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鸣泣之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于文浩
“啊!别杀我!”鸢飞戾大叫道,束手就擒。
校尉在身上一阵摸索,搜出玉蝶一看,原来是个武功低微的小人物。
校尉鄙夷道:“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士,带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鸢飞戾作惊恐状。
校尉嘿嘿笑道:“自然是把你带去河里喂鱼了!”
鸢飞戾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一艘小船上。
那是一艘很不起眼的小船,任谁看了都不会把它和统帅指挥中枢联系到一起。
“启禀少帅,抓到一个七品惊邪小御士!”校尉站在船舱外禀报。
惊邪御士就说惊邪御士,什么叫小御士
鸢飞戾很是不爽,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哦人在何处”
“卑职已将他捆来!”
鸢飞戾被绑得双手发麻,抬眸间,只见一个黑胄鸾稚盔甲的巾帼身影,在众人簇拥下走出船舱。
那女子胸前一副铜心镜,连环铠甲衬黑纱,绣带柳腰斜跨剑,战盔直竖鸾稚羽,端地英姿飒爽。
近时再看,丹眼凤眉,脚踏战靴,步履稳健如风。
俨然一员赫赫巾帼大将的风姿。
列战缨瞧了瞧鸢飞戾的玉蝶,伸出纤细玉似的手来捏住他下巴,嫣然笑道:“你就是欧冶流云的奴人义子,那个废物沈戾”
奴人!
废物!
这两个敏感词汇脱跳在鸢飞戾的情绪中。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姐的耳目!”
“你叫我师姐脸皮真是凭地厚,果然是欧冶流云教出来的义子!”列战缨这般鄙夷道。
鸢飞戾笑得有些促狭:“神州武林,各派同盟,皆为同袍,听闻师姐曾在瑶池宫学艺,我叫一声师姐是应该的!”
“油嘴滑舌,巧言令色!”
列战缨心里明明是高兴,却哼道:“今日你以七言绝句讽刺楚恒君,也算个明辨是非之人,不过你也不必与本将套近乎,今日你不自量力落在本将手里,就应该有所觉悟的!”
鸢飞戾点头称是:“我很识相的,只要师姐答应不杀我,肯放我回去,我必定知无不言!”
“那是自然,就凭你叫本将一声师姐,本将也舍不得杀你的!”
列战缨嘴上答应着,回身冷冷一笑:“我倒是很好奇,惊邪剑派莫不是没人了么怎会派你这么个七品废物来行刺本将!”
又是一句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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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泗水兵变(七)
列战缨来不及细想,因为对方出手就是无上法决,且威势已经形成。
惊惶中,她拔出腰间绮天剑,连退七步,手引诀,将自己平生所学最厉害的瑶池绝技施展出来。
“九天飞仙!”
一声清啸,宛如天籁。
列战缨更是化作九天玄女一般腾空而起,周身真气萦绕,披风猎猎飞舞。
在黑夜中,这个女子化作一把巨大虹剑当空落下,直指鸢飞戾的太极轮蓄势而去。
两大威势无声相抗,周围士兵被刹那间的冲击力逼得退出十丈开外。
如果两大高手实力悬殊,势必以强大高绝者一招即可击溃对手。
而只有势均力敌时,双方拼斗的就是真气的续航和耐性,也是考验丹道修为的时刻。
此刻对峙中的列战缨惊骇莫名,对方真气中所蕴含的寒意竟附上绮天剑,侵袭着她的五脏六腑。
剑锋寸寸凝冰,她已经支持不住了。
以列战缨现在的修为来施展这招“天外飞仙”,已耗费丹道所积蓄的真气,只能维持一瞬间短暂的爆发。
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对方那诡异真气竟然源源不断,丝毫不见衰弱。
这让她如同置身于一个寒冷的风穴洞口,刺骨寒凉。
可是,对方明明连兵刃都没有啊!
也不见有什么异宝催持……
那股子寒冰真气究竟从哪来的
鸢飞戾知道对方真气耗得差不多了,他骤然收力,飞身腾起,十指成爪,左手抢其兵器,右手扣住列战缨的玉颈,一招擒了。
主帅被擒,黑旗水师众将士大惊失色。
“现在看来,谁是废物”鸢飞戾凑到列战缨耳旁道。
好一会儿,列战缨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哼道:“你那招剑诀是惊邪剑派的乾坤无量,但功法未必吧!”
“回答我,谁是废物”鸢飞戾手指加力。
耳旁那梅花酒的气息惹得列战缨酥麻异痒,她恼羞道:“你要杀便杀,何必辱我!”
鸢飞戾一点都不客气:“我刚才好言与你说话,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于我,快说,谁是废物!”
咽喉传来阵阵窒息感,列战缨艰难道:“我、我是……”
“是什么”
“废、废物!”
鸢飞戾这才松开了几分钳制。
终于喘了口气,列战缨狠狠瞪着他:“你想怎样”
睚眦必报且爱记仇的鸢飞戾自然不会那般大度,尤其对于看不起他的人,必定加倍羞辱。
“卿本佳人,杀之可惜!”
鸢飞戾手指划过列战缨那光洁细腻的脸颊,快意地笑道:“当然是娶你回去做老婆了”
“你……你这登徒浪子,速速杀了我!”列战缨双靥绯红。
“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取你首级,回去邀功!”
说吧,鸢飞戾抓住绮天剑,横在了列战缨颈部。
众黑旗将士大惊失色。
那名叫伍德的校尉扑通跪下,大叫道:“少侠剑下留情,卑职愿奉上黄金万两,莫伤少帅性命!”
“嘁!你以为我稀罕那黄金吗”
鸢飞戾煞有其事道:“我就是看上你家少帅了,她若不肯嫁我,那我便只好辣手摧花了!”
“我就是死,也不会委身下嫁于你这无耻奴子!”
列战缨气急败坏,干脆把眼一闭,一副高风亮节的烈女姿态。
那毫无忌惮的“奴子”二字,更是绝对的触到了鸢飞戾的逆鳞,之前对这巾帼女子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他咬牙道:“那!你!就!去!死!吧!”
“且慢……”
鸢飞戾就奇怪了:“我杀你家少帅,你激动个什么劲”
那伍德急的跪地匍匐,拼命朝列战缨点头:“有事好商量嘛,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干嘛非要血溅五步呢”
被伍德一句点醒,列战缨恢复了几分理智,只觉得此人着实莫名其妙。
我一个朝廷叛将,你一个护国剑派弟子,门不当户不对,婚嫁之事根本无从谈起。
此人怕是脑回路有问题
虽然她不怕死,但不想死也是求生本能。
尤其那些生得美丽动人又怀有理想的女子,没一个愿意瘗玉埋香的。
列战缨心念一动,权宜之计不如我先答应这奴子,再从长计议。
终于她银牙一咬,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好啦,我嫁!”
“原来你这么怕死,还真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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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泗水兵变(八)
“那楚桓君手下叫苻山的将军,更是残暴,我听说上个月,他为给楚桓君搜罗民女,杀了3000余人呐,听说他的女儿还被惊邪剑派收去做了御士……”
回到云翼城的鸢飞戾没有回章府,他脑子里回想着茶摊老板的哭诉,于是偷偷潜入了苻山的府内。
这座府邸也是大得惊人,府兵三百人,但戒备很是松散,实际巡值不过才一百步武。
先前鸢飞戾已听说此人恶贯满盈,比之楚恒君也不遑多让。
今夜鸢飞戾就要替天行道,除了这祸害。
黑暗蜿蜒下的长廊内,一片片树叶无风自舞,渐渐覆盖了一层冰霜,锋利如刀。
嗖嗖嗖……
伴随着一阵阵破空声响起,犹如劲风拂草。
长廊里的步武一个接一个倒下,每具尸体的颈部都被插了一片冰封叶子。
不到半个时辰,鸢飞戾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府兵。
此时苻府的人都在睡觉,他一间房一间房的摸进去,不管男女老壮逢人便杀,意在制造一场灭门大案。
这一口气下来,他的双手已然已经沾满鲜血。
他便要这猩红的血来铸洗侠义的碑铭,让这黑白不分的世道洗出一片清澈的信仰。
因为在他看来,苻山的罪行早已十恶不赦,人尽可诛,普通百姓敢怒不敢言,也没有能力替天行道。
但苻府满门数十口人如果有一点良知,他们是有机会为民除害的。
可他们却安于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所以该杀。
当鸢飞戾举起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看着女婴儿睡梦香甜的可爱模样,几次犹豫踌躇,他竟是不忍心下手。
一个女婴儿,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有得选择吗
生在这样的家庭,正如鸢飞戾生为魔宫宫主之子,是没得选的啊!
鸢飞戾想起幼时的替代品,明明那么无辜,却被天极真人一掌毙命,又谁可怜过他
这般思来想去,鸢飞戾就觉得天极真人没有人性,而他又非常憎恨天极真人。
如此一个没有人性,又令自己非常之憎恨的人,自己一定是不能和他一样的。
想到这里,鸢飞戾在黑暗中鄙夷冷笑起来:“天极老道,我自问没你那么狠毒心肠,能对一个婴儿下得去手!”【#… !最快更新】
那一刻,他极是得意。
是的!
他觉得自己一个无名小辈,比那高高在上的武林至尊高尚多了。
然后,鸢飞戾将女婴裹扎在背上,用布匹包好,带着森森杀意摸向了最后一间大房。
那是什么在温热的流淌……
苻山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抬眼一望,只见身旁的女人动也不动,涓涓流出的血染透了床榻。
“啊!”
“有刺客,有刺客……”
苻山惊慌大叫了两声,忽然不敢再叫。
因为有个黑衣人正坐在椅子上,冰蓝的眼眸泛着森森杀意,促狭地盯着他。
“嘿嘿……”
“善恶轮回终有报,敢问苍天饶过谁”
黑衣少年恣睢无忌地笑着:“苻将军,方才好梦啊”
苻山双眼赤红满是惊恐的盯着黑衣少年,哑声道:“你……你是何人”
“我么”
少年抬手拉下面罩,露出俊朗邪戾的脸,笑道:“我啊——自然是来收你魂的判官了!”
“是你!”苻山蕴骇然道:“你是沈戾为何要杀我”
一片梧桐叶在鸢飞戾指间翻来翻去,他悠然道:“在下只是看不惯将军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罢了!”
“是惊邪剑派让你来杀我”
苻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是朝廷派你来的”
鸢飞戾摇头道:“杀你,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就是看你太不顺眼!”
“那些事……都是君上吩咐我去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他才是!”苻山很是不安地嗫嚅道。
“楚恒君造下的孽,我自会去找他算账!”鸢飞戾起身道:“但今天,我只收你们苻家人的命!”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
苻山且惊、且惧、且怕。
但他也愤怒:“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那些事我不做的话,别人也会做的,比我苻山恶的人多了,你凭什么选上我”
“凭什么你问的好,今日我就让你死的明白!”
鸢飞戾忽然跳了起来,揪住苻山的衣领,狰狞乖戾的嘶吼道:“若是有人怡然于非人间的残忍,这是要遭天谴的,老天沉默了,就一定要有人站出来,替天行道,谁也不能心安理得!”
苻山见此人分明就是一个疯子,便悄悄把手伸向枕下,放出狠话说:“我女儿也是惊邪御士,今日你杀我全家,她必为我报仇!”
“废话少说,老贼受死!”
鸢飞戾说话间,两片树叶已从他指间弹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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