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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讨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小慎

    那么杨铣人在何处呢

    他在惜别亭。

    惜别亭是昔日王忠嗣和杨铣分别的地方。谁能想这场分别,竟然成为永别。

    杨铣本来不是来惜别亭,可是命运自有它前进的轨迹,促使杨铣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到了惜别亭。

    夕阳西下,杨铣牵着叱拨赤凝望着惜别亭。想起王忠嗣的谆谆教诲,不由得泪流满面。

    在这个世界上,杨铣除了灵魂是自己拥有以外,再无亲人。父母是这幅躯体所有人,妻妾看中的是他的身份,而不是他这个人。功名利禄更是身外之物,唯一割舍不下的恐怕只有子女。

    但人的心就像漏水的皮袋,已经被扎得到处是孔,叫人如何能保住那名叫温暖的水呢。一切都是空,一切都是虚。

    杨铣有了厌世的心思。

    “这位朋友,为何流涕呢”

    杨铣忙擦脸上泪水,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邋里邋遢的道长。

    杨铣拱手道:“吾在此地从送别故人,不曾想送别变永别,故而啼泣。”

    道长拄着杖走到杨铣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摇头道:“足下并没有说实话,老道观足下眉间神色凄苦,绝不是相思之故。”

    杨铣觉得道长思维敏锐,顿时起了好奇心,于是问道:“道长以为我是为何悲泣呢”

    道长把手一扬,坐在凉亭的栏杆上,却不答。

    杨铣恭敬的站在一旁,看这位道长有何话说。

    等了一刻钟,也不见道长说话。

    杨铣本来就无心回家,也不着急,安静的站着。

    又是一刻钟过去,道长突然大笑道:“足下方才波动的心灵,是否得到片刻的安静呢”

    杨铣一怔,苦笑道:“原来尊驾已然知道我是被烦扰红尘所累,故而令我在此站立静心。”

    道长颔首道:“很好,你有几分悟性。”

    杨铣忙问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跟道长云游,从此不问红尘俗事呢”

    “你真的舍得吗”道长反问道。

    杨铣略有迟疑,然后郑重的点点头。

    道长哈哈大笑,伸手在杨铣光鲜的衣服上摸了又摸,还用杨铣的衣袖擦他自己的鼻涕。

    杨铣眉头紧皱,忍受着道长无礼的行径。误以为是道长在测试他,故而隐忍不发作。

    道长又道:“你的衣服好像并不是在街上裁缝店可以买到。”

    杨铣温怒道:“自然,这是吾家妻室亲手缝制。”

    道长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你真的能舍下为你缝制这领长袍的人,随贫道云游四海。”

    杨铣又是一怔,一时语塞。心里竟然泛起点点不舍之情,好似用刀割自己的心肺一般。

    “世人烦恼,无外乎是被外物羁绊,心不得自由耳。”

    道长刚说完,杨铣立刻道:“可是她们嫁给我,都不是爱我,而是为了我的身份。”

    “是她们在成亲后,没有守妇道”

    “有。”

    “哦,有守。那就是她们对你不够好,如河东狮吼。”

    “不是,她们对我很温柔,可以说体贴入微。”

    “哦,那就是她们骄奢无度,令你入不敷出。”

    “不是,我家正妻虽然出身高贵,但勤俭持家。妾室亦持家有道,从来不慕奢华。”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我……你不懂!”

    “哈哈哈,自古鸳鸯成双、龙凤成对,请问足下做到否”

    “我……我是逼不得已,才娶妻纳妾。”

    “啊哈,逼不得已!足下逼不得已而娶妻纳妾,那么足下的妻妾是不是也有逼不得已苦衷呢”

    “这……”杨铣再次无话可说。

    邋遢道士用手杖轻戳杨铣,“将心比心,做人不能没良心。”言讫,大笑扬长而去。

    杨铣呆站在原地,没有追赶。回过神来,见道长远去,忙问道:“请问尊驾道号”

    道士声音飘来:“老道姓吴,字正节,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杨铣望着夕阳下的背影,挥手作别。

    原来掺杂着世俗羁绊的情,也是爱。它比爱更深刻,是经过世俗淘洗的情。

    杨铣大悟,翻身上马,骑着叱拨赤回杨府。

    且说李柔芸和霍小湘在西院一面照顾子女,一面焦急等候杨铣的消息。

    其中李柔芸心里最没有底,同时怀有愧疚。她抱着两个月大的暻儿,喃喃自语道:“暻儿,你说你的父亲会不会是不要我们母子。不然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正伤心之际,却见霍小湘疾步走了进来。

    “郡主,夫婿回来了。”

    “啊!他人在哪里”

    “正在前厅接受公公的训话。”

    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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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两个笨蛋
    同样的花园,相同的人,少了相聚的温馨,多了几分现实的残酷。

    “二郎你为什么始终和大姐、三姐、八姐合不来呢”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的霸道,身为皇亲国戚竟然没有一点皇亲国戚该有的觉悟。”

    “哦”杨贵妃转身盯着杨铣,“什么是皇亲国戚该有的觉悟”

    杨铣听出杨贵妃语气里透露出的不满,苦口婆心的劝道:“阿姐熟读古今书籍,应该知道物极必衰、月满则亏的道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昔日王谢方兴之时,哪里会想到日后瓦解冰消。如今姐姐贵为贵妃,一门荣宠不衰。不思退修己德,反而嚣张跋扈,自取其祸也。”

    “好好好,二郎真是长大了,会教训姐姐了。”

    杨贵妃一连说三个“好”字,显然是被杨铣给气的。

    “不敢,不敢。”

    “你还不敢你刚才不是教训我吗!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换来一家老小富贵荣华。没有我,你连个小小的火长都难做到,更别说左龙武军的将军。没有我,你能娶妻纳妾,只配娶村妇,在家种地。”

    “我……我是劝姐姐收敛一点。”

    杨贵妃眼泪盈眶,愤怒的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端起杯子。

    “看,二郎你告诉我。杯中的水从哪来”

    “从壶中来。”

    “如果壶不肯倒水给你呢”

    杨铣闭口不答。

    杨贵妃道:“富贵就像这个水壶,你我就像水杯。决定你最终能喝多少水的人,是倒水的人。而君王就是倒水的人。杨氏家族中你们家和我是最亲近,可陛下为何对你们屡屡苛责,经常派你出去。就是因为你们不爱财,而三位姐姐和族兄爱财啊。”

    又道:“君临天下,唯我独尊。君王最忌讳的是权,权又分很多种,其中包括兵权。而你执掌左龙武军,恰恰是陛下心头大患。你要是再表现出不爱财,你的命就没了。知道吗!”

    杨铣不服道:“可是这样做,大唐会因此衰败!”

    杨贵妃脱口而出:“这大唐何曾是你我的大唐,这只是陛下的大唐。”

    杨铣沉默不语,心口又挨了一刀。

    姐弟二人相对默默无语,唯有叹息。

    杨铣含泪道:“可是当天下人谈论到是谁衰败了大唐,都只会说是姐姐的罪过。一旦事变,到那时姐姐欲归何处呢!”

    杨贵妃双眼睁大,泪水夺眶而出。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结局,或许会在陛下死后出家,从此青灯古佛常伴左右。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一天。

    杨铣心里有两大劫难,一是安史之乱,二是马嵬驿事变。杨铣自认为能力不足,没办法像许多小说写的男主一样,具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逆天改命。他只想

    尽自己所能去阻止劫难,但似乎一切又都徒劳无功。

    姐弟都是泪如泉涌,各有哭法。杨铣是为自己无力阻止而哭,杨玉环是为自己的命运而哭。

    时间到了正午,杨铣告退回西院。到正屋时,李柔芸、霍小湘和金丝凯丽都在正屋等候。四人围着桌子坐下。

    李柔芸关心的问:“二郎和贵妃谈了一个上午,都说些什么。看二郎情绪不佳,是不是谈论的话题过于沉重。”

    杨铣瞥了眼李柔芸,想起那天挨巴掌的原因,于是沉默不答。

    李柔芸好心换来自讨无趣,自觉有些尴尬。

    霍小湘见状,猜出杨铣的心思。于是道:“郡主也是出于夫妻之情,看你一脸沮丧的回来,才会关心你。”

    杨铣轻叹一声,“老实说,我们根本没聊几句,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哭。”

    “哈哈哈……”

    金丝凯丽捂嘴大笑,笑声响彻正屋。

    杨铣不悦道:“有什么好笑”

    金丝凯丽笑道:“这世上有两种无药可救的笨蛋,一种是明知道结局,还要身不由己的继续下去。另一种也是明知道结局,想阻止却阻止不了。”

    杨铣愁眉深锁,不搭腔。

    霍小湘和李柔芸互看一眼,已经猜出七八分。皆想:“这个石国公主的智慧的确不同一般,而且是敢想敢说。”

    此时,有宫里来人说陛下在麟德殿召见杨铣,命其速去见驾。

    杨铣一面命人款待来人,一面在正屋换衣裳准备进宫。

    李柔芸和蘅儿去屏风后面,服侍杨铣换衣服。

    霍小湘和金丝凯丽继续坐在桌旁,讨论皇帝召杨铣进宫之事。

    “依我看是陛下是有些不舍贵妃娘娘,因此召二郎进宫,为的是商讨迎贵妃入宫之事。”

    “姐姐所言有理。不过小妹看法略有不同,小妹认为陛下不会这么快回心转意,召二郎入宫,肯定是另有深意。”

    两人正说话间,杨铣从屏风后面出来。他早听到二人的谈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看了眼她们,随即出屋。心腹小厮兴儿牵马在府门等候,主仆随宫人前往大明宫见驾。

    话说因陛下一封诏书,导致太子府和杨家都是人心惶惶。没办法不慌张,皇帝不仅将杨贵妃逐出宫,还免了杨铣和杨钊的职务,更解除了裴徽和延光郡主的婚事。

    太子李亨更是日夜惶恐不安,唯恐皇帝会见责。他这个太子,当得太窝囊又太惶恐。本来太子之位和他没有关系,他可以做个闲散的宗室,潇洒自在过完一生。可惜命运总是爱开玩笑,他的两个哥哥先后亡故,轮到他当太子。

    头上拥有一位强势的父亲,而这个父亲又是皇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李亨早



第九十一章 争执
    当一艘船即将沉没时,最先离开它的总是老鼠。当杨铣复职的消息传出,并且本人在第二天就去左龙武军大营报到。令一部分尚在观望的人,心里似乎有了数。认为李林甫不行了,杨钊将要起来了。

    这类人中就包括李林甫的左膀右臂之一,吉温。这位仁兄,在新唐书上有幸留名。不过不是在姓某某的列传,而是统一在酷吏列传。他和另外一个李林甫左膀右臂名叫罗希奭(shi)的人,并称罗钳吉网。残酷之名,可想而知。

    在这里捎带提一句,吉温的母亲是百济国义慈王的曾孙女。大概是零几年的时候有一部神剧叫《薯童谣》,里面的男主人翁薯童就是义慈王的老爸,百济武王。为什么说是神剧呢这部剧里面有本书叫《百济神技》,里面把古代四大发明,说成是此书记载。

    杨铣在没穿越前看到这部剧,直呼雷人。但里面女主长得实在是太好看,杨铣坚持看完了,这真是颜狗的悲哀。

    闲话打住,书归正传。

    且说吉温敏锐的嗅到李林甫已经是日落西山,而杨家取而代之。他心思活泛起来,决定弃掉李林甫这艘旧船,登上杨钊这艘新船。而给新主人的见面礼,就是说服皇帝将杨贵妃迎接回宫。

    吉温现在的职务是户部侍郎,出入宫廷自由。

    就在杨铣复职的三日后,吉温以奏事为由,到兴庆宫觐见皇帝。

    君臣公事完毕,在南薰殿内下棋。

    吉温故意使出好的棋力,几次三番陷皇帝于困境。

    皇帝有些焦头烂额,下意识的瞄了眼鸟儿。

    这时,却听吉温发声大哭。

    皇帝觉得很奇怪,问道:“卿家何故啼哭”

    吉温回道:“回陛下,臣方才无意中看到白色神鸟,不由得想起往事,故而啼哭。在陛下面前有失体统,请陛下降罪。”言讫,跪拜在地。【…¥ 最快更新】

    皇帝摆手道:“卿家一时有感而发,何罪之有,平身吧。”

    吉温这才重新盘膝而坐。

    皇帝又问道:“卿家想起何事”

    这一问,正中吉温下怀。

    吉温道:“臣想起贵妃娘娘在宫内时,体恤臣等辛苦,常赐臣等荔枝以示慰问。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哭泣耳。”

    皇帝触动,拿棋子的手明显颤抖一下,虽然最终落棋,但脸色明显变得沧老许多。

    吉温见时机成熟,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正色道:“臣冒死进谏。贵妃忤旨固然当死,然宫内有广厦千万间,怎么舍得贵妃娘娘死于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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