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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三层大殿,足足有四五十个蒲团罩,两日换一遍。加上替洗的便有上百个。主管此事的两个和尚看看时候到了,便起身出寺。

    他们顺着坊内大街往东来,靠着路边走,一直走到最东头的城墙根,在高大城墙下的阴影里有个院子。

    一个和尚敲门,对着前来开门的五十来岁女子道,“好了没有”

    女子让两人进去,指着院中晾晒的东西,有些窘迫地对他们道,“长老,偏巧这里见不到日头,又是冬天,不然早准备出来了。”

    领头的和尚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对她行了个注目礼,神色中带着被戏弄的意思,“施主,当初可没说冬天就可以晚,香客们冬天也要过来。”

    他不足三十岁,很喜欢自己这个年纪,香客中那些虔诚的淑女、贵妇们,但凡想与寺中人酝酿些风流韵事的,大多对这个年纪的想入非非。

    但这个和尚不那么想,他更暗恋眼前的这位半老徐娘。

    虽然她的额角已经爬上了细碎的皱纹,手也不大细腻,但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眼神和举指中流露出来的那个优雅的气质,一看便是经过场面的。

    恰好有一股强劲的风从院墙上吹过来,使她单薄的外裙紧紧贴在里面的紧身棉衣上,连胸廊也勒出来了。

    和尚朝她点点头,“施主,你要知道,我们寺中的蒲团罩子……可有的是人争着洗,再说二十个罩子一文钱,两天一换,你算算每月多少”

    女人指着晾衣绳上挂着的几十个蒲团罩子说,“是……是很麻烦……昨天洗了一天,晚上洗了些,又临着火盆熨了一夜,依旧剩下这么多,”

    和尚寻思着道,“那我回去,便与住持说你不能胜任了。”

    女人脸上现出焦虑的意思来,身子有些摇晃。

    因为她和另一个人赖以活命的营生就是洗这些罩子,另一个人是她娘家死了爹娘的远房侄女,从乡下搬到常乐坊来陪她。

    此时那个姑娘出去了,不在院子里,女人有些无助。这件差事一个月四五十文,她们娘两个在这个季节里,还有什么依靠

    但和尚又拿着这件事敲打她了。

    她拉不下脸来央求,只是抬头看了看城头上露出的半个太阳,看它多么像一只跪脏了的蒲团。

    “我佛慈悲……”她喃喃道。

    和尚说,“每年一入冬,小僧都很照顾施主,其实方丈已经说过几次了,蒲团罩换的太不当时!都是小僧百般替你解释,可我也有难处。”

    女人道,“多谢上僧长久照顾,是我们做的不好,不过……兴许一会日头升上来,这些东西就能干了。”

    和尚挑了下眉,盯着她问,“能干么”

    女子说,“能,能干,即便有些潮的,细想套的时候亦会有些涩,但宝殿内多的是火盆,人气也旺。”

    领头和尚走上去捏了捏绳子上的晾物,摇了摇头,对他的跟班说,“你回去,先同住持说一声,我在此多等一会儿,反正只是几十只罩子,一个人便提过去了。”

    另一人走后,和尚看着她,最后说,“其实小僧这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拎走这些东西,即便有些湿的也没什么。”

    女人道,“啊,我就说上僧还会这么做的,真是无以为报。”

    和尚说,“小僧可以将它们夹到干的里面,你说的不错,只要套到那些蒲团上去,谁又能看得出来。”

    “是是……”

    “但是施主你想一想,假若我公事公办,也没人挑的出小僧毛病,而你们的进项却没了,柴米油盐什么不得钱来买两个女子凭什么过活除了这个,你们也干不了别的吧”

    女人说,“幸亏上僧人好……”

    和尚道,“可小僧为什么偏偏要对你好呢,你想想有多少次了,这些东西有不干的,只要我说声干也就干了,为啥呢”

    他压低声音,又冲她挑了下眉,问道,“但施主说能干,果真就能干么”女人脸腾




第1310章 一阵阴风
    郑观音看他手中还有,却不再漏了,手攥着,悬在她的掌心上方,眼睛却在盯着她,“施主,以后你没有东西可洗了,常乐坊各寺的蒲团罩子可都有人洗……但小僧帮你的不多。”

    郑观音有心将多出来的四文钱给他掷回去,但这是最后一回了!她手动不了,自尊心让她说道,“我只要有那些木盆,到哪里还挣不来你这四个钱!”

    和尚却适时将手抽走了,好像不想给她反悔的机会,他跨步出了院子,身后跟着那个抢了她饭碗的本坊媳妇。

    院子里没有人了,郑观音蹲下来,两手捧住脸无声地哭,用泪水浸湿了手里的五只大钱。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对方漏下一文时便将手抽回,而是可耻地还在下面接着。

    很快,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观音婢轻蔑的目光,好像在说,“看我们谁才是婢女!”就是这道目光在支撑着郑观音,一天天熬过了从二十八岁、到五十一岁,一个女人最该光彩照人的日子。

    不能洗那些蒲团罩子,她还可以再干别的,现在就不只是观音婢在看着她,连建成也在看着她了。

    天底下的好夫妻也不止李世民和观音婢,还有李建成和郑观音,不然她不会给建成生五个孩子。

    玄武门之变,使她在跌出了太子妃的光环之后,仍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故太子妃跳起来跑出院子,要将多出来的四文钱再给回去,但和尚已经不见了踪影。

    郑观音的侄女好像与她说过要去东市买米,此时仍未回来,郑观音匆匆回屋换了一身外裙,带上院门要去赵景公寺,将多出来的四枚大钱送回去。

    出了巷口便是一座井台,此时有一位老者正在上边汲水,看到她后便问道,“郑娘娘,你家中洗东西是不是没有水了我这一担便担给你吧。”

    这些街坊只要见她或她的侄女上井,便主动替她们担一担,此时故太子妃眼睛红了红,向他万福后说不需要,她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了。

    她赶到赵景公寺,与人打听向她收送蒲团罩子的和尚,人们说他未回来。

    郑观音手里攥着四枚大钱,没有给人,寻思着和尚一定去了那个女子家中,她往回走,如果在路上碰到他,正好将钱还给他。

    路过井台时,又有个年轻人在那里担水,他挑子已在肩上,对她道,“郑娘娘,这担水给你吧。”

    郑观音忍不住哭了,也不回对方的话,只是对摇着头冲他万福了一下,心里呼喊道,“建成,如果此时担水的是你,我该多么知足呀!”

    她一路行回院子,也没碰到和尚,反倒发现院门开了。郑观音没有看到侄女回来,那就是风将虚掩的院门吹开了。

    郑观音进了屋子,要去火炉上烤烤手,她惊讶地发现土砖垒的炭火炉子被谁一脚蹬塌了,屋中满是烟气。

    而摆在炉边的一只新买的大木盆不见了。她跑出屋子,院子里的两只木盆也不见了。赵景公寺中没有活干,她们还可以跑的再远一些,但没有了木盆,还须大钱来买。

    她大约猜到了谁是贼,但却不能去指证,也不能去告发,身为一位太子妃不便与一个和尚对簿公堂,她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远不及一个寺院中打杂的和尚。

    郑观音直着眼睛,找了条带子投入房梁的空档,再搬了只凳子放到底下。即便现在死了,她已在时间上战胜了观音婢,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就算她畏罪自杀好了。

    当她咳嗽着踏上凳子的时候,院门被人推开了。

    来的是和尚,他行入内室,站着看着郑观音,让她有些羞愧。

    他说,“女施主,你这样轻生,来世是不能转世投胎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贫僧是有数的、想到要挽救施主的人,盆也是贫僧拿的,炉子也是贫僧蹬的,而那些蒲团罩子、炉子只是幻象,它们都可回来。”

    女人说,“长老,建成因一念而在地狱中了,我不要离开他……枉你吃斋念佛这么久,但修行却赶不上井台边担水的人。你出去吧,我不要你为我超渡,更不要你为老娘送终。”

    和尚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异常镇定地抬起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在垂下的带子上打了个死结。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立刻逃开,好置身事外,只是太狼狈了。又在想,或许可以等她吊上去之后再救他下来。

    人是不会寻死两次的,兴许那时她会回心转意。

    和尚不走,扭头看看院门,没有人过来,于是看着她将脖子伸入套子。

    郑观音蹬翻了脚下的凳子。

    在和尚迟疑的时候,门外有个人带着一阵真正的、馥郁袭人的暗香闪进来……让他宛若到了杏花春雨的江南……

    来人跃起来挥剑砍断了布带,郑观音一下子跌到地下。

    和尚要逃,但被另一人脚下一绊,一搡,居然一下子摔回屋子正中,随后是那个救人的女子用剑抵住他的喉咙。

    她披着一件鲜艳的红绸面白貂皮的斗篷,里面是紧身的胡服,在白貂绒领的衬托下,面若三月里雪岭上盛开的桃花,令人一目而难忘。

    她对施了绊子的女子道,“你的身手也不错。”

    这个人的身上也是一袭同样款式的斗篷,只是绸面却是葱青色的,她扭身对着院外喊道,“都进来呀!”

    院门一响,又有三位穿着斗篷的美艳女子举步进来,后边是五位侍女。

    郑观音刚一挂起便被人砍下来,她翻身坐在地下,不认识这几个人,从侍女的装束上也看不出她们的来历,但来人个个雍容华贵,只看那五件颜色不一的斗篷,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为首的女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六七岁,她让郑观音吃了一惊,那个美艳绝伦却居高临下的安然神态,仿佛就在哪里见过,只听她吩咐身边的另一人道,“扶她起来。”

    闻声而动的是两个穿着同样斗篷的女子,她们伸手相扶,其中一人手上是一枚红灿灿的指戒,救她的红斗篷女子道,“姐姐,他居然说做贼也是修行。”

    和尚语无伦次地供述道,“是小僧给她钱,而她却说只要有那些木盆,到哪里都挣得来四个钱,因而小僧恼她不识抬举,这才……才……”

    郑观音道,“他偷了我的木盆。”

    为首的女子道,“哦……四个小钱,看来有句话说的不错,因无人监看而做贼的,是行贼。因恼人一句话便做贼的,是心贼,不觉着自己有贼性,只觉着自己做贼是正义的,比行贼心安。”

    有人问,“那些木盆呢去取回来饶你不死。”

    和尚爬起来,随着一位侍女出院,原来在院门边还站着十多位劲装护卫。和尚领着人拐街过巷,到了一家。接了他新差事的媳妇迎上来道,“马上便好了,但长老你有什么事,多谢你的木盆。”

    随后,她才看到和尚满脸的沮丧,身后有人上前,从地上抄起几只木盆,又咣咣几脚踹着和尚离去了。

    ……

    郑观音屋内,门窗都打开了,散去里面的烟气。

    为首的女子道,“你只须告诉我们一件事,我们可以使你不必再洗这些东西,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为你换一座在冬天也有阳光的院子。”

     



第1311章 不甘示弱
    从前线再一次回到长安的齐王李元吉,对秦王的态度已判若两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郑观音一句话,将秦王身边的李元吉,硬生生地拉到了太子这边来,为此,她曾与建成击掌相庆。

    ——元吉曾密请于高祖,要加秦王之罪。高祖嘬着嘴,沉吟着说,“秦王有平定四海之功,有罪可是形迹未见,一旦杀之,何以为辞”

    既然形迹未见,从哪里说有罪高祖担心的是没有解决秦王的理由。

    ——高祖将要去太和宫避暑,秦王和齐王被获准跟从,元吉对建成私语,“等到了太极宫,非要兴精兵袭取了秦王,我要将他囚于地下窟穴中,只给他留下一孔送饮送食!”

    足见李元吉对秦王之痛恨。

    ——秦王曾有一次跟随高祖至齐王府,元吉秘密安排他的护军宇文宝,让宇文宝埋伏在齐王寝室内,要趁机刺杀秦王。建成恐事不果而止之。

    秦王被兄弟行个刺,地点还设计在兄弟的寝室里。

    元吉将宇文宝埋伏到床闱里去,料定秦王好不容易来一趟齐王府,一定抓机会与齐王妃私会。他摆下丰盛的酒宴,陪着父兄二人饮了不少的酒。

    然后元吉给他二哥创造了机会——他故意拉起高祖,父子二人共入后园游玩,偏偏将秦王一个人丢在酒桌边自饮。

    然后有齐王侍从从后园跑回来,对秦王道,“陛下与齐王一时不回来了,齐王叫小人请秦王随意……”

    李世民被父亲和兄弟冷落,闷闷不乐,他一口饮掉杯中之酒,拂袖出府。

    有关齐王妃杨氏与秦王的“奸情”,齐王妃自己注定不知道,因为在元吉密谋刺杀秦王的这件事中,齐王妃都没有出面“配合”一下。

    眼下看起来,当时她根本不知道丈夫因为什么同秦王交恶,但元吉既然与秦王府为敌,她注定要站在丈夫这边。

    元吉多半也不会将心里的怀疑与妻子说在明处,奇丑的相貌对他来说,是最致命的短处。已酸过了大天的醋意,让元吉根本没功夫想一想,以二哥与二嫂的亲密无间,到底容不容得下一个杨氏了。

    杨氏在言语上、行止上对秦王府和长孙氏的攻讦,在元吉看来只是她欲盖弥彰罢了——做戏给丈夫看。

    但齐王妃的表现看在秦王妃的眼里,就更令长孙氏恨意不消——我哪一点得罪了你,这里面又有你什么事,你和郑观音一唱一和挤兑我!

    匆匆出面结束这场谋刺的人是太子李建成,太子知道李世民根本不会到元吉的寝室里去,他怕让齐王妃知道了两边一对质,反倒将东宫的阴谋暴露了。

    ——在与秦王府早就有嫌隙的情况下,建成恐事不果,而止之……

    柳皇后一边听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阴沉得像一潭秋水。

    最后,她忿然起身,怒斥郑观音道,“怪不得你做不了太子妃!连这样损阴德的事你都干,看看你害了多少人!将本不相干的亲兄弟都拉进来火拼!”

    郑观音面红耳赤,最后说,“罪妇只能……同夫君站在一处。”

    皇后对郑观音怒目而视,“你这是狡辩,既然与你夫君跟的这样紧,太子都死了你为何不死!你是怕失了未来的皇后之位!”

    郑观音居然无言以对,脸色比哭都难看,她觉着自己也是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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