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追凶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是不是出事儿了？”许怀峥的语气平稳了些。

    “我跟同事一起，能出什么事儿呀。前两天手机坏了，刚买了新的，才开机。”

    “什么时候回来？”

    “嗯……估计还得挺长时间。”端末可不敢说自己受了伤，还住了院，“怀峥哥哥，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出来，主要是做后勤工作，整理整理文件，查查资料什么的。”

    许怀峥静默了几秒钟才说：“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

    “知道了，我这边还有好多资料要整理，先不跟你说了。”

    收了线，端末长长出了口气。元旦一起回过东山镇之后，她去参加集训，许怀峥好像也挺忙，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但联系却没中断。

    每次接到信息，她都会回复，象这次一连几天没消息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难怪他会着急。

    未接电话里，除了几个陌生号码，大半都是他打来的，剩下几个是江浩波和苏锦璇，还有方诺。

    端末回过去，苏锦璇很着急，说让她看班级群。老师在催论文，同学们商量着趁答辩人全，要好好聚聚。班里的同学都冒了泡儿，就她一直没动静。

    都知道她调到市局刑警队，老师让同在市局的苏锦璇联系她，别耽误了交论文和答辩的时间。

    结束通话，端末私聊了负责她论文的老师，说自己在外出任务，论文肯定会按期完成，让老师放心。

    又打给江浩波，他倒是没多问，只叮嘱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论文方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他。

    靠山村那边信号不稳定，方诺的电话打不通，端末发信息告诉她自己的伤不严重，让她放心。

    该联系的都联系过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论文初稿存在邮箱里，想要找出来再修改修改，一开邮箱，里面居然有一封陆无川发给她的未读邮件，时间是今天凌晨。

    上次回莲城时，端末把初稿发给他，他答应帮她修改。本以为要等案子结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好了。

    下载、打开，陆无川并没有在原文上进行修改，而是添加了大量的批注，从格式到内容，其中案例部分也加入了一些建议。

    对于他的这种做法，端末很满意。她需要的是指导，而不是坐享其成。尤其是毕业论文，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动笔，难免会影响答辩的效果。

    不得不说，学魔就是学魔，批注做得可谓事无巨细，大到文章内容，小到标点符号，按照他给出的提示进行修改，格式更为规范，内容也更加详实。

    赵姨见她一直捧着手机，提醒她不要玩儿得太久。得知她是在修改论文，没再阻拦，坐在病床边帮她按腿。

    两个人都不说话，温暖的阳光照在一老一小身上，居然格外的和谐静谧。

    这份宁静最终被叩门声打破，端末下意识地说了声请进，目光投向门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赵姨起身迎过去，想把人挡住：“先生，你……”

    端末则是一脸懵圈：“怀峥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怎么做后勤工作的。”身材挺拔的男人迈步进了病房，俊朗的面容带着几分薄怒。

    赵姨见二人认识，让了路，还把床尾的椅子往里推了推：“请坐。”

    许怀峥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径直走到床边，也不坐下，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病床上的人：“长本事了，居然还会扯谎！”

    “不是，我……这不是那什么……怕你担心嘛，你别生气……”端末语无伦次地解释。

    许怀峥捏了捏眉心，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拉过椅子坐下：“你不说实话，我不是更担心？”

    电话里隐约听到医院的呼叫铃，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动用关系查到她在青河市，便扔下工作马不停蹄赶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崴了脚，过几天就好了。”端末轻描淡写地说道。

    许怀峥扭头问赵姨：“你是陪护？”

    赵姨忙不迭点头。

    “辛苦你了，我陪小末一会儿，你去歇歇。”

    尽管许怀峥的语气很平和，赵姨却还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看向端末，见她点头，这才说：“我就在走廊透透气，有事儿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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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是，，，，！




第五十四章 出院
    【】(iishu)，

    许怀峥盯着端末打着石膏的腿看了好一会儿，抬手轻抚上去：“疼吗？”

    “不……不疼了。”端末摇头。

    “我疼”两个字在许怀峥的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目光倏然落到她的脸上，缓缓说道：“等伤养好了，喜欢做什么工作，我给你安排。”

    “不要！”想都没想，端末拒绝的话就说出了口，觉得过于直白，又补充道，“我现在的工作就挺喜欢。”

    “小末，”许怀峥顿了顿，“有些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我也得说。外公外婆和叔叔都走了，瑾姨也不在你身边，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好歹也要尽到哥哥的责任。之前的几年，我还没有那个能力，现在可以了，我得替他们照顾好你。”

    “我早就成年了，自己能照顾自己。”端末嘟囔道。

    许怀峥面色一凛，质问：“你的照顾就是把自己送进医院？”

    “谁还没有个意外呀，走在人行道上还有可能被楼上掉下来的广告牌砸着呢，难道就不出门了？”端末梗着脖子反驳。

    许怀峥被她气乐了：“没想到长大了，倒是变得伶牙利齿。不如你去做脱口秀主持人吧，肯定能红。”

    “我才不呢，我就要当警察。”端末无视他的揶揄。

    “当警察可以呀，我不反对。”许怀峥摊了摊手，“除了刑警队，你想去哪个部门，我帮你想办法。”

    “别说得公安局象你家开的一样。”端末嫌弃地撇嘴。

    许怀峥摸了摸下巴：“公安局的确不是我家开的，但调动一个实习生，我还是能找着说得上话的人。”

    端末对于他的话并不怀疑，虽说他来莲城的时间不长，但如果动用许家的人脉，这事儿还真不算太难。

    她挑了挑眉：“哪个部门都行？”

    “说说看。”

    “那就缉毒大队吧，别的部门我不去。”

    许怀峥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想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你说想去哪儿都行嘛，我就要去缉毒大队。”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陆无川长身玉立，抱着肩膀倚在门边：“想去缉毒大队，我可以推荐，队长我熟。”

    许怀峥立即起身，面色阴沉道：“你还嫌她受的伤不够多，还想让她把命搭进去？”

    陆无川收起了脸上的戏谑，正色道：“这次是我的失误，以后会好好保护她的。”

    许怀峥冷笑：“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她？”

    陆无川的额角有几处划伤，不严重，已经结了痂。

    端末挣扎着坐直：“怀峥哥哥，你别说陆队……”

    “你不用替他说话，”许怀峥冷声打断，“他是队长，队员受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没有责任！”端末急了，动容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做事没用脑子，擅自行动才摔伤的。陆队没有责备我，反而下去救我，他不仅脸上有伤，手上也有，那是因为要背我上来，被绳子磨的！”

    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头脑一热跟着钻进山洞，就不会掉进那个坑里，还连累了陆无川。

    身体正处于恢复期，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端末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苍白，眼圈却是红的。

    病房里的两个男人都被吓了一跳，陆无川几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回到枕头上：“别激动，你很好，没有错。”

    许怀峥深吸了一口气：“小末，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并没有埋怨谁的意思。”

    “咱们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陆无川使了个眼神，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一直守在走廊里的赵姨早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犹豫不决之际，看到二人出来，踌躇着上前。

    陆无川朝屋里看了一眼，说：“赵姨，麻烦你照顾好她，我们出去一下。”

    赵姨连忙应着，进了病房。

    许怀峥没吭声，率先朝电梯走去。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很平静，每天上午医生查房之后，护士过来输液。除了赵姨二十四小时的全程陪护，没有人再来探望。

    这期间许怀峥没打电话，发过几次信息，只是询问端末的身体恢复情况，别的什么都没说。陆无川倒象是人间蒸发一般，不仅没见人影，连个消息都没有。

    端末的体质不错，恢复得比较快，除了右腿，身体已无大碍。再次做了全面检查之后，秦主任说今天扎完最后一次点滴，明天可以出院。

    中午，赵姨出去了片刻，提着午饭回来，边把饭菜往外拿，边说：“出了院，我就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仔细着些，好好养着。”

    端末点头：“赵姨，这些天麻烦你了。费用多少，我结给你。”

    “这个不用你操心，陆警官结过了。”

    “啊？他什么时候结的？”

    “傻孩子，你以为他这几天都没来？”赵姨嗔道，“一日三餐每顿都不带重样的，自己没时间过来，就提前订好，让饭店的人送。”

    “我还以为是在医院食堂订的呢。”端末之前还在心里赞叹过，青河市中心医院的病房虽然老旧了点儿，但食堂师傅的手艺还真不错。

    赵姨轻笑：“医院的伙食哪有这么好。”

    “他来了，为什么不露面？”端末纳罕地问。

    “那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赵姨说道，“晚上他也过来。只不过来得晚，你都睡了。”

    端末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第二天上午，不仅陆无川，蒋沐阳也来了。同时，还带来一辆轮椅。

    蒋沐阳把轮椅在地上转了个圈，扬了扬下巴：“小学妹，怎么样，这车帅吧？”

    端末扶额：“不就是轮椅嘛，让你说得跟宝马似的。”

    “从现在开始，这可不就是你的宝马嘛！”蒋沐阳伸手去扶她，“来，坐上试试。”

    端末这几天已经试着下地，扶着床沿单腿移动。

    她正准备去搭蒋沐阳的胳膊借力，陆无川把收拾好的旅行袋放到那只手上：“送车里去，这儿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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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出院
    【】(iishu)，

    蒋沐阳做了个鬼脸，抱着旅行袋出去。

    陆无川一个公主抱，把端末放到轮椅上，朝赵姨微微颔首：“这些天麻烦你了，谢谢。”

    “麻烦啥，小末比起我以前照顾的病人，省心多了。”赵姨拍了拍端末的肩膀，“走吧，我送你们下楼。”

    蒋沐阳已经把车开到了住院楼前，陆无川把端末抱上车，接过赵姨手里的轮椅放进后备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告别，从另一侧上车坐到了后座上。

    端末本来是侧身坐着，右腿微弯搭在座椅上，他上车后，极其自然地把那条石膏腿放直，架在了自己的腿上，还伸手调整了她身后的软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这一系列的操作过于亲昵，可做为伤残人士的端末又不方便挪动，只能装作不在意地别开眼，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蒋沐阳启动了车子，转着方向盘说：“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家喽。”

    “好好开车。”陆无川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着端末说，“林飞已经联系好家政，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我自己可以，不用别人照顾。”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端末还真不喜欢家里再多个人。

    “你这是工伤，局里该派人护理或是给护理费。谢局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替你做主要护理费。毕竟局里派过来的人不专业，照顾得不好。”陆无川说道，“这个家政是给林飞打扫卫生的钟点工介绍的，以前护理过病人，家就在莲北新城附近，如果你不愿意留她过夜，可以让她回家住。”

    什么叫事无巨细？这就是。该想的都替你想到了，还有什么理由可反驳？

    端末只能接受即将被护理的事实，点头道：“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上班，到时候就不用人照顾了。”

    陆无川在她右腿的石膏上轻弹了两下，“带着这个壳上班？”

    蒋沐阳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陆队，你这比喻……还真是引人遐想。”

    光说不过瘾，他还哼哼叽叽唱了起来：“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闭嘴！”端末一巴掌拍在驾驶座的靠背上，“你才带壳呢，你们俩都带壳！”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陆无川抚摸着石膏腿，“我是觉得这条腿特神勇。”

    “神勇，忍者……”蒋沐阳哈哈大笑。

    “神勇你妹啊！”端末翻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

    “我没有妹妹，你知道的。”陆无川无辜地摊了摊手，随即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想不想知道案子的进展？”

    “陆老末”三个字被端末生生咽了回去，她当然想知道，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刚张开的嘴赶紧闭上，点头表示自己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