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珠户人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澜晶
方沁湄夹了一筷子蜜汁莲藕,甜笑着回答。
“这有何难我们柳氏玉器与此处掌柜的有旧,你若真有招待朋友贵客的需求,自管明言,别人再是订不到,我们却是可以提前订好的。”
柳大郎慨然应允,经过今天下午在方家玉器坊的一番经历,柳大郎已很清楚,面前这个小姑娘才是这间玉器坊的主心骨,她既然主动留了话头,那自然要接过来,现在正是要把人情用足的时候。
“唉,小湄这阵子当真辛苦了,玉器坊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须臾离她不得。”
裴师母目带怜爱地瞧着方沁湄,伸手给她推过汤碗去:
“可怜见儿的,瘦成这样,多吃点儿补补!”
方嫂子瞧着自己的女儿,也是眼眶微微一热,忙笑着接过裴师母推过来的汤碗递到方沁湄跟前:
“正是呢,你还未及笄,可要爱惜身子。”
柳一刀挑了块罗汉斋吃着,哼了一声:
“我老人家瞧这小女娃子长的是七窍玲珑心,你们放心,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柳爷爷,瞧您这话说的,师婆和母亲,还有柳叔叔那是一片心意,您这话一说吧,就仿佛全屋子的人里头,就您不关心小湄!”
柳一刀眼睛一瞪:
“谁说我不关心你!你还得给我好好画几个新样子!”
他们这里说着话,忽然就听窗外响起一声清脆悦耳、柔媚入骨的吟唱,听在人耳中,简直如同三伏天饮了冰茶,毛孔舒展熨帖,动人至极。
一时间,满屋子的交谈并碗碟相交之声都停了下来,齐齐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那道百转千回的声线原是越水而来,众人透过窗纱,能够看到此刻水面上正徐徐行驶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方沁湄的想法,陈娥儿的思量
“夜市开盘口”
方沁湄惊奇地挑起了眉毛,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津南城的夜市还附带这种功能。
柳大郎闻言也眉飞色舞起来,站到窗边,还赶得及看一眼月色灯影之下陈娥儿的风华绝代,当下啧啧赞道:
“这是哪个是陈大家可惜方才没有瞧见那个谭大家的模样,没法比对,要不然,咱们就知道该押谁了!”
方沁湄哑然而笑,这位柳大郎其实是个有趣的人。
说到押谁么……方沁湄笑眼弯弯地冲柳大郎道:
“柳叔叔有心要押此次的盘口吗小湄有个主意,咱两家联手押一次!”
柳大郎“咦”了一声,他倒没想到方沁湄一个小姑娘,竟还有这份胆色:
“依你,押谁”
方沁湄笃定地道:
“谭仙儿!”
一旁其他人还没说话,那个慈缘饭庄的伙计倒“噗嗤”一声乐了,捧腹哈哈道:
“这位姑娘,虽是谭大家方才的吟唱也不错,但这位陈娥儿陈大家明显技高一筹啊!她得的掌声、喝彩,那明显比方才谭仙儿谭大家多多了!你再瞧陈大家的舞,那身段,那动作,啧啧……”
方沁湄瞧着这伙计,微笑点头:
“着啊,那你押陈大家呗!咱们就可以开个小盘口啊!”
“哎,小可不过是个饭庄里跑堂的,挣的那都是辛苦钱,押什么陈大家谭大家的盘口啊小可就不扰各位爷雅兴了。”
到底是接待惯各路人等的,这位伙计当下就堆下笑容来,一点儿也不妨碍方沁湄他们的兴头。
方沁湄笑着点点他:
“这事,是你自己不玩,日后可别怨!”
“那哪能呢诸位客人请慢用,若没别的吩咐,小可告退。”
伙计躬了躬身,甩着毛巾出去了,他去别的包厢之间走了一圈,听的几乎一边倒的要押陈娥儿,不由摇头而笑,对方沁湄的独树一帜全然没有半点兴趣。
方沁湄自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很清楚谭仙儿将以何种姿态亮相中元节,若是陈娥儿的表现仅此而已,那么谭仙儿必能有机会一举爆红。故此,她有足够的信心押下此注。
方沁湄瞧瞧若有所思、拿手不住捋短须的柳大郎,又瞧瞧席间含笑瞧着自己的方嫂子和裴师母,复又笑道:
“如何小赌怡情,想来柳叔叔也是乐意的。其实,若非小湄是个女儿身,我自便可去夜市下注,但……诸多不便呀。”
方沁湄瞧出柳大郎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如此难得的发财机会,身为小财迷的她,怎可轻易错失!
柳大郎见方沁湄虽然笑容甜美,眼神却十分坚定清明,不由心中一动。他对此类押宝下注之类的事并不热衷,但方沁湄眼中所散发的自信却让他感觉到,至少这是再一次拉近双方关系的好机会。
柳大郎思索已定,当下哈哈一笑,点头应允道:
“这有何难,那么,此事便交给我!”
…………
楼船上,乐音袅袅而散,陈娥儿白衣飞舞,向四周团团拜过,才蝴蝶般飞回到船舱之内,立刻有丫鬟上来替她理容,又有嬷嬷在一旁絮絮道:
“姑娘此次亮相,真真的把谭仙儿压了一头!她的楼船方才已经走了,看来竟是没有豪客请她下船到饭庄一叙!有了姑娘,我们万花楼必能在中元节上一鸣惊人,让五湖四海来津南城的客商们都记住姑娘!”
陈娥儿抬手摘下头顶金银丝编织的嵌宝花冠,抿了抿嘴,眼中透出一股子烦躁和阴郁:
“不知道为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可有把握?
陈娥儿一行人的行动举止,方沁湄在楼上窗边瞧得分明。她眼珠子转了一转,转头向柳大郎笑道:
“不知柳叔叔与慈缘饭庄里的关系可够亲近么”
柳大郎还没说话,柳一刀倒在一旁哼了一声:
“小丫头片子,又打什么歪主意慈缘饭庄的掌柜是我柳一刀老人家的老友,与大郎不怎么相关,要卖人情,老人家我的人情更管用!”
方嫂子瞧了瞧方沁湄满眼放光的样子,抿唇一笑:
“想是小湄想找人与那位陈大家细聊聊”
方沁湄笑道:
“想不到娘亲与小湄想一处去了!也不是聊旁的,其实,只需要让女儿想法子在她左近瞧上一眼便足矣了。”
裴师母奇道:
“这却又是为何”
“师婆莫急,小湄自有道理。”
柳大郎也十分好奇,见柳一刀一脸纵容的模样,便唤来了饭庄的伙计,几人在包厢里低低商议了几句。
这边,陈娥儿既然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慈缘饭庄,便不好随意走脱,少不得走到之前拿到手的那些拜帖所在房间,一通应酬。好在此处是素斋饭庄,故此无人饮酒作乐,倒是少了陪酒之苦。饶是如此,十几间包厢走下来,也让陈娥儿累得满脸通红,额头渗汗。
陈娥儿扶着嬷嬷再度来到饭庄走廊中,迎面却碰上一名身材矮小的饭庄伙计,手上端着茶盘就撞了上来,差点打泼在她身上。幸而陈娥儿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个伙计推了开去,竖起眼睛呵斥道:
“怎么做事呢!可要我们替你们掌柜的教教你规矩!”
那伙计抬起头来,裹头的青巾下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冲着陈娥儿快速地扫了一圈,屈身告罪。
陈娥儿不欲多事,挥手叫停了嬷嬷的骂声,不过她自己的声音也冷冰冰的:
“罢了,好在是没淋着我,给人跑堂当差事的,偏这么毛手毛脚,以后自有你苦头受呢!”
摆着腰肢,便从那伙计身边过去了。
那身形瘦小的伙计默默地盯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拐角处,才闪身进了一旁的包厢,扯下包头的青巾,正是方沁湄。
柳大郎兴致勃勃地问道:
“撞了当面了,感觉如何”
方沁湄一边理容,一边笑道:
“陈大家虽然身上穿的是半新不旧的衣裳,料子却极讲究,颜色鲜艳,发髻上八宝累金丝的条钗、并蒂莲的玉簪子、红宝石流苏吊坠的抹额,腕间是镶东珠间红宝石的赤金镯子,如此看来,她果然喜爱使用华丽繁复的首饰样子,连脚上的鞋子也是顶上镶嵌了明珠。”
方沁湄自打玉器坊正式开业,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也还是找出时间来研究了这个时空中的首饰样子,所以今天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眼,她也基本上把陈娥儿使用的首饰都记下来了。
裴师母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如今对方沁湄的心灵手巧是越来越满意了:
“那,既是小湄你瞧清楚了,你觉得谭仙儿对上她,可有把握”
方沁湄倩然一笑:
“中元节,两位大家演歌,与今日的表演场地相同对吗那我想,谭仙儿至少不会输!”
她的眼中,闪现出自信的光彩。
…………
漠北的夜晚,虽然同样算是夏日,风刮在人脸上,却仍有寒意。
裴玉明坐在大帐之中,凝眉看着手中的密信,片刻后,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将纸条随手搓烂,扔在地上,又踩上一只脚磋磨了几下。
沈嬷嬷留神着他的一举一动,低问道:
“没大事吧”
“我的那位母亲,将我的庚帖散了出去,正在京都各门阀间辗转,看起来,这次她不达目的必不罢休。”
沈嬷嬷一怔,脸上猛地蹿起一股怒意:
“老爷就这么由着她折腾!到底你才是长子兼嫡子,他们是正经打算一点脸面不要了”
裴玉明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在桌
第一百八十九章 疗伤
方沁湄回到家中,洗去浮尘,略事休整,立刻又坐到了桌子前。
她持笔在手,却一时并未描画什么,而是静静地透过窗纱,注视、感受着月色下的整个院落。
天色虽然已经暗透了,却不妨碍整个方家玉器坊仍有灯火点点,让整个夜色变得通透明亮了许多,工房中则有细碎的飞陀操作之声,又有交谈的人声。如果再细分辨,还能听到院墙处传来犬吠,那是之前方沁湄亲自挑来的两只田园犬正在忠心护卫。
这处时空,此时此刻,方沁湄头一次觉得略有心安。
自己手里,是掌握了一些些微薄的能量和资源了,能够尝试去和看不见的命运之线掰掰手腕了吧。
方沁湄心知肚明,如果能够助谭仙儿赢下中元节之争,也必然能够带方家玉器坊前往更高的一个层面。
为此,之前为谭仙儿制作的整套首饰头面与服装,在某些细节上还要再做更精致而细微的调整,保证能够让她在中元节当晚惊艳众生!
方沁湄深深吸了口气,双眼明亮,手掌平稳地在纸上绘制出行云流水般的线条。或许是真正开始融入这个时空的原因,她如今对文房四宝的应用已经越来越熟悉,画面也越来越能够体现出自己的意图。
唯独一条,她的字是真难看……不过,事急从权,方沁湄想着,自己总会有时间和机会,把这笔字好好练练的。
可惜,平静的时光是如此短暂。一幅对谭仙儿整体造型的调整图刚刚完成,方沁湄吹了吹墨迹,还来不及收起,就听窗口猛然响起轻轻的剥啄之声。
方沁湄一怔,忙走到窗边,就听窗外婉娘沉重地喘息着:
“是我!”
方沁湄忙把窗户打开,一股水气夹杂着血腥气骤然涌入,其中蕴含的凶险意味,顿时将方沁湄原本宁静安详的心态击碎!
婉娘几乎是跌进来的,她虽然仍穿着夜行衣,却已是半身湿透,因此时照明并不充足,尚不足以辨别出地面上正在滴落的是血迹还是纯粹的水滴,只一条是肯定的,她受伤不轻,且目前显然不想惊动任何人,才会如此狼狈地来到方沁湄屋中。
方沁湄扶着婉娘在自己榻上坐下,只听到婉娘牙齿相碰之声,显然是正在发抖。
她赶忙从桌上移了烛台过来,才一晃眼,就看见婉娘发间竟有细碎的白色冰凌,登时心下大惊:
“大夏天……这是怎么闹的!”
婉娘抬起头来,方沁湄才发现她脸色铁青,嘴唇墨乌,显然情况极其糟糕。
婉娘吃力地抬起一直发抖的手,指了指自己胸腹之间,声音嘶哑:
“听好,我有药,你替我,替我服下!”
说着,身子一歪,几乎就要倒在方沁湄的榻上。
方沁湄哪有不知道此刻凶险的道理,立刻从婉娘身上找出了一个玉瓶,瞧着难以发声的婉娘点头,知道这就是伤药。
方沁湄无比庆幸自己屋子里有茶壶蓄水,忙倒了水,替婉娘将玉瓶打开,倒出一颗清香扑鼻的丸药来帮她服下。
也不知道这伤药是何成分,服下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婉娘脸上的青黑之色竟是消下去不少,连带的,手也不再颤抖,只是脸色白得如纸一般,还是瘆人。
婉娘闭目养息,好一晌,才睁了眼,去瞧方沁湄,却不由一怔。
只见方沁湄这个娇小的姑娘,一脸警惕,提着把尺余长的裁纸刀站在自己进来的窗户那块儿,显然是在全力戒备。
婉娘瞪着方沁湄手里那把裁纸刀,要不是实在抬不起手来都想去扶额,停了一歇,才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放心,没有尾巴……再说了,我对付的那些人,是你拿这么把小破刀能抵挡的快别丢人了。”
方沁湄自窗边转过身来,笑眼弯弯:
“都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了到底这是什么样的伤药,如此神奇”
婉娘翻了翻眼皮,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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