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神女兮山之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长矢
我与赤离君不消说,那天冬自小便被李厚朴收养,乃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也无处可回。
只是谈话间我方知晓,那赤离君竟已在这厚朴堂中呆了几年了。
“可有给你父亲写信”李厚朴难得温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于归慢条斯理的放下酒杯,“写了。”
“今年馆中事务杂多,年底若是稍稍空闲我便放你回乡省亲。”
“不急,山高路远,来回路上都要耽搁三个月,明年再说吧。”
……
听赤离君这般答我倒是猜出来些端倪。我曾听那老头儿说过,神仙寿命漫长,活得久了什么都看过了自然觉得天界生活无聊,性喜热闹的神仙久了自然耐不住寂寞要去寻消遣时间的法子。
彼时我以为这消磨时间的法子便是偷偷使用那禁术百日眠封印法力和记忆,去到人界找个凡人女子一尝情爱的滋味。谁知那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闹,你以为这天界的神仙皆是情操低下的流氓吗”
我不满的嘟嘴,“难道不是吗”
那老头儿气得跺脚,索性甩了袖子背过身。良久,他似乎消了些气才道:“自然不是,人间百态,又何止情爱一种。做够了神仙,有时亦想过一过凡人的日子。”
因此我
回忆(二十八)
,
我不禁翻白眼,“这街上都是闲人,若要回避,岂不是只剩下皇帝游街的队伍了又如何与民同乐”
灵泽君起身,“出去吧。”又道:“这句话不过是为了震慑百姓,让他们知晓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这句话能不能威慑百姓我并不知晓,但这阵势却能。单是前方开道的手持黄龙旗的卫兵便足足排了七条长街,卫兵其后又是敲锣打鼓助威的伶人,王宫大臣们或是乘车,或是驾马,编队而行,场面着实恢弘。卫兵走过,周围百姓纷纷下跪。
我身侧的灵泽君与李苏木亦随着人群跪下,我愣了愣,这般站着确实扎眼,便也跟着二人跪在道旁。
周围百姓卯足了劲往队伍里张望,生怕一个眨眼便错过了他们心中若黄龙在世的天之骄子。我被挤的一阵阵发晕,只求那载着皇帝的龙辇快些过去,好让灵泽君带着我们混进游街的队伍。
封禹骑马跟在龙辇旁边,人群之中只消一眼便能注意到他。
淡淡的灯影里,他身着绛红色官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便是在那明黄色的龙辇旁亦不显得黯淡。
龙辇逼近,周围百姓都微微低着头,屏气凝神注意前方动静。
那皇帝并未露面,绣着五爪金龙的帐子遮住了辇中真容。百姓们倒也不觉失落,纷纷轻声议论起龙辇旁骑马的年轻男子。
“那不是新晋状元姜凌岳吗果真是一表人材呐!”
“可不是,据说皇上已经为他和七公主赐婚了。如今看来,公主倒也没有下嫁,这姜状元一看就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
“还真是。”
……
我暗自腹诽,自然没有高攀,倒是你们公主高攀了状元郎呢。
龙辇已过,周围又复热闹,灵泽君道了句“走吧”朝队伍上游走去。
我与李苏木亦紧随其上。
快到队尾的时候灵泽君才停下。长街拥挤,我与李苏木只顾着不被人潮冲散,也没有注意灵泽君那方的动静。
待我们好不容易挤到灵泽君那方,只见一个着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朝灵泽君施礼,他生的白净,有几分女相,声音亦尖细,“原来是状元郎家的管家,老奴这厢有礼了。”
灵泽君亦回了一礼,“公公言重,小人奉家主之命去接姜族远亲,这位碧儿小姐初来余杭便逢圣上出游这等盛事,有心想要瞻仰圣容,不知公公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三人跟在出游队伍当中。”
皇帝出游,达官贵人带上家眷跟随左右算不得稀奇之事。但那公公却面露难色,“这…这…”
灵泽君一笑,从怀中掏了个锦袋偷偷塞到这公公手中,“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那公公也跟着笑了,“状元郎乃是日后的驸马爷,想来族中远亲亦称得上皇亲国戚,老奴今日便私自与三位一个方便,还望管家日后多多在状元郎和七公主跟前美言,便是这回因你们受罚也觉得值当了。”
 
回忆(二十九)
谈话间,已隐隐能听到潮水的声音。
想来已离那入海口不远。
钱塘江贯穿整个余杭,一路走来,江边亦挤满了人,河中漂浮着河灯,河上不时有装饰精美的船经过,船上高挂彩灯百盏,映衬的水面霞光回旋,空中成了飞霞的河,河水成了映霞的天,真是水天一色,光射彩掩。浮灯随波逐流,如闪光星带,却又不似天界的星河一般冷清。
天界生活乏味,除却蟠桃大会,便再无别的盛大的节会。便是那蟠桃大会,虽说天后会邀请各方仙家,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时高兴了甚至还会命那梦伯将睡梦中的人皇唤来,但那天后素来规矩多,神仙又喜清净,哪有这般热闹。况且,上古大神广成子的徒弟历年都是备受瞩目的对象,有些喝醉的老神仙还会起哄让我同他的弟子切磋切磋。彼时我怕丢了那老头的脸,免不得要在蟠桃大会前废寝忘食的练上一阵。
还是烟火人间好。
皇帝游街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进,随从人员虽多,但却井然有序。不出半个时辰,长长的队伍已到了钱塘江的入海口。
宽阔的钱塘江横卧在眼前。江面波涛起伏,越往东声势越大。在夜幕下,江面笼罩着一层蒙蒙的薄雾。镇海的古塔和观潮台屹立在江边。
龙辇已停,随行的卫兵分列四周,水泄不通般围住观潮台。王公大臣站在祭台两侧家眷们则列于其后,静静等待龙辇中的人作指示。
长车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悠悠然的下了车,众星捧月般的走上观潮台。我站得远,灯火阑珊看得不甚清楚,只觉得那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举手投足自带一股气势,不愧为九五至尊。
钟声敲响,湿冷的海风竟吹的我有几分冷意。负责鬼神之事的祠官早已准备好祭台,此刻正躬身在一旁候着。
龙袍加身的男子终于发话,声音浑厚自有一股威严,“朕即位二十年来,幸得上天眷顾,海内宴如,万民归心。今日适逢中秋,又是难得的良辰吉月,特设祭台,以祭告圣神。祈望太阴之神佑来年风调雨顺,朕之子民安居乐业。”
庄严的氛围下,无论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纷纷跪拜于地,不约而同道:“陛下圣明,神灵明鉴!”
我们三人混在家眷中间,亦跟着同时屈膝。
惊涛拍岸,香雾缭绕,皇帝上完香后,皇族成员也一个接一个的上了祭坛。
皇帝身侧乃是皇后,雍容华贵自是不必说。倒是她身侧的宫女,一袭红色宫衣,不
不饰装扮却给人一种明艳动人的感觉,似乎只消站在那方便是一道艳丽的风景。
我心咯噔一跳,莫非那宫女便是…
礼毕,群臣叩首,齐声道贺。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听闻祭拜完太阴之神,皇帝还要在南城行宫设宴款待群臣,我与李苏木自然要随封禹去“蹭吃蹭喝”一番的。
更何况,皇后身侧的宫女我方才瞧得不清楚,一会儿在宴上还要找个机会接近接近。
入了行宫,百官入座,这回家
回忆(二十九)
谈话间,已隐隐能听到潮水的声音。
想来已离那入海口不远。
钱塘江贯穿整个余杭,一路走来,江边亦挤满了人,河中漂浮着河灯,河上不时有装饰精美的船经过,船上高挂彩灯百盏,映衬的水面霞光回旋,空中成了飞霞的河,河水成了映霞的天,真是水天一色,光射彩掩。浮灯随波逐流,如闪光星带,却又不似天界的星河一般冷清。
天界生活乏味,除却蟠桃大会,便再无别的盛大的节会。便是那蟠桃大会,虽说天后会邀请各方仙家,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时高兴了甚至还会命那梦伯将睡梦中的人皇唤来,但那天后素来规矩多,神仙又喜清净,哪有这般热闹。况且,上古大神广成子的徒弟历年都是备受瞩目的对象,有些喝醉的老神仙还会起哄让我同他的弟子切磋切磋。彼时我怕丢了那老头的脸,免不得要在蟠桃大会前废寝忘食的练上一阵。
还是烟火人间好。
皇帝游街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进,随从人员虽多,但却井然有序。不出半个时辰,长长的队伍已到了钱塘江的入海口。
宽阔的钱塘江横卧在眼前。江面波涛起伏,越往东声势越大。在夜幕下,江面笼罩着一层蒙蒙的薄雾。镇海的古塔和观潮台屹立在江边。
龙辇已停,随行的卫兵分列四周,水泄不通般围住观潮台。王公大臣站在祭台两侧家眷们则列于其后,静静等待龙辇中的人作指示。
长车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悠悠然的下了车,众星捧月般的走上观潮台。我站得远,灯火阑珊看得不甚清楚,只觉得那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举手投足自带一股气势,不愧为九五至尊。
钟声敲响,湿冷的海风竟吹的我有几分冷意。负责鬼神之事的祠官早已准备好祭台,此刻正躬身在一旁候着。
龙袍加身的男子终于发话,声音浑厚自有一股威严,“朕即位二十年来,幸得上天眷顾,海内宴如,万民归心。今日适逢中秋,又是难得的良辰吉月,特设祭台,以祭告圣神。祈望太阴之神佑来年风调雨顺,朕之子民安居乐业。”
庄严的氛围下,无论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纷纷跪拜于地,不约而同道:“陛下圣明,神灵明鉴!”
我们三人混在家眷中间,亦跟着同时屈膝。
惊涛拍岸,香雾缭绕,皇帝上完香后,皇族成员也一个接一个的上了祭坛。
皇帝身侧乃是皇后,雍容华贵自是不必说。倒是她身侧的宫女,一袭红色宫衣,不
不饰装扮却给人一种明艳动人的感觉,似乎只消站在那方便是一道艳丽的风景。
我心咯噔一跳,莫非那宫女便是…
礼毕,群臣叩首,齐声道贺。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听闻祭拜完太阴之神,皇帝还要在南城行宫设宴款待群臣,我与李苏木自然要随封禹去“蹭吃蹭喝”一番的。
更何况,皇后身侧的宫女我方才瞧得不清楚,一会儿在宴上还要找个机会接近接近。
入了行宫,百官入座,这回家
回忆(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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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皇帝是个登徒子!我撇开头,心道,幸亏我下凡前曾在天机阁封印了法力,便是面容也被那老头儿借天机阁之力稍做了改动。我嘴角这颗痣便是他画蛇添足一般添上去的。
封禹忙上前一步见礼,“碧儿初次面圣不知礼数,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那皇帝摆摆手,又看了我一眼,“唔,可惜了,便是成色最好的矿石,不经打磨亦不过石头一块。”
他这么说我倒不计较了,学着封禹施礼,“陛下说的是,民女有自知之明。”
那皇帝一笑,又转身回了席座。
宴会照常进行,无人在意方才的小插曲。
坐下后,灵泽君才小声道:“他登基前醉心于作画,彼时是个有名的画师,最擅美人肖像,想是远远的见你觉得不凡,有心想要摹画下来,可惜了。”灵泽君摇头轻笑。
我亦轻笑,“他既已见过皇后身侧的红衣姑娘,便不可惜。”
封禹自然猜得出我们口中所谓之“可惜”,亦道:“确乎可惜,碧儿之美,便是他此生也无机会窥见。”又道:“红衣女美则美,妩媚有余,灵气却不足,碧儿你二者兼之。”
女子之间在相貌上总爱比较,便是神仙亦不能免俗,听得封禹这般说,虽则嘴上忙道:“表哥说笑了。”心中却不免有些欢喜。
李苏木也跟着帮腔:“我也觉得碧儿姐姐最美,那位红衣姑娘虽然极美,但却让我有些害怕,就算她与我认识,我也不敢生出亲近之心。”
我有些诧异,李苏木竟也能看出几分端倪。妖之一物,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与普通凡人在外貌上早已一般无二,便是习性也毫无二致,普通凡人哪能看出区别。
封禹斜斜地看了我一眼,“苏木八字全阴,稍稍能感知到一些并不奇怪。”
封禹话中自然有话,先前我告诉他苏木乃天生之煞命,最克六亲,未曾想他后来竟亲自验证了。八字全阴之命格罕见,灵觉天生强大感知力极强,却非煞命,于亲人无害。他自然知晓我在撒谎骗他了。
而天界,除却北极太阴君乃全阴命格,便只有那司掌冬季的安宁了。想来封禹应该知晓李苏木的身世了。
我有些心虚,却不知说什么。
封禹又道:“不必担忧,此事便这么翻篇,我会替你照看好苏木。”
我心中感激,忙道:“多谢表哥。”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微熏,说话行事亦大胆了些。先前只顾着注意那皇后身边的九尾妖狐,倒没有发现坐在皇后身侧的妙龄女子。那女子穿着柳绿色的宫装长裙,青丝秀丽,被镶了翡翠的金花簪高高竖起,粉面若桃花,想来也是喝了些酒。
那女子径直朝我们走来,一双星眸始终落在封禹身上。
那女子朝封禹微微一笑,面色愈红,“状元郎近日可好”
封禹忙施礼,语气似乎有些疏离,“有劳七公主挂怀,一切都好。”
那女子也不在意,又道:“听闻状元府已整修完毕,状元郎住的可还习惯”
封禹垂眸:“有劳七公主惦记,一切都还习惯。”
&
回忆(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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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愣了愣,忙收回手,想来是从未见过我这般不知礼数的人,不过随即又莞尔笑道:“表妹直爽的可爱,倒是和我见过的别的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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