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明末之东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诚不夜
这些船头掌控着海船昔日都是他老爹的旧部,如今不过是被方大同署理而已。
一旦秦臻石承袭秦秩的官职,这些旧部还得依照规矩重新归入他的麾下。
以往以为他是一个没人在意的破落户不大可能承袭官职,因此这几年都没了走动。
现下蓦地的发现他秦臻石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将主,每个人都有点慌,找秦庆余这个大营内秦臻石唯一的体己人打探虚实就很正常了。
其实这些人倒也多虑,秦臻石因为他们的冷淡而轻慢之,人走茶凉是必然的,人是趋利的动物,秦家不再为他们提供庇护、前程,这些人脱离秦家实属正常,秦臻石没那么心胸狭窄,当然他一旦承袭官职,这些人要是再有三心二意者,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鱼仔,哪个船头没来,’
秦臻石给秦庆余起的绰号就是鱼仔,秦庆余都是满口应了。
秦臻石最为在意的是哪个船头没来,听闻他这个旧主的消息没来的那些人才是他需要提防的。
“陈百户,赵百户,柳船头没有来,”
秦庆余低声道,
“少爷,听说这几位如今都听从方镇抚的,”
秦臻石玩味的一笑,
“这几位船头都是机灵人啊,”
知道方骢将来会承袭方大同的官阶,如今肯定是哈的很,他这个旧主之子怕是早被他们抛在脑后了吧。
“少爷,要不俺给你多打探一下他们这几日的行事,”
秦庆余主动道,如今他对这几个人也有些痛恨,对少爷问也不问,什么东西。
“鱼仔,长成了啊,哈哈,能替少爷分忧了,”
秦臻石拍拍了秦庆余的发髻,秦庆余摸了摸脑门嘿嘿傻笑着,憨傻的模样让一旁的秋菊捂嘴偷笑。
“鱼仔,最近和王慧见面了吗,”
秦臻石这一问,秦庆余立即变得垂头丧气的,
‘没有,她老子看的紧,说俺是个丘八,不是沉船喂鱼就是被建奴砍了脑壳,不让她见俺,’
王慧也是前面巷子的街坊,家里不过靠着在水城市坊一个肉铺过活,家里三个孩子,王慧老大。
就是如此家境,王慧的老爹也看不上秦庆余这个水师营的丘八,没错一个屠夫也有资格看不起军卒,谁让登州如今也是战地,水师军卒去辽南伤在建奴手上的可是不少,王屠夫没想让他的闺女年纪轻轻的守寡,于是秦庆余杯具了。
“杀才急什么,”
秦臻石啪的一合折扇拍了秦庆余头上一记笑骂道,
“忘了今日那些船头来找你的事儿了,放心,过些日子王屠夫就得给你家送肉来,”
“少爷说的是啊,少爷是说王屠夫听了少爷的事儿就会。。。”
秦庆余眼珠一转一张杯具的脸笑了起来,眼珠子贼亮贼亮的。
“呵呵,总算不算太笨,”
秦臻石展开折扇慢条斯理的扇着。
秦庆余又是一阵傻笑,眼珠子变得呆滞,魂魄估摸飞到王慧那里去了。
看着岁数比秦臻石大上一些却是笨兮兮的秦庆余,再看秦臻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引来秋菊笑出声来,小女子急忙用手捂住嘴。
秦臻石一翻白眼,这娃真的忍不住啊,得,这样的人生倒也轻快,不累啊。
秦庆余走后,秦臻石又变得无所事事。
这个时代夜里日子是最难熬的,后世军中现在也有电脑,手机,也可以看娱乐节目,虽然很多时候受限的,规定时间规定地点,毕竟是有,可以让头脑没有太闲的时候。
还有很多体育活动可以发力消耗时间,几个人打打二对二,三对三的篮球,时间过得很快。
但是在这里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夜晚里院内静谧的很,只是远处的宜春院传来一些熙攘,再就是东侧的寒山茶室里传来一些鼓乐声。
秦臻石随意的拿起了一本纪效新书,嗯,就这油灯观摩一下伟大的戚继光练兵之书,打发一下时间也是好的吧。
他老爹秦秩是南兵,当年就是邓子龙招募的
第十六章 高高手
秦臻石的吹奏最初还有些生涩,待得第二遍则是渐入佳境,清脆悠扬的笛声环绕在庭院中。
闻声而来的秋菊则是靠在一根廊柱上听的如痴如醉。
她说不出这个曲子是什么,反正她没听过,只是和以往她听过的悠长断续平和的乐曲不同,这个乐曲兜兜转转的婉转跳跃在她的耳边和心里,让她欲罢不能。
于是时常跳戏的秋菊再次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秦臻石吹奏了三遍放下了竹笛闭目瞑思,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心绪着实不宁。
‘爷,婢子能学这个竹笛吗,您吹的真好听,’
秋菊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秦臻石这个无语,此时此刻的心境都被她破坏了好嘛。
秦臻石回头看去,但见秋菊绞手站在那里,小脸望着秦臻石,昏暗的光线下,双眸闪闪发光,一脸希翼的看着秦臻石,一副后世迷妹的模样。
‘倒是不无不可,只是如想这般大成,十年以往吧,’
秦臻石淡淡道。
他在后世可不是花了十年功夫才有这般成就的,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唔,’
秋菊吐了吐舌头,很显然被吓着了,
‘十年哦,婢子怕是不成,俺家小姐说了,俺最是没有长性,做不来春燕姐姐的,’
秋菊是一脸的惆怅,小小的受挫了。
啧,着丫头天真烂漫些,和一般的丫鬟大不同,确是有让人不设防的本领,也难怪方绮将她送来。
只是嘛,秦臻石倒也不惧,他这里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秋菊怕也没甚可以禀报的吧。
“唔,婢子是来给爷扇风纳凉的,”
秋菊这才想起来她是来做什么的,虽然已经是夜晚,毕竟是前半夜,天气颇为的闷热呢,秋菊该当个为主人扇风纳凉,只是她方才听了曲子后竟然忘了。
秦臻石哭笑不得,呆头鹅般的丫头总是丢三落四的,却是让人讨厌不得。
‘好了,某就要安歇了,进房吧,’
秦臻石经过一番吹奏,心里舒缓了一些,不打算继续停留在外。
秦臻石刚要离开,突然几十步外传来较为慷慨的筝鸣声
等闲的丝乐声当然不能让秦臻石惊诧,问题是筝鸣声就是他方才吹奏的千里共婵娟好嘛。
虽然有些失调,有些艰涩不怎么流畅,但是整个曲子基调没有改变。
问题是他只是刚刚吹奏的三遍,对方可以依稀弹奏出来,秦臻石可以肯定这位也是一个高手。
最起码他是办不到。
秦臻石停住脚步驻足倾听。
‘爷,’
秋菊刚要讲话,秦臻石伸出了食指放在了嘴边,
‘嘘,’
秋菊砸吧着圆圆的眼睛,她大约领悟了秦臻石的意思收了声。
筝鸣声兜兜转转,在一些转折声处停下,不断重来,弹、压,挑不断的实验着,很显然弹奏者在回忆追索中,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弹奏这首曲子。
秦臻石听了片刻,感到了对方的弹奏有时候快了半拍,有时候慢了半拍,虽然相差不多,但是那种意境就差了不少,筝鸣声显得有些杂乱,很显然弹奏者也很不满意呢。
秦臻石想了想,再次返回石桌旁拿起竹笛吹奏起来。
他的笛声响起,对方的弹奏就停止了。
秦臻石演奏了一遍后,第二遍的时候,对方的筝鸣声再次响起,此番筝鸣声总是慢着笛声一拍,追寻着竹笛的曲调,很显然对方在记忆在探索。
秦臻石待得吹奏三遍后停了下来。
他虽然对有这样一个高手,或者说一个知己很高兴,但带着走了三遍,足可以了吧,对得起这位仁兄了,对方如果再不能领悟就是对方的事儿了。
秦臻石停了笛声,对方的筝却是未停,而是继续演奏下去。
筝所特有的清冽声响回荡在院落中,清脆而有些昂然,如果说笛子般的千里共婵娟有些凄婉哀怨,那么筝鸣中的曲子就显得硬朗一些,也因此有另一个意境,好像其间蕴含着希望和憧憬一般。
秦臻石静静的听着,不禁沉浸其中,对方弹,压,或是干净利落,或是略略拖带着弦音,都是恰到好处,只是略略有数处瑕疵。
很难想象这个人只是刚刚弹奏这个曲子而已,秦臻石只能叹为观止,这人在音乐上的天分实在是太高了。
秦臻石在后世自付在这上面的天赋不差,绝对是中上,但是练习这个曲子,也用了两月之久,才算大功告成。
而这人只是短短的顿饭功夫就有小成,最起码是登堂入室,如何不是高手呢。
一曲谈罢,秦臻石抚掌叫了一声好。
结果对方的筝却是停了。
“爷,这位爷弹奏的真好呢,婢子从未听过这般好的曲子,”
秋菊再次开启了迷妹模式。
秦臻石刚要开口,筝鸣声忽然再次的响起。
曲调高雅悠然,飘飘洒洒四溢开来,让人闻听后平和淡然,心向往之。
正是流传后世的古曲之一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吗,呵呵,秦臻石秒懂对方的寓意,传闻高山流水寓意当年伯牙子期相知相交,子期一去伯牙摔琴痛失知己,这位不知名的高手暗喻互为知己,也有道谢之意。
秦臻石旋即拿起了竹笛,再次吹奏了一曲,也正是后世的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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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忘不了
秦臻石醒来的时候,窗扇上传来沙沙的声响,夏季登州的雨说来就来。
秦臻石起身打开了窗扇,外间烟雨蒙蒙,院内的
柳树垂头,枝丫绿意盎然。
秦臻石穿上裸衣,外裳,披上了大氅,拿起雁翎
刀和长枪。
他来到外间,只见秋菊手忙脚乱的起身,偏偏身
上只有裸衣,两人视线交接,秋菊先是呆呆的看了看眼秦臻石,随即急忙将薄被胡乱围在上身处,眸子受惊的望着秦臻石,贝齿咬着红唇。
秦臻石脑海里出现的是方才一瞥下洁白的肌肤,嗯,平坦的飞机场,果然是小丫头片子。
秦臻石大步走出。
“爷,您去哪里,”
小丫头急忙道。
秦臻石来到外间,暴露在小雨下,却是有些清爽,
夏日里的黏腻腻的感觉一扫而空,他振动了双臂,仰头让雨水低落下来。
随即,秦臻石在雨水里挥动雁翎刀操练起来,这是后世每日一操的习惯,现下身在乱世,他更是不敢懈怠。
秋菊走出来的时候,但见秦臻石已然在雨水中开声吐气,手中长刀大开大合迅猛无匹。
秋菊有些发呆的看着,秦臻石身边的生活和方绮的是这般不同。
在外人看来颇有威仪的方绮有起床气,每日早上都是在床上慵懒很久才起身,然后只是梳洗打扮还得许久,这时候都是秋菊打理。
而秦臻石迅快的起床,即使外间雨水淋淋,依旧在雨水中苦练不已。
这让秋菊看到了秦臻石完全不同方绮的一面。
只是让秋菊苦恼的是,她现下做什么呢,难道只能在这里呆站着吗,可是她在方绮身边做的在这里都用不上呢。
于是乎,秦臻石在雨水中辗转腾挪,而一旁一个小丫鬟皱着脸苦恼的呆立着。
秦臻石操练就是戚家刀法,起手式,挑刀,防御,反击,丁字两杀等招式,没有丝毫花架子,也许在所谓江湖人眼中丑陋的紧,却是战阵厮杀最为精炼的招式,目的不在华丽的表演而是伤敌、杀敌。
这是南兵必须习练的刀法,虽然秦臻石的老爹去世早,但早在年幼时候秦臻石已经演练的精熟,十余年日日锤炼,让秦臻石使起雁翎刀来挥洒自如,刀锋过处锐风不断,自有凌人之势,长刀和雨水相交,发出嘶嘶的响声。
距离数十步远处,茶室后进三楼的一扇窗扇半开了。
董霈妤从窗扇后居高临下的看向那里,只见一个矫健身影挥舞长刀在庭院中游走着,一如以往般苦练着。
只是今时今日,董霈妤可不认为她看到的是一个武夫的日常。
昨晚那一曲带给她的是深深的震撼,颠覆了她以往对乐曲的认知。
董霈妤自小被娘亲收养,因为她天赋实在太好,娘亲因此宠爱有加,可以说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别的不敢说,只是乐艺上在登州无出其右者。
也因此能凭着这个茶室将养自己,不至于嫁入某家,仰望男人的鼻息。
只是昨晚,饶是她在曲艺上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听闻这般天籁般的曲子。
这般流水般顺畅,偏偏又是辗转跳跃,起落之间每每让人沉溺其中,不由得不随着一同飘荡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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