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超级学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高月
朱佩这才明白其中原委,她又担心问道: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范宁摇摇头,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傻,我是平江府的贡举士,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事情就大了,会牵连到很多人,再说我本身对他们没有威胁,我估计只是监视,别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你还是不要大意,京城不像平江府,这里的水太深,牵涉到各种利益关系,每年科举都会出各种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范宁点点头,这时,他想到一事,又笑道:你知道田黄石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
朱佩抿嘴笑道:你二叔已经写信告诉我了,我是奇石馆的二东主嘛!
范宁额头冒出三根黑线,二叔从来不写信告诉自己奇石馆的经营情况,他倒肯写信告诉朱佩?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明仁和明礼已经启程去福州
不等范宁说完,朱佩便得意洋洋道:看来你的消息还不如我,那两个家伙已经收购了三千多块田黄石,土地买下了一千五百亩,正在雇人修建房舍,他们收购的第一批田黄石已经启程北运,估计现在已经到平江府了。
范宁简直无语,倒是谁是奇石馆的东主?去收购田黄石是自己的决定好不好,倒头来所有人都知情,自己却一无所知。
朱佩见范宁表情又惊愕又恼火,不由心中好笑,便安慰他道:你别怪范二叔了,他不是不知道你的地址吗?
算了,反正你闲得没事,这件事我就交给你来折腾。
什么叫你交给我折腾?
范宁的话让朱佩大为不满,这两年我一直在管奇石馆好不好,范二叔每隔两个月都会写一封信向我报告经营情况。
还有,京城奇石馆的店铺是我找到的,明年过完年店铺就正式交割给我们,然后范二叔二月初过来打理,准备开店,这些事情你以为谁在做?
范宁这才知道二叔在给自己捣糨糊,他明明告诉自己,是朋友在帮他找店铺,原来是朱佩在找店,范宁忽然意识到,朱佩对奇石馆的介入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大东主才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也不想问。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朱家在京城协助,自己的‘田黄石计划’或许更容易打开局面。
想通这一点,范宁心中一丝芥蒂也迎刃而解,他笑问道:那你对田黄石了解有多深?
我还想问你呢?田黄石究竟长什么样子,你居然在它们身上押了重注?朱佩好奇地问道。
范宁笑了笑道:前两天苏亮在大相国寺买到几颗田黄石,我拿了一颗打算今天给你,刚才和你母亲见面时,我把它送给你兄长朱哲了,感谢他为我雕像。
这时,朱佩的马车已经抵达范宁居住的巷子口,缓缓停了下来。
阿宁,今天下午我要去上课,没有时间,过两天我再带你去看看店铺,你这几天专心复习,不要再乱跑了。
范宁笑着答应了,他跳下马车,向朱佩挥了挥手,马车起步向西面奔去,很快便驶远了。
马车里,一直沉默的剑梅子忽然问道:阿佩,你怎么不问他欧阳姑娘的事情?
剑姐,有的事情不能问,我心里有数,他想告诉我,自然会说,他如果不想说,我问了也没有意义。
剑梅子冷哼一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若敢负你,我一剑宰了他。
朱佩羞得满脸通红,拉着剑梅子的胳膊乱摇晃,剑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他只是只是一起开店做买卖,没有别的关系。
剑梅子白了她一眼。
朱佩私自坐马车离去的消息,还是被管家及时告诉了她母亲王氏,王氏顿时勃然大怒,她铁青着脸道:等那死丫头回来,立刻带她来见我!
王氏在内堂里背着手来回打转,一个长子的呆傻已经把她折腾得疲惫不堪了,现在女儿也不让自己省心,她的几个孩子到底要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
她心中也有点埋怨朱佩的祖父,从小对她千依百顺,把她宠坏了,哪有小娘子整天男装女扮,跑去学堂读书的?这种荒唐的事情,祖父居然也答应。
这时,一名使女来报,小娘子已经回来了,在大衙内那里。
王氏稍稍松了口气,还好,估计范宁比较懂事,没有带着朱佩到处游玩。
其实王氏对范宁的印象也比较好,她只是不希望两人整天厮混在一起,会引起一些闲言碎语,对女儿的名声不利。
王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决定这件事先和丈夫商量一下,然后再和女儿谈。
后宅朱哲的房间里,体型胖大的朱哲正好奇地摆弄着丫鬟送来的田黄石,丫鬟没告诉他,这个东西能做什么,他还是以为是个蛋,在桌边敲打着。
‘砰!砰!砰!’
朱哲用力敲打着黄蛋,桌子都要被敲坏了。
大呆呆!你在做什么?
朱佩快步走进来,握住他的手,指着桌上的木屑道:你把桌子敲坏了!
朱哲捧着石蛋发愣,这究竟是什么?
先给我看看?
朱佩把小手伸到他面前,朱哲茫然的看了一眼妹妹,把石蛋放在她手上。
朱佩仔细看了看这块田黄石,顿时被吸引住了,她忍不住惊叹道:居然有这么精润细腻的石头,难怪那家伙一心要做大它,还真有眼力。
她见哥哥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盯着石头,朱佩便指了指旁边的小石像,拿起他的刻刀在石头上比划了两下,笑嘻嘻道:雕娃娃,知道吗?
朱哲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终于明白妹妹的意思了。
他接过石头,开始用雕刻大师的目光打量这块田黄石。
事实上,朱哲就是用寿山石雕刻石像,田黄石本身就是寿山石的一个分支,只是这块田黄石太像一只鹅蛋,让他一时误会了。
这时,朱佩忽然想到一幅画,立刻奔回自己院子,找到了溪山行旅图,又奔了回来,她把溪山行旅图放在兄长面前,指了指田黄石,又指了指画。
把画刻在石蛋上!
朱哲很听妹妹的话,他放下石头,开始细细地揣摩起这幅画,朱佩没有惊扰他,悄悄离去了,她知道兄长揣摩一幅画至少要花一天时间,就像老僧坐定,除了吃饭睡觉,他的整个精神都投入到画中去了。
朱孝云黄昏时回了家,他出任审官院判官,审官院主要负责评判中下级文官考课铨注,太平兴国六年,又在审官院下单设差遣院,负责少卿监以下考课注授差遣事宜。
而朱孝云负责复审,把住了官员考课派遣的最后一道关口,虽然他官阶不高,才是正六品,但他手中实权极大,很多高官都要巴结讨好他。
朱孝云是朱元甫的次子,长得很清秀,皮肤白皙,眉眼间,朱佩就长得有点像父亲。
朱孝云回房脱去外套,对妻子笑道:最近差遣院批了一百多人,每件派遣都要我审核,着实累得够呛,好在今天终于批完,明后两天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王氏犹豫一下道:既然官人已经不太忙了,有件事情我想和官人商量一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朱母之忧
官人认识范宁吗?王氏小心翼翼问道。
朱孝云点点头,父亲写信来说过此人,说他原本愚钝,后来忽然变得天资绝顶,一举夺得吴县选拔赛第一,前不久解试中,又夺得童子解试第一,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
说到这,朱晓云不解地问妻子,你怎么忽然提到他?
他今天来我们府上了,来拜访佩儿?
‘拜访佩儿?’
朱孝云有些愕然,他和佩儿很熟吗?
朱孝云只是大概了解范宁,他对范宁和自己女儿的关系一无所知。
他们很熟悉
王氏尽量用一种比较和缓的措辞,你也知道佩儿曾经装扮成男孩儿在延英学堂读了半年的书,她当时的同桌就是范宁。
朱孝云张大了嘴,半晌他哑然失笑,这很有趣啊!
官人觉得有趣?
王氏忧心忡忡道:他们天天厮混在一起,会日久生情,互生情愫的,官人不担心吗?
佩儿才十岁吧!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你女儿已经不是黄毛小丫头了!王氏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好吧!好吧!你先别急。
朱孝云连忙安慰妻子,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便将今天范宁上门拜访,自己没有让女儿出面,最后女儿却擅自跑出去之事给丈夫说了一遍。
她对范宁的评价还比较客观,她认为范宁知书达理,是个懂事的孩子,关键是自己女儿太任性了,说得不客气一点,就是一个野丫头。
当然,野丫头这种词她不会在丈夫面前说出来,她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佩儿从小被她祖父宠坏了,随心所欲,非常任性,我担心这样让她任性下去,会有一些对她不利的闲话。
朱孝云知道妻子对自己父亲管教孙女的方法一直有微词,今天说起女儿之事,隐隐又有点责怪自己父亲的意思,这让朱孝云心中有点不太舒服。
他勉强笑了笑道:女孩儿出去和朋友游玩,这本身并不违背礼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管束佩儿,整天把她关在家中,也不现实,不如让她多交些朋友,今天柳舍人带儿子来拜访我,他儿子不错,是我们吴江少年楚翘,可以让佩儿和他接触一下。
丈夫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王氏心中却一动,去年她回吴江给老太太守孝之时,三嫂柳华就隐隐给她提及到她侄子柳然,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明显,就是想给佩儿做媒。
柳家是松陵镇人,也是吴江豪门,和朱家世代联姻,可谓门当户对,柳然就是柳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据说童子解试考到第二名。
今天柳舍人带儿子来拜访丈夫,看起来好像是晚辈拜访长辈,但直觉告诉王氏,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官人,柳舍人提到佩儿了吗?
倒没有提及,只是说想让他儿子和毅儿多多交往,成为好友。
毅儿就是朱毅,朱孝云的次子,今年十六岁,目前在太学读书,朱孝云还真以为柳舍人带儿子来为了和自己次子建立关系。
听妻子这一说,他忽然有点醒味了,你是说柳家看上佩儿了?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去年三嫂柳华给我介绍过她侄子柳然,夸他怎么聪明,怎么文雅大气,这不是很明显吗?
说不定她也是想让柳然成为毅儿的好友呢?
王氏叹了口气,要和毅儿成为好友,那是应该对你说,女人和女人之间聊天,除了婚姻还能说什么?
朱孝云笑了起来,看来我女儿是个香饽饽,到处都在抢呢!
官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王氏有些埋怨地望着丈夫。
夫人不要那么紧张嘛!
朱孝云笑着安慰妻子道:我估计你是多年对哲儿紧张习惯了,所以才佩儿也当作哲儿,其实没有必要,我的态度很明确,佩儿可以去和朋友游玩,不过要多接触其他朋友,范宁可以接触,柳然也可以接触,反正可有剑姑娘贴身保护她,她不会受委屈的。
王氏幽幽叹息一声,或许丈夫说得对,这些年自己对长子操心太多,习惯性地放在女儿身上。
想到长子,王氏的心又揪了起来,哲儿难道一辈子都这样了吗?
时间又过了几天,这天上午,京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整个天空变得雾蒙蒙一片,深秋的寒意笼罩着这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都城。
范宁没有坐在书房里听雨声,而是独自一人在旧曹门瓦子游逛,就像在雨中才能找到园林的精髓一样,雨天逛瓦子也会有一种收获。
瓦子里的行人很少,显得十分冷清,只偶然会有几个前来觅食的学生,没有打伞,用袖子挡着头,在雨中奔跑,很快便钻进一间小吃铺中。
范宁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享受雨天难得的静谧,他已吃过早饭,对小吃铺没有兴趣。
他对卖各种小玩意的店铺倒很有兴趣,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有趣的玩意儿,给妹妹寄回去。
这时,范宁在一家做首饰的小店前停住了脚步,店主坐在门口,精心制作一朵用黄金打制的荷花,花芯是一颗晶莹洁白大珍珠,在珍珠上钻个小眼,灌入一点融化的脂胶,随即将珍珠插在花芯上的半截针头上,脂胶干了后,珍珠便稳固了。
随即将一块块打得如蝉翼般轻薄的金片花瓣安装起来
范宁足足看了一刻钟,亲眼看着店铺将金花做成,工艺之精湛,令他惊叹不已。
小官人,有兴趣吗?买下来送给母亲,很漂亮的头饰。店主笑着向他推荐。
这朵金花多少钱?范宁犹豫一下问道。
店主笑道:小店只做银饰,这种金饰不多,一般我要十贯钱,但今天下雨,我一个生意没有,就算你帮我一个生意,八贯钱!
范宁估计这朵金花包括珍珠的本钱是五贯钱左右,他也不用支付给工匠,利润是三贯,范宁便笑道:六贯钱我就买下来!
小官人还价太狠,六贯钱我要亏本了,给我赚点手艺钱吧!一口价,七贯钱怎么样。
范宁想到他还有房租,便点点头,那就七贯钱,你帮我包好。
店主大喜,连忙找出首饰盒子,帮范宁把金花小心翼翼装起来。
范宁趁他包装的空隙,在他小店里又逛一圈,见店主打各种银饰确实很精致入微,令人惊叹。
这时,店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店主,这朵金花卖给我吧!
小娘子,这朵金花已经被店里的客人买下了,真的不好意思。
范宁笑了起来,走出来道:我卖给你,十贯钱!
门口站着一个俏丽无双的小娘子,手执一把油纸伞,不是朱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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