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伏妖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飞有妖气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等我被拖到棺材跟前时,尸体已经完全没入了棺材里面,而棺材里的力道还是绵绵不断,我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忍痛松开打鬼鞭,想先后退再说。
我的手刚刚松开打鬼鞭,还没有朝后退一步,棺材里一下子伸出了一只手来。这只手明显不是尸体的手,那准头,那力道,简直到了分毫不差的地步,准准的抓住了我的衣领。我一被抓住,就使不出一招半式了,身不由己的被拖进了棺材。
嘭……
我重重的落到了棺材里面,一眼就看见了之前出来抓贡品的那具尸体。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先闻到了一股能把人熏死的臭味。这气味相当难闻,而且又很奇怪,不是尸臭,却像是皮肉溃烂之后所发出的那种腐臭。
我的眼睛好像都被熏的睁不开了,但是又要强打精神脱身,双手一撑,想从棺材里鱼跃而出。可是身子一动,那具穿着白寿衣的尸体下面,唰的又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我。
这只手要拽我,我肯定会奋力挣扎,这么一来一去,
第三百零二章 临别一言
道无名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随,两个人的脚力都很快,离开五里坡之后,道无名一路朝着东边,在雪地里飞驰。我和他的功夫差的太远了,跑了一会儿,渐渐落后。最后连他的影子也瞧不见,只能顺着雪地里的脚印,紧追不舍。
前前后后已经跑出去不知道多远,我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看见道无名在河边停下脚步,面朝着大河。
等我跑到道无名身后的时候,胸膛好像要炸裂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腰也直不起来。
道无名不说话,看着大河,似乎在发呆。我好容易喘匀了气,却依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有酒吗”道无名呆了很久,慢慢在雪地里坐下来,头也不回的问了我一句。
“酒”我楞了楞,顺手就朝腰里摸去,河滩的走水人都喜欢酒,尤其天冷的时候,这东西是不离身的,我的干粮吃完了,酒却还有,摘下来酒囊就递给道无名。
道无名慢慢喝着酒,还是一言不发。我偷眼看着他,觉得道无名这一身创伤,应该是很难愈合了。虽然他本事很大,可这一次,他像是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你看见这条河了吗。”道无名坐在雪地里,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喝了一口酒,说道:“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人,和一条龙,在这里打架。”
“一个人,一条龙,在这里打架”我没听懂道无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从认识他开始,他说话就是这样,透着一股疯气,也叫人搞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人,一条龙,打的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你怎么知道的”
“大河滩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道无名这个时候说话仿佛是清醒了很多,言语之间倒没有颠三倒四。
“没有你不知道的”我心里动了动,慢慢的坐到道无名身边,试探着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九星图”
九星图这个事情,我原本一无所知,就是因为后来听人说起来,而且事情关系到了我爷爷陈师从,关系到我们陈家,我才上了心。
“九星图……”道无名听到这三个字,手里的酒囊骤然一抖,白酒洒的一手都是,他唰的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九星图!”
“九……九星图……”我被道无名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朝旁边挪了挪:“我就是听人家说了什么九星图,随口一问而已……”
道无名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酒囊一直都在颤抖,他浑浊的目光里,闪烁着一点一点的光。一道光闪过,就如同把脑海中的记忆重新回溯了一遍。
一眼百年,一眼千年,瞬息之间,道无名的眼睛里好像流淌过了无数的时光。他的目光不稳,就说明他的心神不稳,我心里发憷,脊背也一个劲儿的冒虚汗,生怕道无名想着想着又开始发疯。
但是这一次,道无名竟然很罕见的又冷静了下来,他眼睛里的寒光闪烁了无数次,之后又趋于平缓,拿着酒囊慢慢喝了一口。
“你想问的,不是九星图,而是陈师从这个人吧。”道无名扭过脸不再看我,只是盯着面前的河,说道:“北师从,南云天,中间横跨一雷山,陈师从,陈师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想问问陈师从,不过,我也很想问问九星图是怎么回事。”我看着道无名恢复了平静,胆子就大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说,大河滩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这些事,你究竟知道不知道”
“河凫子七门里,只有陈家的人,是心思最多的,莫说外人,就连七门的人,也琢磨透陈家人。”道无名好像真的知道这些往事,接着说道:“陈家从很早以前,就想从七门脱离出去,前后不知道几代人,一直为了这个目的而谋划。那张九星图,陈家早就拿到了,只是陈师从破解了九星图的所有秘密,布了一个局。”
“九星图的秘密,究竟能做什么”
“能让陈家人彻彻底底的脱离七门。”
“就这么点用,不会吧。”我觉得不可思议,三苦居士说,当年那么多人都试图解开九星图的秘密,肯定说明,这张九星图所隐含的秘密能带来巨大的好处。要是仅仅只能让陈家脱离七门,估计那么多人不会这么费力的去破解九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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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洛口买刀
这个道无名留下的布包里,装着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如果布包里是别的,哪怕再令人不可思议,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唯独这件东西,让我如同五雷轰顶,再也不能淡定了。
小小的布包里,装着一枚玉坠。这枚玉坠,跟我脖子上戴的玉坠,出自同一块玉料。我们陈家祖传的东西,我不可能认不出来,戴了十几年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道无名从哪儿得到的玉坠!
我拿着这枚玉坠,隐隐的有些发呆,玉坠保存的很完好,其中荡漾着一点绿莹莹的水头。陈家的玉坠,不是普通玉坠,其中很有说头。玉坠如果一直都在主人身上,那么水头会越养越好,一旦主人死了,玉坠脱离主体,三两年就会变成粗玉,再过三两年,则跟石头都没有区别。
就因为这样,看到玉坠,就能判断玉坠的主人是否活着。道无名留下的这枚玉坠,水头这么足,说明玉坠的主人,活的好好的。
这是谁的玉坠!
玉坠只可能属于陈家人,但我一下子就迷茫了,从之前所得到的一些零星线索去分析,不仅仅是我,大河滩还有其他人都怀疑,我爹陈一魁没有死,因为七门的人从来都是这么隐秘,甚或连生死都是个谜题,所以,没人敢判断我爹到底死了没有。
但我可以断定,这不是我爹的玉坠,因为生肖不符。
如果不是我爹的玉坠,那会是谁的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爷爷陈师从。
可是,燕白衣还活着的时候就跟我讲过,陈师从真的是死了,当年纵横四方的七门三英,只有唐云天活了下来。燕白衣绝对不会撒谎骗我,所以从小到大,我都觉得,爷爷陈师从肯定早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
如果不是爷爷的玉坠,那还会是谁的我不相信我们陈家的老祖宗都能长命百岁,能从久远的过去活到现在。
我的脑子乱的一塌糊涂,完全想不明白了。道无名究竟有多大岁数,我没有问过,但他显然比我爷爷的岁数小,玉坠是他留下的,要说他是陈师从,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我一下子迷茫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我甚至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想追上道无名,去问个清楚。可是只走了两步,我就又停了下来,道无名说过,不让我跟着他,而且现在即便想追,也肯定是追不上了。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有人说,河凫子七门里面,只有陈家的人深沉如海,让谁都琢磨不透。
想了许久许久,还是想不出任何头绪,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堵的我很难受。
我慢慢的走回了五里坡,之前道无名呆过的灵棚已经来了守灵人,正在里面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有惊扰对方,自己悄悄的绕过灵棚,到了那个废弃的牛棚,在这儿熬了半夜。第二天早上,我到村里跟人买了干粮,雪也正好停了。
我暂时没有别的目的地,但是,我很想找到黄僧衣。黄僧衣前后出现了几次,身份扑朔迷离,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我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他,自己能做些什么,不过我预感,从他身上,一定能得到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黄僧衣的行踪也是飘渺不定,只能四处走走,凭运气去碰。寒冬腊月,我孤身一人漂泊在河滩上,不免会觉得孤苦,我想庞独,也想如莲。
就这么拖拖拉拉走了一个月,没有半点黄僧衣的下落,天是越来越冷,有时候真冻的受不住了,恰好又有雇车的地方,我就会雇辆车子走一段,顺便跟车夫打听下南来北往流传的消息。
进了腊月,离年关不远了,跟车夫聊天的时候,老头儿叼着烟袋,兴致勃勃的指着远处,对我说道:“前头就是洛口了,小兄弟,不去瞧瞧么”
“洛口是个大城镇,我知道。”我听说过洛口这个地方,那是中原腹地除了开封洛阳
第三百零四章 出头救场
伙计的话说的在理,我以前跟人跑船,挣不了几个钱,也花不了几个钱,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虽然觉得这把刀贵,可是心里着实是喜欢。
“兄弟,你人长的这么精神,要是带了这把刀出去,那可就威风八面了。”伙计看着我有想买的意思,在旁边劝道:“你一犹豫,这刀被别人买了去,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我心里暗中算了算,还有一点现大洋,剩下的,则是不死老道当初临分别的时候给的一张汇票,乱七八糟加在一起,是够买刀的,只不过买了刀,自己所剩无几,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兄弟,若你不买,我可到别处去了。”
“别!”我一咬牙,拦住伙计:“四百大洋吗这刀我要了。”
“好嘞!”伙计眉开眼笑,轻轻把托盘里那把长刀捧起来,装进刀鞘:“兄弟,你……”
“等等!”
我正想着去掏钱,冷不防座位对面有人突然出声阻拦,顺着话音望过去,我看到对面那张桌子上,坐了四个人,黑黑瘦瘦的,脸生的很。
“这把刀,我要,五百大洋。”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黑汉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那边,慢慢说道:“把刀拿来吧。”
“这个这个……”伙计一下为难了,看看我,又看看那边的刀疤脸,做生意的人,唯利是图,一听到刀疤脸出了五百大洋,伙计就赔着笑,小心翼翼跟我说道:“兄弟你看……那边那位客人想必也喜欢这刀,人家出了五百,不如这样,这把刀就让给那客人吧,你选这把短点的,给你便宜一些……”
“凭什么”我心里立即觉得来气,或许是少年心性,多少有些争强好胜,暗中又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钱,板着脸说道:“五百五十块,这刀我要了!”
“哟,瞧瞧,瞧瞧这事儿……”伙计这一次又扭脸望着对面桌上的刀疤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想要什么东西,还没人抢得过。”刀疤脸冷笑了一声:“六百五十块,我倒是想瞧瞧,你有多大的气魄。”
“兄弟,你瞧,人家又多加了一百。”伙计算是看出来了,我跟刀疤脸暗中较劲,他唯恐双方的火气不大,添油加醋的小声说道:“兄弟,你这个,还要不要加价了”
我心里的确冒火,但是口袋里的钱总是有数的,再多,就真的拿不出来了。
这个刀疤脸的口音不是河滩本地口音,一看就知道是从外面来的,只不过我在河滩很少遇到外地人,一时半会也听不出对方到底从何处而来。反正人家财大气粗,我就这么点家底,争是争不过的。
我转头不再说话,自己慢慢喝了口酒,觉得刚才的兴致已经一扫而空,打算结账离开。
“这位老哥,六百五十块,这刀归您了。”伙计趁机多赚了二百多块大洋,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捧着入鞘的刀,就要给刀疤脸送去。
“扫兴,本以为遇到了一位豪客,还能跟我来斗斗。”刀疤脸看看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既然出不起价了,那这刀可就归我了……”
“我替他出。”
刀疤脸的话音尚未落地,酒楼的门帘外,就有人接了一句。随即,门帘一掀,一道穿着黑披风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人穿的黑披风严严实实挡住了半边脸,一走进酒楼,先看了我一眼。
对方一眼望向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那眼神,让我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带着一缕难言的意味。
“我替他出钱。”黑披风只看了我一眼,又转头对伙计说道:“八百块大洋。”
“一千。”刀疤脸饶有兴致的看看黑披风,眉头都不眨一下:“一千块大洋。”
“一千五。”黑披风毫不示弱,语气还是淡淡的。
“一千……一千八……”刀疤脸说话有些犹豫了,酒楼里其他人也都暗中咂舌。这两人互不相让的加价,一次都是数百大洋。
这个年头,别说开封或者洛阳了,就算在北平,一块大洋就足够吃一桌十人席,一套院子大概也就三四百大洋。一把刀喊到一千多大洋,要么是家里头造钱的,要么就是脑袋遭门掩了。
“我不想多说话。”黑披风轻轻的拿出一叠汇票,都是五百大洋一张的山西汇通源开出的汇票,在各地的分号都能当场兑现,见票如见现
第三百零五章 危机渐甚
“那几个人,你认识”我听到落月的话,才知道她今天帮我出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若不认识,何必没事找他们的麻烦呢”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心里又在苦笑,我本以为落月在酒楼跟刀疤脸为难,只是因为帮我出一口气,谁知道还有其它的原因。
“六哥啊,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呢,一点都没有变。”落月轻轻笑了笑,又用披风遮住了半张脸:“咱们先走吧,边走边说。”
说着话,落月站起身,轻轻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出了酒楼。她的手是暖的,一碰到我的手,我全身上下似乎就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骤然闪现出了如莲的脸庞。
我什么事情都明白,虽然很多话没有明着跟人说过,但是在我心里,已经把如莲当成了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如果她要是知道,我和一个女人这样牵着手,走在洛口城里,她心里,会难过吗
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就过去了,因为我同样清楚,我跟落月,终究是有缘无分的,即便有缘,那也只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
我心里,拿她当一个很好的朋友,曾经同生共死的朋友,凡事,做到问心无愧,也就足够了。
我们两个走在人流涌动的街头,边走边说话。
“六哥,你不要多想,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替你出头,是顺手而为”落月说道:“即便没有那几个人,只要我遇到你,怎么会不管你”
“我没多想。”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总觉得,落月既然遁入空门,那么从此就等于离开了尘世,四大皆空,她要斩断过去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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