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王妃留步。”
见柳轻心转身欲走,一直盯着她发呆的徐维康,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儿般的,呼喊出声。
喊过之后,应是觉得自己言行失当,他的脸颊,泛出了一抹薄红。
“何事”
柳轻心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徐维康,眉梢微扬。
“我,我听说,你,你父兄,在帮你采买田庄宅铺,备做嫁妆。”
见柳轻心看向自己,徐维康本能的露出了笑脸。
他以没受伤的那只手,反手从枕头底下,费劲儿的摸出了一张纸,然后,认真地将其递向了柳轻心所在的方向。
“燕京城里,我尚算熟悉。”
“这是我这两日,给你画出来的城图。”
“恩,这只手,许久不曾拿过笔了,画的有些潦草,你莫嫌弃。”
见柳轻心转身走回床边,从自己的手里,接了那张城图,徐维康在脸上,顿时便更添了几分红色。
他低下头,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未受伤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抿了下唇瓣。
他眼皮上的那颗红痣,于此时显露了出来,将他的皮肤衬得更增了几分白皙。
“那个,我,我在城图上画了圈的铺子,一定不能买。”
“有的,是死过几次人的积怨之地,不管你开什么生意,都没有人敢去光顾。”
“还有的,是道路拥堵,人们从那里走,只会满心想着,怎么才能尽快通过,压根儿没功夫留意,那里,还有间铺子,在开张营业。”
徐维康一边说着,一边活动了下手指。
显然,是仍在对自己没有把城图画的精妙这事儿,心存懊恼。
“你循常里,是用这只手,握笔拿剑的”
徐维康所画的城图,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潦草。
他画的很详细。
详细到让柳轻心想起,她前世看到过的“手绘版”城市地图。
而且,他把每间店铺,都做了标注说明。
经营类目,开营年份,以及,在这家掌柜接手之前,还曾做过什么生意。
有一些经营糕点零嘴的铺面上,他甚至细心的标注了,这家铺子的什么东西好吃。
若没有多年前的误会,这徐维康,怕是早已建功立业了。
燕京何其大
商业街道上经营的铺面,有许多,年半载就会易主一次,而他,却是记得如此清楚,说是“活地图”,都不为过。
怪不得,他成了如今这般纨绔,魏国公徐邦瑞,都不舍得将他舍弃。
他的确,有重振魏国公府的天分。
“寻常,我用这只手。”
听柳轻心跟自己问,徐维康忙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那条手臂,认真地跟她回答,“你许是忘了,我两只手都能拿剑,也都会写字。”
“这打叉的,也是不能买么”
柳轻心的目光,已悉数被这张画的“精妙”的城图吸引,自然也就没有过多的心思,关注徐维康的举手投足。
她大概的扫了一遍城图之后,便眉头微拧,指着城图上的几处“打叉”位置,跟徐维康问了一句。
这几处地方,并没有在店铺林立的商业街上。
所以,徐维康所打的这几个叉,让她颇有些意外。
“这是几个国公府的所在,豺狼虎豹盘踞之地。”
“你若无事,尽量少往这几处地方去,以防吃亏。”
说到“吃亏”这两个字的时候,徐维康稍稍停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才又加重语气,跟柳轻心强调道。
“尤其是魏国公府。”
“那里有很多人,都是认得你的。”
“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套近乎,切记,要装作听不懂,不认识,以防,他们出去胡说,坏你名声儿。”
“你即将嫁入三皇子府为妃,有些谣言,会让你处境尴尬,甚至,断送性命。”
说罢,徐维康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了与他只三步之隔的柳轻心。
他眼皮上的那颗红痣,随着睁眼,而藏匿起来。
这使他的脸上,蓦地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阳刚。
“我知道了。”
柳轻心并没明言,自己知道了什么。
可心下里,却是对徐威康的这份“细心”,记下了人情。
好意,她心领了。
但她既是已经决定,要跟翎钧执手相携,有些地方,便是早晚都是得去的。
躲避,永远都无法自根本上解决问题,只会让有些人更得寸进尺,或者,让有些谣言,更深入人心。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杀鸡儆猴一番,让那些想要出来蹦哒的人,在打算谋划一些事儿的时候,懂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摸摸自己的向上人头,是不是当真如自己认为的那么牢靠,那么坚不可摧。
“燕京,利益盘错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很多事儿,恐并不似你想的那么简单。”
徐维康抿了下唇瓣,斟酌再三,才又开口,跟柳轻心劝道。
“凡事,多听听三殿下的建议。”
“切莫只凭一时冲动,任性妄为。”
“倘三殿
第五十七章 翎钧惜才思改愿
柳轻心没把徐维康画的城图,径直交给沈鸿雪,做采买田宅庄铺的参考,而是将其带给了翎钧。
她不清楚,在大明朝,一份这么详尽的帝都城图,到底有多珍贵。
但她知道,这东西,不该直接交给沈鸿雪,只用作采购田庄宅铺的参考,暴殄天物。
拿到城图的翎钧,微微滞愣了一下。
他将城图伸展开,平铺到了小榻上,然后,身子微微弯曲,眯着眼睛,对它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街道分布。
军营分布。
各豪门世家府邸分布。
分毫不差!
虽然,这些商铺的经营更迭,暂不可考,可单只是,单只是这些街道和兵营位置的准确分布,便已足够被视为无价之宝!
他可以确定,这几日,没有魏国公府的人,来探望过徐维康。
这也就意味着,徐维康画这张城图出来,是只凭记忆为之。
这,得是多么厉害的记忆力,才能将诺大的一个燕京城,画到这般详尽
之前,他也曾自旁人口中,听到对徐维康的惋惜。
可徐维康比他年长太多,以致,他并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他的天赋卓绝,对方,就已堕落自毁。
他只知道,燕京“四害”里,有个已过而立之年,还凭着一张像是永远都不会老的脸,到处招摇撞骗,欺男霸女的滚蛋,因为他,每个月,都得有那么几个,被始乱终弃的可怜姑娘,轻生寻死,而他,却总能凭着魏国公徐邦瑞的铁齿铜牙,逃出生天,不被追责。
或许,他该重新考量,对徐维康的态度。
虽然,他有伤害初一的前科,可据现在的,他搜罗的所有证据和审问所得的证词来看,徐维康,只是个受了朱时彤撺掇的疯子,并不能算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即便需要负责,也只是次要,而且,若细致计较,徐维康,其实,也可以算得上是,朱时彤诸多卑鄙的牺牲品之一。
世人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他,却不能不考量,将徐维康这么个“名满燕京”的人收归麾下,会不会于他如今的立场和声望有伤。
“不拘一格降人才”这种事儿,从来,都只会出现在话本和戏文里,若现实里,当真有人这么做事不顾后果,那他,一准儿会比任何对手,死的都快!
“经过这几日相处,你觉得,这个徐维康,是个什么样的人”
翎钧沉吟片刻,收起城图,抬头,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柳轻心,剑眉微微拧紧。
“一个被自己的顽固执拗,给耽误了的疯子。”
“或者说,一个被魏国公徐邦瑞的愚蠢,逼成了疯子的可怜人。”
柳轻心稍稍想了一下。
然后,根据自己这些日子,自徐维康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对他,做出了相对“公正”的评价。
对徐维康,她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儿,表达她对徐维康的感觉的话,那就只有“可怜”最为妥当。
这世上,无情人,永远都比痴情人多。
遭人所害,痛失所求,却愿放下尊严,默默守护自己永不可能执手的人的傻子,纵观这世上,又有几人
虽然,她并不会因为同情徐维康,而将语嫣推去他面前,但在适当和必要时候,对其略做帮衬,她还是不甚介意。
“父皇一向爱惜羽毛,从不冒险尝试,会于青史落下污点的决意。”
“在燕京,这徐维康的恶名,早已深入人心,几不可能有机会,得父皇委以重任,唯有远赴边境,以军功谋求升拓一途。”
“可他被斩下一条手臂,纵有你妙手回春,将其接了回去,也不可能再拿得起沉重兵刃,上阵杀敌,所以……”
说到最后,翎钧的声音里,本能的露出了遗憾。
生于西北,长于军营的他,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惜才之心,尤其,是对横刀立马,身先士卒的将才和羽扇纶巾,谈笑间,便能使敌人灰飞烟灭的帅才。
“谁跟你说,他将来,不可能再拿得起沉重兵刃”
柳轻心挑了挑眉,对翎钧的这番主观臆断,表示了否定。
徐维康虽是被斩落了手臂,让人瞧着,更触目惊心了些,但在其接续成功之后,单只从后期恢复来说,其难度,却是半点儿都不比翎钧这筋肉腐坏,得刮骨疗伤,才得以保住性命的人难。
翎钧年轻,身体的底子也好,自然会在痊愈速度上,占些许优势,可徐维康,却有着翎钧无法相较的执拗,以及因执拗,而衍生出的无坚不摧意志。
她相信,只要对徐维康的引导正确,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他便能重拾武道,驰骋南疆。
对,南疆。
魏国公府的军事势力在南疆。
虽然,在成国公府的卑鄙运作下,魏国公府的势力,已不得不蜷缩至夹缝之中以求存,然事无绝对,尤其,是在语嫣依着她的指点,去和魏国公府驻南疆统兵的人,谋求“双赢”之后!
“你算什么医者,娘子”
“你其实是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活神仙罢!”
柳轻心的说法,让翎钧露出了难以置信神色。
他小心翼翼的,往柳轻心身边凑了凑,想要趁机,将她抱进怀里,沾个“便宜”,却被柳轻心识破,扑了个空,只得悻悻的退回小榻,满脸“吃了大亏”神色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把这张城图,径直交给,咳,堂哥,合适么”
躲过翎钧的“偷袭”,柳轻心的脸颊,不禁露出了绯红。
这家伙,当着顾落尘的面儿,也这般肆无忌惮,自己不要脸皮,还要拖上旁人作伴,真真是……要不是念在,他身子虚弱,禁不起折腾,她不给他下番泻叶,让他常驻茅房才怪!
“这么给他,肯定不合适。”
“若落到有心之人手里,怕是,会给沈家惹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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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福倚祸兮拟铺拓
自翎钧手里接了,那份重新誊抄过的城图,沈鸿雪的眉头,便不自觉的拧紧了起来。
这些明确标明了,不该采买的铺子里,有三间,已经被他买下,其中,因“道路过于拥堵,而无法留下客人”的,占了两处。
“这条路,为何拥堵”
“拥堵的时间,一般在什么时候”
沈鸿雪并不知道这张城图,非翎钧所画。
他抿了下唇瓣,仔细地观察过了这两间铺子周围的环境之后,疑惑,便比未看时,更浓重了起来。
道路四通八达。
而且,也并没有哪一条,是比旁处的路,更狭窄一些的,着实让人想不出,拥堵的理由。
受柳轻心授意,在沈鸿雪面前,翎钧依旧是装出了一副大病初愈模样。
毕竟,顾落尘的伤,仍需悉心调养数月,才能真正恢复至“无恙”,在那之前,他,都需要当他的“屏障”,以护他周全。
盯着沈鸿雪指的那间铺子,左右前后看了三遍,翎钧才算是有了成竹在胸,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那铺子旁边的街道,给沈鸿雪解释了起来。
“除了一些特别的日子,燕京只开青龙门和朱雀门。”
“这条路,是连通青龙门和西市的必经之路。”
“住在城东近郊的平民,会于清晨进城,经由这条路,去往西市,售卖自家产出的果蔬,临近晌午,于售卖完货品后,再经由这条路,各自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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