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这点心,是那位准王妃,使人给你做了,带回来的”
王成贤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眸子里不乏惊恐之色。
显然,是真真的被自己打探来的“消息”,给吓破了胆,瞧什么都觉得恐怖。
“是啊。”
“王妃新使得水轩的厨子研制的,名唤‘美人骨’,美味至极,舅舅不尝一块么”
畏惧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因人而异。
在李岚起看来,能讲道理的人,总也不至于太过可怖。
而柳轻心,则属此类。
更何况,对这位准王妃而言,他还是个有用的人,还有用的人,自然不那么容易,被变成一捧枯骨。
“不,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罢。”
王成贤一
第二十六章 轻浮男子巧令色
收到柳轻心使人送来的信之后,李渊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一个,银制的小盒子出来,递到了止水面前。
这名唤止水的少年,朱时泽曾跟他提起过。
只是,她不曾料到,他真的会来,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王妃可有什么话,让你转达我”
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止水,李渊茹便发现,他左边脖子上的皮肤,与他原本的皮肤,颜色略有不同,瞧样子,应是新近才长出来的。
但她没直言跟止水问询,而是收了目光,动手拆机起了那封信来。
朱时泽受成国公朱希忠所招,回燕京城里去了。
她死而复生的这事儿,还未得着成国公府那边的“认可”,所以,不便与他同行。
而这封,由柳轻心写来的信,却不能就这么放着,使人送回成国公府去,也不甚妥当。
毕竟,柳轻心在明知,朱时泽欠了这止水人情的情况下,还遣他于这般寒冷天气,把信送过来,定有她的深意,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王妃说,这信里所写,是他就近期所得消息,猜测的可能,时泽少爷要不要信,想不想有所动作,但凭他自己喜欢,勿需勉强。”
止水没有伸手去接,李渊茹递到了他面前的那只银盒子。
他不想得到任何的,来自于朱时泽的馈赠,哪怕,是出自他嫡妻之手的,也是一样。
没有什么,能换回他爹娘的命来。
金银财帛不能。
愧疚歉意也不能。
他嘴上说着,已与朱时泽两讫,自此与其一拍两散,无恨无怨。
但心里,又怎会真正,没有丁点儿计较!
毕竟,他们一家,是施恩之人,而作为施恩之人,他们的好心,却并没有得到好报。
可他并不想手刃朱时泽。
因为,在他看来,想来,以朱时泽的脾性,会缠绕其一生的懊悔,远比他捅其几刀,要深刻的多,煎熬的多。
人的心,都是一点点变硬的。
曾经,他也是个单纯少年,仰慕朱时泽那横刀立马英雄的单纯少年。
曾经,他也如与他同龄的南疆孩子们一样,举着剥了皮的树枝,骑着使藤条捆绑出来的马儿,追打嬉戏,扮演带兵的将军,与敌人对阵沙场,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朱时泽一般,大杀四方,护大明朝边境常安。
但现在,不,应该说,是自他于成国公府后门,被人使滚烫的热水,浇伤了半边身子,险连自己的挚友,都一并拖去了阎王殿之后,那种期许和意愿,便戛然而止了。
梦碎了。
他再也不想成为,像朱时泽一样,横刀立马的英雄了。
或者说,已于那次生死一线中看明白,横刀立马,受万人敬仰的英雄美名,总不可能,是他这种平民,有望染指,云和泥,自出生那刻起,便是不同的。
如今的他,只盼余生,都能守在那个,不管遇上什么样的艰难,都能笑得没心没肺的“傻子”身边儿,照顾他,给他料理一切,乱七八糟的琐事,再不让他,遭旁人欺负。
倘若可以,他还想当一个“鬼”,于黑暗中,扼住昔年,害死他爹娘的那幕后黑手的喉咙,让其窒息而死。
“这盒子里,装的是一些西域的草药种子。”
“王妃喜研医道,想来,该是会想种些玩玩儿。”
“我身子刚好,不便出门,身边儿,又没几个堪用的人,没法儿亲自去给她送,可好烦你,帮我给她捎回去”
见止水对自己抵触颇多,李渊茹不禁勾唇一笑,将那只银盒子,硬塞进了他的手里。
有些事儿,只能徐而图之,欲速则不达。
人身体上的伤,能用药石来解救,心上的伤,却并不那么容易治好。
这是她夫君昔日欠下的债。
她只做其嫡妻的,自然也有义务,为其分担一二。
“王妃只让我来送信,并未说,还要帮她带回什么东西去。”
“夫人若诚意相送,还是遣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亲自走一趟罢。”
“毕竟,您这种贵人拿出的物事,大都金贵的紧,倘不慎于路半遗失,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可赔偿不起。”
止水向后退了一步,将李渊茹硬塞进了他手里的那只银盒子,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圆桌上。
然后,态度恭敬的,向她躬身行了个礼。
“信已送到,止水还需回去,向王妃复命,就不久留了,告辞。”
当一个人,真心想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是没有人能留得住的。
即便是扣押,也只能关得住人的身体,关不了心。
李渊茹没在说什么,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止水所言,便唤了一个仆侍来,送他离开庄子。
“你回去跟王妃说。”
“此事,关系重大,需我与时泽商议了,再做打算。”
“介时,恐还需烦王妃帮衬,还盼她莫嫌我们夫妻二人,恬不知耻才好。”
李渊茹的话,说得不乏客气,但止水,却并没因此而转身回头。
朱时泽的这嫡妻,让他有些本能地心生防备。
总觉得,她虽长得好看,笑得也好看,但骨子里,却满是危险,若无切实必要,还是要尽量远离才好。
第二十七章 此生不悔委身嫁
世人皆知,乘鸾宫里,只有女弟子。狂沙网
所以,这称李渊茹为“姑姑”的男子,份,便颇有了些“意味深长”。
但瞧李渊茹神色,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般胡闹,虽嘴上说着,要打掉“他满嘴狗牙”,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当真要把他给怎么样了的意思。
“你说,若此时,姑丈回来,瞧我坐的离你这么近,会不会大发雷霆,把我丢锅里,跟狗一起炖了”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坏笑着,又往李渊茹的面前凑了凑,故意摆出了一副欠揍模样。
就好像,能惹李渊茹恼怒,将是他极大荣耀一般。
“依着说我,还是别白瞎了一锅狗为好。”
李渊茹笑着伸手,往男子的眉心处,又弹了一个脑崩儿,这一次,只是听声音,便能知道,定比刚才那个,要疼得多。
“我使你去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瞧男子被自己谈得龇牙咧嘴,李渊茹不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起,从袖袋里摸了一只银质的小盒子出来,打开,用食指从里面勾了一点儿米黄色的软膏出来,给其涂在了,被自己弹红的眉心位置。
“已经送去了。”
“啧,早知道,那货的胆子那么小,我可不舍得,拿撬得那么完美的一块儿天灵盖出来。”
“我敢说,要是我的短刀,再往他脖子方向挪一寸,他一准儿得吓得湿了裤子。”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靴子上,拔了自己的匕首出来,得意的甩了个刀花儿。
那匕首,精美华贵,单是手柄和外鞘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就有几十颗,让人一眼看去,就知这玩意儿,一准儿价值不菲。
“瞧你那怨怼样子,不过是跟你要一块儿,又不是把你的战利品,悉数送人,哪就至于,给你委屈成这样!”
“喏,给你两块儿,二换一,不让你赔,行了罢”
知男子跟自己摆出一副哭脸,无外乎,是想跟自己讨些好处。
李渊茹笑着摇了摇头,从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了两块光洁如玉的骨头,半点儿犹豫也无的,径直丢给了他,“过几,我可能要陪你姑丈,去南疆走一趟,你若想跟去,就早做准备,早早儿的,跟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告个别,别临到要出发了,又跟我抱怨,没给够你时间准备。”
“哎呦,姑姑,瞧你这话说的,怎听着,我就成了个到处沾花惹草的败类”
“我的那些鸟儿,可都是宝贝来得,走哪儿都得带着,哪就能随随便便,交待给旁人照顾去呢!”
听李渊茹用称呼女子的口气,称呼自己饲养的鸟雀,男子却是不恼反笑,拖着凳子,又往她近前里凑了凑,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不过,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肯给我个特赦,了我嫁进乘鸾宫去我的那些鸟儿们,整天这么辛辛苦苦的为宫里做事,却连个正当名分都没有,可是委屈的很呢!”
“此事,关系重大。”
“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赤乌。”
“宫里的规矩,你比我懂,嫁进乘鸾宫,你便是鸾后,往后余生,都只能跟宫里的鸟儿们为伴,再也不能跟世间女子,有任何瓜葛了的。”
面对赤乌的“诉请”,李渊茹终是露出了为难神色。
这由老宫主幺子所留,自幼便极了各种鸟雀的男人,从来都是个,让她头疼至极的角色。
他的父亲,因酒后失查,与一个西境女子有染,而失了嫁入乘鸾宫,成为鸾后的机会,并因此,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郁郁而终。
他遭母亲遗弃,被发配西北,巧合路过的她,自野狗的利齿下救了出来,治了伤患,便从此,成了赶都赶不走的“拖油瓶”,几百里跟随,饿了啃树皮,渴了喝泥水,都不肯离开。
如果没有他,乘鸾宫主,应不会收留她这么个,跟乘鸾宫全无瓜葛,天分也差得离谱的人才是。
说起来,倒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她的一时善举,却机缘巧合的,救了自己命和前程。
赤乌的天赋极好。
据老宫主所说,与他的父亲,一样好。
但比起让他嫁入乘鸾宫,与一群鸟儿缠绵余生,老宫主更希望,他能当个正常人,娶妻,生子,于晚年,尽享天伦之乐。
临终之时,她曾继承她宫主之位的李渊茹,立下了这样一条遗嘱:若赤乌,百次诉求,嫁入乘鸾,且尚未丧失资格,便了他。
这一次,已是第九十七次。
赤乌,依然未与任何女子,有瓜葛,亦未失却手臂上的那块儿,象征其仍是童子的印记。
“世间女子,尽是些披着好看皮囊的俗物,哪及得上,鸟儿们的半根翎羽”
“若能嫁给塔里的那位,与她耳颈厮磨,那才是,真真儿的不曾虚度此生呢!”
乘鸾宫,之所以被称为乘鸾宫,乃是因为,其驻地,有一座塔,塔里,住着一只被称为“鸾鸟”的巨鸟。
没人知道,那只鸟儿,已经多少岁了。
也没有哪个宫人,真正见过,那只鸟儿的风姿。
服侍供奉的人,每被蒙上双眼,将吃食送进塔门,就要立刻回返,走的慢了,便会连人一起,成了那“鸾鸟”的美食。
只有得那鸾鸟青眼的人,才能修习鸟语秘术,也只有修习了鸟语秘术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鸾后,并于大婚当晚,亲见它的风姿,而不死于它的利喙锐爪。
当然,一切都是传说。
依着规矩,乘鸾宫的人,每年都会给“鸾鸟”进献若干样貌姣好的童子当贡品,直待其选定鸾后,至鸾后死去,再周而复始。
但结果,却大都相同。
那些被送进塔里的童子,会于次清晨
第二十八章 公府庶子起暗波
沉默。
许久的沉默之后,李渊茹突然叹了口气,打开自己腰间的荷包,取了一只哨子样的东西,往房梁方向,轻轻一抛。
“拿去。”
“百鸟朝凤。”
“一只都不能少。”
“做不到,你就是蹲到塔边儿的茅草屋里孤独终老,也休想,让我网开一面,允你进塔里去半步!”
有的人能劝,有的人不能,见赤乌不惜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李渊茹便知道,这小子,是劝不得了。
罢了。
万两黄金容易得,真心一分也难求。
他即是铁了心,非那只鸟而不可,她又何必,自以为是的给他为难。
依着乘鸾宫的典籍记载,鸾鸟专情,娶一人为后,便不再倾心他人,直至那人死去,方浴火殉情,忘尽前尘,再生为新的鸾鸟,择倾慕之人执手。
同生共死的爱情,多令人钦羡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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