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但你要听话,不能仗着自己本事了得,去欺负弱小,不然,我可是会拿尺子,打你手心的,知道么”
缩在木桶里的语嫣,吐了一个泡泡。
然后,快速的把嘴升出水面,应了一个“好”字,就又缩了回去。
对语嫣这种,被抽惯了铁骨鞭的人而言,用尺子打手心这种小惩罚,可以说是,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但她喜欢柳轻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不想让她对自己失望,所以,才这般痛快的,跟她答应了下来,并在心里暗自决定,只要不违背摄天门规矩,她都听柳轻心。
不,哪怕是,只违反一点点规矩,唔,她能受得起罚的那种,也可以听她的。
“别缩在水里了,一会儿,把皮肤都泡皱了。”
从旁边抓了皂角,递到语嫣面前,柳轻心笑着用空闲的那只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跟我身形相差不远,在新衣做好之前,就先穿我的罢。”
“顾落尘已经答应,让你听我安排。”
“一会儿,你就睡外间的榻上,不要再把自己挂起来了。”
“嗯。”
语嫣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她小心翼翼的,把下巴从水里浮出,然后,伸了一只手出来,接了柳轻心递给她的皂角。
“在摄天门,我们都用冷水洗澡。”
“热水,是给犯错的人用的。”
“一口黑色的大锅,下面,架上柴火,把犯错的人扒光衣裳,丢进去。”
她的手臂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疤痕,看样子,应不是同一次落下的。
“刚才,你让我在这里面洗。”
“我以为,以为是惹了你生气,你,你要……”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说这话的时候,语嫣的脸上,泛出了浅浅的红,显然,是对自己误会猜忌柳轻心这事儿,颇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傻丫头!”
“顾落尘那么宝贝你,怎可能答应,我把你煮了!”
听语嫣说,是以为自己要把她煮了,才偷听她和顾落尘说话,柳轻心不禁失笑出声。
伸手,往她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便站起身,往旁边的柜橱走去,“你们摄天门的规矩,还真是诡异,多大点儿的事儿,就至于,要把人给煮了!啧!你们摄天门,每年得有多少人,死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上呐!”
“就煮一个时辰。”
“不一定煮死。”
“这得看自个儿本事。”
“内功好,像我师兄那样的,跟洗澡没什么两样。”
“我的话嘛,可能稍稍有点疼,但也不至于受伤。”
听柳轻心质疑摄天门规矩诡异,语嫣忙出言跟她解释。
虽然,她不喜欢待在山上,虽然,摄天门子弟,都对她避之若疫,但,她还是很喜欢摄天门。
从那年,她师父把遍体鳞伤的她,从树枝上“摘”下来,带回摄天门开始,就喜欢,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没变过。
“我师兄说,摄天门的规矩,其实是很正确的。”
“它可以敦促门人,勤加修行。”
“而且,嗯,你也知道的嘛,我们是杀手,总难免会有马失前蹄,被人抓到的时候,这些规矩,可以让我们坦然的面对刑讯,说不好,还能熬到门人来救。”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把皂角捏碎,涂抹到了自己身上。
&
第九十八章 糖和姐姐
给语嫣把背上涂了药膏,安排到外间的小榻上睡下,柳轻心便在书案前,又坐了下来。
语嫣睡着的时候,像只小猫儿,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这是极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睡姿。
而一直喜欢睡在火盆旁边的嗷呜,却像是跟语嫣熟络至极,见她缩进被褥,闭了眼,就毫不犹豫的跳上小榻,钻进了她的怀里,瞧样子,应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才是。
索性嗷呜每天都会洗澡,没什么脏污,柳轻心便未跟它计较,随了它去。
明天,就要出发去燕京。
她能想到的,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收整完备,只是不知为何,还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就好像,遗忘了什么要紧事情一般。
翎钧回返燕京的第二天,李素又来拜访了一次,知翎钧回燕京去了,像是有些失望。
听姜嫂说,李虎跃使人采购了米面,送到她使人搭的草棚子里献殷勤,且一日三餐,都赖在草棚里,闲暇时,就与在草棚里做事的几个婆子闲聊,柳轻心便特意把几个婆子唤来了面前,跟她们问询了,李虎跃跟她们闲聊的内容。
果不出她所料。
李虎跃在打着闲聊的幌子,跟几个婆子打探良医坊的情况,好在那几个婆子,都早早儿的得了她“教训”,对李虎跃的打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半句不该让他知道的,也未泄露。
算日子,翎钧应已开始在燕京,有所动作了。
那么,她也是时候,对这李虎跃敲几下竹杠,让他欢欣雀跃的吐点儿财帛出来,赶紧滚回燕京去才是。
毕竟,人不多,不热闹,生旦净末丑,少了哪个,也撑不起一场庙会好戏!
想到这里,柳轻心便提起笔,给“远在周庄的兄长”写了一封信,跟他问询,沈家在燕京的生意,都遭了何人排挤,以及自己此番入京,需当心些什么人,或需去何处拜访登门。
字丑的人,要把字写好看,不易。
反之,字好看的人,要把字写丑,也少不了费工夫。
柳轻心费尽心思,才终于写好了一封,没一个字儿不歪扭的信,个别字,还故意写错数次,用笔胡乱的涂抹成了一团漆黑。
“这,应该就差不多了。”
拎起自己的“杰作”,送到嘴边吹干墨痕,柳轻心颇觉疲累的打了个哈欠,将其塞进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纸封。
然后,又拎过一张新的宣纸,用正常的笔迹,写下了一张药方。
“也不知,翎钧在燕京,有没有好好吃饭。”
将写好的药方吹干,收进腰间荷包,柳轻心便移步往内间的床铺走去。
经过小榻时,她又看了一眼语嫣,见原本抱着嗷呜蜷缩成一团的她,突然警醒的睁眼,与自己四目相对后,又害羞的红了脸颊,不禁一笑,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掩了下被子。
“睡罢。”
“嗷呜耳朵很灵的。”
……
清晨,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青布马车,便出了小镇,直奔燕京方向而去。
语嫣已换了与寻常人家,未出阁姑娘相似的装束,怀里,抱了一个柳轻心塞给她的汤婆子。
她有武功在身,本不畏寒冷,但因喜欢极了这种,有人疼爱的感觉,而把汤婆子抱得紧紧的,乖巧的,像只粘人的小猫儿。
与两人一起坐在马车里的,还有小宝的两个奶娘,而小宝,此时已彻底从睡梦里清醒了过来,正兴奋的骑在嗷呜背上,双手抓着它的耳朵,模仿初一骑马的样子,嘴里,还不时发出,幼童学语的咿呀声儿。
马车外,换了男装的立夏,坐在车椽上,初一,则骑了一匹毛色斑杂的马,在前方探路。
前行了一小段,语嫣这活泼性子的姑娘,终于忍不住,掀开马车的窗帘一角,往外看去。
知小宝年幼,吹不得凉风,所以,她很细心的,用自己的手,挡住那个小角,不让风直吹到他身上。
“我还以为,师兄会遣人来保护你。”
看了一会儿,语嫣颇有些懊恼的,放下了窗帘,声音里,带了一丝淡淡的失望。
“昨儿,瞧他跟你说话,分明是跟寻常不一样的。”
“我还以为,是他在山下待的久了,懂些人情世故了。”
“啧,这会儿看来,倒像是,我冤枉了他了!”
笑着戳了戳语嫣的额头,柳轻心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了两只白瓷小瓶,并将其中一瓶,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说,他在,只是你不知道,他藏身在哪里,你信不信”
“不信!”
语嫣屏住呼吸,又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四周气息。
在确定,的确没有那独属于顾落尘的冷冽之后,才信心满满的,跟柳轻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输了的人,磨一个时辰草药,如何”
柳轻心言笑晏晏,一脸的胜券在握。
“行!”
“就赌一个时辰!”
“半息都不能少!”
瞧柳轻心这么个,一丝内息都没有的人,怎也不可能是个高手。
而她,至不济,也跟顾落尘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唔,虽然,聚少离多。
但是,她是会武技的啊!
多了不敢吹嘘,在摄天门,排个前十,应是没问题的,若再允她使用移魂术,进前五,也该不是难事!
肯定是她赢!
磨一个时辰药材呢,她这会武技的人想来,都觉得不会轻松,更遑论,她一个寻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普通女人!
要不,等赢了,她就假装忘了这事儿,放过明明不会武技,还偏要跟她打赌的柳轻心
不行,不行,一点儿都不罚,赌得多没意思!
不若,就让她受罚,何时求饶了,她就立刻答应好了!
“那就,一言为定。”
柳轻心勾唇一笑,仿若止水惊鸿。
她一手托住那白瓷小瓶的底,一手附上了瓶口的木塞,只听“啵”的一声轻响,那白瓷小瓶就被打了开来,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顷刻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是桂花糖。
哧——
几不可闻的破空之声。
一条细得几不可见银丝,把马车的窗帘顶开一个小缝儿,缠住了白瓷小瓶的瓶颈,然后,在全不耽误马车行进的情况下,将那白瓷小瓶,拖出了马车。
天葬丝。
顾落尘在成为摄天门门主之前,最经常使用的武器。
他的师父,摄天门的老门主,亦是葬身于此。
发生在眼前的“变故”,让语嫣顷刻间僵愣原地。
江湖传闻中的,出则必取人命的天葬丝,如今竟是,竟是成了……抢糖用的工具
这……
莫说她难以接受,便是她已与多年之前,魂断于此的师父,怕也是,难以置信才是!
“愿赌服输”
柳轻心笑着伸手,揉了揉语嫣的脑袋,“提醒”了她一句。
这抢糖招数,顾落尘早已用过若干次。
她,可谓见怪不怪。
“认,认输。”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把之前时候,柳轻心塞给她的那只白瓷小瓶,抱进了怀里。
这是她的糖。
可不能一个不当心,被不知藏身在什么地方的顾落尘抢了去!
他这藏匿的本事,已是又有精进了,这般防不胜防,以后,可让她,如何能放心自己的糖和点心
罢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到了手,就直接吃掉好了,着实有吃不完的,也每块都咬上一口。
想他堂堂摄天门门主,总不至于,连被她咬过的糖和点心,都不放过才是!
……
因刚下过大雪,年节时,又鲜有人自江南入京,这一路,柳轻心一行,可谓走得颇为艰难。
 
第九十九章 “病”秧子
柳轻心一行到达的时候,德水轩已是一片灯火通明。
瞧见在前探路的初一,等在对岸的翎钧,忙使人把吊桥放了下来。
今年的冬天,本就较往年偏冷。
加上前两日,又下了大雪,如今正值雪融时候,自然,更是冷的厉害。
他重伤未复,此时穿着颇厚的棉袍,还裹了狐狸皮斗篷,仍有些忍不住发抖。
“你是疯了么!”
“这么冷的天,跑出来作甚!”
听到翎钧声音,掀开马车前布帘瞧看的柳轻心,先是微微一滞,继而,便眉头紧拧的,跳下了车来,一边责备翎钧,一边把自己手里的汤婆子,塞进了他手里。
“上车去!”
“冻病了怎办!”
柳轻心这种“未来人”,是压根儿没觉悟,要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等规矩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