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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没想到,马王一本正经地说着未来儿子的教育问题,忽然直指柳爽。

    他话中那句“陛下将你选上来”说的明白无误——能让你这个千牛备身上位捧刀的,不是陛下还能有谁

    柳爽能说,我爹是中书侍郎,我表妹是太子妃,我表妹夫是太子殿下,我姑父是兵部侍郎

    马王见问,柳爽一下子语吃,再也没有传语时的嗓门。

    长孙大人对马王隔山打牛的手法,在上一次干倒许敬宗时就有所悟,此时他心中笑了一下,暗道,“这是要发难,而且不是‘有预谋’的样子。”

    太子没法说话,只有懊恼。

    他根本想不到,马王走着走着、猛然回身一脚,踢到柳爽身上去了。

    而这正是太子也讲不出理去的地方。

    人家马王爷、尚书令可是一门心思替自己儿子的未来考虑的,柳爽没那一嗓子,马王也看不到他。

    既然看到、人家也未深问,只是表示下关心不行柳将军你原来在哪里

    远处的姚丛利知道,太子、柳奭父子、王仁佑,谁都不便回答马王,他硬着头皮站出来回道,“哦,这位是忠武折冲府果毅都尉,柳爽将军。”

    尚书令点头道,“嗯,柳将军英气逼人,难怪陛下会看中他。”

    又是“陛下”,不大的功夫,马王已经连提两句“陛下”了。

    这么多的人都在听着,而且都是知情者。

    李治终于忍不住,回应道,“王兄,陛下自四月下旬便去了翠微宫,一直未回长安,是寡人爱材……”

    尚书令躬身,正色道,“太子定千牛,这恐怕不大好,”

    李治略有尴尬,说道,“这个……寡人听万年县姚大人说……柳将军武艺超群,正是可用之材,因而才不拘一格选他上来。”

    马王:“太子求贤无错。但姚县令,柳将军并非万年县人,不知你隔山迈岭的举荐过来,对柳将军到底有多少了解陛下近卫岂能如此仓促举荐明知陛下不在长安你还来举荐,成心令太子陷于违制处境!”

    尚书令说一句,姚县令的心尖便不由自主哆嗦一下子,马王爷几句话说完,姚丛利后背上冷汗已经湿透了。

    李治道,“啊,幸亏王兄问的及时,也怪寡人当时心里还有别的大事,姚大人提出时寡人也未多想,看来是有不妥贴了!”

    马王这样的质问,表面上针对的是姚丛利,实际也是针对李治。

    但朝堂上这么多人,谁这么说都不合时宜,只有马王提出来,还真没什么不可以。人家是王兄,看到这么草率选上来的皇帝近卫,总得问一问,至少这么做、考虑的还是皇帝陛下的安危吧

    没有人对马王提出支持,那太子不就认为这个人站到马王府去了但也没人为姚坐利说上半句好话,那就表示站到马王的对面去了。

    万一马王急了眼说,要在什么时候去翠微宫一趟,那要如何自处

    太子李治在马王的几句话之后便承认了草率,责任一股脑推到姚丛利头上去了,此时连姚丛利偷偷递上来的求助目光,李治都不能看。

    千牛备身的事件,最后就是马王爷对姚县令。

    姚县令不出冷汗才怪!

    赵国公心底暗哼,永宁坊有人害着腰疼病不假,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机会。接下来,姚县令只好自已操心自己的出路了。

    马王道,“陛下巡幸翠微宫,本王又害着腰疼,国中大事一应压到了殿下身上,殿下夙夜操劳,只是恰巧碰上了滥举之官,谁又能想的到!万一此事被陛下苛责,只怕连御史台也要受牵连了!”

    御史大夫萧翼身子挺了挺没敢吱声,站出来承认错误,无疑也就加深了太子的过错,想翻案都不成了。

    眼下只能挺着脖子,听马王怎么说。

    御史台下隶台院,光从六品下阶的侍御史就有六人,对于姚从利的滥举行为,当时居然一个站出来纠正的也没有。

    萧翼暗道,“你们兄弟明争暗斗,让底下官员无所适从,连本官都如履薄冰了,何况我的手下!今天也只能看你们谁硬气,就由谁来发落好了。”

    李治懊恼,他居然也不能像马王那样去责备姚丛利。

    但武媚娘说的真是不错,眼里不揉沙子的马王,的的确确不怎么么讨人喜欢,他若是紧追不舍的话,御史台只会暗地里拧鼻子。

    李治说,“说到底,还是寡人的疏忽了!散朝后,寡人一定要去翠微宫,亲自向陛下检纠过失。”

    只是,这次去翠微宫,李治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马




第1196章 梧桐生矣
    回到永宁坊,众人都看出峻王爷很累的样子,以为他在朝会上吃了多大的亏。但再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他又小胜了一把。

    只有马王自己知道,这活真是累人。

    自打回京之后,一次是在长安城外,另一次便是今天的朝会,他与李治见过两次面了,却再也没用过以往用的很自然的自称——“微臣”。

    这不是马王故意的,完全是事后才发觉自己累在哪里,原来他已经很不习惯再像以前那般、以这样的位置来面对李治了。

    本来,今天在朝堂上,追究御史台责任的话已经溜马王爷的嘴边儿,但赵国公长孙大人的静默、以及御史大夫萧翼略显紧张的神色提醒了他,让他将这些话临机咽下了。

    赵国公以往对永宁坊的支持不可谓不明显,但最近他有些明显改变。

    那就是不偏不倚起来了,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以前,尚书令是鹞国公,不是马王,所遇的对手也不是太子,而眼下,他是亲王了。?对于赵国公的变化,马王峻能够理解,因为两边都是长孙皇后的孩子,赵国公能站到东宫和永宁坊的正中来,其实内心里一定还是稍稍偏向永宁坊的。

    因为东宫和永宁坊,在法定的份量上还是东宫更重了一些。

    同时,赵国公的中正,已经对稳定朝局、未致朝臣们忙着选边站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不然,皇帝陛下岂能还在翠微宫坐得住

    陛下对于兄弟倾轧、手足相残的事也许冷静过自己,或者陛下认为对这类事的控制上一定能够胜过高祖,因而更沉得住气。

    马王感觉有些累的原因,还在于今天的对手是李治,是他的兄弟。

    以往在剑南道的时候,他只有临战前的兴奋,丫环、敌对、奸细皆可为已所用。可现在有些不同了,马王爷坐在餐桌前好长时间,眼睛里只有饭菜,脑子里总理不出头绪来。

    他的这位兄弟更像权场中人,而马王一直认为自己属于战场,那里才敌我分明,李治能轻松做出来的事自己就做不了。

    比如,太子行事的目的同样也很明确,可以倚仗许敬宗、李士勣、褚遂良、王仁佑、柳奭、柳爽,令人瞠目地将他们在短时内利用起来,有些人有劣迹也不受影响。

    而自己呢明明知道薛礼、长孙润、江夏王、赵国公在关键时刻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但自己却不想让他们掺和进来。

    只是,他与柳玉如这两个刑徒,从长安到岭南,从岭南到西州,再从西州回到长安、回到永宁坊,最后居然没有中间道路可走了。

    难道也让她们和孩子们、随着自己到某一处偏僻的封地,被地方官员欺兑的将鸡笼架到窗台上、将宴饮的酒桌、丝竹的排场摆到头顶上

    快半夜的时候,书房外响起的脚步声,原来是有丫环各自陪着她们的主人——大王妃柳玉如、八王妃苏殷到书房来了。

    人送到后,柳玉如让两个丫环回去睡觉,她和苏殷留下来。

    显然,一向连白天都不大打妆的她,晚上过来前却精心打理过,美得几乎都不要天理了,还抿了红润的唇脂,让人恨不得立刻舔两下子。

    这让马王爷感到奇怪,马王一瞬间里甚至认为,自己一晚上枯坐、毫无头绪的苦思冥想,是浪费了大好的光阴。

    柳玉如也坐到马王的书案后边来,紧紧挨着他,让苏殷坐到另一边,然后对他说,

    “苏姐姐已经饱尝过一次跟随着失势太子的困厄,峻,你不会再让她跌回到亲王失势的深渊里去吧”

    苏殷竟然是被柳玉如半夜从睡房里拉过来的,也精心打扮过。

    不得不说,真正的婚后,苏殷也比以前更令他不能忘怀,这也是个曾经有资格做过太子妃的人。

    柳玉如说,“还有我呢,我已从永宁坊走出过一次,是以犯妇的身份。如今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又回到了这里,我争的可不是什么富贵和荣耀,争的是这口气。”

    马王道,“看把你认真的!”

    苏殷说,“峻,柳妹子的话也是我要说的,如果再去黔州,我当然要同你去,也可住到承乾故居里,但这次就一定不如上次了!”

    “怎么不如”马王问道。

    外宫苑总监说,“上一次我没有孩子!苦都是我自己的,和李承乾都没什么关系……你是男人,不能体会做母亲的心思。”

    马王一时无语,半晌才说,“虽然我不再记得文德皇后的样子,但我体会她失子时的一切痛苦!”

    柳玉如说,“普通人家的小兄弟们玩骑大马,真是再普通不过了,但大郎和二郎当着皇帝的面、当着那些宫人和侍从的面骑过了陈王。从那晚起,我和崔嫣便立了誓,陈王绝不能做未来的太子。”

    马王伸手,拍拍她美艳而严肃的脸,笑着说,“我听说,连大慈恩寺的尊者都赞过你们,那就再也不要说狠话了。金善德母子也指望着倚靠我呢,我从未想过后退,只是……”

    “只是什么”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只是,青出于蓝便应胜于蓝,本王总该胜得过贞观皇帝!难道我们,不是踏着一路的凯歌走过来的”

    苏殷无限温柔地说,“想胜过皇帝,须先胜过太子。”

    柳玉如听着,眼睛里的光彩更明亮起来,“李忠也是不错的孩子,和顺。比咱家那四个虎犊子懂事多了,峻你要善待李忠,也须有善待他的资本。”

    马王道,“刚才视陈王一个孩子为大敌,一转眼又要善待他了,我是真不理解你们女人了!想来后宅那些人也是让你这样教唆的。”

    她的脸上溢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只要永宁坊胜,至于峻王爷大撒把地、将打击李治的两道杀手锏扔还回去,还如何的取胜法,她可没必要操心。

    她拉起苏殷,打起哈欠说,“我们要去睡了,你来不来”

    马王爷摇头,目送她们走后,自己留在书房里。

    ……

    今天朝堂上的这件事让太子李治感到羞辱万分。羞辱于一个以前安分、低调的臣子,猛然间身份逆转之后对自己的不恭。

    太子今天可是领教了他这位王兄有别于他人的手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姚丛利逼到墙角羞辱,而太子手下那些人呆若木鸡地看着。

    柳爽不得不回到忠武折冲府去,但原来的果毅都尉的职位,几乎在柳爽起身时便有人占据了,柳爽只暂时尴尬地挂在那里,他不走,耗在长安。

    好像近些日子,太子匆匆拉起的这些人里,只有那个阎立本没什么异议,但阎氏兄弟一向老实本分的要命,根本就用不上。

    这件事带来的耻辱感,恰恰在于有人痛打了太子的狗,人们看到的却是太子的软弱。

    马王在明确告诉李治,他会认真守住所有拿刀动枪的领域,太子最好不要涉足,而太子只是弄上来一个小小的千牛备身,还没敢动薛礼呢!

    崇文馆后边生着不知长了多久的青桐,高逾五六丈,太子坐在这里,遥遥地便能望见它们在崇文馆的瓦顶上方伸展出来,摇曳着。

    青桐高大,有气势,而且是祥瑞的象征,它们是从南方移植过来的。

    再过一个



第1197章 一点笔事
    ,。

    众人都问何意,马王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人看上本王的五王妃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啊——!”

    “我们和东宫斗的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倒了台,其实于有些人来说也无关痛痒,弄不好他就有了机会、到这里来拉我五夫人。”

    众人瞅瞅他、再瞅瞅崔嫣,哄笑。崔嫣想想今天长孙冲的反常之举,真有那么点意思,她不由恼羞成怒,转而故意道,

    “原来本妃在有些人的眼里还这样值钱,怎么我从峻王爷这里,感觉着已经有些落了价呢!”

    马王道,“哪里会落价,本王昨晚还想陪你练一会儿字哩!”

    练字,是马王与谢金莲、李婉清、崔嫣的暗语,柳玉如不知道、樊莺等人也不知道这是不怀好意的暗示,指的是到书房行欢。?不过,人心之浮荡可见一斑,连一向并不热心于政事的长孙冲都这么说,那别的大臣们呢

    马王说,本王看在兄弟的情份上,该退的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再退,本王最喜爱的五夫人也要有人惦记。

    崔嫣问,“这是真的假的呀”

    “真的,从此刻起,本王绝不再退!”

    ……

    太子在朝堂上毫不客气地指责工部尚书阎立德,其实是提醒人们不要与永宁坊走的过近,顺便也隐晦地敲打了均州的二王兄李泰。

    阎立德一向低调,完全是引颈待戮的姿势,不辩白、也不认错。

    这是姚丛利事件的翻版,有过之而无不及。

    新任万年县令许敬宗冷眼看着尚书令、马王殿下,知道他也不大可能维护阎立德什么。

    但连许敬宗都觉着气出了,马王府二王妃谢金莲,让他在东城外披麻戴孝给曹二嫂上坟,这口气稍稍地有些出了。

    你马王爷耍着手腕、将许某人搞下去又如何老子到西边晃了一圈,不照样又回来了!

    太子的狗前脚被打,后脚他便还回来,就是要让满朝的臣子们看到,以后脚底下动弹之前好好想一想。

    李治刚刚将阎立本升任了匠作少匠之职,此时又打压他的兄长阎立德,谁敢说太子不公正这可不是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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