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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喜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施定柔

    “大叔,您也住在安亚村吗”辛旗问道。

    “对啊。”

    “跟您打听一个人:何仙姑——认识吗”

    “认识。她叫何翠姑,因为会算命,村里人就给她起了外号叫‘何仙姑’。就住在村东头的第二家。”

    “她一个人住吗”闵慧问道。

    “不是啊,还有老公呢,我叫他‘幺叔’。她娘家、她儿子也住在村里。”大叔似乎很喜欢走泥地,大脚板子啪叽啪叽地踩着泥水,“一大家子人呢。”

    “那何仙姑最近在家吗”辛旗走在他身边,被泥水溅了一身。

    “在啊,昨天还跟她说过话儿呢。”大叔看了他一眼,“你们是专程来找她的”

    “对,向她打听点事儿。”

    “她在村口开了个土菜馆,有时候在家,有时候在饭馆里张罗。”

    正说着,稻丛里忽然蹿出来一大群鸭子,摇摇摆摆地从闵慧的脚边走过,闵慧往旁边一闪,一脚踩进水田中,辛旗连忙拉住她。

    “咦——”闵慧觉得脚底下踩住了一样东西,猫腰伸手往水里一捞,一条鱼蹦了出来,被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啊哟!这里怎么有鱼啊”

    “这是谷花鱼,一种鲫鱼。”大叔笑道,“你不知道稻田里是可以养鱼的吗五月的时候把鱼苗放进秧田,到了八月谷子扬花,鱼吃了谷花以后变得特别肥美,这个时候就是吃谷花鱼的季节了。”

    “在哪里可以吃到啊”一听说是人家的鱼苗,闵慧连忙将鱼放回田中。

    “何仙姑家的土菜馆里就有啊,这是特色菜,她媳妇亲自掌勺,用自家腌的豆腐乳来红烧,特别好吃,你们一定要记得去吃喔。”

    “哇,何仙姑一家人都好能干啊。”闵慧赞道。

    “也不全是。幺叔就特别懒,农活不好好干,好酒贪杯。她家的钱都是何仙姑在外面弄来的。这女人很有头脑,胆大敢闯、嘴巴也厉害。”

    大叔一面聊一面将他们带到何仙姑家的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闵慧敲了敲院门,见它只是虚掩,轻轻一推走了进去。

    正当中的水泥地上晒满了花生,旁边的藤椅上坐着一位老妇,穿着件藏青色的士林布衫子,手上戴着一串银镯,正在太阳底下打盹,听见动静,睁开眼睛问道:“找谁啊”

    老太太一张口居然是普通话,倒把辛旗、闵慧吓了一跳。

    “请问何翠姑是住这儿吗”

    “我就是。”

    “大婶您好!”

    何仙姑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目光十分警惕:“有事吗”

    “是这样的,”辛旗很客气地说,“我们是童天海介绍过来的。”

    “童天海”何天仙一愣,“是谁呀不认识。”

    “您可能不大记得了。二十三年前,他托他的堂弟从您这儿领养过一个男孩,记得吗一岁半左右”

    “没有的事。”何仙姑果断摇头。

    “您能不能仔细回忆一下”生怕吓到她,闵慧轻声补充,“童天海说,当时您手上一共有两个男孩,都是一岁多,一个又白又胖,一个又黄又瘦童天海把那个又白又胖的领走了。剩下的那个男孩呢您知道他被谁领养了吗”

    “没有发生的事,让我怎么回忆凭空编造吗”何仙姑呵呵一笑,“再说,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孩子有可能是我弟弟。我弟一岁半的时候被人拐走了。您还记得那个又黄又瘦的男孩——他的老家在哪吗”

    “什么又黄又瘦我再说一遍,”何仙姑的语气越来越冷,两个黑黑的眼袋就像两道眉毛一跳一跳地,“我没见过你弟,你找错人了。”

    “大婶,请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从您这边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我不认得童天海,也没见过他堂弟,手上更没有什么一岁半的男孩!”何仙姑两眼一翻,身子一歪,将旁边的小茶壶捧在手里喝了一口,“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

    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肯定是错的。”

    “大婶,”辛旗见她矢口否认,索性摊牌,“既然您不肯说,那我们就只好报警了,让警察来调查这事儿。”

    “报啊,尽管报!警察们都忙着呢,二十年前的事儿怎么调查想累死他们”何仙姑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别吓我喔!大婶胆子小,把我吓病了你得养我!”

    “大婶——”

    “赶紧走吧,别再来了。”何仙姑拾起地上的竹扫帚站起身来,辛旗以为她要动手,心想这老太太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惯犯,万一真的起了冲突,她就地一倒装死,还真把她没办法。连忙拉着闵慧走出院门。

    大老远地跑来,什么也没问出来,闵慧很不甘心。见何仙姑态度顽固、守口如瓶更是生气:“不行,我非得去问问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罢一跺脚又要往里闯,冷不妨院门“咔嚓”一响,从里面锁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闵慧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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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邓尘
    闵慧一看这架式,哪里敢跑辛旗本来就有心脏病,又喝了酒,站都站不直,根本不能打架。那人将十字镐舞得呼呼作响,辛旗赤手空拳无法抵抗,只能左右躲闪、连连后退。闵慧忙从旁边的栅栏上抽下两根竹棍,将粗的一根扔给辛旗,自己拿着剩下的一根加入战团,一边打一边扯开嗓门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抢劫啦!”

    手里多了一根兵器,辛旗立即反.攻。劫匪的十字镐虽然厉害,毕竟戴着头盔,动作不甚灵活,两人打了七八个回合,尖尖的镐头将辛旗手里的竹棍先是戳出两个大洞,紧接着又劈成两段,最后一镐抡过来被辛旗用双棍死死架住,闵慧趁机向前猛踢一脚,正中劫匪的膝盖,那人痛得“嗷”了一声,使足力气对着闵慧一镐砸过来——眼看就要砸到她的头上,辛旗抢身一挡——

    “噗!”的一声钝响,两人同时跌入水田。那人拎着镐正要追下来,那辆摩托车闪电般地又开了回来,上面的人吹了一声口哨,示意他不要恋战,那人跳上摩托,飞驰而去。

    两人从田里爬了出来,全身上下都是黑黑的淤泥,活像两只水鬼。

    辛旗虽然站着,身子摇摇欲坠,见他嘴唇一片乌紫,闵慧吓得一把扶住他:“你受伤了”

    他的白t上面满是泥水,闵慧将上衣一掀,发现前胸后背各有几处淤血,大概是被十字镐擦伤所至,最严重的是左边的后肩,上有一个两指宽的血洞,是刚才最后那一下,为了保护闵慧挨了一镐,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闵慧往身上一摸,这才想起双肩包被抢了,手里连一块干净的布都没有,急得团团转,将辛旗扶到路边的草丛中坐下来,让他靠在一个树桩上:“在这坐着,我去找辆自行车!”

    她记得过来的时候,附近有一些农家,举头一望,稻田的对面就有一家,也顾不得许多,淌着泥水跑了过去。正是午饭时间,家里有位年轻的媳妇正在生火,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娃娃,闵慧说明来意,问家里有没有消炎止血的药品,媳妇说没有,回屋搜出一管草珊瑚牙膏,说村里人都用这个来消炎,又找来一瓶纯净水、两根布条和一个尿不湿,最后借给她一辆自行车。闵慧骑车回辛旗身边,用清水洗净伤口,将牙膏涂在伤口的周围,贴上尿不湿,用布条紧紧地缠住。最后将他扶上自行车的后座,骑上车带着他一路赶到行水县医院。

    医生听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也不敢乱给药,将伤口清理了一遍后重新包扎了一下,开了一盒口服抗生素,又打了一针破伤风。拿着处方到楼下交费时闵慧这才想起包没了,钱也没了,两人翻遍口袋,掏出所有的零钱,勉强凑够医药费。

    出了医院,两人回到旅馆各自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地想对策。

    “那个包里全是重要的东西,”闵慧叹道,“我们的钱包、卡、手机、身份证——”

    “我的护照。”辛旗补充道。

    “你在床上休息一会儿。”闵慧站起来,“我去报警,争取尽快把东西找回来。”

    “一起去吧。”

    “你刚回国,对这些机构不熟,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辛旗没有争辩,笑了笑说:“好。”

    闵慧心急如焚地走出大堂,骑上自行车去了派出所。民警倒是认真地登了记,说会派人去调查,但由于劫匪戴着头盔,缺乏基本的面目特征,丢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可能找不回来,让她回旅馆等消息。

    闵慧只得回到旅馆,刚进大堂,前台也来催钱,说他们只支付了一个晚上的房费,如果再住一天的话,需要补交订金。闵慧只得陪笑说,钱包丢了,正在想办法,希望能宽限一天。前台不同意,她只得回屋将自己的索尼电脑找出来押给了服务员。

    闵慧的箱子里本来有六千元现金,是苏田在兰金阁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因担心路上不安全,就把它存进了银行卡。手机本来可以微信支付,但手机也在被偷走的包里。电脑上本来也能转帐,但需要手机短信确认,辛旗也是相同的情况,所以现在两人身无分文。

    “别担心,”辛旗说,“刚才我给我哥发了一份邮件,让他帮我想办法。”

    闵慧苦笑:“你哥不是在美国吗”

    “他是生意人,在大陆有些朋友。现在是北美时间的半夜,可能睡了,暂时没有回复。”

    闵慧把自己的箱子仔细地翻了一遍,连一毛钱也没找出来。辛旗见状也把自己的手提箱翻了一遍,忽然笑道:“看,我找到了什么”

    手掌一摊,上面有一枚硬币。

    “一块钱”闵慧瞪眼看着他,“一块钱人民币连一碗泡面都买不了啊。”

    “一块钱——”辛旗将脸凑到她面前,“加上一张厚厚的脸皮,那就够了。”

    “这里山高皇帝远,就算你哥有办法弄到钱,只怕也要等几天才能拿到手。”闵慧咽了咽口水,钻进被子里躺下来,闭上眼睛,“我们还是先进入挨饿模式吧。少动多睡,保存体力。”

    “同意。”

    房间冷气很足,毯子很薄,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闭上眼睛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希望能找出一块糖果或者饼干什么的,结果只找到几颗樟脑丸。辛旗哥哥那边也没有回复。

    “出去走走。”辛旗说,拾起床边的外套扔给闵慧,“前面有排小吃店。”

    “真香啊!”

    七点刚过,旅馆对面的夜市已经开张了。烧烤店一家挨着一家,空气中孜然飘香。两人手拉手沿着夜市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也没找到哪种食物的价格是低于一块钱的。最后拐到一家包子铺,闵慧看着喷香喷香的大包子,上面写着一块五一个,咽了咽口水,问道:“老板,您这包子能不能……便宜一点”

    “已经很便宜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又黑又瘦,穿着一件白色的围裙,上面全是黑黑的手指印。

    蒸锅里的香味简直让人无法抵御。

    “我们身上只有一块钱。”辛旗掏出那枚硬币,“要不您卖给我们半个包子吧”

    老汉哼了一声,说:“这样吧,我这还有馒头呢,一块钱,可以买一个馒头。”

    “好呐。”辛旗将硬币塞到他的手上,接过来一个白暄暄、热腾腾的馒头递给闵慧。闵慧将它一掰两半:“一人一半,一起吃吧。”

    “我不饿,都是你的。上午的谷花鱼还没消化呢。”辛旗摸了摸肚子,拉着她到店里坐了下来,对老汉说,“老板,您这有开水吗”

    老汉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算了,我这还有一些菜汤,送你们一碗吧。”

    “太谢谢啦。”

    闵慧三口两口地将半个馒头吃下肚中,老汉送来菜汤,两人一看,说是菜汤,里面连一根菜也没有,上面漂着一层浮油和几粒葱花。喝了一口,味道居然不错。

    “老板,汤真好喝!”

    “这不是一般的菜汤,是鸡汤,好几只鸡架熬的呢,当然好啦!”

    闵慧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塞给辛旗,他硬是不要,说自己中午为了陪酒吃撑了。

    “这不可能,就算是吃多了,后来你也都吐出来了。”闵慧说,“别客气,我已经饱了。”

    “你不吃就只好扔了,反正我是不会吃的。”辛旗淡淡地说。

    闵慧瞪了他一眼,只得将剩下的馒头吃了,于是将菜汤递给他:“馒头不吃,就把菜汤喝了吧。”

    辛旗一笑,将剩下的菜汤一饮而尽。

    闵慧拿着空碗涎皮涎脸地走到老板

    身边,笑着说:“大爷,菜汤太好喝了,能再喝一碗吗”

    老汉忙着给人装包子,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俩看样子也不像讨饭的,遇到打劫了”

    “是啊,钱包给人抢了。”

    老汉将嘴一呶,指着身边的一把铁勺:“你自己盛吧,往锅底里捞捞,兴许能捞出几块萝卜什么的。”

    “谢谢您,大爷!”

    煮汤的大锅有半人多高,闵慧拿着铁勺往里面舀了一舀,居然捞出一只鸡架,两块萝卜,和三只鸡爪,满满地装了一大碗,兴高彩烈地捧到辛旗面前:“看,咱们有东西吃了!”

    辛旗用勺子往汤碗里划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吃鸡爪……也不吃鸡架。”

    “你是东北人不是”

    “还有所有动物的内脏。”

    “那萝卜总吃吧萝卜归你!”

    两块萝卜也就麻将大小,闵慧将它们夹到他的碗里。

    “这个我吃。”辛旗一面说一面吃着萝卜,闵慧抱着鸡架开心地啃了起来。那鸡架已经熬了很久,上面的肉都散光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贴在鸡骨上,闵慧将鸡骨拆成小段,一截一截地放到嘴里咀嚼。

    “鸡骨头就别吃了吧。”听她咬得喀喀作响,



17-真相
    “怎么可能”辛旗的目光牢牢地定在邓尘的脸上。

    “你和苏田在离开福利院之前,是在永全市福光路第二小学读书,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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