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哑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吃元宝
反正,她头发浓密,又会定期保养。
她有自信,自己肯定不会秃头。
倒是某个男人,哈哈,好多男人都有秃头的毛病。
萧逸对自己的头发,比她还要自信。
他们家遗传,就没有秃头的先例。
到死都是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
燕云歌:“……”
呵呵!
那是因为活得不够久,死的时候才会保持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只要活得够久,不仅头发会白,头也会秃!
就算愁,她也要将理由说清楚,“我不喜欢德宗太宁帝,也不喜欢孝贤太后仲书韵。”
对!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她不喜欢这两口子,所以也不喜欢他们的孩子。
爱咋咋的,她又不是皇室成员,何必去操这个心。
她最多算是宗室成员,而且还是分了宗的东平王这一脉,或是章义太子这一脉。
反正不是皇室一脉。
皇室操戈,从感情上,从利益上,从立场上,关她屁事!
她就是喜欢看戏。
即便成阳公主写信给她,在信件里面破口大骂她是祸害,她还是不改看戏的心思。
问题是早就存在的,她只不过是揭开了盖子,让问题提早爆发出来而已。
成阳公主想让她背锅,她只会回她一个笑容,然后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至于二姐姐燕云琪,这个问题有点复杂,牵涉到血缘亲情,姐妹感情……
她会矛盾,会挣扎,会犹豫,但是不会改变目标。
萧氏的确有些诧异。
她以为云歌不愿意帮忙的原因,或许很复杂。
事实上,却如此简单。
简单到,她都了愣了一下。
身处燕云歌现在这个地位,做出一个重要决定,仅仅只是因为不喜欢,是不是太过儿戏。
“你常说不能以个人喜好去做决定,这一回你怎么……”
“请母亲见谅,这一回女儿想任性一把。而且,三位郡王北上祭祖,未必真的会死。他们身边都有忠心耿耿的人贴身伺候,万事小心谨慎,说不定我们只是杞人忧天。”
萧氏连连摇头。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不可能如此乐观。
“如果皇帝真存了杀人的心思,三位郡王离开了封地后,就不可能再活着回去。”
这就是皇权斗争的残酷。
即便皇帝没有杀人之心,皇帝的支持者,也会想方设法利用这次机会弄死三位郡王,以绝后患。
她又朝萧逸看去,“你和你大哥可有通信,他怎么说?”
萧逸的大哥,东平王萧过,长居建州。
身为宗亲,别的不敢说,宗室内部的消息还是极为灵通。
他说道:“过去,宗室基本上都是支持皇帝,大家都明白,大魏江山不能再出乱子。
但是这一回,很多宗室都同情三位郡王。都是无辜稚子,皇帝下旨让他们北上祭祖,等于是杀人。
只是,陶太后被气病了,宗室内部没人带头,短时间内,宗室的意见还得不到重视。”
连翻折腾下来,宗室内有分量的人死了很多,宗室的声势远不如当年。
当年,宗室可以和文臣武将分庭抗礼。
现在,就一弱鸡,谁都能指着鼻子骂两句。
打压宗室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巩固皇权,节省开支,整顿风气。
坏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在朝廷需要宗室发出声音的时候,宗室已然失去了足够的影响力,变得无足轻重,无法起到一力定乾坤的作用。
萧氏很失望,也很失落,甚至怒其不争。
“都是一群废物!”
她如果在建州,她绝不会坐视宗室如此衰败下去。
说什么也要争一争,抢一抢。
“成阳也是个废物。”
成阳辈分在那里摆着,身份足够,她大可以站出来统合宗室内部力量。
但她没这么干。
所以萧氏对成阳极为不满,巴不得燕云歌天天给成阳添堵。
萧逸身为宗室,又有大哥萧过通风报信,他更了解内情。
他说道:“成阳有顾虑,与其说她不去做,不如说她不敢做。她是布山郡王的外祖母,孝贤太后是她最宠爱的闺女。
为了闺女外孙生活好一点,她几乎将公主府给搬空了。每月都是一车车的财物往布山运去。
她要是胆敢出面统合宗室内部力量,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跑不掉。届时,不仅她倒霉,还会牵连到远在边疆的闺女外孙。
你看她,这些年时常参加各种宗室宴席,只是吃吃喝喝,聊聊风月,或是家长里短,决口不提朝政以及三位郡王。
因为她明白,聊家常,就是家庭亲戚聚会,皇帝一笑置之,不会追究。聊朝政,宴席性质摇身一变就成了结党。
有一个算一个,连她在内,怕是都要到诏狱走一趟。这一回,很明显,成阳选择了仲家,选择了儿子,放弃了闺女外孙。
反对皇帝的声音越大,反而对她越不利。说不定哪天某个御史上本弹劾,这波风暴就要牵连到她头上。”
萧氏紧紧抓着椅子两边扶手。
她很愤怒,也很无奈!
皇室成员被屠戮,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能做的事情太有限。
她可以汇合三位郡王一起去祭祖,但她保护不了三位郡王的性命安全。
三位郡王身边有金吾卫盯着,她能插手一次,莫非还能次次插手吗?
这种无力感,令她很烦躁。
“本宫不想北上祭祖!”
此话石破天惊!
侯府小哑女 第764章 妙不可言
她想任性一回!
平阳郡主萧氏,从出生开始,就被教导恪守规矩,一言一行皆有章法。
她这辈子,少有任性的时候。
但是这一次,她想任性胡为。
她的语调不紧不慢,没有半点愤怒不甘,只是简单地陈述她的想法。
她说道:“本宫虽然嫌弃先帝能力不足,心理脆弱,活生生吐血而亡。甚至骂他活该,活该吐血而亡。
但,本宫一直认为他是个好孩子,是个品性端正善良的人。如果他不当皇帝,他一定可以做个逍遥王爷,长命百岁。
三位郡王,是他留在世上仅有的血脉子嗣,只因为担了一个先帝子嗣的身份,就要面临生命威胁,何其无辜。
皇后是本宫闺女,但是本宫也不能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三个小孩子去赴死。
皇帝是本宫的晚辈,三位郡王同样也是本宫的晚辈。或许本宫老了,心也软了,见不得血脉相残。
如果本宫取消北上祭祀,你们说,朝廷那边会有什么反应?能否让皇帝收回成命,不派三位郡王北上祭祖?”
“难!”
“很难!”
燕云歌同萧逸,几乎是异口同声。
萧逸更了解萧成文,他很直白地说道:“以我对皇帝的了解,通常他不会轻易做决定。但是,他一旦做了决定,基本上任何人都休想让他收回成命。
这一次,他下旨,命令三位郡王北上祭祖,分明是在一意孤行,乾纲独断。朝臣反对声汹涌如潮!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会固执己见,绝不妥协。”
萧氏绝望了!
“都是本宫的错!”
她很懊悔,很自责,很愧疚。
“如果本宫不多此一举,上奏疏请陶太后北上祭祖,三位郡王就不会惹上祸事。若是三位郡王有个三长两短,本宫难辞其咎。”
“其实……现在有一个人,能救下三位郡王。”萧逸轻声说道。
萧氏猛地抬头,神情紧张急切,“谁能救下三位郡王?”
萧逸轻咳一声,偷偷和燕云歌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说道:“陶太后!事情因陶太后而起,也只能由她来平息!”
“啊!”
萧氏惊叹了一声,很快恍然大悟。
“你说的对,如今也只有陶太后能平息此事,让皇帝收回成命。只是,要如何说服陶太后?”
“难!”
“很难!”
又一次,燕云歌和萧逸异口同声。
两个人心有灵犀,都看透了这里面的鬼名堂。
皇帝真的需要狠心绝情,赶尽杀绝吗?
其实,还没到那地步。
他很有很多种办法解决这件事,犯不着背负枉顾先帝恩义,赶尽杀绝的名声。
这么做,多半原因都出在陶太后身上。
与其说是皇帝成心想要弄死三位郡王,不如说是他们母子之间的又一场博弈。
很显然,皇帝萧成文想要借此机会,给这场博弈划下休止符,让陶太后彻底死心。
陶太后肯定不甘心。
所以她闹腾,她生病,她各种作妖……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她眼睁睁看着皇帝下旨,责令三位郡王北上祭祖,却一言不发,分明是在用沉默对抗皇帝:
就算你皇帝弄死三位郡王,本宫也不会妥协,更不会皱一下眉头。届时,本宫还要联合朝臣,将你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面,将你的儿子玩弄于鼓掌。
母子之间,犹如破家灭门之仇,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却都有顾忌,不能真的动手弄死对方。
就看谁能熬死谁?
所以……
想要说服陶太后服软认输,何其难也!
可以说,陶太后命这么长,斗了这么多年依旧精神抖擞,全靠这口气支撑着。
让她泄了这口气,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萧氏经过提醒,也想到了其中得关键点。
她咬牙切齿,深恨之,“本宫一直讨厌姓陶的女人,果然没看走眼。这个女人,简直是猪油蒙了心,为了一己私利,她是什么都能舍弃。她该死!”
就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虽然明知道,陶太后不会妥协,不会接受旁人地劝解。
但是……
平阳郡主萧氏,依旧决定尝试一回。
总要做点什么,否则她这辈子都将饱受愧疚,不得安宁。
三位郡王,那么小的年纪,何其无辜。
燕云歌不反对。
“母亲可以给成阳去信,给定陶去信,甚至给皇帝去信,给陶太后去信。唯独不要给二姐姐去信。她的立场尴尬,母亲若是给二姐姐去信,会让她十分为难。”
“本宫明白!本宫不会给皇后添麻烦。”
自己的闺女自己疼,萧氏对皇后燕云琪那是格外心疼。
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饱受磨难,到如今做了皇后依旧如此。
她怎么忍心让闺女左右为难。
但她忍心让皇室宗亲们为难。
这帮不干事的皇室宗亲,是时候站出来,发出声音,重振声势!
太后母子斗争,不应该牵连到无辜稚子。
可以贬斥,可以夺爵,可以圈禁,可以贬为庶人。甚至可以打发到更远的地方。
为唯独不该夺去性命。
好歹,也要给先帝保留一丝血脉。
……
陶太后是不肯听劝的。
她要是听劝,局面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有平阳郡主牵头,宗室成员好歹是动了起来,派了代表进宫劝解陶太后。
陶太后一开始还给宗室一点面子,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得知他们是来劝自己妥协认输,当场就翻了脸,让梅少监将人赶出去。
不仅如此,她还给平阳郡主写信,骂对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萧氏气坏了!
“她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半点不为大魏江山社稷着想,只顾着争权夺利。这个女人该死!”
燕云歌有点头痛。
一个祭祖,牵扯出这么多文章,事先她是真没想到。
“母亲直接北上祭祖,朝廷那边我看就别过问,免得给自己添堵。”
萧氏满目哀伤,眼神仿佛都失去光亮。
道理她都懂,只是天下间有几人能事事按照道理生活。
她姓萧,大义名分责任义务都刻在了血脉里,刻在了基因里。
她也想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谁又能真的控制自己的想法,控制自己的思维。
“本宫知道,云琪心里头一定怪本宫多事,你也觉着本宫多事。皇室内部争斗,我一个宗室哪有资格干涉。可是……哎……”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迈不过心头那道坎。
她也难受!
她也时常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经常午夜惊醒,做还是不做,她都会心生愧疚,似乎都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燕云歌怪不是滋味。
果然,一涉及到皇室宗亲,母亲就无法做到冷静自持。
她紧握住母亲萧氏的手,“母亲想做什么就做吧,任何后果女儿都承受得起。”
萧氏了解地笑了笑。
她了解闺女的想法,理解她的孝顺,以及无奈。
她本该高兴,有这样一个闺女。
可是她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她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一大把年纪还给闺女添麻烦。
最终……
她还是做出了决定,独自北上祭祖。
三位郡王的命运,她已经尽到了责任,做了该做的一切。
接下来全看陶太后和皇帝之间地博弈。
天气热起来的时候,她坐上楼船,准备启程北上。
她紧握住燕云歌的手,“给你二姐姐去信,告诉她,本宫无意伤害她。本宫给皇帝去信,皇帝一直没有回信。显然皇帝不满本宫插手此事,所以假装没收到本宫的信件。这一次北上,若是时间允许,或许本宫还会回一趟幽州,看看云同的孩子。”
“母亲想去哪都行,若是回幽州,替我给哥哥嫂嫂问好。行李里面,我准备了礼物,请母亲替我转交。”
萧氏应下来,怀揣着复杂的情绪,挥挥手,告别了居住了数年的平阳郡。
此去不知归期。
心情沉重忐忑,总觉着无颜面见这列祖列宗。
她望着滔滔江水,自嘲一笑,“本宫这一世一事无成,真真愧对父亲母亲的期待。”
好在几个子女都很争气,聊以慰藉。
……
母亲北上,燕云歌不得欢颜。
两个小家伙也吵着要外祖母,被萧逸一顿‘说教’,好歹是安静下来。
夫妻两人相处,无需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让她趴在软塌上,上手给她按摩,全身放松,有助于身心愉快。
她挺享受的,闭着眼睛,放空脑袋,那种感觉挺好。
好似飘飘欲仙,又像是半夜不睡觉,熬夜修仙的畅快。
很玄妙!
不由得引申到一个话题,人是否有灵魂。
她相信人是有灵魂的。
她本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忘了喝孟婆汤,前世记忆注入今世身体,无比契合。
这会,灵魂和身体仿佛分开了,灵魂飘飘欲仙,身体沉重疲惫,眼皮都睁不开。
仿佛能够窥探五脏六腑,窥探心头最隐秘的小心思,平日里连自己都忽略的小心思。
只是……
这种玄妙的体会,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萧逸打破了安静,“郡主前往北地祭祀,不再插手国本之争,你该高兴才对。我瞧着你,反倒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难道你不想让郡主北上?”
侯府小哑女 第765章 流放(二更)
刷的一下,灵魂突然回归身体。
那感觉,那滋味,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她仿佛是从一场没有做完的美梦中醒来,扭头看了一眼,讨嫌!
萧逸一脸无辜,他怎么就讨嫌了!
云歌是越来越难以讨好。
她继续趴着,享受按摩服务。
微微眯着眼睛,神情慵懒,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
“我不开心,是替母亲感到委屈。换做我,必定是随心所欲闹一场,好歹发泄发泄这些年的不满和憋闷。可是母亲她……刚刚开了一个头,就泄了气。说到底,她就是太多顾虑,哪里像你我二人,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萧逸调侃道:“我就时常因为你,委屈了自己。”
她脚后跟一翘,直接踢在他身上。
他哈哈一笑,“你别不服气,你自己说,是不是时常让我受委屈。”
哼!
她很傲娇,又耍赖,坚决不肯承受。
甚至想要倒打一耙,怪他胡说八道影响心情。
于是,他夸张地控诉道:“你这人,好生霸道!你说说,谁能让你这么舒服?天下间,也只有我能满足你,让你浑身放松。”
她哼哼两声,心里头显然是赞同他的说法,只是嘴上死活不肯承受。
她就是嘴硬!
仿佛,这会一旦服软,就输了一筹。
她怎么能输?
所以,就让她继续嘴硬下去吧。
反正,有她服软的时候。
见她开心起来,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他懵了一下,思路还没跟上,不知道她问的具体是什么事。
燕云歌继续说道:“刘章主动提出祭祖,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料到祭祖一事必有风波,别管大风波小风波,他只需坐着看戏就成了。”
“如果他是故意的,你打算怎么做?”
燕云歌翻过身来,仰望着他。
“无论他是不是故意的,等到下一批交易的时候,少不了要刁难几回。”
“要我说,你就别卖粮食给他。”
“不行!母亲启程北上,这个时候不宜和刘章翻脸。”
所以……
只能从别的方面找补回来。
……
夏日炎炎,日头高照。
微微抬头,阳光刺眼,使人不得不眯起眼睛,方能看清远方。
尘土弥漫,数骑快骑奔腾而来。
升腾的尘土,裹着滚滚热气,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吃了一嘴灰。
脸上,仿佛粘上了一层胶质,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又累又饿又渴,路旁的茶寮,散发着致命的魅惑,每个人都下意识舔着嘴唇,喉头跟着滚动起来。
好渴!
好想走进去喝一口茶。
只需一口茶水,足矣!
有人嘤嘤哭泣,哭声压抑痛苦渴望……
妄想着,或许有人听着哭声凄惨,能好心给一口水喝。
“哭什么哭!喝点茶都不安生,闭嘴啊!”
大头兵一声怒吼,伴随着鞭子抽空的脆响,几百人的流放队伍,瞬间安静如鸡。
仿佛……
从未有人哭泣。
哭声,只是幻觉。
这些身穿囚服,模样凄惨,像是牲口一样被大头兵押送的人,半年前还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豪门,呼奴唤婢。
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
家没了,家族没了,家产没了,奴仆部曲,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底子全都没了。
全家无论老幼,统统被下诏狱。
拷打,折磨,羞辱……
伴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
经历了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了噩梦。
以为……
全家族的人都死定了!
就像是过去那些犯在暴君刘章手里的家族,无一幸免。
没有人,就算是襁褓婴儿,须发皆白的老人,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诏狱。
走出诏狱只有一个办法:死!
像是一条死狗,被人拖出去。
杨彦修,出身簪缨世家杨氏家族,嫡支嫡出,生来富贵聪明,家族宠儿,恃才傲物。
广袤北地,几经轮换,无论是谁做皇帝,都得善待他们这些扎根北地上百年的世家。
直到……
刘章登基称帝,撕开了伪善的面纱,对世家举起了斑斑血迹还不曾干涸的屠刀,没有半分犹豫,狠狠砍在一个又一个百年世家的头上。
许家没了,胡家没了,王家没了……
昔日同窗好友,世交兄弟,统统都没了。
他心中愤懑,嘶吼,狰狞!
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他就不是男人。
他没有刀,但是他有笔。
将手中的笔化作刀,刀刀致命,道尽心中愁苦愤恨天道不公……
坐在皇宫里面的刘章,他就是暴君,他残暴不仁,得位不正,一贼子窃据皇位,他就是个贼!
天下第一奸贼!
他抒发心中压抑许久的仇恨情绪,仰天大笑,哈哈哈……
何等的痛快,何等的快意恩仇。
只是……
这份快乐,还来不及细细品尝,皇城司一脚踢开了杨家大门,男女老幼,不分嫡庶,只要是杨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抓走。
杨氏家族,当了几年缩头乌龟,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家族覆灭之祸!
杨彦修悔啊,痛啊,他错了,他想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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