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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他飞快地抱起丽蓝往炭火背上放,谁知她的裙角偏偏挂在鞍子上了,放不上去也抖落不开,想看一看挂住了哪里,可脖子被丽蓝一条胳膊死命地搂了,鼓胀的胸脯子几乎覆到脸上来,啥也看不到,两只手又占着腾不出来。

    高峻一急,恨不得再给她一撕了事,丽蓝尖声叫道,“你别再扯了我的裙子,这件更贵的!”

    高峻怕她再高声,更用了力气,还是拽不下来




第989章 香粳米棕
    ,。

    “大都督,反正刘长史也去了雷州,家里事情多,我凭什么总占着交河县的位子,我要回西村来!不然一个照不到,织绫场的图样子就让人画歪了。”

    她说得在情在理,刘文丞罢职、刘敦行去雷州高任后,显然西州的职数又不够了,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县令的位子。

    而丽蓝听了,感觉苏殷说来说去的,本来听着她是担心的政务,但最后却一下子转到织绫场的图样子上来。再一回味,苏殷就是在一语双关的说自己,却又让她捉不到明确的把柄。

    丽蓝一边喝酒与邓玉珑说话,一边偷偷打量苏殷,感觉她说这番话时夹公带私,既像是司马与都督请示,又像以家中人的身份央求,而高峻就不好一本正经地驳回了。

    丽蓝暗道,在蚕事房的外边,也不知自己故意用另一只手抓着裙角、攀了马鞍子的小把戏,让没让苏殷看见。

    但回想苏殷坐在车内捂嘴而笑的一幕,八成是让她看见了。

    想至此,丽蓝忽然有好一阵子局促不安,不知苏殷会不会把这件事与柳玉如、谢金莲、樊莺那些人说。那可就露大脸了,传出去也会让丽容不好意思。?但又一杯酒下肚后,丽蓝又自我宽解道:我才不怕呢,难道我一个不入宅的老九,要抢你们谁的名份了

    而此时,丽蓝再看自己与高峻、苏殷的位置,老八坐得几乎紧挨了高峻,而与自己之间远的几乎可以再加个凳子,她也就有些明白了。【 .】

    高峻说,“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明天你就别去交河了,但交河县让谁去得好好想想,总不能让二舅哥谢大去吧”

    丽蓝笑道,“怎么不能谢二哥只要肯去交河县,他用一只脚当然比一般人站得稳!”

    她把那个“站”字故意拖长了,所有人都浑然不觉,苏殷也只当她随口说说,顶多在影射谢大与高峻的关系。

    但高峻闻言后猛地抬眼,仿佛要在丽蓝精心描画的脸蛋上盯出个究竟。却看她优雅地举箸夹菜,一眼都不看他。

    高峻马上就有些坐不住了,想起她在蚕事房门口所说的“你要有事半句话也不让人多说,追都追不到你”的话,难道说的是上次自己在温汤池院子里,不听她说完、就转身跑掉的事

    大都督就让丽蓝的这句话搞得心心疑疑,酒都没心思喝了。

    那天丽蓝对他说,谢大来开单间时,她已让伙计看过他的脚趾头。他问丽蓝几根,丽蓝说五根。

    五根趾头,这只是一只脚。

    高峻眯起眼睛,隔了苏殷,越看丽蓝这时的表情越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恨不得马上把她掀翻在地、摁住了再问问她、存了这些天的另一只脚上到底是几根趾头。

    五根——则谢氏兄弟稳把稳是金莲的哥哥,他的舅子,而郝婆子寻子的事只能往后再慢慢察访。

    四根或是六根——不过他从丽蓝方才的话中猜出,有的话也是六根,则郝婆子追寻多年的两个儿子终于找到了,但谢金莲的两位胞兄就不存在了。

    此时再想一想,自从认得谢广和谢大之后,这哥两个的德性,确实与谢金莲就不像是一个爹生的了。

    高峻摆着手说“散了散了”,众人站起离席。

    可等高大人出来后才发现,想要今晚问问丽蓝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苏殷已在酒店外拉住他、当众说有事与他商量。

    然后再热情地吩咐手下的几个女护卫,“街上太黑了,你们几个,送丽蓝姐姐回温汤池子去。”

    丽蓝道着谢,连看都不看高峻一眼,让两名女护卫陪着,像一尾白鱼一样游入了夜色之中。



第990章 各睡各的
    ,。

    有一次谢广不在,令史的女儿和她娘,两人坐在院子里说体已话,这是陈小旺在墙后面偷听到的:

    女子说,谢老爷是西州大都督的舅子,连西州长史都敢不尿。招待好、拉住了谢老爷,就是她们一家人的倚靠。

    但她娘说,只是这位谢大老爷手抠得很!每次只拿些牛蹄、马扇子骨,我好酒、好菜、好女儿地供奉着,他也不肯吐些钱给我们花。

    她女儿道,“娘你真见识短,我爹在世时,家中可有此时硬气你再看看陈兴旺和坊正对我家卑卑下下的样子,岂是几个大钱能换回来的”

    她娘说,只是我们一时再没大钱了。

    最老的婆子就把碎金拿出来说,“以前我们总不敢拿出去换钱,万一有人问了不大好说清。但这回也没什么好怕了,只说是谢大老爷给的便是。”

    苏殷吃惊地问道,“虽说她家曾是兵曹的令史,花出金子来也不正常。”?高峻说,“我找人验过了金子的成色,断定是沙丫城金矿上流出来的。”

    赤河黄金,就像和田美玉,因其品质纯粹而出名。沙丫城金矿自从归入西州之后,所淘之金都要铸锭、全数上缴西州府的。这样的未铸散金,市面上本不该有。

    金矿上也有严密的戒备和章程,赤河北岸二十五里的淘金场外边打了密实而坚固的木栅,外围还有彼此遥遥可见的戍点,每点六人日夜轮换值守。

    再外围还有阿史那社尔的守捉。

    陈**是金矿的管事,品阶才是个从九品下阶,而整座金矿,就布置了三十人规模的下戍九个,每戍有正九品戍主一人。可见西州对金矿的防范有多重视。

    金矿内有建于高处的一座熔金炉,用于将淘出来的散金铸成锭子,出矿便是成品,各个环节都有人监督、每天散金、金锭出入库都要过称、有清楚的帐目可查。

    高峻说,所有的矿工收工出矿时,都要脱衣、赤身接受检查、迈高板凳,一丝不敢马虎。

    苏殷有些外行地问,怎么还要迈高板凳呢

    只听高峻说了一句是防止夹带,她便一阵大窘。问道,“那么,金子怎么到了令史家了哦,我明白了,那是苏伐用于赏赐奸细令史的……可苏伐怎么得到的!”她叫起来,翻着眼睛想也想不出。

    如果这些金子是西州占据沙丫城之前苏伐拿出来的,倒还勉强可以理解,但高峻就怕不是这样子。

    一个龟兹王,总不会小气到拿些刚淘出来的散金赏赐给人。

    高峻说,“当时我心一软,就把陈**升到金矿去。现在看越发不稳当了,我怀疑这事有个三、五成与陈**有关!”

    西州出钱雇人地淘金、铸金,然后龟兹城再分去一些!再被苏伐拿来赏赐奸细,这种事想想都窝囊,跟瞪着眼睛让蚊子吸血,而不知狠拍它一下有什么区别

    “和郭大人提过吗”苏殷问。

    “已禀报了郭叔叔,他也只是秘密派人盯住金矿的外围,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此事有些难,因为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脚步稍微重上一点儿,草丛中的蛐蛐连叫都不叫一声了。”

    高峻对她说,“你有时间别总想织绫场的图样子,一位西州司马,总该替我想想金矿上的法子。”

    苏殷嗯了一声,两人之间好像就没有什么适合谈论的话题了。

    高峻在灯下看她,此人此衣,仿佛就是一本用白绸面儿精细装帧的书,考究的让人不由猜想里面的内容,想翻一翻。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苏殷赧然垂目,娇羞地问道,“说,在黔州的那天夜里跑进去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第991章 西州消息
    ,。

    高峻在门外道,“刚刚夸了你,就敢给我吃闭门羹。”

    回答他的,是门里“吧哒”一下落栓的声音。她在里面拿话激他道,“找丽蓝去呀,反正我拦也白拦。总之我的意思尽到,对柳妹妹有话说就成了。”

    高峻佯装道,“对,正该是去找丽蓝问问谢大到底有几根脚趾头!”

    苏殷在门里说,“大都督要干什么,何患无辞。”

    苏殷刚刚从交河县赶回来,贾查坤那点儿事瞒不了她。高峻本来只是故意这么说,听了她的话连步子都没法迈了。

    想离开这里回到新村的家中去睡,但在这里整座院子中只有一位女车夫陪着苏殷,他不大放心。

    于是到刚才的屋中,把茶几边的四只凳子排好一溜儿,歪身躺了上去。?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苏殷房门的门栓又是“吧嗒”一声。高峻睡觉一向极为机警,立刻就清醒了。

    屋中黑蒙蒙的,他不动,只把目光从眼角看向那个方向。

    苏殷的脚步极轻,怀里抱着一团东西,是被子。她走过来,辨认哪边是头哪边是脚,然后将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高峻心头一热,因为屋中只有这一条被子,上边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喝过醒酒汤,又过了这么久,酒早醒了,抑制着跳起来的冲动,怕吓到她。

    听着她又脚步极轻地回房去,掩了门之后,好像又在门边站了片刻,没有上栓就离开了。

    十月的夜间还是很凉的,不到半刻,高峻的身上就热乎起来。

    苏殷父母临别时充满着寄托的目光,让高峻不能安心,他一翻身从凳子上下来,抱着被子走过去,用怀中的被子轻轻一顶,门就无声地开了。

    他目力一向不弱,见苏殷脸向外合衣躺着,便走过去把被子给她盖回去,然后退出房来。

    他退出去时房门忘了关,苏殷脸朝着门,不一会儿,听着高峻在凳子上传出了酣声。她看着敞开的房门慢慢地在曙色中一点一点清晰起来,竟然一夜没能成眠。

    这一夜,西州大都督、西州司马就是这样在一起睡的。

    ……

    刘敦行带着马步平,麻大发,以及二百名护牧队,在凉州城西四十里的官道上,同样见到一支二十人的护牧队。他们同样的佩弩挎刀,牦牛皮甲,护送着一架马车。

    两边都是天山牧护牧队的装束,离着老远,相识的队员们便欢呼起来。

    那架马车的帘子随后挑开,刘敦行看到帘内露出一位中年妇人美貌的脸,在她的怀里还搂着一个小女娃。

    刘敦行带来的护牧队们,纷纷跳下马与车中妇人躬身施礼,他这才知道原来车中女子就是黔州刺史的夫人。

    他与马步平、麻大发连忙上前见过,得知崔夫人是从黔州赶往西州去,那个女孩子便是大都督的长女高甜甜。

    护送她们的二十名护牧队是武威牧牧监长孙润派出来的,崔夫人带来的黔州刺史府护卫们在凉州就让她打发回去复命了。

    崔氏并没见过刘敦行,也没见过马步平和麻大人,得知他们这么多的人都是与刘敦行去雷州上任的。

    她想起前不久,李引同样是去岭南出任刺史,但只有她的夫人银霞陪着,再看看刘大人的行色,左文右武,浩浩荡荡、威内凛凛,与李引的离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在武威牧场,崔氏同样看到了不少的天山牧护牧队,那一定也是高峻让他带过去相助的。

    从中就可看出高峻与高审行处事方式上迵然不同的风格。

    崔氏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么高审行有可能表现得比这好一些。她知道这里面有自己脱不开的干系,最初欺骗了高审行和李弥这两人的,恰恰就是她自己。

    而且她也在内心里承认,



第992章 只住五天
    ,。

    七,西州大都督的二舅子谢大,家中也不太平。这也是谢广透露出来的,谢大赌大了,人们知道消息时,织绫场、蚕事房、桑林的三支大股都让他输出去了。

    连他们在牧场旧村的院子也要限期交出去,这位谢二老爷输急眼的时候,把自家的宅子都押出去了。愿赌服输,谢二嫂数次寻死未成,哭天抢地。

    八,兵曹已故令史家……隔壁的一户姓陈,因为得罪了谢大老爷,在西州已经住不下去了,因为令史家扔垃圾从来不出院子——直接隔着墙扔到陈家的院子里去。

    陈家已经举家迁到了沙丫城郊——是举家,包括陈兴旺七十多岁的老母。

    西州大都督碍于谢家的情面,也许,听谢广的意思,高峻肯定希望二夫人谢金莲在长安多多劝解一下柳夫人,好让她回心转意趁早回来。

    所以高峻根本就是不敢得罪舅子,但他出钱,在沙丫城外给陈家买了一处院子。又把牧子陈小旺安排到沙丫城金矿,做了个流外六等的“散金仓”仓史,就算是补偿了……

    苏伐把这些林林总总的消息理了又理,想从中摸出些什么门道。?首先他认为,西州的政务已彻底被高峻所把持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奋力进取的有为官员,开始排斥异已,任人为亲。

    西州目前的二把手又是他的八夫人了。

    这很正常,一个人往往不是被困境打倒,而是在顺境面前沾沾自喜。就连高峻的亲戚们也开始为所欲为,目空一切,暴发户的丑恶行径也不必再掩饰。

    与谢大输买卖、输房、输地不同,他的兄长谢广低价收买了令史家隔壁的陈家院子,并把那里当作他与令史女儿相处的别院。

    这个女子在靠近自己家一侧的墙上还发现了一处秘密的小孔,原来陈小旺有偷听的癖好,耳朵贴到那里不消说谢广的狼嚎,连睡觉磨牙都听得到。

    当然她没有和谢广说,而是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和祖母,于是苏伐也就知道了。

    沙丫城过去的城主,金矿过去的主人撒尔柯、金矿过去的管事陈**坐在苏伐的面前,看到苏伐的脸上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但总的来说很高兴。

    苏伐对撒尔柯说道,“不错,告诉你那个人,是时候该收收手了。得饶人时且饶人,若是把谢**到露宿街头,难免高峻不出手。”

    撒尔柯说,大王我懂。接下来,我让他持谢大的股份、慢慢渗透到桑林、蚕事房和织绫场中去,在那里慢慢生根,待机而动。

    苏伐又问陈**,“金矿上你那个仓史兄弟让陈小旺顶替了,去考验一下陈小旺,不要让他断了我们的财路。”

    陈**提醒道,“大王,我怀疑这个陈小旺,是西州派来的卧底……大王刚才说到的那个墙上的小洞,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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