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太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山铁杉
第五百一十二章 八万援军
天下最有实力的藩王并不是邺城的河间王,而是接手了秦王司马柬部下的司马颖,从那个时候开始,司马颖距离自己想要的就只有一步之遥,只不过他不愿意和倒是风头正劲的齐王来一场大战,才最终选择后退一步。
司马颖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尤其是他拥有远比其他藩王更雄厚基础的时候,在司马颙接二连三的勾引之下,这一次司马颖再次动心了,而且抑制不住这种心情,天子已经没有继承人,他做皇太弟顺理成章。
况且司马颙说的没错,从京师的长沙王表现来看,他这位兄长的才能远远超过之前的执政者,真的稳定了局势,说不定能扭转现在京师的弱势局面,到时候会更加难对付。
“可以回去告诉河间王,本王知道如何做了。”犹豫良久的司马颖终于开口表态,这固然和司马颙接二连三的劝说有关,但对司马乂发难的根本原因,还是他本人有这个实力,有实力做后盾,便可以谋求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半个天下都陷入了战火当中,司马颖认为明哲保身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环境,整个司州以西唯自己独尊,不如利用这样的好基础执掌天下,到时候就算是还有人不服,大可以战场上见,这不是他对司马颙本人特别有期待,对方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对方。
河北之地一个燕王一个河间王、一个太宰一个太尉互相传檄攻讦对方,司马颖虽然没有表态,可也亲眼观看过两人的传檄,自然也知道司马颙对京师借刀杀人的一幕,只不过就如同司马颙说客说的那样,天下之有河间王最具备和自己结盟的实力,两人要是联手,更容易成事,所以才不管司马颙这个人怎么样,答应对方伸过来的橄榄枝。
司马颙的说客大喜过望,他终于完成了主公的寄托,只要司马颖东进发难,邺城的司马颙便再无后顾之忧。
“不过本王有需要一些时间集中兵力,仓促之间不会动手。”司马颖以倨傲的态度开口,现在是对方有求于人,实力对比决定了他的态度。
“殿下只要出兵,便能还天下一个安宁,我家主公怎么会着急呢,届时自然是奉殿下掌朝!”说客自然是不敢多言,只要司马颖出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回去把,本王要处理自己的政务了。”司马颖大手一挥送客,消失在大殿之上。
接连错失机会,这一次司马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谁劝说他在等等,他都不会再等了。
这一边司马颖秘密调兵遣将,另外一边因为司马乂反应迅速,张昌的大军最终没有在京师援军到达之前攻克樊城,宋洪带领的一万禁军加上孟观率领的宛城大军,在樊城南边五十里击退了张昌的主力部队,解除了樊城的威胁。
而在樊城的东北方,范阳王司马虓已经带领五万大军气势汹汹扑杀过来,司马虓来的速度不算快,甚至行军的速度可以说很慢,但是消息传来的却很快。毕竟他的初衷只是避免卷入邺城和京师的矛盾之中,至于是不是真的平乱,用多长时间平乱,这还要再想想。
更远的徐州方向,镇守徐州的司马繇比起司马虓,在本钱上面更加不足。他才出镇徐州一年多,远远不如镇守其他重镇多年的藩王,手中的兵力保住徐州尚且勉强,在大军出征未免力有不逮,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司马繇抽调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南下,然后专心做另一件事,和扬州的江东士族谈谈。
大晋统一天下是以北打南,北方强盛,北方人以胜利者自居,中原士族视江东士族为亡国之人颇多轻视,南北之间矛盾很尖锐。由中原人为主导的朝廷对于江东士族的态度也是防范多于笼络,荆、扬两州驻有重军,目的就是震慑、江东士族,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江南人对于大晋朝廷也是怀着很深敌意的。
可经过几轮内耗,荆州和扬州的重兵集团已经遭到了削弱,镇守当地楚王和淮南王已经死去多时,所以哪怕司马繇其实心里和其他人一样,对江东士族多有轻视,现在也要顾全大局,和对方谈谈如何对付共同的敌人。
只要江东士族在这个时候不生异心,江东的局势还是可以控制的,为此司马繇甚至留下自己的儿子守徐州,本人则亲自带兵南下,目的地正是建康,笼络江东士族和自己站在一起,共同抵抗瞬间而下的张昌部将石冰。
“不知道东安王能不能成功说服江东士族并肩作战。”和其他地方相比,最早大打出手的河北却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这也让江统有空忧国忧民。
“肯定会成功的,南北矛盾甚至胡汉矛盾都不是问题,到时候刺史就知道了。”司马季把晋卫的密信烧掉,很有信心的开口道。
这个年代的人还认识不到一种名为阶级矛盾的东西,但这个东西一般人发现不了,不代表它不存在,中原士族和江东士族的矛盾,矛盾
第五百一十三章 通风报信
反正西河上党都是五部匈奴的聚集区,打烂了司马季也不心疼,拓跋氏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结仇也没问题,要是胡人之间和睦无比,头疼的就是他这个燕王了。
“把吊起来的尸体收起来,没死的给口饭,让他们回去给司马颙报信,敢打本王大军的主意,真当武卫是吃干饭的”路过一条主街的时候,将近二十个被吊起来的细作还在随风摇摆,不少人眼看着就是失去生命体征的尸体,当然也不能排除有生命力顽强的吊了几天还没死。
这些细作被发现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燕王是一个很爱搞形式主义的人。会在一些地方故意弄的和其他晋军不一样,比如传统上各级官吏的都是方形章,他非要弄出来一个圆头章以示区别。司马季在幽州军弄出来各种各样的条例,有用的没用的都往上放,并不完全是为了装逼,就是在制造这种区别,让渗透的细作不适应。
这些被抓住的细作甚至都知道幽州大军是用圆头章,但一些细节外人是不知道的。比如这种圆头章怎么使用,如果在类似机关、国企待过的人就知道,盖章讲就的是骑年盖月,必须盖在日期的一行。
司马季在看幽州刺史部的奏疏当中,忽然发现晋朝似乎还没有形成这种传统,便故意在幽州军的行文里面加上这一条,这些细作并不知道这种讲究,进来之后全部被抓获。
再说了,光在头发上这些细作就和幽州士卒不一样,别忘了幽州士卒是剪发的,他们没有选择,连燕王都是短发。司马季这种我可以和别人不一样,但别人必须和我一样的态度,也蔓延到了幽州士卒身上,这些剪发的细作剪过头了,和幽州士卒的头发长度不一样。
就如同绵羊群里面混进了山羊,不知道的人感觉差不多,天天在里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区别。
“臣下还是心中有些疑虑,不知道拓跋氏的兵马到底如何。拓跋氏一下借来了这么多兵马,似乎太顺利了。”江统和司马季一起出现在平城城外,听探马回报,拓跋氏的大军已经过了雁门郡的关隘,正在朝着平城进发。
“你不懂,拓跋氏和其他三部鲜卑有些不同,拓跋氏的占地很大,部众很多,拓跋氏只是其中最大的势力,还有很多小部在其中,本王夫人的兄长和伯父,未尝没有借刀杀人的意思,别以为借刀杀人只有中原人用。”司马季倒是很轻松的开口道,“拓跋氏人口地盘都是段氏鲜卑数倍,但每每冲突的时候都是挨揍,和这种缺乏凝聚力有关。”
按照后世历史书上的总结,就是缺乏中央集权的意识。段氏、宇文氏和慕容氏的部众成分比拓跋氏要单一的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拓跋氏至少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这就和拓跋氏部众太杂有关,司马季一直就怀疑匈奴根本没有西迁过,大多数的部众肯定还留在草原,只不过被鲜卑兼并了。
拓跋氏内部部众来源驳杂,要是能理顺内部,迟早会超过其他三部。后来的历史也证明了这点,所谓的五胡无非就是两个体系,一个是匈奴集团,一个是鲜卑集团,剩下的只是偶尔露出峥嵘而已。
但这两个集团并非同时发难的,前后相隔了大概两代人的时间。鲜卑集团进入中原的时候,中原早已经被匈奴集团控制,换句话说鲜卑人是击败了匈奴人控制了中原,和南朝交手还是之后的事情,很多鲜卑人的封号都是东晋封的。
司马季引进拓跋氏,也算是让鲜卑人提前和匈奴人交手了,反正这场自相残杀不可避免,不如大家一起比烂,这就是他要引进鲜卑人的初衷。
司马季让晋卫骑兵和龙雀营在平城北郊列阵,一方面是表示欢迎,同时也是震慑。
直到正午,才在地平线出现了一支队伍,还是自己人,护送拓跋旖旎出塞的护军,距离很远司马季就见到马车当中的丽人频频张望,看见自己满是喜色的挥手。
到了近前,拓跋旖旎很是雀跃的下了马车,满是羞涩的扑到司马季的怀中道,“妾幸不辱命,从草原带来了八万兵马,总算是能帮上夫君的忙了。兵马大概还有十里的路程,妾先回来通报夫君一声。”
“真是帮了大忙,领兵者何人”司马季捏着拓跋旖旎的脸蛋,要是这么对士族的大家闺秀,人家当然也不敢说什么,但司马季登徒子的名声是跑不了的,但拓跋旖旎是草原人,并不觉得这种亲密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夫妻很正常。
“领兵者是尉连波,在拓跋氏里面算是大族。”拓跋旖旎知无不言的介绍道,“这次妾的两个兄长和伯父让他领兵前来,算是很重视了。”
尉司马季想了一下,这应该是尉迟家的祖宗吧他只能想起来尉迟恭这么个人。不过好像尉迟恭就是鲜卑人,有尉氏的人领兵拓跋氏算是很重视这次借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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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高车人
对峙只是为开战准备,任何一个有志于称霸天下的藩王,心里对此都一清二楚。互相书信联盟是为了开战做准备,同时也是为了麻痹自己的对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中心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成为战争当中的胜利者。
司马季知道这种和平不可持续,不光他知道,任何一个藩王都明白。就连地缘最差的司马乂也知道,他未尝不知道司州周围的藩王都会京师不怀好意,之前的示弱到底是真的在示弱,还是争取应变的时间,谁知道呢可能他是真心的想稳定天下,可惜的是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善意不能阻止战争的到来。
没过几天时间,关中方面的异动就传到了司马乂的耳中,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司马乂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过神,从实力上来说,司马颖是天下实力最雄厚的藩王。没这么一个对手发难的话,谁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严令函谷关守军戒备。”下达了这么一条命令之后,司马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面对兵强马壮的司马颖发难,他的办法也不多,除了准备迎战之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给司马颖去一封缓和的书信,尽人事听天命。
“殿下,不如让宋洪将军回来,以备不测。”皇甫商忧心忡忡的建议道,“宋洪将军至少可以带回来两三万的兵马,这样京师的防御力量会更充足。”
司马乂似乎在沉思,一脸的沉重道,“不行,荆州位置如此重要,是张昌叛乱的中心,现在局势稍缓还谈不上平乱,本王不能这么自私,致天下安危于不顾。一旦封锁消息调回宋洪,固然能带回来两三万的兵马,荆州局势就会崩溃,叛军一旦攻克樊城、宛城、京师就会危于累卵,本王只能用现有的兵力想想办法了。只要禁军团结一心,也不是不可战。”
“如何对待拓跋氏呢,记住几句话公平相待、以夷制夷。拓跋氏是夫人家的兵马,本王不会坑害他们,以他们的状态,在刘渊面前可能还需要你帮助。留下的女真骑兵,加上残存的并州军,看着他们不成问题,更不要提本王还抽掉了两万人。”平城当中,司马季已经决议从冀州方向寻找突破口,现在要回师,趁着这个机会对留守的张达面授机宜。
“用女真人看着鲜卑人燕王放心,张达一定会小心。”张达闻言赶紧点头道,“有张达在,必然不会让并州丢失,燕王大可以放心。”
“你我当然是放心的,本王不放心的是拓跋氏的兵马。胡人嘛,就看怎么用了。以你的出身可能不知道,上次本王打了刘渊措手不及,刘渊的水准绝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刘渊年少之时便有大志向,绝非等闲之辈。”司马季诉说了刘渊在洛阳的生活。
刘渊的父亲刘豹是匈奴左部帅,此人非常能干,竟重新将匈奴五部合并为一。这一行为遭到执政者司马师的猜忌,司马师采纳邓艾的计策,将匈奴一分为三,后来到了司马昭执政时期,匈奴再次被分为五部。
刘渊那个时候的身份简单的很,就是五部匈奴留在京师的人质。刘渊早年间曾经说,随何、陆贾这样的文弱书生不在眼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兵入冀州
“晋卫和龙雀营随本王回蓟城修整几日,其他各营从代郡转到南下,本王过几天就到。”司马季把目光从不远处的高车人身上收回来,从身体素质上来说,司马季想要这些高车人成为步卒,可这需要时间实行,现在时间不算充裕只能作罢。
把高车人当成骑兵还可以用一用,可步卒的话,他需要比骑兵更为专业的技能。只是稍微试探一下,司马季就能看出来高车人的步战技能,处在一哄而上的水平。这在草原部族争斗上还有作用,和内地的晋军打就是送菜的。
高车人当然可以死,但这么死就有些不值了,如果只能凭借悍勇一拥而上,还是带着战马一起比较好,说不定还能多拉两个垫背的。
在进入幽州境内,司马季就让李山带着幽州军南下进入石超所在的常山郡,自己则回到蓟城处理一些事情,杨馨终归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还是不方便。虽说蓟城除了他本人之外,能够做到认章不认人,可一些机密的事情,各级官吏是不会对杨馨汇报的。
“史图馆已经编纂完成了三国志,燕王要不要看一看”刚回到燕王府,封国属官就一拥而上把司马季围在中间,杜锡先说了一下修史的事情。
“不用看了,魏晋是顺应天命,蜀汉为前朝贵胄也算是情有可原,至于江东就是一帮军阀,按照这个原则编纂不会出大问题。”司马季挥手不在意的吩咐道,他又没有污蔑孙吴,就像是以前说的,袁术都有传国玉玺呢,孙吴根本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一帮师出无名的军阀。
再者,司马季虽然反对再明显的歧视江东,但仍然赞成一些压制。要知道孙吴的生命力比蜀汉强多了,直到现在都有叛乱此起彼伏,绝对不能松懈。
司马季是不反对幽州人自己出书的,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写本母猪的产后护理也都是可以的,但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不可能让人有胡说八道的权利,和他定的法有违背,还是那句话,晋卫手下无冤魂。
“燕王,臣下有一件事可算是好事,听说燕王回蓟城,特意带来了让你过目。”颜严从袖中拿出来了……一只碗,呈青色,看起来很漂亮。
你看这个碗它又大又圆、就像这个面它又长又宽!司马季一看到颜严手中的碗差点哼哼出来,鼻子一酸差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个玩意终于可以不用称之为釉陶了。
因为他取得了烧玻璃的方法,心里一直担心瓷器的发展会受到影响,不如原本的历史那么顺利,毕竟后世中国以瓷器闻名世界,要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被影响到,那他真的会背上沉重的心理压力,现在面前这枚碗虽然称不上是美轮美奂,但已经具备了瓷器的一切要素,接下来的发展就顺理成章了。
“为了让瓷器烧制成熟,足足让本王赔了十年的钱,现在它终于不是赔钱货了。”本来应该是一件喜事,可司马季一开口就让它充满了铜臭味。这不能怪他,他手下一直在赔钱的产业多得很,要不是开源有方,哪有今天的一切,做任何事情都要钱,这不是他喜欢杀人激励士气就能解决的。
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群臣打着哈哈全当没听见,我家燕王并不是爱财之人,只不过是真性情而已,看问题直至本质。
瓷器在手他可以以后和罗马人谈谈贸易问题,司马季又开始放飞自我了。索性这一次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而是开口道,“本王一直在想大军供应的问题,这需要财力支撑,你们也都知道,幽州境内是不存在豪强让本王开刀,这个财力还要从百姓之间来想办法。”
“燕王的意思是”冯吉、颜严都是一脸茫然之色,不知道燕王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本王的意思是,以五万万铜钱作为基础,开钱庄吸收百姓的财富支撑战争,这取决幽州百姓对本王的信任。”司马季边想边开口道,“大战降临,对百姓而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个人角度来说,他们是无法保护自己的财产,而本王可以保护他们免遭战火侵袭。本王的大军更强,幽州才会越安全,这同样也可以让百姓牢牢和本王绑在一起,让幽州更加的牢不可破。”
“请燕王吩咐!”这种想法超出了这群古人的知识面,不论是杜锡冯吉、还是童江颜严,都无法在这件事上面出谋划策,静等着司马季指示到底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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