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中介所

    “哎，有时间就快点回来吧，你爷爷他……算了，你身上有钱吗我知道你刚刚毕业，工作也难找，这段时间你也没往家打电话，家里忙着你爷爷的病，也忘记问你了。”

    母亲关心道。

    “妈，我有钱，我找到工作了，你放心，我马上就跟单位请假，这就回去。”

    我鼻子有些发酸，尽量控制自己语气，平静说道。

    “能回来就好，跟你单位领导好好说，要实在不行，你就干脆回来吧，非留在那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没工作找，就算你找不着，咱家也能养得起你……”

    “恩恩，我知道妈，你放心吧，你儿子出息着呢。”

    母亲溺爱的语气让我几乎忍不住落泪。

    勉强控制好情绪，又和母亲说了几句后才挂掉电话。

    我这人平时少言寡语就是随了父亲的基因，出来求学后，也很少往家里打电话，每次开口都是要钱。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节日问候。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代人的通病，但在心里，家人却永远都保留着一丝柔软。

    不联系，并不是关系很差，只是不懂得沟通罢了。

    我从没有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父母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多联系的要求，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认为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在今天，我才猛地发觉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正是因为不联系，我才会对自己爷爷的身体情况没有丝毫了解，猛然接到电话，却是因为病危。

    我万分悔恨，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明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也是店里开门迎鬼的日子。

    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翻出电话簿，给祁天川打了过去。

    “什么事”

    电话很快接通，传出祁天川平静的声音。

    “我爷爷病危，我得赶紧回家一趟，跟你请个假，明天你……”

    “行，明天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抽时间回来一趟，赶紧回家，别耽误了时间。恩，等等……”没等我把话说完，祁天川就痛快答应下来，略微顿了一下后，又接着道，“你不是有驾照吗，开车技术怎么样”

    “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开着我爸的破面的去城里买东西。你问这个干嘛”

    我隐隐猜到祁天川的意思。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见他说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店后面，那里还有一间车库，钥匙在右下角

    第三个抽屉里，开车回去吧，现在这时间没有去你老家的火车，早点回去，别耽误了。”

    “谢谢。”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这简单的两个字，但此时我却说的无比认真。

    “行了，你个臭小子跟我还客气上了，不是骂我王八蛋的时候了”祁天川轻笑一声，道，“回去路上小心点，跟钥匙在一起还有张银行卡，你带着，那是我用你名字开的，是你的工资卡，早前没告诉你，这次正好拿着吧，里面我存了一百万，先算你这个月的提成，密码是你身份证生日。回家风光点，别让自己父母操心，以为你在外面混的多惨呢。”

    话音落下，也不等我开口，祁天川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满心感动，这货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真办事的时候，却从来都是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翻开抽屉，一把奔驰车钥匙分外显眼，上面挂着车库的卷帘门遥控开关，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将银行卡放进口袋，随后拿起钥匙，来到房后。

    按动开关，待卷帘门慢慢升起，一辆崭新的黑色越野车逐渐映入眼帘。

    我对车的了解不多，当时只能分辨出这车是奔驰品牌，形状有些类似吉普，具体价格也不懂，只知道不会太便宜。

    说来好笑，面的我开的不少，这种豪车却很少见，当时研究自动挡的使用还研究了一会。毕竟这款车型和祁天川的悍马h2不同，挡把也不一样。

    好在我自身有一定驾驶经验，研究了一会便顺利将车开走，马不停蹄的向老家赶去。

    离开时是夜里八点左右，我在atm机取了几千块备用，用来加油和交过路费，随后连夜赶路，回到老家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七点多钟。

    不知是不是修炼的缘故，连续开了十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却并没有感觉太过劳累。

    老家因为距离县城不远，早早就修建了一条水泥路，只是进村之后，仍然是普通的泥地，坑洼不平。

    仗着奔驰的越野能力，我直接将车开到门口，停在路旁。

    老家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居民自己所盖，院落很大，亲戚也都离得很近，加上农村人起的早，此时家里已经聚满了人，所有的亲戚都到了，我再一进屋，人就算齐了。

    “呀，小非回来了。”

    “小非，快点过来，幸好你回来的及时。”

    ……

    亲戚们见到我纷纷开口招呼。

    我也算是半个村里的名人，毕竟考上了大学，对农村来说，这就叫出息了，所以家里亲戚对我也都挺客气，到没有所谓亲属之间的矛盾。

    “二姨，老舅，姑妈……”

    我一个个打着招呼，慢慢向里屋走去。

    “回来了。”

    里屋内，父亲正愁眉不展的坐在炕沿旁，见到我之后，只是轻轻点下

    头，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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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狐仙
    “小非，你，你刚才喊什么”

    母亲担忧的看着我。

    “这孩子是癔症了吧……”

    “哎，也难怪，打小就跟他爷爷关系最好，这猛一下爷爷没了，许是伤心过度……”

    “小非，你清醒下，别吓唬我们啊……”

    ……

    亲戚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我一阵无语，只能看着父母，佯作平常道，“妈，我没事，刚才乱喊的，就是希望爷爷走好，说吐噜嘴了。”

    “真没事”

    母亲满脸狐疑。

    我使劲点头。

    母亲又仔细盯着我看了会，见我好像真没什么，也就暂且放下。爷爷去世，家里顿时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亲戚们痛哭一阵，也都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别处的风俗怎样，在我们东北却有七不出八不埋一说。

    也就是逢初七初八这样的日子，不能出殡下葬，否则会不吉利为家里招灾。如果凑巧遇到这两天，一般就会延后出殡。

    当时正值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所谓的鬼节。

    对于这个日子，家里到没太在意。

    长辈商量一番后，就决定提前出殡，改在明天也就是七月十六。

    本来按照习俗，爷爷的后身应该在家里停满三天，供亲属跪拜，也是给他老人家留时间再看看亲人。但当时正是夏季，又要避开七八两天，家里怕停的太久尸体发臭，便也只能提前了。

    父亲和几位叔伯联系殡仪馆，安排火化下葬等杂事。母亲则和剩下的妇女联络朋友，报丧摆席。

    我老家这边出殡属于头等大事，所有亲朋都要通知到，大家也都会赶来帮忙，人越多越会显得丧事体面。父亲和殡仪馆谈定时间，接着就和村里赶来的老先生，一起去祖坟选阴址。

    所有人都陷入忙碌，一时间，我反倒清闲下来。

    这也正合我意，索性趁大家没关注我，我偷偷找了个机会，跟爷爷的鬼魂打几下手势，然后一猫腰向房后溜去。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刚刚站定，爷爷鬼魂就无声无息的飘了过来，在阴影处停下。

    “小非，你竟然能看见我”

    爷爷惊讶着，直接开口道。

    我点头，接着跪下，“砰砰砰”一连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红着眼圈说道。

    “嗨，你这小子，都多大了还哭，咱爷俩这不是见面了吗快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在燕京混的怎么样还有，你怎么能看见我我记得以前你可没这个本事。”

    爷爷笑眯眯的说道，竟丝毫不为自己身死的事情伤心。

    “我在燕京挺好，找到工作，也挣钱了……”

    我一五一十把燕京的经历跟爷爷讲了一遍，现在他老人家是鬼，所以我也没有瞒着，都说的很清楚。

    爷爷听的啧啧称奇，点头道

    ，“看来那位祁老板也是位高人，跟着他没错。唔，或许那件事还有转机”

    忽的，爷爷看着我沉思起来。

    我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爷爷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小非，按你所说，你现在也学道了，能不能把我收起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只是现在白天，我行动不便。”

    这个倒是简单，我闻言从口袋摸了摸，掏出奔驰钥匙，随后用意念驭气，简单在其上刻划出一张隔阳符。

    所谓隔阳符，就是隔绝阳气，使阳气不能入内。

    此符刻划简单，威力则完全取决于制符人的能力。祁天川给我的那本书籍中记载，曾有一位高人，单单凭借一纸隔阳符，便切断了方圆十里的阳气，堪称在人间造出一个微型地府来。

    我现在刚跨入开命，自然没有高人的能力，又是凭空刻画，威力更小，但只收容一个魂魄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以了。”

    我开口说道。

    爷爷点了点头，道，“小非，去老宅祠堂。”

    说完，爷爷便闪身钻进钥匙内。

    我满头雾水，不知道爷爷到底要干什么，只好将钥匙收起，四下瞧了瞧，见没人注意，便转身向老宅走去。

    老宅就是爷爷最早居住的房子，我从没在里住过，只是以前听父母说，爷爷最早是闯关东来的东北，路上太奶饿死了，只剩下爷爷自己。

    独自一个人在这东北生存，起初过的很是凄惨，时常要靠好心的邻里帮助才能有口吃的。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或许爷爷肯努力，渐渐就安定下来，自己开荒，加上政府拨地，爷爷也算在东北正式扎根，自己盖了房子不说，还娶了媳妇，也就是我奶奶。

    再之后，爷爷辛苦劳作，奶奶持家有道，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也有了我父亲，大伯，小姑他们共兄妹六人。

    这时老房子就住不下了，爷爷便在村旁又盖了新居，老房子空闲下来。

    我小的时候调皮，总喜欢到老房子玩，记得那里还有间祠堂，常年上锁。出于好奇，我总会尝试打开锁头钻进去，可每次都不成功，被父亲知道后更少不了挨揍，警告我不许去搞破坏，那是爷爷他老人家的念想。

    我那时候不懂，也没觉得什么，以后也就去的少了。

    但现在想来，似乎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

    ……

    穿过乡间小路，很快便来到记忆中的老宅。

    这里仍然和儿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小小的院落，一进来，就能看到右手边锁着的房门。地面很是整洁，没有一根杂草，明显是有人长期打理。

    “小非，在你前面第三块砖头下压着钥匙，你去把祠堂门打开。”

    爷爷的声音在我脑海内响起。

    我依言寻去，果然发现钥匙，随即便转身走向祠堂。

    儿时神秘的小屋，在这一刻终于要揭开面纱，我心里不由的有些激动。

    开锁，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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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师
    “果然是狐狸精。”

    我心里嘀咕。

    狐仙确实如传言中一样貌美，只是其美则美矣，但从外表看，年纪也就二八芳龄的样子，让我给这样的一位“少女”跪下，还得叫奶奶，就别提多别扭了，哪怕我明知道她不是人。

    “小非，发什么楞呢，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爷爷了是不是看我死了，现在说话你就不听了”

    爷爷怒声道。

    “没有没有，爷爷您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只是见胡奶奶太漂亮了，不小心发呆的，是不小心……”

    无奈，见爷爷生气，我只能赶紧跪下，乖乖的冲少女叫了声胡奶奶。

    “呵，你这小屁孩。”

    狐狸少女摇头轻笑，明明是那副处于发育期还没完全成熟的模样，说话却老气横秋的。

    “你不爱叫，就别勉强了，我听着也是别扭。”

    “那怎么行呢大姐……”

    “先听我说完。”

    少女摆了摆手，打断爷爷，接着道，“小非，你虽没见过我，我却是知道你，一出生就是天人命格，放在过去你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只可惜你生不逢时，处于现在的末法时代，修炼几乎无路。不过，我观你如今神华，竟然已经开命成功了，而且还炼出了阴眼，想来你自己也有所机遇，气运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