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月颜
对于此刻的司徒曜而言更是如此。
他怎么看女儿都是一个天真柔弱可爱单纯的小姑娘。
这样的她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一辈子,如何能嫁与皇长孙,陪他一起陷入皇室争斗的那个泥潭里呢
司徒曜暗暗握了握拳。
可恨皇长孙那厮,把一切都弄清楚了还死赖在成国公府不走。
他更恨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对箜儿说。
皇长孙昨晚的话犹自在耳。
——请司徒三爷容我继续留在府上,且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
这话听起来是他在恳求自己,而且说得十分客气,实则却是在威胁。
威胁自己不要泄露他的底细,否则他绝对会施以百倍千倍的报复。
重活一世的人最怕什么
无非还是怕死。
而且还是带着比上一世更大的遗憾死去。
所以他暂时只能选择隐忍。
可要做到隐忍何其艰难
因为阮家手中的兵权实在是太诱人了!
皇长孙又不是傻子,岂会舍得放弃这么大的助力
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旦圣上下旨赐婚,箜儿想逃都逃不掉。
然而,比起赐婚圣旨,他更害怕的是女儿把一颗心失落在皇长孙身上。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皇长孙那厮的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少年郎。
箜儿虽然长得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可她身体里还流着一半阮氏的血,自小又是阮氏亲手带大的,岂会半分都不肖母。
她哪怕只继承阮氏一半的痴心,这一生都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另一个悲剧。
野心勃勃的皇室子弟,他们在乎的只有权力和地位,身边又有享受不尽的金钱美色,哪里还会存有半分真情真心。
尤其是满腹怨气重生而来的皇长孙,他的内心有多么冷硬和扭曲,自己真是不敢想象。
只不过……
不能明着泄密,难道还不能暗中挑拨一二
他刚想开口,红儿就带着府医走了进来。
府医一看躺在榻上的司徒曜,脸皮忍不住抖了抖。
三爷虽然是一介文人,但自小身体还是非常健朗的。
从前他还在京里的时候,自己一年到头也难得遇见他几回。
可此次回京述职尚不满一个月,两人却是三天两头的碰面,而且还都是因为受伤。
尤其是这一次。
脑袋都被砸破了还流了一地的血,他就不能消停几日好好养伤
就算不在乎伤情,也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万人之中都未必挑得出来的好相貌,就算不爱惜也别糟蹋了!
府医是看着司徒曜长大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客套,看过伤口之后又替他把了脉。
“三爷的身子虽无大碍,但还是得静下心来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万万不可再激动了。”
司徒曜着急着行挑拨之事,忙摆摆手道:“你只管开去方子,我一定好好用药。”
府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开方子了
讳疾忌医也不带这样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唤上谷雨随他去取方子。
司徒曜又急忙冲俩丫鬟使了个眼色。
春桃也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这便是传说中斯文雅致,让自家二姑奶奶一见倾心的贵公子
简直比那些个……都不如。
但他这毕竟是六姑娘的父亲,她实在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把红儿拉了出去。
凤凰儿有些无语。
司徒曜真是……
纵然是三年没有同女儿见面,也不至于这般着急说话吧
司徒曜忧心忡忡地看着凤凰儿:“箜儿,你很快就十三岁了,寻常没有要紧事儿的时候尽量少用阿福,他毕竟是个男子……”
凤凰儿眉梢微动。
司徒曜想说的居然是阿福
贵女们身边跟着一两个会武的小护卫,在大宋京城里早已经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陈醋
上一世的司徒曜不仅没有入仕,平日里也甚少与人交恶。
所以他三十岁之前既没有动手打过人,也没有挨过打。
直到昌隆二十一年阮氏病故之后,他生平第一次被人狠揍了一顿。
而揍他的人正是涂征。
也是因为那一顿揍,他才得知各方面皆不合自己心意的妻子,其实也是有人恋慕的。
而且这位恋慕者的条件非但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优越。
后来他每次跪在阮氏坟头前,除了忏悔之外,也不免对已故的妻子抱怨几句。
有那么好的男子恋慕她,两人又有青梅竹马之谊,她却是一点也不珍惜,偏生看上了自己这个混蛋。
最终他们几个谁也没有落下一个好的结局,死的死伤的伤……
如今重活一世,依旧是昌隆二十一年,涂征又一次入京了。
他此次入京是因为封侯,正是人生最得意时,同上一世的哀伤绝望自是大为不同。
想来也不会有那份闲心来揍自己了吧
司徒曜脸上挤出了一个艰涩的笑容。
涂征这次肯定不会揍自己,可他对阮氏的那份心意一定未曾减损半分。
如果……
忍不住就问:“箜儿,你涂舅舅此次是一个人回京的么”
他脸上的酸涩实在太过明显,而且涂征恋慕“阮氏”的事情凤凰儿本就是知晓的。
所以她很清楚此时的司徒曜在想些什么。
她暗暗叹了口气。
“阮氏”早已经不在了。
可她却留下了这么多的人情官司感情债,棉棉姐究竟该怎么应付
不免觉得眼前这“渣爹”其实也蛮可怜的。
他的妻子和女儿其实早已经没有了,他却还在盘算着一家人今后该如何好好生活,甚至还在吃那些陈年的老醋。
凤凰儿温声道:“涂舅母四年前走了,涂舅舅并未续弦。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涂浚,此次也一起入京了。”
涂浚的名字对于重活一世的司徒曜来说并不陌生,但他从前并没有刻意关心过涂征妻子的情况。
现下听女儿说涂征的妻子四年前便已经故去,他的心里更是酸得都冒泡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只要阮氏同自己分开,东风也就到了。
可他不想同她和离,一点也不想。
女儿夭折妻子早逝,儿子成了别人口中的“杀神”。
他却因为不愿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而被视为“怪人”。
那些年他虽然活着,其实不过是一个喘着气的孤魂野鬼。
所以被大雪埋死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而如今……
算了,不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尽人事,听天命。
尚未尽全力去挽回,有什么资格去计较。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期盼看着凤凰儿:“箜儿,为父给你和篌儿挑选的那些礼物,你见到了么”
前日司徒曜去三房时,凤凰儿已经回了自己的居处。
所以她既没有见到“父亲”,也没有见到礼物。
不过昨日她去找阮棉棉时,倒是在偏厅一角看见了两只藤箱。
当时英子见她好奇就把藤箱的来历告诉了她。
只是她当时并没有在意,甚至都没有去碰那两只藤箱一指头。
她本想说没有见到,但司徒曜的眼神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
不过要让她为了安抚“渣爹”就去撒谎,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笑道:“昨日见到了两只藤箱,只是并未打开看。”
司徒曜忙道:“无妨,慢慢看也是一样的。”
其实他真是想告诉女儿,那些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却是他空闲时一样样淘来的,就盼着能让他们姐弟俩开怀一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箜儿从一开始的疏离到现在愿意同他说笑,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他应该满足了。
然而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想分家
送走了司徒曜,凤凰儿依旧带着春桃和红儿两个沿着小径去了三房。
今日阮棉棉大姨妈走了,她吩咐丫鬟们给她烧了一大桶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
英子刚替她把头发擦干,凤凰儿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阮棉棉对着铜镜拢了拢长发:“这么开心,捡到钱了”
凤凰儿走到她身旁坐下,对镜中的丽人笑道:“你猜方才谁去我那儿了”
阮棉棉懒洋洋道:“能去你那儿的无非就是二三四五七**十外加一个照姑娘,谁猜得出会是哪一个。”
这话说得有意思,就连一旁的春桃几个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汾州大将军府里生活了几个月,红儿也不像从前那般怕阮棉棉了。
她抿着嘴笑道:“三夫人猜错了,不是府里的姑娘们,是三爷。”
“哦”阮棉棉挑了挑眉,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小姑娘:“他去你那儿做甚”
凤凰儿遂把同司徒曜巧遇以及他晕倒的经过说了一遍。
阮棉棉无语望天。
这渣男……
帅是长得真帅,比她之前想象出来的还要帅上好几分。
可惜白瞎了那样完美的容貌和身材。
不仅又渣又蠢又弱,还臭美。
这几日京城里虽然没有下雪,但天气是真的冷。
可那弱渣要风度不要温度,竟十分风骚地穿了一身飘逸的月白色单衣。
明摆着就是打算用男色来勾引自己。
哼!她阮棉棉的眼皮子就这么浅
结果如何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这份风骚,直接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直到现在想起那风骚弱渣男被抬进自己院子里时的“光辉形象”,阮棉棉还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那一脑袋的血,那两条被冻得青紫的胳膊,真是……
她嗤笑道:“他还在你那里”
“哪儿呀,刚一抬进屋里就醒了,拉着我说了半天的话。”
“都说什么了”
春桃几个都是心腹,凤凰儿并没有打算遮掩,坦言道:“我听他那意思,像是想要带着咱们出去单过。”
“啊”阮棉棉小小吃了一惊。
虽然她穿到大宋朝还不满半年,但对这里的规矩也基本了解了大半。
分府单过就等同于分家。
古人最重孝道,父母双全的人想要分家简直比登天都难。
司徒恽和卢氏还活得好好的,司徒曜这是想让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么
风骚弱渣男不想活了,想要选择那么恶心的死法谁也管不了,可他别拉着自己好么!
凤凰儿道:“他既然愿意在我面前透露这样的打算,想来定是已经盘算了许久,而且把握极大。”
阮棉棉不置可否道:“管他呢,反正咱俩坚决不陪着他瞎胡闹,成了乐得舒服,成不了也没什么损失。”
凤凰儿深以为然。
事情是司徒曜自己要去惹的,自然应该由他自己去解决。
阮棉棉道:“他还说什么了”
凤凰儿笑道:“问了阿篌,还问了阿福,还特意问了涂舅舅。”
阮棉棉毕竟是成年女子,又怎会听不出凤凰儿话里的意思。
合着那渣男居然还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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