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追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星先生
“小爷我行得正,坐得端。”方诺扬着头,眉毛挑得老高,“你这一天到晚躲在屋里不出去,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吧?”
吴梦瑶脸色一变:“你别胡说八道!我累了,躺会儿怎么了!”
方诺呵呵了一声:“都躺好几天了,你这累得也太久了点儿吧!”
吴梦瑶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反正又不上工,我躺多久关你什么事!”
她这么一说,方诺也不示弱,扬着头反唇相讥:“怎么不关我事了,是谁顿顿把饭给你打回来!”
“都冷静点儿!”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马上要打起来的架势,端末赶紧起身扶住吴梦瑶的肩膀,让她坐回对面的行军床上,“你看看你们,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可吵的。”
吴梦瑶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圈红红的。
方诺冷哼一声:“别象我欺负了你似的……”
“方诺你就少说一句吧!”端末打断她,在吴梦瑶肩上拍了拍,“你消消气,把饭吃了。”
说完回身扯住方诺的袖子往外走:“刚吃完饭别总坐着,散散步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吊在板房屋角上的灯只开了一盏。其他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只有土坯房里,还能看到罗二蛋忙着刷锅洗碗的身影。
方诺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最终在远离板房的一棵树下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扯了根荒草在手里转着。
端末跟着坐到她旁边:“多大点儿事儿呀,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
“早就看不惯她了,总把自己弄得跟个小白莲似的。”方诺愤愤不平地说道,“其实背地里指不定什么样儿呢。”
“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端末在她腿上拍了拍。
“谁说没有根据!”方诺嘟着嘴。
“你自己呀!”端末摊了摊手,“指不定是没准儿、说不定的意思,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只是猜测。”
“咬文嚼字!”方诺轻呲了一声,“你不会是学中文的,后来改了行吧?”
“还真不是。”端末歪头看着她,“你不妨说出来,我判断一下到底是有根据还是瞎猜的。”
方诺撇了撇嘴:“别唬我了,你这就是所谓的审讯,不,讯问技巧吧?”
端末眉头一挑:“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说错了,讯问是指司法机关依各自职权就案件事实对被告人所进行的审讯和诘问。你不是被告人,我也没有以警察的身份问你。而且,我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随便聊聊,你完可以拒绝回答。”
“如果我拒绝了,你会不会生气呀?”方诺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端末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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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得不到就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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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诺想了想:“虽然咱俩刚认识,但我觉得挺投缘的,想跟你做朋友。既然是朋友,你问我话,我拒绝回答,难道你不该生气吗?”
这姑娘只要一说话就是一长串一长串的,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在野外憋太久了。
端末如是想着,笑了笑:“朋友之间不仅要坦诚,还要相互尊重。除非工作需要,否则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愿意说呢,我就洗耳恭听。”
刚说完,她就想起“洗耳恭听”这个词不久前有人对她说过。当时若不是场景不对,她也许真的会做一番倾述。
方诺挽住了她的胳膊来回晃着:“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可爱,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对了,咱俩加个微信,以后便于联系。”
端末掏出手机,可是这靠山村的信号实在是不稳定,两人加了几次才加上。
罗二蛋终于收拾好了,从土坯房里出来,去跟齐向舟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考古队的营地。
方诺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回口袋,直到罗二蛋的身影完消失在夜色中,凑到端末耳边问:“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周师兄——就是周正,真的是猝死吗?”
“为什么这么问?”
“警察找陈老师问过师兄的身体状况,而且我们当时也都看见了,师兄脸色真的很不好,眉头皱着,一看就是很痛苦。”
“只是例行询问,不能做为定论。”毕竟涉及到案子,端末含糊地代过,继而问,“再说了,这跟吴梦瑶有什么关系?”
方诺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死因跟她有没有关系不一定,但他们俩的确是有关系的。这在我们同学当中不是什么秘密,吴喜欢周,周有女朋友友,女友比吴漂亮。但吴以师姐和朋友的身份自居,继续跟周走得很近。”
端末的唇角狠狠抽了抽,这一连串的话,如果逻辑能力差点儿,还真容易被绕糊涂。
她轻咳了两声,问:“怎么就确定是喜欢,万一真的就只是朋友呢?”
“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方诺反问。
端末点头:“我相信。就象我跟我们队里的同事,都是纯洁的战友情。”
“你会凑到他们耳边说悄悄话吗?”
“会。比如当着犯罪嫌疑人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让他听到,却又不得不马上跟同事说的时候。”
“那你会吃饭的时候给你同事夹菜吗?”
“不会——”端末突然顿住,今天中午陆无川还给她夹菜了呢,她如实说道,“我同事偶尔会给我夹。”
“你会为你同事做早餐吗?”
“会——吧。”某人已经不止一次在她家吃过早餐了,不仅如此,还吃过晚餐。
“你会帮你同事洗衣服吗?包括贴身的衣服。”
“不会。”封闭训练的时候,吕东铭倒是给严一帅洗过袜子,但那是因为他打赌输了。
方诺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说悄悄话是因为在特定的情况下,不能让犯罪分子听到。同事给你夹菜,那是因为你小,照顾你。做早餐……算了,不说早餐的事儿。就说给男人洗衣服,那是纯洁的友谊该做的吗?”
端末摇了摇头,问:“就算喜欢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方诺眼睛眯了眯:“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
“过度占有欲下的极端心理,这种案例不少。”端末说道,“但是,如果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哈。”
“哎呀,这不是我的词汇量太丰富,话赶话就溜达出来了嘛。就当我没说,你把这段删了。”方诺摆了摆手。
端末在自己的额头上按了一下:“好了,删除成功。”
方诺塌着肩膀叹了口气:“师兄走了,我们也很难过,但生活总得继续吧。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昨天晚上无意间在手机上看到个笑话,笑了几声。她就说我无情、冷血,完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我怎么不当回事儿了?那天我也哭得很伤心好不好?她是一次都没笑过,躲进屋里不出来,还时不时掉几滴眼泪。但哪顿饭也没落下,都让我给带回去,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再说了,又不是正牌女友,整这么一出给谁看呀!”
方诺噼里啪啦倒了一通苦水,又长叹了一声:“没得到就永远失去了,也挺可怜。我不想跟她计较,可她今天当着你的面又这样,你说我能不气嘛!”
“都是同学,又在一个团队里,将来还很有可能是同事,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就象你说的,生活还得继续,工作也还得继续。今天我去挖掘现场看过,坑还那么浅,接下来,你们还要共同在这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一直别扭下去,谁都不舒服。”
端末侧着头看她,“我看她也不象是完不讲理的人,也许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吧。主动给对方一个台阶,豁达一点儿,烦恼也会随之消散。”
“你说得对!”方诺重重地点头,“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小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个小女子了。”
二层板房靠近楼梯的门开了,灯光倾泻出来又很快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半。
端末抬头,远远地看到陆无川手扶着栏杆往院子里看,目光碰撞到一起,他迅速转身进屋,又马上出来,手里多了一件衣服。
方诺看到下了楼梯,正往这个方向来的男人,立马蹦起来:“哎呀妈呀,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让他发现,我先闪了哈!”
话音未落,她就象个兔子似的,从土坯房那边绕过去,直接蹿回了自己的房间。
端末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抿着嘴笑。
陆无川大步来到树下,厉声道:“逮着个石头就坐,是不是疼死才满意!”
“啊?!就坐一会儿,不至于会死吧?”端末眨了眨眼睛,又回头看看那块石头,没什么特别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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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能做烂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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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川也没多解释,抬手要把衣服给她披上,想了想还是丢进了她怀里:“自己穿上!”
端末把衣服展开,是件带绒里衬的连帽开衫。刚才只顾着说话,没觉得什么,现在一站起来,还真有点儿凉。她道了声谢,把衣服披在肩上,从里面揪着衣襟,把自己裹严实。
陆无川抬手看了看表,八点半,还不算晚,朝院门口摆了摆头:“出去转转?”
“好。”端末正好有话想和他说,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考古队营地。
靠山村村民住的比较集中,几乎是院挨院,房挨房。考古队的营地离村子有些距离,又是紧挨着山脚,地势比较高,从这个方向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靠山村。
如果在城市,这个时间刚好是夜生活拉开序幕,而这个小村庄的大部分人家却已经关了灯。远远望去,零星的光亮就象是暗夜中几只孤独的萤火虫,时隐时现。
“刚才那位为什么突然跑了?”陆无川在院外的土坡上放慢了脚步。
“……呃,她突然想起还有事儿,就走了。”端末可不敢说是被他吓跑的,赶紧转移了话题,“记不记得下午齐教授说吴梦瑶跟周正关系很好,但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陆无川点点头:“刚才那位跟你说了什么?”
“她叫方诺,也是陈教授的学生,研一。”端末把周正和吴梦瑶的关系说了一下,还有吴梦瑶和方诺吵架的事。
陆无川听完后,问:“你觉得吴梦瑶是病了,还是伤心过度?”
端末摇头说:“都不太象。这两种情况下肯定没什么胃口,她却每顿饭都让方诺给带回去。感觉就像是故意躲在屋里,不愿意见人。”当年亲人的离去,让她连续几天吃不下饭,人迅速瘦了一圈。
“如果方诺说的都是真的,吴梦瑶的行为还真是不正常。她都不在乎别人知道她喜欢周正,难道还怕别人看到她因为周正的死伤心么。”陆无川顿了顿又问,“你对周正的死亡现场有什么想法?”
端末想了想说:“没有拖拽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想青河法医给出的猝死结论可能就是受了这两点的影响。但是现场脚印杂乱,要想确定是否是第一现场,需要进一步勘察,排除有些痕迹被掩盖的可能。另外,我有个疑问。”
“你想问,为什么不直接去看尸体,或者重新尸检,对吧?”
端末忙不迭点头:“既然尸体就在青河市,为什么不看?”
陆无川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在看过现场照片、勘察和尸检报告之后,决定还是先来靠山村。”
“报告有问题?”端末惊诧地问道。照片和两份报告她也看过,但尸检报告中提到的一些专业术语太过晦涩,当时她只是大概浏览了一遍,重点放在最后十分肯定的结论上,并没有仔细去想。
“勘察报告中没有现场发现血迹之类的描述,尸检报告中对于颈部伤口只是简单一句‘颈部有擦伤’。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伤口又是什么状态都没有提及。报告的内容过于简单,没有进一步病理分析。当中提出的一些症状也可见于暴力性迅速死亡,不足以下猝死的定论。就算是猝死,也有可能是受外界因素的干扰,要结合具体情况加以判断。”
端末蹙着眉问:“这样的话,不是更应该重新验尸吗?”
陆无川摇了摇头:“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马上提出重新验尸无异于对之前主检法医提出质疑。如果从一个好的切入点介入,会少很多麻烦。”
他的话让端末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先来靠山村对案发现场重新勘察,从客观的角度了解案情,再有针对性地进行尸检。即便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猝死,也会让主检人心服口服……呃,好打脸哦!”
看来在青河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这家伙当众念出报告中的一段和最终结论,并非只是随口念念,而是在打伏笔。
陆无川勾了勾唇:“打脸是肯定的了。但也不一定非得等到案情进展到一定程度。也许,很快就会有好的时机出现。”
“什么好时机?”端末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嘁!又卖关子。”端末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我觉得这脸打得好。如果真让那份尸检报告左右了案情侦办的走向,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陆无川抬手在面前的小脑袋上揉了揉:“看在你这么支持我的份儿上,给你一个奖励。”
“诶?是带薪休假还是带薪休假呀?”
“尸检的时候允许你旁观,带薪的哦!”
嘎~~~这个奖励可以不要吗?端末看了看天,肿么感觉星星都不亮了呢?
……
考古队营地没有自来水,活动板房的房山头放了两只大塑料桶,里面是从村中心的井里打来的水。桶里放着一只瓢,洗脸、刷牙就用瓢舀水。
一大清早,端末和方诺在树下刷牙,两人都是一手举着装了半下水的旅行牙刷盒,一手拿着牙刷在嘴里捅来捅去,捅完漱漱口,弯腰吐到树根底下的草丛里。
方诺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抹了抹嘴:“我跟那位讲和了。”
“我就说你大度点儿,什么事都没有。来,你帮我倒下水。”
端末只带了洗漱用具,没带脸盆。让方诺舀了一大瓢水,慢慢往下倒,借着细小的水流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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