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王妃有点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爱夏
在韩庭和原本的计划中,这一步都远远不到罢休的时候,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他就算再蠢笨也能看出来南宫宸是有意偏帮着他的,否则只要他说一个不字,谁敢坚持解剖尸体
既然如此……
韩庭和咬咬牙,心下已是定了主意,只见他的胳膊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下一刻,手已是从高氏手中脱离出来,低垂着头小声道:“夫人……言重了,庭和不敢。”
这般畏惧,即便见了皇上也不至于如此吧,旁人一见便知高氏平日里威势甚大,没少苛待庶子,才会让对方如小兽见了老虎那般避之不及。
见韩庭和这副模样,高氏心下更是恼怒,只恨自己太过心慈手软,没有早早把这贱种送到阴遭地府跟他那贱人娘团聚。
想是这么想,但眼前的局面少不得还得应对过去,高氏暗暗深吸一气,勉强将怒意压到心底,转而看向韩庭文,“文儿,你平日里粗枝大叶也罢了,如此大事竟也鲁莽,险些冤枉了哥哥,还不快赔礼道歉。”
韩庭文活了近二十年,向来是骑在韩庭和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何曾道过歉,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氏,“母亲……”
就算他看错了又怎样,身份低贱的庶子就是活该受委屈的,还能翻了天不成
道理自然是不错的,可当着外人的面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高氏描绘精致的面容不由又冷了两分,低斥道:“本夫人让你道歉,没听清楚么!”
事到如今,事实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要快速了解,否则若任由南宫宸刨根究底地查下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
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高氏一直像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如今这般疾言厉色,倒把韩庭文吓了一跳,不甘心地咬着唇,道歉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韩庭和何等乖觉,见时机差不多,再次开口道:“一切都是庭和的错,与二公子无关,还请夫人息怒。”
“你素日也太小心翼翼了些,这种柔软性子如何弹压的住奴才。”韩秦看了韩庭和一眼,略有薄责之意,但到底还是放缓了语气,“奴才若有不周之处,自有为父和你母亲做主,你不必忧虑。”
“正是,区区家事而已,倒让殿下和张大人见笑了。”高氏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庭和,今后哪个奴才再敢有所怠慢,一定要跟母亲说,别说惩治发卖,就算你想就地处置了,母亲也绝无二话。”
高氏反复提到‘家事’二字,目的跟韩秦一样,就是为了让韩庭和主动提出不予追究,然而韩庭和仿佛误会了韩秦的意思,眸光一闪,只俯首道:“母亲言重了,庭和万万不敢僭越。”
就地处置
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韩庭和心思狠毒么高氏的算盘打的未免太满了些,自己怎能让她如愿
高氏恼怒于韩庭和的不识时务,却也无法说的更直白,暂时愣在那里。
南宫宸只沉默不语,未暴露真实身份的苏秋漓更是不发一言,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只看张卓这个京兆府尹够不够聪明,知不知道该站哪一队了。
正如苏秋漓猜测的那般,此时的张卓看似平静,脑海中却作着翻江倒海般的激烈斗争,京兆尹掌管整个京城治安,就目前证据显示,杀人凶手依旧隐藏在未知处,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命案,对他这个父母官来说,查清案子责无旁贷。
可是,韩家显然不希望查下去,他是柳丞相那边的人,稍稍袒护帮着遮掩过去理所当然,但是,以宸王的态度,必是要水落石出,以给韩秦包括其身后的人一个警告。
他偏帮了韩家,必然是把宸王得罪死了,偏帮了宸王,以柳丞相为首的太子党必会示其为叛徒,只能二选其一。
其实就受皇上宠爱的程度来说,选择依附南宫宸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惜南宫宸的‘隐疾’注定了他无法继承大统,等到南宫麟登临大位那一天,不得让他这个叛徒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若得罪了南宫宸,以这位爷的性子,他可能很快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等南宫麟登基那天,坟头草估计都能喂大好几头肥猪了。
第62章 脱险
韩庭文原本也不是什么经得住事的主儿,猝不及防地被高氏扇了一掌,更是又气又懵,高氏也不再理会韩庭文,只把目光往堂下一瞥,“赵山,你来告诉宸王殿下和张大人,这件事来龙去脉到底如何,胆敢有半分不尽不实,小心你的狗命!”
被唤作赵山的年轻家丁是韩庭文奶娘的儿子,自幼就跟在少主子身边,为人最是狡诈,那些欺负折辱韩庭和的坏主意,不少都是他想出来的,如今被高氏拉来做替死鬼,只能说恶有恶报。
韩庭文贵为主子,断然不会亲自动手杀人,也没人亲眼看到他指使谁,既然这事逃不过去,高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替死鬼来顶罪。
赵山猛得一哆嗦,只觉得黑白无常的裙袍卷着地狱里阴嗖嗖的冷风,铺天盖地而来,整个人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夫人,奴才……”
话未来得及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掌,打他的自是高氏,她仿佛痛心疾首,“本夫人念及你母亲抚育二少爷有功,才允你近身随侍二少爷并格外赏识,甚至为你张罗娶妻生子,可你竟丝毫不知感恩,实在可恶!”
苏秋漓淡淡勾起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这话听起来是斥责赵山不思主恩,实际却是警告对方不要随意胡言,否则其一家老小的性命便会不保。
以高氏的手段,想要让几个奴才悄无声息死去,绝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困难。
赵山在韩家待了近二十年,自然明白高氏是个多毒辣的性子,原本冲到喉间的辩驳话语愣是生生卡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想活,可是更想全家老小,特别是两个年幼的儿子能平平安安活下来。
“赵山,你都知道些什么”张卓很清楚此事很难把韩庭文直接拉下水,不过杀鸡儆猴罢了,只是这鸡如何杀的更有威慑力,也至关重要。
“还不老实,难道要把你拖到大监用刑,才肯招供么”韩秦也顾不得太多,适时加了一句。
“奴才……”赵山粗壮的身子用力颤抖了一下,只把头埋的更低,许久才说出一番众人意料之中的话来,“用过早饭,二公子见天气晴好,便带了奴才和王忠在花园凉亭里赏景看书,没过多久,大公子也过来了,大公子平日里就对二公子多有不敬,只是二公子脾气好,寻常也不计较,可今天大公子不知怎么的,抄起匕首就往王忠身上捅,奴才吓坏了,就拿起水果刀要保护二少爷,谁成想一个慌乱刀子不小心捅到了王忠身上,奴才……”
赵山不是傻子,左右这番话都是编造出来的,不如编的对韩庭文更有利些,如此,高氏也会看在他护主的份上,善待他的家人。
张卓垂眸注视着赵山,反问道:“既然是不小心误伤,你之前为何不说,而是任由二公子误会大公子”
“奴才怕极了……”赵山的胳膊匍匐在地上,声音颤颤,“而且,此事原本就由大少爷而起,若不是他要杀王忠,也不会如此……”
或许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他突然不再做声,只深深把头埋到地上。
“殿下。”张卓心下已是有了主意,转身向南宫宸道:“赵山失手杀人本不致死,但他隐瞒实情还妄图栽赃陷害主子,已是罪无可赦。”
“既是无可赦,就早早处置了。”南宫宸站起身来,似笑非笑,“行刑的时候让百姓们都出来瞧瞧,仗势欺人……就是这般下场。”
如此一来,必定会在京城里闹的沸沸扬扬,很是折损颜面,可南宫宸不紧咬着追究下去已是天大的幸事,韩秦哪里还敢反驳,只连连点头称是。
“把人犯压入大牢,择日处斩。”
赵山明白自己已是死路一条,然而真切地听到‘处斩’二字,脑袋还是不受控制地轰然炸裂,只见他像抓救命稻草那般抓住韩庭和的衣角,哀嚎不止,“大少爷您救救奴才,奴才一定痛改前非……”
韩庭和是苦主儿,若他肯求情,事情未必没有转机,若他不肯,就坐实了刻薄寡恩的评价,算是为韩庭文扳回些许名声。
韩庭和暗自冷笑,死到临头还想攀咬自己一口,真是不自量力。
这般想着,他只快速退开两步,整个人闪躲到韩秦身侧,求助似地小声道:“父亲……”
‘惹不起躲的起’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明白韩庭和在府里没少受那恶仆的气,以至于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带下去。”张卓淡淡开口。
“一个小小的案子判了这么久,张大人,你这京兆尹府的办事效率可要好好提高一下。”待张卓点头称是,南宫宸的眸光方才正正落到苏秋漓身上,“热闹看完了,王妃也该回府歇息,睡不足午觉,对皮肤可不好。”
王妃什么王妃
高氏惊愕的目光从苏秋漓柔美的面庞上扫过,终于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在哪里见过,几乎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子,竟有如此心智定力,
第63章 考验
韩秦
苏秋漓嫣然一笑,“大公子这般直呼生父名讳,可有违孝道。”
“凡事皆是两面,有足够的德行,才能担得起足够的敬重,韩秦虽是小民生父,却从未给过小民一丝一毫的父爱,反而任由高氏母子作践于小民,连小民母亲去世都不闻不问。”韩庭和是温润男子,身上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清雅气息,然而此时,那份清雅却被熊熊燃烧的恨意所取代,只见他喉结微动,勉强按耐住心底不停翻涌着的激动情绪,继续道:“母亲临死前目光紧紧盯着门口,希望韩秦能来看她最后一眼,可最终什么也没有等来,因为就在前两天,他才纳了第六房妾室,那会儿正忙着跟娇妾蜜里调油,如何还记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发妻”
日复一日的等待,日复一日的失望,夏氏的日子,想必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吧
冷清的男人,何其凉薄。
南宫宸,他……会不会同样如此
苏秋漓只觉得心底某处如窒息般难过,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只凝声道:“就是从那一刻起,你决定不再委曲求全”
“是。”韩庭和回答的干净利落,“小民本该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一朝零落成泥也并未有分毫怨怼,只想凭本事考取功名,带母亲离开韩府安度后半生,可就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高氏都吝于恩赐。”
王氏的死让韩庭和明白,所有的尊严地位都是争取来的,一味忍气吞声,只能让敌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你能从愚孝的枷锁里挣脱出来,很是不易。”
许是经历相似产生的惺惺相惜之情,苏秋漓格外欣赏韩庭和,在示意其起身后,似笑非笑道:“过了今日,高氏母子越发要把你当成眼中钉了。”
“无论有没有今日之事,她都视我如骨鲠在喉,巴不得吐了痛快。”韩庭和深深望了苏秋漓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姐自幼丧母,又莫名痴傻多年,个中苦楚定比小民多上数倍,小姐能焕然新生,必定有所求有所愿,小民不才,愿意追随小姐,以尽绵薄之力。”
“哦”苏秋漓把玩着腕上的羊脂玉镯,幽幽道:“那你倒是说说,本小姐求什么”
“寻常人或许会觉得您的痴傻是病症,但小民却明白,那是有人处心积虑害的。”既然存了投诚之意,韩庭文自然坦言相向,“因为高氏当年也想用同样的办法来害小民,只不过母亲警觉,才没有让她的阴谋得逞。”
“你的母亲把你保护的很好。”这一点,原主并没有韩庭和那样的好福气,若不是她的魂魄意外而来,这会儿早就化成一捧黄土了。
韩庭和并没有顺着苏秋漓的话说下去,而是继续条分缕析,“柳氏虽然被贬下堂,然而百死之虫,虽死不僵,更何况她身后得以倚赖的皇后一党正如日中天,只有把他们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苏秋漓最大的敌人是皇后一党,韩庭和同样也是,因目标一致,他才敢毫无保留地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宣之于口。
苏秋漓不予置否,只淡淡含笑,“你倒了解的清楚。”
“小姐突然由痴傻变得聪慧,更兼被陛下亲旨赐婚为宸王妃,小民就算捂着耳朵也有所听闻,何需刻意了解。”韩庭和明白今日只是初相识,就算苏秋漓对他有几分欣赏,也必然有所顾虑,是以并未催促,只不卑不亢,“小姐恨着的,亦是小民深恶痛绝的,若有机会尽些绵力,愿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有了苏秋漓和南宫宸这重倚仗,高氏必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为难于他,只不知苏秋漓要如何考验他的忠心,或是能力。
“这话为时尚早,不过……”苏秋漓抬眸看韩庭和一眼,“若本小姐没记错的话,过几天就是科举的日子了,若无小人作祟,以公子的才学通过乡试会试应该不难。”
苏秋漓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直接,但言外之意已十分清楚,她会保障韩庭和平安顺利走到殿试,但只有殿试取得好的名次,他才算彻底归于苏秋漓麾下。
强者,需要的合作者,也必须是一等一的强者。
“多谢小姐。”韩庭和起身深作揖一礼,“小民必不负小姐期望。”
“很好。”
尘埃落定,韩庭和也算彻底放下心来,将话题转到银刀上,“此刀虽好,但要满足小姐的要求,只怕还差了些,母亲在世时曾提及外祖多年前曾寻得一块质地坚毅的陨铁,直到去年才打磨好,小民修书一封,小姐派随从带着书信去到安阳,外祖必不会吝啬。”
他虽然不知道苏秋漓小小年纪是在哪学到那么一身彪悍的断案本事,却明白其对银刀感兴趣绝不是想用来削水果,所以才有此言语。
陨铁做出来的刀子跟现代的镍合金手术刀自是没得比,但在这个年代,已是难得一见的珍惜品,苏秋漓求之不得,自然没理由跟韩庭和客气,点头道:“若老人家愿意忍痛割爱自然是好,如若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nbs
第64章 怒火
“殿下是在跟臣女开玩笑么”苏秋漓毫不客气地揭穿南宫宸的“阴谋”,“别说一个柳氏,就是百八十个加起来,王爷也不会放在眼里,哪怕臣女是个草包什么也不做,有您在,她也伤不了臣女分毫。”
苏秋漓在定远侯府中最大的敌人就是柳氏,早早解决了柳氏,便没有理由再继续拖着不成亲,可苏秋漓是一个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绝不想在如今这种什么筹码都没有的情况下嫁进宸王府。
第一步落了下乘,之后便会步步被动,若再想从南宫宸的羽翼下挣脱出来,可就难了。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因着捉摸不透,因着若即若离,因着高下难较,南宫宸对苏秋漓充满了探究和好奇,他很想知道对方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技能,又怕逼的太紧,让苏秋漓再次萌生逃意。
这女人虽然看上去温婉谦和,好像什么脾气都没有,实际却比谁都向往自由,受不得任何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臣女的耐心多到用不完,分一点给殿下就是。”苏秋漓并不理会南宫宸毫无震慑力的威胁,只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皇上的病症不宜拖太久,你找个太医寻机会提一提,到时候我扮成药童进去,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搞定。”
腮腺混合瘤虽然不是什么大症候,又不痛不痒,可若不早些彻底清除,也极有可能引起面部一侧神经面瘫或进展成恶性肿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