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嗯,一天三时的喂。要是长得大了。木筒放不下了,就给它换一只大的。”
蝎毒是一味用途很大的中药,在古代,通常都只能通过捕蝎人捕捉回来,晾晒干了,供给中药铺子使用,柳轻心也只是知道,蝎子是可以饲养的。但到底是要怎么养,她却是全无头绪。
因蝎子在古代里,是被冠以“毒物”恶名的,有形容品性恶劣凶狠女子的,大都说是蛇蝎心肠,所以……古代人不养蝎,家里有女儿的,更是连捕蝎的营生都不会做,不然。待将来女儿大了,要寻婆家。都是个麻烦……
柳轻心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自然就不会有这许多的顾忌。她对这只毒性厉害,又不需要冬眠的蝎子,很是感兴趣,她觉得,若能把这蝎子养活了,再生出来小蝎子,以后再需要蝎毒来入药的时候,就不用头疼发愁了,毕竟,以老将军现如今下半身都不能活动了的情景,将来要用到蝎毒的时候,十成十不在少数。
良医坊的隔壁,干瘦男子在听到柳轻心跟姜嫂闲聊的话,说是把他之前丢过去,想要害死她,却失手了的蝎子,给养了起来,还打算用来下小的……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不自觉的唇角上扬,从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脸皮都像是僵硬了一样的脸上,这一刻,竟是也有了些微松动,宛若冰山初融。
“你这女人,可真是个奇葩,看来,我的决定很对,留你活着,比让你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有趣的多。”
干瘦男子自言自语的这么说了一句,听到隔壁院子里没了柳轻心与人说话的声音再传过来,便不再停留在院子里面,移步往后院方向走去,“能救活……我蝎子蛰过的人,你说,我若是把这事儿烧给我师父,他会不会被气得,从棺材里面,直接坐起来”
没人给干瘦男子回答,他好像,也不需要什么人给他回答,他是杀手,从他四岁时候,被师父领入门中,就一直在被人教训,他注定一生寂寞,直到三年前,他接到了他师父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杀死他师父,取走象征门主身份的铁指环,成为新的门主,也就是那些少年们称呼他的,尊上。
他下手了,毫不犹豫,没觉得有半分为难,这是他们这一门人的传统和规矩,因为从很久之前,他师父让他磕头拜师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他,他的师父,所有人口中的“尊上”,是在为自己寻一条死路,他在这个只有双手染血的世上活得太久,厌倦却又不得解脱,他,是他的希望,是他归于黄土,再历轮回,开始新的生活的希望,愿,能得成全。
“或许,这人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坏,师父。”
干瘦男子轻轻的抿了一下唇瓣,回头,看向了自己这边跟良医坊之间的隔墙,就好像,能把那墙看透一般,“至少现在,我发现了她,就感觉……自己有了杀人之外的,另一个乐子一般……希望这乐子,不会消失太快……”
与干瘦男子住得只一墙之隔的柳轻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列为了“乐子”的位置,她甚至不知道,就在几天之前,她才刚刚与死擦肩,她很忙,在
第九十九章
“这么快,就第六个年头了呐,啧,现在想起陛下刚登基那会儿的热闹,还跟在眼前似的呢!”
柳轻心并不知道隆庆皇帝登基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历朝历代,所有皇帝登基,都是要有些普天同庆的热闹的,所以,她这么说,怎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不对的,“你回去跟老爷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要买的东西,都能很容易的买到,让他不用担心。”
柳轻心知道,隆庆皇帝只当了不到六年的皇帝就死了,死因,颇有些不太好听,正史里没敢提,一些跟医药有关的古籍里有讲,说是因服食春/药过度所致。
想起自己之前时候,交给了姜如松的那颗西施受宠丹,柳轻心不禁有些小小的后悔,满心里想着的都是……隆庆皇帝该不会因为吃了自己给的那颗丹药,对某些事情尝到了甜头,才开始变得贪食春/药,导致了最后……如果当真是这样,她的这罪过,可就真是大了!
历史上对隆庆皇帝的评价,还是颇高的,唯一不甚好看的污点,就是“死因不明”,柳轻心轻轻的咽了口唾沫,想着等过了年去,就是真真正正的隆庆六年,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隆庆皇帝死的那一年了……这心里的忐忑,就更是严重了起来……
西施受宠丹,并不是会害人性命的毒药,少量服食,连身体的健康都不会影响。但若是贪图“疗效”,天天食用的话……至多一年,就会把这长期服药的人身体拖垮,使之成为未老先衰的垂暮之人,不致命,却折寿……
“夫人”
听柳轻心一句话说完,就突然没了下文,只两眼没了焦距的盯着地面发起了呆来。魁梧侍卫先是一愣,继而便拧起了眉头,低声跟她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别的吩咐,需要属下带回去给三爷的么”
“啊,有,我给他写了信。想着他该是快遣人来送信了。就没使信鹰寄送,你稍等,我去拿给你。”
被魁梧侍卫这么一唤,柳轻心便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答应他一声,就转身往后院里走去,“还有些配好了的滋补药丸,你也一并帮我捎回去给他。之前不知道他家里还有爹娘就罢了,这会儿,从老将军夫人那里听说了,再不尽些孝道,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用法和用量我都贴在瓶子上了,黑色的那瓶是理气的,给他家里爹爹使用,白色的那瓶是养颜的。给他家里娘亲使用,你若是记不着。就告诉他,信里有写。让他自己寻找。”
柳轻心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讨好自己未来的公婆,她是记得曾听翎钧说,他爹和他娘,为了保下他的性命来,费了不少心思,吃了不少苦……且不说他们后来对翎钧如何,以后会对她如何,单是他们对翎钧的保命之恩,就已足够理由,让她对他们二老尽孝。
“是,夫人,属下一定好好儿的把这事儿记在心上。”
听柳轻心竟是这么周到的为翎钧打算好了“尽孝事宜”,魁梧侍卫顿时便对她更刮目相看了起来,宫院之争,拼得就是谁更能讨皇帝欢喜,她所说的这两种药品,若是由翎钧亲手为隆庆皇帝和李妃奉上……这好处,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妙”字,可以形容的!
皇宫里的那些倒霉御医们,有一个,算一个,医术不精,还喜欢挤兑异己,远的不说,就两年前,杜康妃偶然风寒,不就是被那群废物点心,给瞎治耽误成了肺病,最终……连性命都丢了
真不知皇帝是怎么被他们给蒙蔽的,就那么一群废物,丢到民间连饭都未必能混上一口的,还就能在皇宫里面,一个个活得风生水起,拿着高高的俸禄,活得舒舒服服!
依着他看,那些废物御医们的学问,八成儿是都撂在堕胎上了,瞧瞧从皇帝登基至今,后宫里那群妃子,总共加起来,没小产个五六十个,三四十个,也总是有了!
说不是那些废物点心们,帮着他们各自的“东家”做的,谁信
柳轻心走进后院里的房间,很快,就右手拿着一封信,左手掐着两只小瓶出来了,见那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还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里等着,不禁一笑,快步走上了前去,伸直手臂,把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来,给你,拿好了……哎,对了,你这都来了两回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夫人可以叫属下初一。”
魁梧侍卫小心的从柳轻心手里接了两只瓶子和信件,放进了随身背来的“搭子”里面,态度恭敬的回了柳轻心一句,“初一是家里落难的西北人,满家十七口人,都被西北的蛮子兵给杀害了,三爷看属下不会像旁的乞丐般的乞讨,被饿的半死,就心善了领了属下回家,因三爷领属下回去的那天是十月初一,就赐了属下名字,叫做初一。”
“这人,可真是够有学问的!给人取名字,都能这么糊弄!”
听了初一这名字的来源,柳轻心不禁一笑,半点儿都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笑话翎钧的反话,就转身看向了站在她旁
第一百章
“瞧你也是个喜欢孩子的,怎不娶个媳妇儿,多生养几个呢”
柳轻心不是个小气的娘,在她看来,旁人能喜欢小宝,那就是小宝的福气,没必要太过紧张,再说,初一也是翎钧的心腹,把小宝当“小祖宗”供着,尤嫌不够,哪还可能,会加害于他
“怎不想生!正妻一个,侧室两个,可这都整整两年了……唉!我这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怎就……”
抱着小宝又玩耍了一会儿,听奶娘跟柳轻心禀报,该给小宝喂奶了,初一便忙小心翼翼的把他归还了去,自己意犹未尽的又使劲儿瞧了一眼,直看着他被奶娘抱着,影子都消失在了西侧院的小门之后,才有些悻悻然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柳轻心,“三爷常说夫人医术高明,改天……若是能得着运气,可好烦劳夫人,帮初一家里的三个婆娘……”
“小宝还小,帝都,我是去不了的。”
知道初一是真喜欢孩子,想要孩子想的要命,柳轻心也是有些不忍了起来,稍加思考之后,便想出了一个两全的法子来,告诉给了初一,“你可以从帝都里请个大夫,帮她们都把下脉,然后,把脉相写下来,下回来时拿给我看,我看了脉相,大概就是能知道,是什么因有了。”
“多谢夫人!”
听柳轻心应承自己,帮自己家里的那三个婆娘“瞧病”,初一顿时便觉得。他抱上自己孩子玩耍的愿望,不会太远了,不及柳轻心再说什么,就满心欢喜的跟她致谢起来,“不管是哪个!哪怕只能一个呢!哪个能怀上都行!是男是女,都行!”
“瞧你急的,这么想当爹,怎不早找人瞧呢!”
柳轻心并不知道。皇宫里的那些御医都是些草包样的人物,在她想来,能入得了御医院的,怎么也得是高手里的高手才是……连同上次,翎钧跟她说,所有的御医试遍,也没一个能调制出跟她调制的油膏一样颜色的来。她也只当是那些御医。都被翎钧家里的兄长收买拉拢,想要致他于死地,而没往他们都是医术不精方面去想。
“那些草包!给人瞧个风寒,都能给人拖延成肺病,害人死命,让他们诊病啧,那我八成儿得连三个媳妇儿都没了!”
对宫里御医的水平,初一可谓是半点儿嘴德都不留。杜康妃是个好人,虽然没能在先皇在的时候,留住先皇的心,让被封裕王的隆庆皇帝过上好日子,也没本事保护下翎钧,让他的童年,委屈的在西北的风沙里度过,但,却改变不了。她是个好人这事实。
在初一的概念里,好人。就该有好报,像杜康妃那样善良的好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好不容易等到的苦尽甘来里,在一群庸医的儿戏中断送性命。
“宫里的御医……医术都很差么”
听初一这么评论宫里的御医,柳轻心也是一愣,愣过了之后,便是本能的想起了之前时候,翎钧跟她告诉的,所有御医,都没能配制出跟她配制的,颜色一样的药油来这事儿,“他们……”
“听说,大明国刚有的时候,宫里御医的水平,都是挺高的,太祖皇帝怕这些御医们的秘方外传,就立下了规矩,让御医的职位,都是由子承父业的辈辈传承,不再广选。”
初一终究是跟在翎钧身边日久的人,对这些皇宫里的事情,多多少少的,也都知道一些,考虑到柳轻心是翎钧长子的亲娘,将来,早晚都是要去往帝都,经历这些事情的,便索性一股脑儿的都告诉给了她知道,以防等她去了,什么都不清楚,因为图省事儿,而在那些御医们的手里吃亏,害了小宝性命,“这样一来,那些御医们便都没了威胁,一辈辈子承父业的进宫做官,不精修医术,专学那些宫女太监们拍主子马屁,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时日长了,那些稍稍还点儿本事,却不会拍主子马屁的,也都被挤兑了出去,可不就成了全是草包”
“不精修医术,只学拍马屁这样的大夫,不是谁敢用,就能害谁命的么!”
初一的话,让柳轻心当时就僵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的,才是不自觉的,轻咽了一口唾沫,“那翎钧……自己在帝都那边,不是很危险么”
“三爷很少生病的,就是生病,也都至少外边医坊里的大夫瞧,而且,从不专用一个人,也从不让那给他瞧病的人知道他是谁。”
对翎钧的机智,初一的佩服,说是五体投地都不为过,他嘿嘿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柳轻心能听到的声音,跟她交待了一句,让她放心,“帝都里的那些大医坊,整天给寻常百姓瞧病的,一点儿简单的头疼脑热,还是可以治好的,夫人不用担心,再说,现在还有了夫人……”
“好罢,初一,我给
第一百零一章 改变
月黑风高,一个细细的人影灵巧的越过院墙,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了良医坊的院子里面,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闲庭信步般得,慢悠悠的往西侧院的方向走去,途经院子正中,见院子里的几个花圃都空荡荡的,不禁微微一愣,在其中一个花圃的前面,站定了下来,伸手,抓了一把里面的泥土。
这花圃,是不久之前才刨过的,新土被翻上来,还没来得及干燥,就被冻住,成了拳头大的一块块土坷垃。
通常而言,翻刨花圃,都会选在土壤松软的时候,秋天或者春天,一来省事儿,二来,也方便施用底肥,像这样……难不成,是下面埋了什么东西
杀手出身的人,大都讲究个“千里不留行”,好奇心重的人,往往等不到变成一个好杀手,就已经身首异处……这干瘦男子,明显是个好杀手,但,却是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遇到了柳轻心这个本该死于他手下的女人之后,突然就好奇心泛滥了起来,变得想要探知所有跟她有关的人,有关的事。
“明晚带上工具,再来探个究竟罢。”
干瘦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把拿在自己手里的那块土坷垃丢回花坛里面,拍打了几下手,就继续往西侧院走去。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是打算要干什么,就一定会先把那打算完成或放弃了,才再做旁的。今晚,他是来研究小宝那个不怕人的小娃儿的,看看他会不会在见了他之后,也像今天白天,被那个长得像狗熊一样粗壮的男人抱着那样,半点儿都不哭闹。
西侧院的厢房里,两个奶娘已经熟睡,小宝睡在他的小木床上。木床的左侧边木柱,紧贴着两个奶娘睡着的床榻,这样,若是他半夜醒来,饿了要吃奶,或者拉了尿了,哭声也能极快的被两个奶娘听见。尽早的起来。帮他收拾打点。
干瘦男子脚步极轻的进了厢房,从腰上摸出一根成年人拇指长纸筒,拔掉纸筒一端的纸帽,摒住呼吸的吹了两口气,就见那纸筒上冒出了红色,同时,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将这散发着清香的纸筒,在靠近两个熟睡奶娘鼻子的位置晃了晃。确保她们两人都吸入了足够的烟气,干瘦男子就收回了纸筒,把纸帽盖了回去,收回了腰间的一处暗兜里,去蜡烛旁边摸到了火石,打了一下,点亮了蜡烛。
蜡烛燃起,整个屋子里便都有了光亮,干瘦男子满意的走进小宝的木床。满心好奇的伸手,戳了戳正在熟睡的。他的小脸。
软。
像他极小时候,在庙会上吃过的棉花糖。戳起来很是有趣。
戳。
再戳。
熟睡的小宝,终于被干瘦男子的好奇心打断了酣睡,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目光遇上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脸,小宝没像大部分孩子般得,害怕的嚎啕大哭,相反,他对这突然出现的,不是他奶娘的人,很有些兴趣。
“啊!”
小宝兴奋的叫了一声,伸开两只小手,就冲着干瘦男子所在的方向虚抓了起来,可怜,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他的手臂又不够长,他压根儿就碰不到干瘦男子半点儿。
“你不怕我”
小宝的反应,让干瘦男子颇有些讶异,伸手,把他从木床上抱了起来,就感兴趣的跟他逗闹了起来,“一点儿都不怕”
摸到了自己想要摸的,干瘦男子的脸,小宝顿时就跟兴奋了起来,两只乌黑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发出了明亮的光彩,“啊!”
“你这小家伙儿,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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