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观察者

    赵归摇了摇头，对新迎过来的几个中年人道:「打扰了，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听闻这附近景色不错，所以过来旅游。」

    「旅人……」

    一人打量了一下赵归的装备。

    长剑有鞘，所以看不出材质，但从长枪和弓箭也能看出非凡品，加上那头白马年龄看着大，但也不普通。

    而且赵归的体格一看就不弱，说是旅人，可能太健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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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百年一梦（下）
    在赵归和菲特安顿好的当天晚上，表演非常成功地结束了。

    主要以赵归弹奏音乐为主，菲特唱出故事。

    最开始时，只是赵归弹奏音乐，后来菲特不能接受只让他工作，便自学了唱歌，刚开始时自然不顺利，但她声音条件本就得天独厚，几场表演下来就越来越熟练，一发不可收拾。

    一人弹奏，一人演唱，配合完美，双重享受。

    她的歌声也不比赵归的音乐评价低。

    到了十多年以后的现在，像在村落表演这点小场面，已经是没有任何压力。

    一场演出结束，虽然因为村落不富裕而没有多少收益，但赵归和菲特也不是在乎钱的人。

    最重要玩得高兴。

    现在他们表演的曲子，大部份都是由赵归作曲，然后他和菲特商量著作词，能得到认可，看到村民的笑容，已经让他们精神上得到满足。

    人嘛，最重要让自己开心。

    一场表演中，他们会演奏自己作的曲子，也会演奏不同地方流传的民谣，配以当地传统故事编成的歌词，这类曲子非常受欢迎。

    这其中有一首每个地方都会唱的保留项目。

    就是那一首每个地方都有流传的冰之公主故事，唱起这个故事，总能引起人们的亲切感，所以赵归和菲特把它定为保留项目，每次必演。

    初次表演圆满结束，菲特被小孩子们缠着讲故事，赵归则被大人们围着听他吹牛逼。

    赵归故事还真不少。

    要知道这一路上，虽然是以旅游为主，吟游为辅。

    这可不是说出手动武的机会少了。

    随着菲特一路上锻炼，她也大胆起来，每每听到有猛兽袭击人的消息，都会跟赵归客串一把猎人，捕猎猛兽为民除害。

    偶尔在深山老林等地方追捕猛兽时，误入秘地冒险，这些经验统统都是吹逼的好题材。

    随着夜深，篝火渐暗，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间。

    所有人，包括赵归和菲特都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赵归和菲特在这村落留了一星期。

    期间每天到处旅游，顺手把最凶的野兽打掉，还找上一些老人家听故事。

    无论这个地方多么破，总会有一些故事口口相传传下来的。

    赵归和菲特就是想从这些故事中寻找闪光点，然后编成歌。

    这些歌，他们在最后一天表演出来，大获成功。

    一星期过后，赵归和菲特再度启程，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赵归和菲特自大陆东部中央的大梦城出发，一路向西，到目前为止，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已经把东方大陆中部西部和整个西方大陆都游完了。

    下一步，就是南方大陆，听说那里树林多，天气炎热，想来又会是一段新鲜的体验吧。

    光是想想，赵归和菲特就充满了期待。

    他们在大阳刚升起的清晨出发。

    承着晨光与朝雾，于全部村民的欢送下，白马喷了个响鼻，拉着车缓缓离开了。

    村中的小孩们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追上来，不想这个漂亮又有趣的大姐姐离开。

    菲特笑着用力挥手，赵归左手执着缰绳，没有回头，只是右手朝后挥了挥。

    就这样，迎着离别的风而去。

    正如来时的突然，去时也走得潚洒。

    对于赵归和菲特而言，这处被世人遗忘的村庄，不过是旅途上短短的一瞬。

    但对于生死都在村庄的村民们来说，这就是永恒。

    这一场如梦幻般的新奇体验，值得他们传领下去。

    于是，新的故事就这样流传下来。

    听吧，那两名从遥远东方而来的诗人，带来了知识，带来了欢笑，还带来了和平。

    他们承风而来，也随风而去。

    一切，如梦幻泡影。

    赵归和菲特的旅途继续写上新的篇章。

    时间如沙，捉不住，从指间流落。

    转眼间，又过去了十年。

    赵归和菲特，快五十了。

    这游历南方的一路上，比之前的旅途要艰辛，因为地理环境要复杂很多。

    那一片广大的树海，让初到贵地的赵归和菲特吃了不少苦头。

    但两人身体终究是强壮，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度过了最初的艰难。

    南方大陆，平时少有外人到来，但自有独特的风土人情。

    赵归和菲特难得地重新体验了一把天下无人识的新鲜感。

    他们重新开始打开局面，一点点用音乐征服新的天地，偶尔也用手中剑展示武力。

    一文一武，手段齐下，很快名声就起来了。

    名声起了，才方便行事，不然当地人民戒备，连补充物资也难，更别说旅游了。

    音乐的力量是强大的。

    凭着优美的音乐和异乡的故事，赵归和菲特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方大陆。

    因为他们正好补上了这一块文化的缺口。

    南方大陆地理环境险峻，连商人也少来，来也只是来最大的几座城市，还只是和权贵交易，平民根本接触不到。

    平时也只听到只言片语，根本满足不了好奇心。

    赵归和菲特的到来，正好补上了这缺口。

    所以在打开局面后，他们受到的追捧，是之前的旅途中不能相比的。

    在游历之中，十年转眼过去。

    十年中遇到更强大的猛兽，恐怖的毒物，热情如火的土著，还学习了一些当地的舞蹈，是非常充实的一段旅途。

    游完了南方大陆，将近五十的赵归和菲特，体力开始到了衰落的年龄。

    赵归脸上多了些皱纹，而菲特虽然依然看上去年轻，但眼角也有皱纹了。

    两人早就商量好，趁着还有体力，走完北方大陆。

    北方大陆终年多雪，冰山冰原为主要地貌，人烟稀少，所以应该不用花太



258 倒错
    现实世界

    相比起虚拟世界的虐狗，这里的气氛显得不稳。

    「要强行停止吗」

    眼镜男的手下对他问道。

    「……」

    眼镜男听到这不知多少次的询问，下意识地看向了正躺着的赵剑归。

    本来纯粹躺着的他已经挂上了各种特制的药水，补充流失的能量和营养。

    赵剑归头部载着头盔，所以看不清整体，但从周边冒出来的头发来看，已经半白了。

    再往下看，赵剑归的肌肤已经失去了年轻特有的光泽与柔嫩，遭到岁月的侵蚀，起了皱褶。

    那失去水泽的干枯脸庞，甚至生出了皱纹。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龄，说他是一名生命已经步入晚年的老人，都绝对不会产生怀疑。

    不妙啊……

    眼镜男心道，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可没有决定权。

    所以他就算觉得应该强行攻略掉这个关卡，也没有说出口。

    他只能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场中。

    在视线的尽头，是怔怔地看着画面的亚莎。

    平冢静，洛夫等巡逻队高层也看着她。

    自从赵剑归决定待在虚拟世界陪伴菲特，就把光幕强行关掉了，外面的人也联络不到他。

    在失去了询问赵剑归的权限后，决定权就交到了亚莎的手中。

    作为和赵剑归最熟悉，相处时间最多，也是五人小团体年龄第二大的她，在赵剑归失去意识的六年间，一向担任着领头的角色。

    面对现在的情况，其他人理所当然要询问她的意见。

    「继续。」

    亚莎眼睛没有离开画面，就这样给出了回答。

    果然……

    其他人一听到这个回答，也不惊奇，因为这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赵剑归在虚拟世界度过了几十年，外面的人当然没可能守着看足全程，只是把全部记录下来，然后用了快进的技术，跳着看。

    在这不断快进中，从赵剑归结婚起，看到了他意年风发的青年时代，游遍天下的中年时间，还有现在年迈归隐的老年生活。

    从五十岁开始，赵剑归现实的身体就开始了变化。

    本来虚拟世界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但是赵剑归在这几十年，无可避免地入戏太深了。

    虽然生活在虚拟世界，但那和菲特度过的时间，可是无可质疑的真实。

    纵使以赵剑归坚韧的精神，也还是随着体力衰退，而产生了自己已经年老的认同。

    在他认同的那一刻起，虚拟与现实开始倒错，逆向侵蚀现实中的身体。

    虚拟世界一切本假，但因为他认同，所以存在。

    赵剑归正在老去。

    依照现在的发展，如果他在虚拟世界中老死，他也将在现实同步死去。

    所以技术人员才会不断提出意见，希望在最坏的结局到来前，强行攻略掉这个区域。

    或许这会导致攻略失败，但也比丢掉性命要好，反正现在攻略成功率也有七成，不低了。

    但亚莎否定了。

    否定了无数次。

    这一次，也依然没有赞同。

    妮欧和楪祈也没有说话，完全跟随亚莎的决定。

    洛夫觉得他有必要说些什么。

    「亚莎.阿图尔，你不必感到压力，我们可以投票决定的。」

    他缓缓道。

    言下之意，如果亚莎是因为担心赵剑归醒来后会责备她，那么这个责任，可以大家分担。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在指责亚莎，但他确实也是出自一番好意。

    然而亚莎只是摇了摇头。

    她出神地呢喃:「继续。」

    「……好吧。」

    洛夫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但既然亚莎这样决定，想必是有她的理由吧，于是便对眼镜男示意，再次快进。

    ———

    赵归和菲特已经回到大梦城一年了。

    在过去几十年，他们也有回来，但次数不多，每一次回来也只留几天，就又出发，所以不太清楚城中的变化。

    不过大梦城的变化不大，建筑多多少少有变，新建了一些建筑物，也拆了些旧的，但整体来说还是那样子。

    东西没变，主要变的是人。

    当年和



259 岁月
    随着时间过去，赵归和菲特的日子越发平淡下来。

    或许是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新奇阶段吧，城内的居民都习惯了这两位名人的存在，见怪不怪了。

    五年过去后，当年的同龄人，又死去了一些。

    但赵归和菲特也看破了，人终有一死，能活到六十五已经很长寿了。

    可能真是动极思静，过去满世界浪了几十年，现在赵归和菲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两条老咸鱼，除了去学校授课外，连出去演奏也越发少了。

    反正他们有钱啊，什么也不愁，不用一把年纪还为生活奔波，自然日子是过得极好，极悠闲的。

    每天清晨锻炼一下，然后照顾些花花草草，再喂马和溜马，一天就过去了。

    平淡的日子又过去三年，赵归和菲特六十八岁，回到大梦城八年了。

    如果要说有什么变化最大，那就是两人的外观吧。

    赵归和菲特又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