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明末之东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诚不夜
秦臻石蓦然发现,在前院除了数名方大同的亲卫家丁外,竟然有数个黑色卷发的西夷人。
这几个西夷人有男有女,都是黑色卷发,男的带着黑色毡帽,肥大的裤子,皮靴,收紧的上装,胡须浓重。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脸色苍白,也是一头黑发,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很明显的束胸,收腰,怕是下面有铁丝支撑,因为裙摆滚圆的夸张的支出。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方绮很是好奇,她不断的投向了这个女子的裙装,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装束。
那个女子微笑着双手提起裙裾躬身低头施礼。
很显然一个在几名护卫随扈下前来的女子地位必然极为的高贵。
方绮微微颔首经过这几个西夷人入内。
秦臻石则是来到正厅前门伫立警戒着,此时一些路过的方府的仆从,婢女都是偷偷打量这些西夷人,实在是太过稀罕。
秦臻石站在大厅门口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厅内的情形,但见一男一女两个西夷人坐在下首,上首是看不到了。
但见两个西夷人向入内的方绮躬身施礼,从秦臻石这个侧后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两个西夷人麦色的发色,其他的看不太清晰。
接下来都是一些没营养的寒暄,古今同一。
接着那个男的西夷人献上了礼单。
让秦臻石最为惊讶的是男子说得颇为流利的大明官话,虽然口音怪异了一些。
相比之下那个女子倒是沉默多了,很显然不会大明话,只是作陪而已。
“方大人,我们姐弟二人数次经过登州,不愧有蓬莱之说,心中颇为仰慕,有意在登州久居,望大人帮衬一二。”
那个年轻男子恭敬道。
“你的名字是。。。。”
方大同的声音略显尴尬,短短时间他已经忘了这位的名字了。
倒也是不能怪他,在他看来这夷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而且还十分的绕口。
“大人,某姓名为费那多.桑托佐,家姐姓名为克里斯蒂娜.桑托佐,”
费那多.桑托佐再次起身躬身道。
“额,”
方大同略略磕绊,他还是没记住这人的名字,
‘桑先生,你等是何处的夷人,须知南边的夷人有些可是对大明相当的不善,前几年竟然发兵广州,福州,占据澎湖,窥伺我大明疆土,着实可恶,’
方大同不同于内地步骑军将领。
他是大明水师,倒是晓得一些消息,南方红夷人用十余艘战船攻击广州,福州等处,烧毁了一些渔船,劫掠了一些商船,甚至登陆袭扰地方,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都曾和这些红夷人对战过。
如今登莱总兵沈有容更是亲自统领福建水师击退了红夷人对澎湖的进犯,因此获得朝廷和万岁的嘉奖。
因此他首先得明白登门拜访的这两个西夷人是哪里人,如果是红夷人,甭提什么结交,只是让两人登堂入室,就会招惹不少的麻烦。
“方大人尽管放心,您提及的是那些该死的尼德兰人,在我等的国家republica portuguesa的北面很远,”
桑托佐急忙为这个大明将领脱盲,
‘而且这个尼德兰人也是我等大敌,他嫉恨澳门可以和大明通商,总想占据澳门,在外海抢掠澳门商船,可恨之极,’
听了这话,方大同脸色和缓不少,礼单虽然很重,但是如果涉及红夷人,他会立即端茶送客。
‘我听闻广东风景秀美,一年四季和煦,两位为何看上了登州,此处到了冬季十分冷冽,很多南人颇为畏惧呢,’
方绮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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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趋吉避凶
秦臻石已经清楚,这月来看到的水城码头停留的那三艘风帆海船就是这两人的座船。
而且秦臻石也大略能看出方大同的想法,斟酌是没错,但是方绮退回礼单的说辞则是说明方家很可能推了此事。
想想也明白,大明以中央大国自居,和夷人搭上关系不但没有好处,甚至被同僚上司排斥,方大同一推了之的可能性极大。
想来这两人也从中探知了一二,因此才愁容满面,想来他们在澳门的祸事不小。
一行人出了府门,秦臻石等人从两人的从人那里接过了几个礼盒,其中一个巨型布袋极为沉重,其中还有铿锵之声,让人侧目。
李管家则是笑语盈盈恭送两人上马而去。
秦臻石却是将目光投在了两人的坐骑上,但见两人的坐骑十分的高大健美。
即使是辽东上好的战马也远远不如。
这两匹灰色和栗色的战马头高和克里斯蒂娜平齐,这已经相当的惊人。
秦臻石立即想到了伊比利亚半岛上很有名气的安达卢西亚战马。
这种战马在欧洲也是极有名气的一支,速度不是最快的最灵活的,也不是最健壮的,却是将两者结合的很平衡的一种马匹,就是在后世也相当的有名气。
秦臻石不知道面前的这几匹马是不是安达卢西亚战马,应该就是。
望着一行人骑马远去的背影,秦臻石相当的羡慕,只是因为这些葡人身上有着他极为渴望的几样东西。
偏偏却是被大明人轻易的放过。
风帆海船,重炮,战马,哪一个不是大明极度匮乏的,可惜无人看重运作,如方大同一般推出去了事。
一行人将礼品带到了正厅门口,李管家将几个小礼盒和一柄长剑送入厅内,几个家仆则是打开了那个大礼包。
里面蓦然闪出光芒来,却是一个亮瞎眼的明光铠。
头盔,胸甲,护臂,铁裙,护腿俱全,都是打磨成了亮白色的精铁。
看上去光芒万丈,震慑了四周的众人。
一个家仆急忙入内禀报。
方大同、方绮闻讯而出。
方大同、方绮两人在大厅门口好生打量了一番这个绚烂非常却又极为怪异的铠甲。
说是怪异,那是因为大明最好的明光铠盔甲,也是铁叶子打造的,当然也经过打磨,亮闪闪的威武非常。
大明盔甲只有前后的护心镜是一个整体,其他的都是铁叶子包裹的,非常散碎,打造起来很费工时。
而这个铁甲前后胸甲,护臂,护腿分为几大块,简单的用皮革,绳索合为一体。
相比之下明人盔甲要繁琐多了。
‘这个盔甲怎的如此样式,这般大片的甲片只怕不能抵御刀剑吧,’
方大同理所当然道。
他作为军将营中就有作匠营,他对这些通晓一些,为什么都做成铁叶子,很简单,大的甲片铁质不过关,太厚则是过于沉重,行走不便,薄了可以行走,却是抵御不了弩箭、刀枪的打击。
因此大明的铁甲都是叶子甲,即使每个铁叶子间都要丝麻连接,十分的繁琐也没法。
方大同这一说,他身边的亲卫头目王笠等人也是点头赞同。
“大人,此事却是未必,属下听闻这种盔甲防护力极好,和我大明的铁甲比起来不差,”
一人声音传来。
众人惊诧看去,特麽的同知大人的话也有人敢反驳,真真大胆。
众人一看,嗯,原来是这两日风头正盛的秦臻石。
“哦,是小石头啊,呵呵,”
方大同不但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的说起了秦臻石的小名,这是他多年没有提及的,还是秦臻石的小生活的称呼,此时说出来显得分外亲近。
在方大同身边的大部分也是人精,只是一句话就听出了秦臻石在方大同心里的地位。
“你个娃儿也没有见过这般甲胄,听谁讲过,”
听听,你个娃儿,真正世伯自居了。
秦臻石面上颇为感动,但是心里稳得住,他很清楚方大同如此对他,只是因为他前日的表现为自己争取到的,这位世伯嘛,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呢,不过想要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他收拢过去嘛,段位稍嫌不够了。
“禀大人,数月前,曾有两艘澳门葡人的货船到过登州,属下极为好奇,总去码头观望,因此结识了一个船上的船头,这人乃是明人,只是受雇葡人而已,”
秦臻石当然是忽悠,他去了码头吗,去了,想要探听这个颇为让人轰动的海船上的海员吗,有过这个想法,但无奈囊中羞涩,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海船早就离开,谁能证实他的说辞呢,只怕没有任何人吧,只要他能说出东西来,就不怕方大同不信。
“
第二十二章 无妄之灾
葡人的事安排已毕,方绮带着所有的礼物一同返回内院,方家的一切财货如今都是方绮执掌。
一行人返回了内院,到了正房门口,方绮吩咐吴昕等人将兵甲放入兵甲库里,那里摆放都是方大同和一些嫡系亲卫的盔甲。
秦臻石正要和吴头一同去,却是被方绮唤住,
“秦千户留步,”
吴昕听闻立即脚下飞快的走人,以往不知,现下看方大同对秦臻石的模样,只怕两家关系当真不浅,就是订下娃娃亲的事儿可能为真,他可不想在此停留。
秦臻石可没那么多想法,方家此番待他是改观不少,但是绝没有谈及什么昔日的订亲,沾沾自喜要不得,而且他也不感兴趣。
“方才听秦千户之意,有为两个夷人开托之意,是否如此呢,”
方绮淡淡含笑道。
秦臻石看着眼前这位肤白貌美的大小姐,心中却是叹道,方绮果然聪慧非常,颇有些洞悉人心之妙,只是让男人却步之感,任谁在这般女子面前都如芒在背吧,
‘什么事儿都瞒不了小姐,属下以为葡人那里战船犀利,火炮凶猛,兵甲精锐,这几样物件对大人极有用处,乘机纳入其中利大于弊,’
秦臻石拱手道。
方绮好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应对自如的秦臻石,如果说她对前晚之事多少还有些狐疑的话,今日经此一番,方绮可是没有了疑虑。
不管秦臻石是什么心思,只是言及夷人之事,事无巨细,很是完备,而且思虑长远,当时临机决断果然为真了。
‘秦千户经前晚之事有锋芒毕露之感,难道昔日里都是韬光养晦不成,’
方绮笑的极为明媚,秦臻石面对如此靓丽景色也是微微一呆,方绮看到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只是她明白了心中的得意后也是一怔,所谓何来呢。
“小姐说笑了,适逢其会罢了,生死关头不得不放手一搏而已,”
秦臻石收拾心情拱手道。
心中暗骂,混球,方家可是退婚了的。
“只是嘛,我大明沾染上夷人着实麻烦,何况这南边的西夷和其他的夷人不同,一向愿意传教,很是让朝廷和万岁爷忌讳,因此官场上很多都是避之不及,”
方绮解说了一二,她以为秦臻石不晓得其中的内情,实在是这个西夷人是最为麻烦的,只是到大明传教一事就闹得大明中枢和南方极为纷乱,少部分官员赞同放纵,中枢内阁为首的大部分官员则是反对。
所以地方大多数官员这才唯恐避之不及,深怕招惹了西夷人,就会被内阁和六部另眼相看,简直是自绝前程。
“小姐,您说的某都明了,只是登莱今时不同往日,兵凶战急之时,战力乃是自保根基,战事不利,丢官去职寻常事,甚或祸及子嗣也未可知,”
秦臻石叹道。
方绮一怔,心里很是不适,这两年来她在方家可说说一不二,她的话其他人就是不虞,也要婉转盘桓一番提及,秦臻石如此干脆利落的直言无忌让方绮很是不爽。
方绮忍住心中的不适,
“只是老爷主意已定,你等该当听命从事而已,”
方绮略略有些冷淡,虽然她听秦臻石的说辞颇有道理,但是心中还是颇有些不忿。
秦臻石听出来也看的到方绮的冷淡,心中苦笑,泥煤,果然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只是这一会儿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正是如此,属下听命就是了,’
秦臻石淡淡拱手道。
方绮如此聪慧的人当然也能看出秦臻石的冷意,立时就有些后悔,好像不是她的本意,但是一想的傲然让她硬拗下去,带着心里的一些小懊恼小着恼以及各种复杂的小心思自行带着春燕入内。
春燕则是在方绮的侧后背着方绮向着秦臻石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的小摸样,为秦臻石捉急呢,接着她急忙随着方绮进入正房。
秦臻石只能无趣的如同呆头鹅般的站岗吧。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无语,这事儿它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无妄之灾啊,啧,方府内得罪方大同都不能得罪方绮才是,他的前程官阶还在方家手上呢。
对,秦臻石是有些后悔,但是对方绮没什么歉意,这女子也太刚了,而且退婚的是方家,他没有怨尤已经很大度了。
秦臻石在门口警卫一个多时辰,被换下休息。
返回了厢房,吴昕正在扇着扇子纳凉,即使这天下了小雨,天气还是很闷热。
“吴头,属下和您商议点事儿,”
秦臻石凑过去嘿然一笑。
吴昕瞥了他一眼,用蒲扇一点,
“小子没甚好事,一脸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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