百里家上下，没有人敢因为她义女的身份轻看她一分，都只将她当成百里家的嫡小姐看待。
“背后布局之人，似乎并不清楚赵禅儿的身份，此事是冲着医馆来的，不像是冲着她来的，也是她运气不好，落入对方的局中。”
百里炎交代她：“黛儿，天医堂落在侯府手上那么久，这里面的水深着，哪怕是王天阳只认那块令牌，这其中还要起风浪。幕后之人借着那老妇毙命，将火烧到赵禅儿身上，正是要你乱了分寸。一旦出招，怕不止这一桩。”
“天医药庄是你献出师父半本药典所创，天医堂本就是你我的心血，既然从侯府收了回来，就要牢牢抓在手上。你只管抓住收回来的天医堂，赵禅儿这桩案子有我。明日太医署虽会派人来刑部配合查案，但幕后之人一出手，怕是会早做安排，我要在入夜前跑一趟郊外，找找那妇人毙命的线索。”
百里炎要扭身离开。
夜染喊住他：“等等！”
百里炎扭身，眸光一亮：“黛儿还有什么要说？”
“去郊外要注意安全，别为了查案子，像当初在秀水村石林那样犯险。还有，找找那妇人倒掉的药渣子，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线索。”
“好！”
百里炎的眸光黯淡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哥哥很高兴，还有你能用得上的地方，还能像以前那般护着你。”
抛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翻身跃过院墙离开了。
赵禅儿偷溜出赵家来医馆坐诊一事，被赵老头儿发现后，本来她可以不来医馆，到底是她后来给她支招，太医令才答应禅儿来医馆坐诊。
如今赵禅儿入了刑部大牢，夜染心里涌上了一抹愧疚。
幸好，她是落在义兄手上，还能照看一二，不会出什么岔子。
夜染刚在心里庆幸一下，突然感觉不对劲。
不管幕后出手是阮国公府还是皇后，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阮莺莺那么一闹，应该都知道她与百里炎有牵扯。
怎么会越过京兆府，直接将这桩案子送到百里炎手上？
难道，幕后之人的目标是义兄？
一想到百里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说哥哥很高兴，还有你能用得上的地方，还能像以前那般护着你。
他上次还说过，涉及到她，哪怕是知道是个陷阱，他也会心甘情愿往里跳。
为什么感觉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好像另有深义？
夜染一阵脊背生寒，喊了送信回来的陆永明：“快，帮我去追百里公子……”





农医悍女 第2385章 孤家寡人
百里炎动作很快，陆永明追出去了好远，他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陆永明只得回来禀报：“染娘，百里公子身手太快了！”
夜染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果这个陷阱是针对百里炎的，郊外庄子不知道会有什么埋伏？
义兄的身手是很好，好到在京城难逢对手。
但是，夜染想起了当初在秀水村石林那一幕，群狼起而攻之，终究会寡不敌众。
“追吧，无论如何也要将他追回来。”
陆永明这一追，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再晚就要关城门了，夜染让阿木去医馆门口守着，好等陆永明的消息。
暮色渐渐笼罩了下来，阿木急匆匆进了药房来禀报：“夜管事……”
夜染停下手上在捣鼓的药材：“可是陆永明回来了？”
“不是！”
阿木摇了摇头：“是姜府那边派了人来请大夫，小的说今日本草堂不出诊了，那家丁让我进来通传一声，说越王府嫡次子染了重病，夜管事还是去看看的好。”
什么是屋漏便逢连夜雨？
她刚感觉义兄去郊外调查老妇毙命一案不对劲，让陆永明去追人，一直没有等到消息。
这会儿就有人来医馆，说越王府嫡次子染了重病。
百里炎离开前交代她，天医堂落在侯府手上那么久，里面的水深着，王天阳只认那块令牌，她暂时控制了天医药庄的局面，但迟早还要再起风浪。
对方一旦出招，就不止这一桩。
没想到这另外一桩，来得这么快，挑了她身边的在乎的人，一个一个下手。
义兄说，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哪怕知道是陷阱，也会心甘情愿往里跳。
她的牵绊更多，能让她心甘情愿跳进陷阱的，不止一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离开梧桐岛时，答应过阿柏一定会将阿松平安带回去，来人话语里隐有胁迫之意，但这个坑她还非跳不可。
夜染提醒自己，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对方想让她乱了分寸，还偏不。
她扭过身来，眸光幽寒无边：“你去告诉外边的人，让他稍等片刻，我先收拾一下药箱。”
入夜了，风乍起。
临近初夏，夜晚愈发闷热，是个月朗星稀的日子，公孙芷站在凤栖宫的水榭亭栏旁，看着被月色镀了一层银光的荷塘，听着鱼儿撞到荷叶戏水的轻哗声。
娘娘睡到半下午，起来后像被抽掉了魂。
从黄昏时在亭栏旁坐到入夜，一直没有动静。
薏儿有些急了，大着胆子劝道：“娘娘，夜晚风凉，奴婢扶娘娘回去歇着吧，为了肚子里的小皇子，娘娘也要保重凤体。”
薏儿以为不会有回应，公孙芷沙哑的开口：“薏儿，本宫成了孤家寡人……”
她哑声开口，声音有一丝无力的愤怒，有落寞，有悲恸……
薏儿一头雾水：“娘娘今日睡得久了，是不是又发噩梦了？”
“是，发噩梦了，本宫梦到百里青黛回来了，说她才是这凤栖宫之主，说本宫这是鹊巢鸠占……”




农医悍女 第2386章 瑟瑟发抖
“娘娘，那是发梦，哪能当真了？”
薏儿在一旁小心的劝道：“活人还能被死人吓着？娘娘能入主凤栖宫，是娘娘的福气，任是谁也不能抢了去。”
公孙芷在月色下，幽幽转过头来，看着薏儿在月光下那张半明半暗的脸。
她如此干净简单，多好！
人若无所求，该是能像这个丫头一样简单干净。
可惜了，入主凤栖宫的路上，必定沾污了鲜血，要守住凤位，也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公孙芷眸子内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眸色幽深：“死去的，都是福薄之人？”
薏儿感觉皇后看过来的眸子很是吓人，有些胆颤心惊：“是，娘娘……”
公孙芷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薏儿，我还梦到我爹公孙侯爷死了，官差押着囚车，打默城的一线天过，突然从上边滚下来数块巨石，押送他的官兵，还有被关押在囚车里不能动弹的侯爷，被巨石碾得一片血肉模糊。”
薏儿脸上的神情凝滞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梦境都是反的……”
“本宫还梦到，默城的酒肆客栈内，那些百姓们都在议论，我爹做多了恶事，遭了天谴，皇上放过他一马，老天都不放过他。”
公孙芷看向脸色惨白的薏儿，突然狂笑失声：“瞧把你吓的，本宫不过是做了几个噩梦。”
薏儿着实被吓到了，这会儿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吓死奴婢了，皇上今夜要摆驾凤栖宫，来看娘娘和小皇子，奴婢已经吩咐膳房备上了，皇上来了正好陪娘娘用膳，奴婢这就先扶娘娘回去。”
“皇上今晚不会来凤栖宫了。”
公孙芷摸了摸肚子，唇角的笑意森冷无边：“本宫饿了，本宫的皇儿也饿了……”
一路去姜府的马车上，夜染提醒自己，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
然而，看清楚幽暗灯火下，抱着自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的少年，她没有办法冷静。
夜染看向跟着进来的林头领：“既然皇上将越王府嫡次子安顿在姜府，以示他的仁德，难道连灯火也点不起了吗？”
“这个，不是……”
林头领紧张的吩咐下去：“快，将灯火给点亮些，夜大夫要诊病。”
夜染手搭上阿松的脉搏数息，眸子里涌上一抹滔天怒火，林头领命人在屋子里多搁了两盏灯，夜染看清楚阿松脸色青紫，牙齿磨得咯滋响，可见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或许是夜染的手搭在他脉搏上，熟悉的气息，减轻了阿松身上少许的痛苦。
他微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一声：“是染……姐姐……”
“是，我来晚了！”
夜染忍受不了心内的波动，颤着手从药箱内取出一个玉瓶，抖搂着从玉瓶内倒出一粒药丸来，喂进阿松嘴里。
她接过林头领递过来的水杯，喂了他一口水，然后手抚上他的额头，哽咽失声哄他。
“乖，吞下去，这是百草药庄研制的药，吞下去你会好受一些。”




农医悍女 第2387章 大逆不道
阿松似乎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在夜染的温声细语下，他忍着巨大的痛苦，艰难的将药丸吞咽了下去。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用尽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少年颤着身子，眉头紧皱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闭着眼睛艰难的开口：“染姐姐别担…..我好起来……回百草药见阿哥……找月儿……”
夜染心里最后一丝坚硬，被他气若游丝的话彻底摧毁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滑了下来。
“是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我以为假装不在意你，你会少受些罪。早知道他会对你下这般狠手，我不该有这么多顾虑，我该拼死一搏，将你带离姜府。”
夜染轻抚着少年的脸颊，手颤抖得厉害：“我答应过阿柏，将你带回去见他。你喊我一声染姐姐，我却有那么多的顾虑，连将你带离姜府也做不到，我配不上你喊这一声姐姐……”
从宫里连夜赶来姜府的龙胤轩，站在窗口，见到屋内灯火通明。
那个一向冷静自恃、手段了得的女人，轻抚着越王府嫡次子的脸颊，泪如雨下。
她能凭一己之力，让一个小小的梧桐岛变得繁华；
她能将一个冷情的医馆，变得门庭若市；
她能慎密布局，让侯府步步败落，将侯府经营多年的天医堂尽数握在手上。
他以为，这样的女人冷静得不会有眼泪。
然而，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却会因为越王府嫡次子，真情流露，哭成泪人儿。
她坚韧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的心！
从来善于权谋的人，不能用情过深，而她不但用了，还感人至深，为了一个不相关的越王府嫡次子，哭得伤心欲绝。
她是一个像芷儿般厉害、善于权谋的女人，也像黛儿那般至情至性，为了身边的人能付出一切。
龙胤轩感觉，心里突然有些潮潮的，她的眼泪像是滴落在了他心里。
登上帝位后，高处不胜寒，步步筹谋算计，方能安坐于帝位之上。
他身边早没了能托付真心的人，他突然很想，成为这个女人心里最重要的存在，若是他也是那个能让她落泪的人。
那么，他是不是不会那么孤寂了？
他坚硬的心突然像裂了一条缝，只感觉如果躺在床榻上那个染病的人是他，若能惹得她这样伤心的哭，似乎染病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情。
他叹一口气，一步迈入屋内：“何至于如此？他染的病难道无药可医？朕传召太医令来，太医署的药材也尽为你所用就是。”
听到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夜染安静了下来，双眼红肿扭过身来。
“这天下的百姓，只知道皇上是有德明君，却不知道，皇上是天下最出色的戏子，皇上想让人以为他是什么样子，就能让人以为是什么样子。”
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称他为戏子？
龙胤轩眸子黯沉：“放肆……”
“放肆又如何？不过是斩首示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上费尽心思将百里炎和我身边的高手调离京城，难道不是为了演这一出戏？”




农医悍女 第2388章 赶尽杀绝
夜染眸子里恨意渐起，一字一句道：“你明知道阿松是中了毒，何必一副仁爱明君的样子，在我面前彰显您的仁德。什么传召太医令，太医署的药材为我所用，不觉得可笑吗？”
她言辞犀利的话，像一把无形的锐剑，一剑一剑刺在他心上。
什么爱做戏、虚伪、假仁德、可笑，他的怒火攀升到极致时，到底因为中毒两字渐渐熄灭了。
“你是说，越王府嫡次子中毒了？”
“皇上，您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副惊容，让我以为你对阿松中毒一事当真不知情。”
夜染冷笑失声：“侯府供奉的毒王，因为公孙侯爷被押解出京，已经离开了京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他不在，这整个京城只有您身边有一个擅长用毒的高手。而就在今天，有人抬着一个毙命的老妇在本草堂门口闹，说本草堂治死了人。”
“这桩案子本该由京兆府接手，刑部尚书却授意刑部接手此事，因此将百里公子和我身边的高手调离出了京城。然后姜府这边有人跑来本草堂威胁我，说阿松染了重病，我最好能来质子府看看。”
夜染讥讽的看着他：“事已至此，这戏皇上还要演下去吗？皇上是想，你传召太医令，让我动用太医署的珍稀药材，最终越王府嫡次子身上的毒无药可解，我还要感激你的赐药所施的恩情？”
“姜府如今成了质子府，越王府嫡次子被皇上像鸟雀一样关在笼子里，他当真有罪吗？”
夜染咄咄逼人：“皇上心里明白得很，越王一辈子守在北疆战场，为凌云百姓带来了和平，为凌云国带来了安宁，正是因为越王战功赫赫、功高盖主，越王府才会招来横祸，一对嫡子才会流落在外。”
“皇上要对功臣赶尽杀绝，民妇无话可说。”
夜染失笑哑语：“杀人不过头点地，看在越王战功赫赫却并无谋反之心，能不能给越王府嫡次子一个痛快？还是皇上想用他，将我引来京城，好将骁王府牵扯进来一网打尽？压下骁王班师回朝的消息，在骁王殿下回京前，利用越王府嫡次子将民妇引来质子府，皇上为的又是什么？”
夜染眸子里敛藏着无尽的幽寒和冷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不是有了民妇擅闯质子府，帮着越王府余孽逃脱之罪，皇上就能收回天医堂和天医药庄取悦皇后？既如此，何必再演戏，还请皇上动手，赐民妇几尺白绫……”
这天下，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龙胤轩动了怒气，想让林头领将这个女人拖出去斩立决。
但是她最后那句话，像一盆冰水烧在了腾腾燃烧的烈火之上，将火一下给烧熄了。
她说，是不是有了民妇擅闯质子府，帮着越王府余孽逃脱之罪，皇上就能收回天医堂和天医药庄取悦皇后？
她这话，为什么像是有一丝酸味？
“朕的确，无时不刻都想着见你，但并不曾下令对越王府嫡次子下毒。”




农医悍女 第2389章 守护相助
龙胤轩想解释，他身边的姚叔并不在京城，但怕夜染起疑，终是叹了一口气。
“朕没有对龙胤松下毒，本草堂什么毙命的老妇也不知情，你等着，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扭身出屋了！
他一走，夜染感觉一身虚脱了。
她刚刚盛怒之下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是疯了吗？
皎洁的月色，洒在姜府孤寂的园子里。
月华如银霜，却遮掩不住龙胤轩脸上的阴沉，林头领跪在地上，不远处传来府中下人受刑的惨叫声。
“皇上，卑职当真不知越王府嫡次子如何中的毒？”
林头领一阵头大：“府中下人苛待嫡次子是有的，但给他下毒一事，皇上没有交代，卑职万万不敢撤自做主。”
“他的确已经中毒了，骁王妃以为是朕所为？她在恨朕！”
龙胤轩的声音里没有起伏，神色淡淡瞥了一眼林头领：“查不到越王府嫡次子如何中的毒，质子府所有人提头来见朕。”
林头领只感觉倒了血霉，看押质子，替皇上办这桩差事再简单不过，竟还出了岔子？
皇上也是奇怪，骁王妃说那些冒犯的话，都够死一百次了。
然而，皇上非但没有怪罪于她，还大张旗鼓非要查清楚越王府嫡次子如何中的毒。
触上龙胤轩清冷的眼神，林头领一阵脊背生寒：“卑职领命！”
“咳，咳……”
龙胤轩离开不久，阿松颤动的身子没抖得那么厉害了，他紧闭的眼眸微微打开一条缝来，声音虚弱开口。
“染…姐姐…，是我，连，连累你了，我，听到了，你不该，该为了越王府，那样…..那样说话…..”
阿松指的是她对龙胤轩说越王战功赫赫、功高盖主，才会招来横祸，越王府嫡次子有什么罪那番话吧？
借着灯火，夜染看清楚他脸上的青紫像是撤了些，嘴唇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你先别说话！”
他醒了，让夜染很是惊喜，手搭在他脉搏上：“百草药庄的神药，果然能替你暂时压住身上的毒，只是在找到解药前，每个月要发作一次。”
阿松沙哑的轻咳几声，夜染马上倒了水过来，扶他起身。
阿松喝完水后，果然气顺多了，虚弱的冲她一笑：“我和阿哥…..死里逃生，本是将死之人……染姐姐不该为了我……”
“我那也是一时气怒，你不知道，你中的毒跟月儿上次一般凶险，我……”
夜染握紧他的手，哽咽失声：“当初离开梧桐岛，我答应阿柏将你带百草药庄，来了京城后，局势逼人，我只能看着你困在这像笼子一样的姜府，心内煎熬。傻瓜，不要再说什么连累的话，你忘了，你和阿柏是我的弟弟，是一家人，便要守护相助。”
“守护相助？”
阿松说了这么多话，像是用尽了力气，虚弱的冲夜染一笑：“有家人真好，染姐姐，我要是死了，你别伤心……”
他躺下后闭上眼睛，唇角还勾得一丝笑意。
夜染替他掖好被角，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轻声开口：“我怎么会让你死？我答应过你阿哥将你带回去，定会言而有信，我会尽快替你找到解药。”




农医悍女 第2390章 个中滋味
刑部尚书泰汉秋府上，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深半人静，泰汉秋还搂着他新纳的小妾钻进被窝里快活，几道黑影从天而降。
“啊，大人！”
那小妾吓得往他怀里钻，泰汉秋撑着一股气势：“各位好汉，要什么东西自取，别伤了人。”
“泰大人，是我！”
林头领将蒙在头上的黑巾子揭开，泰汉秋脸上刚浮出一抹怒意，林头领开口：“皇上密召……”
泰汉秋上了羽林卫的马车，还有些惊魂未定。
“林头领，不知皇上深夜传召臣为了何事？”
本草堂出的那桩人命案子，本是该京兆府管的。
京兆府没过堂，泰汉秋便授意刑部左侍郎接下这桩案子，真是多事得很，还连累得他连夜奔波。
林头领没好气道：“圣心难测，本统领如何能猜到皇上传召泰大人何事？等去了质子府，泰大人就清楚了。”
为官多年，被深夜传召，这是第一次。
明明快是初夏的天气，泰汉秋感觉身上涌起了阵阵冷意。
马车在深夜里疾驰，很快到了质子府，他下马车时腿有些软，到底是在刑部历炼多年，让他沉住了气，跟随着林头领一路进了质子府。
走在被月光照着的游廊上，听到园子角落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声。
泰汉秋吓了一跳，顿住步子。
“身为刑部尚书，见多了如何折腾犯人，泰大人怕什么？”
林头领扭过身来：“走吧，入了刑房就能见到皇上了。”
深夜被皇上召见，又是在刑房，泰汉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跟在林头领身后，脚步浮虚往惨叫声的来源处，一步一步行去。
入了刑房后，他装作看不见正在受杖刑的姜府下人，径直走到握着茶盏的龙胤轩跟前跪下。
“臣泰汉秋，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泰爱卿，质子中毒了，这些个刁奴个个说，没有暗中给质子下毒。你管着刑部数年，对审案用刑一道最是在行，朕传召你来，就是要审谁才是对质子下毒的真凶。”
龙胤轩用茶盖拂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泰爱卿说说，用什么法子审这些刁奴，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原来只是传召他来审案子？
泰汉秋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恭敬的道：“皇上，只用杖刑，很难让这些刁奴开口，不如在伤处涂上蜂蜜，再放虫子噬咬，那种滋味生不如死，就算是有天大的秘密，他们也得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