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小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光含翡翠容
白锦儿看着孟如招快活地荡着秋千,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小茶,你想玩吗”
正发愣呢,忽然,陶阳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白锦儿一激灵,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没有没有,只是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锦官城里的大秋千,只有到过年上元节那样的大日子,才会给人玩。虽然这样,但其实玩的人也多是专门请来打秋千的高手,像白锦儿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碰到的。
陶阳捕捉到了白锦儿细微的表情改变,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你等会儿。”
说着,陶阳就朝着孟如招的方向走去了。
也不知道陶阳到底和孟如招说了些什么,一直扯着秋千不放手的她竟然向陶阳妥协了,而且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情绪,相反看上去比刚才打秋千的时候还开心的多。
陶阳测过了身子,看向白锦儿。
“小丫头,过来,教你怎么打秋千。”
孟如招朝着白锦儿招了招手。
白锦儿看了看陶阳,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笑而不语的石玉宁他们,迈步走了过去。
“过来,先提着你的裙子;哎,站稳了,抓紧绳子可千万别松手知道吗荡到高处的时候放松身子,回来的时候再用力,这样荡的高。”
说完,孟如招放开了拉着绳子的手,转头拍了拍石玉宁的肩膀。
“上。”
石玉宁摩拳擦掌的正准备推她,忽然一道身影从旁边闪了出来,拦在他的面前。陶阳已经把自己袖子撸了上去,挡在站在白锦儿的身后,
“我来,”
陶阳说。
石玉宁摊了摊手,做出个您请的手势,把位置让给了陶阳。陶阳的手慢慢地搭在了白锦儿的背后,布料带着淡淡的体温,像一朵落在手上的云一样的柔软。
“锦儿,准备好了吗”本来只是荡个秋千罢了,自己前世又不是没有荡过,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白锦儿竟然有些紧张。她点了点头,随即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个力量,把她连着秋千一起推了出去。
陶阳在白锦儿身后,等她落下的时候灵活地躲开,等秋千要起来的时候便加一把力,推着白锦儿往高处走。看着白锦儿差不多能控制住自己用力的时候,陶阳才躲开了。
白锦儿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顺风而起的燕子一般,剪刀似的尾羽拍打着风旋趁势而起。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护城河的水汽,带着微微的腥味,却更多是让人神怡的清凉。她荡的高高的,甚至可以看到和他们相隔甚远的,护城河的对面。
看到群山绵延。
白锦儿也不禁开心的低呼,她的声音远不如孟如招的大,但旁观者亦可以从里面听出满满的开心。
陶阳仰望着白锦儿,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的。
孟如招和石玉宁就站在他的旁边,两人都用一样的姿势抱着手,同时看向陶阳,连嫌弃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看来,真是这个姑娘了。”
石玉宁压低了声音和孟如招说,孟如招白了他一眼,仿佛觉得他说的是废话,
“可不就是这个小丫头。你是不知道他和姨母说带她来踏青时候,姨母同意了他开心的那个样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真看不出来啊,三郎竟然会喜欢这样的姑娘。”
“我也纳闷儿啊,姨母同他介绍了多少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哪个不是出落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各个琴棋书画精通——特别是城南徐公家的二小姐,听说小小年纪就女红了的,连刺史的夫人都要了她亲手绣的一块小屏风呢。”
石玉宁听着孟如招的话,眼神依旧停留在白锦儿的身上,
“听说,你阿娘和你姨母不是要订亲吗”
听见石玉宁说的这句话,孟如招仿佛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登时跳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
奇怪的是,孟如招的语调里并没有任何少女的羞涩,反而是一种难堪事情被人知道的尴尬,她甚至伸手抓住了石玉宁的领子,满脸的威胁:
“你还跟谁说了!”
“咳咳,我说二娘啊,你能不能稳重点”
石玉宁颇无奈地推开了孟如招的手,理了理自己衣领:
“我没和谁说,我也是刚知道的。再说了,你阿娘每次见到我阿娘的时候都会说到这件事,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孟如招的表情愤愤,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很是懊恼。
“阿娘真是的!”
“所以,你不想和阿陶订亲”石玉宁侧脸看向孟如招,试探地问道。
“废话,当然不想啊!”孟如招的音调瞬时提高了,引来了周围的人的纷纷侧目。陶阳也转过头瞥了他们一眼,便又回去继续看白锦儿了。
孟如招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
“三郎他就是个小屁孩......”
“阿姐,你可就比我们大一岁,”石玉宁不给面子地打断。
“住口。”孟如招在石玉宁的肩上拍了一下,“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三郎的,我的夫婿,一定要我自己来挑选才行。”
“噢,那我倒是想听一听,咱们孟大小姐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的心上人,”说到这个的时候
第二十二章 烤鱼
潺潺流动的河面上,一个少年**着上半身,看上去不过是十几岁的模样却已经是一身紧实的肌肉,线条分明,在阳光下还有着淡淡蜜色的光泽。
少年的袍子上半部分堆积在腰上,他紧闭着双眼,双掌成拳紧靠腰侧,虽说水流只到他的腰际偏下一些的地方,而且流速缓慢不快,但是在这春寒未消的日子里,少年站在水中如同一座山一般,岿然不动。
就这样大概过了半刻钟左右的功夫,忽然,少年动了,只是一眨眼,他的右手闪电般地插入水中又抽出,清透冰凉的河水带着一道奇怪的影子朝着岸上飞去。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一条看上去足有成年人小臂粗细的鱼落在了河岸边的草地上,拼命地拍打着尾巴。
这一套操作看得白锦儿目瞪口呆。她看了看那鱼,又看了看依旧闭眼站在水中的少年,惊的嘴巴大大的张着。
“这也太厉害了吧!”
白锦儿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陶阳凑到白锦儿的耳边低声道:
“老赵的阿爷是益州左果毅都尉赵公,赵公膝下四个女儿,唯他这么一个独子。听说老赵刚能行走的时候就天天在武营里泡着。玩具都是那些石锁石墩的东西。”
白锦儿吞了吞口水。
“看,这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嘛,小丫头,”
正说着呢,石玉宁忽然凑了过来,一脸的得意,“你可要说话算话,给我烤鱼吃才行。”
“这当然是没问题,”白锦儿点点头,“不过,”说着,白锦儿看向石玉宁,疑惑地问道:“我记得,刚刚石公子不是说,要去给我们捉鱼的么”
“怎么......”
“咳咳,”石玉宁有些尴尬地咳了咳,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青玉发冠,嘿嘿一笑,“既然有老赵在,我干嘛去逞这种能呢。这季节的河水多凉啊,要是下去待会儿,非得冻感冒了不成。”
“还有,”石玉宁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正经,他看着白锦儿,白锦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极认真的事情,
“小丫头,”
“叫我四郎。”
看着白锦儿脸上逐渐僵硬的疑惑神情,石玉宁开心地放声大笑。
这么会儿的功夫,赵小晓已经拍上来三条肥鱼了。看着这些鱼在草地上胡蹦乱跳的样子,石玉宁只觉得已经看到了它们被处理干净插在树枝上看得滋滋响的样子,不禁吸溜了几声口水。
“小丫头小丫头,快些快些,我已经饿的不行了。”
“莫急,我们先找个安静偏僻地方。”
......
“你冷吗”
白锦儿看着下半身衣物湿透的赵小晓问道。赵小晓本来安安静静地站着,听见白锦儿的话,他转过头来,俯视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白锦儿。忽然,看见他的鼻子动了动,黝黑的脸庞上竟然微微泛起了红晕。
就在旁边的陶阳皱起了眉头。
赵小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冷。
“哎哟你别管他,老赵被他阿爷训练的时候吃的苦可比这多多了,你呀,还是来看看我的肚子吧。”
石玉宁一把拉住白锦儿的手,把她往空地上拽。
“喏,这鱼和柴禾都已经拾来了,你要怎么做先说好,我可是没带火折子啊。”
正说着,一根已经被打湿的火折子被递到了白锦儿面前。赵小晓举着这根被打湿的火折子,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
用我的。
白锦儿看了看那根火折子,甚至还有一滴水从上面滴落,白锦儿不禁抿嘴笑了,
“你的心意我是很开心啦。但是你这火折子,估计是用不了的。”
“就是就是,老赵别捣乱,”说着,石玉宁推开了赵小晓。白锦儿在自己的小包袱里翻了翻,抽出自己带着的火折子,递到了石玉宁的手里。
“捉鱼不会,这生活,郎君总会了吧”
看着白锦儿似笑非笑的表情,石玉宁撇了撇嘴,一把抢过。“会,当然会,怎么不会了,”说着,石玉宁朝那已经堆好的柴禾走去。
“谁告诉你我不会捉鱼了,真是的。”
白锦儿耸了耸肩,撩起自己的裙子像平常那样在尾部系了个结,这样活动起来就方便许多。陶阳走到她的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吧你今日穿着这么好看,可别弄脏了。”
“没事儿,”白锦儿一边说一边撸袖,她摆了摆手,蹲了下去,“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哪儿能不行啊。”她抬手在自己的发髻上摸了摸,把那根八宝簪子拔了下来。
“你帮我拿着这个,”白锦儿把簪子递给陶阳,“这是别人的东西,我可不能弄坏了。”
陶阳接过簪子看了看,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思索的神情,随即妥帖的在怀中放好。
“要不,我还是让老赵来帮你”
“拉倒吧,就那个手劲,怕是都可以直接把鱼肉拍碎了。”
白锦儿从旁边随手挑了块趁手的石块,握在手里。“躲远点儿,到时候在弄脏了你的袍子。”陶阳听话地乖乖往后退了几步。
高高地扬起手中的石块,白锦儿照着鱼头的地方砸了下去。
只听见“砰砰砰”三声,刚才还动来动去的活鱼顿时不动了,躺在石板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白锦儿在身后的小布包里摸了摸,抽出一把小刀。
刨肚,去鳃,鲜红的鱼血浸湿了下面的石板,白锦儿处理干净,挑拣出来的鱼内脏随意地丢进了水里。不一会儿的功夫,三条活鱼就变成了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鱼尸体了。
甩了甩小刀上的血,白锦儿拎着那三条鱼,朝着河边走去。
等洗干净血污,白锦儿站起了身子动了动腰,转过头,正看见其余四人都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
“做什么”
白锦儿疑惑地偏了偏头。
“没有,没有,”四人不
第二十三章 那根簪子
“阿翁!阿翁!”
白锦儿推开门,叫着白老头。家里并没有人回应她,小小的院子里空荡荡的,白老头平常爱坐的那张躺椅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晃动。
“奇怪了,这人是又去哪儿了”
白锦儿皱了皱眉头,走进院子。
关上门,她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将肩上的披帛随意地丢到了椅子上,打着哈欠朝屋内走去。
本想直接换了衣服上床躺会儿的,可走到半途,白锦儿想起自己脸上还有的厚厚的妆面,不禁疲劳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去打水洗脸。看着面前水盆里清冽可鉴的水变得像是水淀粉一样混浊的颜色,白锦儿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洗干净之后才把水端去倒了。
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渐昏,白老头却还是没回来。
白锦儿进屋换了衣服,拆发髻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少了什么东西。
“糟了!”
她赶忙穿好衣服鞋子,把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簪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跑过大概三个坊的距离,白锦儿来到居正坊门口。路上来的时候倒是极着急的,可是等到了这居正坊的门口,她的脚步反而还慢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还整齐,她长长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走进了居正坊内。
“劳驾,”
陶家的门房正倚在门框上打瞌睡,白锦儿连连叫了他三四声,才看见他昏昏欲睡的苏醒了。
门房打了个哈欠,撑起他沉重的眼皮——也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花费精力的工作,让他困倦成这样。看着穿着宽大圆领袍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锦儿,门房揉了揉眼睛,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样:
“小娘子,你做什么”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陶阳在不在”
白锦儿看着面前瘫坐在凳子上的男人,
“我有些事找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