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胭脂铺II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绾紫彤
妈的身影映在窗帘上。她悄悄走过去,爬上窗台,隔着玻璃,看妈妈讲电话。
她听见妈妈说,她要报复爸爸,要报复爸爸的前妻,要让自己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再后来,她看见妈妈在哭,听到妈妈在念叨自己的名字,于是她走进了客厅,出现在了妈妈的身边。她以为,妈妈是在想她。 可妈妈,却对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她帮她杀掉爸爸的前妻,还有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原本是答应的,因为那是妈妈啊,是最爱最爱她的妈妈啊。可妈妈不
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妞妞听得到妈妈心里的声音。
她听见妈妈说,原来这世上真是有鬼的。等妞妞办完了事情就得去找那个大师,让他将妞妞给灭了,省的以后被小鬼缠身,不得安生。
满怀希望的妞妞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就心凉了。
原来,妈妈说想她,都是骗她的。
她可以帮妈妈办事儿,但也要拿走妈妈的心,她想要看看,妈妈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跟别的妈妈不一样。 妞妞拿走了安宁的心,看着徐凌开车离开了别墅,她悄悄跟着,竟也离开了别墅。三魂七魄重聚的妞妞有了更大的能量,她趴在傻子的背上,让傻子带她去了徐凌前
妻的家。 她原本是想去找徐凌前妻和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可她们都不在。当她显出身来,告诉徐凌,她是他的女儿时,她看见的不是愧疚的眼神,而是一种恐惧,深深的
恐惧。
她笑着,走上前,对惊恐万分的徐凌说:“爸爸,你抱抱妞妞吧,只要你抱一下妞妞,妞妞就可以原谅爸爸。”
妞妞说的是真的,她是在给徐凌最后一次机会。可徐凌拒绝了,他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走,妞妞让傻子拦住了他。
徐凌情急之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他或许只是想要吓唬傻子,谁知道却将自己给点了。
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妞妞看着在大火里挣扎的徐凌,转身从房子里走了出去。
这场悲剧,至此落幕。
如果当初安宁没有介入徐凌的婚姻,没有想着用腹中的孩子来算计徐凌的婚姻,她或许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如果徐凌能够坚守自己的婚姻,没有被安宁诱惑,他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如果安宁没有跟徐凌在一起,就不可能会有妞妞,妞妞也不会变成这么可怜的鬼娃娃。
如果安宁没有跟徐凌在一起,徐凌兴许就不会跟自己的前妻离婚,那他跟前妻的两个女儿也就不会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所有犯错的人又都心存幻想,以为自己和旁人不一样,以为自己和小三的感情不一样。
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不过是一对儿同样自私的男女罢了。
刑如意让小绿把妞妞和傻子一同带到了地府,妞妞失了心,不能再转世轮回,她和李润一样,被留在了如意胭脂铺里。
眼见着妞妞和傻子消失,常泰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原来,见鬼,也是可以被习惯的事情。
“你认识妞妞?”
“不认识,只是见过罢了。”
“你究竟是谁?” “哎呀呀,这个问题,常大哥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刑如意微耸双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刑如意,如意胭脂铺的老板。如果常大哥你日后交了女朋友,可
以来我的胭脂铺关照一下我的生意。”
“刑警也可以做副业吗?” “刑警是不可以做副业,但副业却可以是刑警。”刑如意伸出手:“正式的介绍一下,刑如意,如意胭脂铺的老板,洛城市刑警大队特殊案件调查顾问。喏,我只是顾问
,顾问不算是真的刑警啦。”
“你的警官证……”
“谭局特批的,主要是为了进入案发现场方便。你放心,我从没有利用那个警官证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我很珍惜那张证的。”
“这案子要怎么了结,总不能告诉外头那些百姓,说是小鬼复仇吧。” “当然不是。”刑如意停下正在下楼的脚:“常大哥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找马雪莉吧?马雪莉可以证明,傻子曾在起火前进到徐凌前妻的家中,而且
消防队发现傻子的地方,是在这里。傻子虽然是被妞妞利用的,可妞妞见不得光,这有些事情,也就只能稀里糊涂的让傻子被背着了。”
“这对他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刑如意低头,后又抬起:“常大哥你知道傻子为什么会变傻吗?”
常泰摇头。 “那时候,他还不是傻子,而是某所大学里的在校学生。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他与一个小师妹一见钟情,很快确认了恋爱关系。大学恋情,既简单又美好。很快,两
个沉浸在爱恋之中的年轻人就冲破了禁忌,他们各自离开学校的宿舍,在外面租了一间民房,开始像正常的小夫妻那样的过日子。 三个月后,意外发生了,小师妹发现自己的大姨妈没有来。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楼下药房买了验孕棒,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虽说,现在大学生也是可以恋爱结婚的,可她毕竟年纪还小,恋爱的事情还没能找到机会告诉爸妈呢,就突然告诉他们要升级当姥姥姥爷了,爸妈肯定受不了。她思前想后,都没有自己的主意,于是就
把这件事告诉了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也是现在的傻子,一方面告诉小师妹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解决的,一方面利用小师妹上课的时间,带着自己的室友悄悄的将出租房里属于自己的东西
全部搬空。从那天开始,小师妹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她找到男生宿舍楼下,却被他宿舍里的人告诉她说他不在。 小师妹不是傻子,她很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害怕承担责任,躲起来了。可她还是每天都会回到那个出租屋,每天都会饱含期待的等着自己的男朋友出现。意外怀孕的
焦虑,加上男朋友突然失踪的打击,小师妹很快就垮掉了。 那天傍晚,她下课之后回到出租屋,刚坐下,就感觉肚子疼。她强忍着疼痛,去了卫生间,刚刚蹲下,就从身体里流出一大滩的血来。小师妹吓傻了,蹲在那里,疯一样的给自己已经消失的男朋友打电话,发信息,然而跟之前一样,那些电话无人接听,那些信息犹如泥牛入海,也没有回应。小师妹脸色越来越来,她几乎要蹲不住了
,于是她将最后一条信息发给了男友的好朋友。
半个小时后,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傻子终于回到了出租屋,可小师妹已经倒在了卫生间的血泊里。意外流产导致大出血,他若是早一点,小师妹不会死。 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在这个时代还能勉强称之为男孩儿,可在过去,他已经是个足够有能力为自己负责的男人。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女朋友怀孕后,第一个想到的
居然是逃避,消失,当做什么都不存在,可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脆弱。
小师妹死后,她的父母曾到学校里找过傻子。傻子架不住学校里的议论和指责,选择了退学。没多久,人就傻了,智商也从二十几岁退回到了十几岁。
小师妹的事情,是个意外,是所有人,包括傻子自己都不想要发生的意外。可妞妞找上傻子,绝非意外。因果二字,从来都是无迹可寻的。”
刑如意说着,转身,下了台阶。 在经过傻子家门外的时候,她稍稍停了一下,然后接续往楼下走去。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17章 蝉衣(1)
“姐,你听过如意胭脂铺这个名字吗?”
“如意胭脂铺?”正在喂药的手停了下来:“那是什么地方啊?听起来,像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可现在,哪里还会有人去买胭脂水粉啊。” “我会,可我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病房内,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脸颊凹陷,唇瓣苍白,抿嘴时,两颊微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女孩儿长得十分好看,只是耳后有一片乌青的胎记。那胎记从耳后顺着脖颈攀爬下来,像是一支乌青的藤蔓。“姐,我听说如意胭脂铺里的胭脂水粉不光可以修饰容颜,还能
去掉自己脸上不想要的东西。”
女孩儿侧过脸,看向窗外。窗外,似下了雨,雨水打在窗台上发出细细的噼啪声。 姐姐将药碗搁到了一旁的柜子上,目光亦从妹妹苍白的唇瓣移到了她耳后的那片乌青藤蔓上。她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妹妹细得恍若只剩下骨头的手:“伊尔,姐姐答
应过你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去找最好的整形外科,把你耳朵后面的这个胎记给祛了。你放心,钱,姐姐都已经准备好了,姐姐不会食言的。” “姐,你对伊尔好,伊尔心里都清楚。可伊尔求你,不要再在伊尔身上浪费钱了。这胎记,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也让伊尔带走吧。”女孩儿说着,微笑起来:“伊尔还
记得姐姐说过,真心喜欢伊尔的人,是不会在乎伊尔身上多出来的这些东西的。如果他在意,那他就不是真的喜欢伊尔。姐,伊尔懂得,伊尔都懂的。”
“忘了他吧,你还小,等你长到姐姐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你跟他之前算不得爱情,甚至连感情都算不上。”
“伊尔听姐姐的话,只是姐姐,伊尔还能长到姐姐这个年纪吗?”伊尔笑着问,姐姐微笑着点头,却在点头的那一瞬间,情绪全面崩溃。
“壶里没有热水了,姐姐去打水。”姐姐掩饰着,从柜子旁边拎起那个装有满满一壶开水的暖水瓶,飞快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姐姐将暖水瓶放在地上,转身,扑在墙上,用手背垫着,开始呜呜的哭。
“伊心。”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姐姐的身后,轻轻叫她的名字。 姐姐慌忙抹了下脸上的泪痕,微笑着转过身来,对医生道:“韩主任,我听他们说了,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血液病方面的专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妹妹得的到底是什
么病?”
医生胸前挂着他的姓名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韩雷。 韩雷看着刚刚哭过的伊心,许久,才轻声道:“就算是国外回来的专家,也不能了解所有跟血液有关的疾病。当人力不能阻止疾病蔓延的时候,我们就只能把它当做是
一种命数。伊心,你得让自己坚强起来。” 伊心身子一晃,捂着嘴,哽咽道:“韩主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伊尔,救救我妹妹吧。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她也走了,在这个世上,我可就真的成了
孤家寡人了。” “我是医生,是大夫,我也想救伊尔。伊心,没有那个大夫会忍心看着自己的患者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等死。我没有放弃,可没有放弃,不等于就一定能够挽留。我需要
做好心理准备,你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血液病,百分之九十都是遗传来的。如果你能找到伊尔的亲生父母,说不准,还有一线希望。”
“伊尔的亲生父母……””伊心绝望地靠在了墙上。
伊尔不是她的亲妹妹,是外婆在扫大街的时候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 十七年前,她六岁,刚刚上小学。妈妈是小学老师,爸爸是县医院的大夫。爷爷奶奶,早在爸爸和妈妈结婚前就去世了,所以他们是跟着外公,外婆一起住的。外公
和外婆年轻时候都是洛城市第二纺织厂的工人,退休之后,不愿意闲着,就当了环卫工,负责清扫他们小区门口那一片儿的大马路。 环卫工很辛苦,不管春夏秋冬,凌晨四点就得起来。爸爸妈妈起初不愿意让他们干,可他们说老人觉少,在家咚咚锵锵的还影响邻居睡觉,不如拿着扫把去扫街。这
既吵不着邻居,还呼吸了新鲜空气,锻炼身体的同时还能赚点钱贴补一下家用。
爸爸妈妈见拗不过,也就不再阻止。 伊心记得,那是腊月的一天,天气特别冷。外婆出门没多久,就小跑着回来了。当时,他们住的那个小区里还没有供暖,家里生的都是炉子,外婆小心翼翼的靠近炉
子,特别紧张的将自己兜着的衣服摊开。然后,睡得迷迷瞪瞪的伊心听到了一声嘤咛。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外婆给她捡了一只小猫回来,可等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个小婴儿。那个小婴儿就是现在的伊尔。 小时候的伊尔,也像现在生病一样,瘦瘦的,小小的。刚刚扯断的脐带还连在她被冻得发红的肚脐上。她的哭声很微弱,有一下没一下的。记忆中,那是外婆少有的
大声说话,她催着妈妈赶紧起床,去给伊尔弄牛奶。 那个年代,奶粉虽不算是特别稀罕的东西,却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牛奶,就更少了。妈妈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牛奶,倒是想起来她有个同事也是住在这个小区
里的,而且前不久刚刚生了孩子。妈妈披着衣裳找到同事家里,像她借了一些奶汁,就这么着,把小伊尔给救了回来。
后来,从外婆口中,他们得知了整个过程。 那天早上,外公和外婆跟往常一样,扛着大扫把上街清扫。刚扫了几下,就听见一阵小猫的叫声。小县城,野猫很多,尤其是那些在大马路上乱窜的。外婆爱猫,就
停下扫把抬脸看了那么一眼。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猫从垃圾桶里跳出来,见了外婆也不走,而是站在垃圾桶上冲她喵喵的叫着。
外婆心里一软,就走了过去,问它叫什么,是不是肚子饿了。
小猫却喵喵叫着,又跳回到了垃圾桶里。
外婆往里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花花的小东西在里头踢腾。她以为是小猫产了小猫,去抱的时候才发现是个刚刚生下不久的女婴。 女婴呼吸微弱,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外婆顾不得什么,就赶紧丢下扫把将女婴给抱了回来。事后,外婆也把伊尔带到爸爸医院去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这是个非
常健康的女婴,只是耳朵后面生着一块胎记。 那年代,除了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还有一些社会上不学好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厮混。不管伊尔的亲生父母是谁,单看把她丢到垃圾桶里,就知道她的亲生父母不想
要她,甚至不想让她活着。 伊尔在他们家里养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外公跟外婆还有爸妈商量着,是不是要把伊尔给送到孤儿院里去。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的,最终还是没舍得。后来,外公
七绕八拐的找了个关系把伊尔的户口上到了他们家,她的爸爸妈妈变成了伊尔的爸爸妈妈,她自己也变成了伊尔的姐姐。 或许是因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她跟伊尔之间差着六岁的年龄,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多了个妹妹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的。爸爸妈妈的工作依旧很忙,只是外公外婆不再出去扫地,而是留在家里专心的照顾她跟伊尔。爸妈没有偏心,外公外婆也没有偏心,他们对自己和伊尔一视同仁。因为她得到了满满的爱,所以她也
给予了伊尔满满的爱,她们成了最好的姐妹。
十三岁那年,外婆因为突发脑梗去世了。过了不到半年,外公也跟着外婆走了。那时,伊尔还在上学前班,作为姐姐她,自然而然也就承担下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十五岁那年,爸爸医院组织春游,院方声明,可以带家属。可因为读书的关系,她和妹妹伊尔都没有去,只有妈妈跟着爸爸上了那辆旅游大巴。仅仅过了一天,她就
听到了大巴翻车的噩耗。爸爸妈妈,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从那天之后,就是她和伊尔相依为命的过日子。 亲戚们见她们姐妹孤苦伶仃的无所依靠,先是哄她骗她,说伊尔不是她的亲妹妹,而且家里把她养到这么大已经够仗义了,让她把妹妹给赶出去。跟着又哄她骗她,说是她年纪小,要帮她看着家业。她拉着伊尔的手,就那么坐在客厅里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轮流演戏。她年纪小,人却不傻,她知道那些平日里见都见不着的亲戚是
为什么来的。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留下的钱,是供她和伊尔上学用的。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留下的两套房子,一套是给她的,一套是给伊尔的。 她平静地宣布完,然后将那些居心叵测的亲戚们从家里请出去。那些人,当然不愿意,她们撒泼耍赖,试图吓唬住两个小姑娘。向来性子柔弱的伊尔却站了出来,她手里拿着家里的菜刀,对那些人说:“我查过法律,十四岁以下的小孩子砍死人不用负责。还有,我知道自己是捡回来的,就算我砍死了你们,他们顶多说我是遗传了我亲
生父母的不良基因,跟我姐姐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别看我年纪小,可我不怕死,我真动起手来,就算砍不死你们也能留下点儿疤。”
那些欺软怕硬的亲戚们见伊尔耍了狠,一个个全都灰头土脸的走了。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和伊尔相依为命十年。原以为所有的苦日子已经熬过去了,不曾想,妹妹去病了,而且一病不起,病得特别厉害。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18章 蝉衣(2)
医院病房的隔音并不好,伊尔能清楚的听到姐姐跟韩主任的对话。其实,不用听,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只是遗憾,遗憾在还活着的时候没能对姐姐更好,遗憾
在还活着的时候让那个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漂亮的样子。
她看着窗外,雨似乎停了,脑海中亦浮现出绿叶上面挂着水珠的样子。
她轻轻抿了抿嘴,转过身时,却看见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穿着红色旗袍,手里还抱着一只猫的漂亮女孩儿。
“你是来看病人的吗?医院里有规定,不能带宠物。”她小声的提醒着:“你进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刑如意抱着猫咪坐了下来:“你好伊尔,我叫刑如意。”
“刑如意?”伊尔愣愣地盯着刑如意:“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我是如意胭脂铺的老板娘,听说你在找如意胭脂铺。”刑如意笑了,笑容如花,绽放在伊尔的眼睛里。 洛城市的老街,是它最具烟火气息的一条街道。老街两侧分布着众多的汤食铺子,即便是街角最不起眼的小铺,也会象征性的摆放几张木桌,就像是在守候着归乡的
游子。
老街的路,不是现代化的水泥路,而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历经岁月沧桑,这些路面也被碾压的凹凸不平。 夜晚的老街是最热闹的,可到了白天,它却变得冷冷清清,仿佛不远处的车水马龙都跟它没有关系似的。常泰站在老街的入口处,将才点燃不久的香烟捏碎,丢进了
垃圾桶里。
“死者在哪儿?”
“在老街的另外一个入口那边,就是马记豆腐汤的旁边。”丁当朝着老街里头指了指。
常泰轻嗯一声,迈着大长腿走了进去。
“头儿,听说是分割尸体。”丁当紧随其后,“你之前办过这种分割尸体的案子吗?”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丁当抚了抚胸口。
当常泰和丁当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被警戒线隔开。警戒线外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警戒线内,法医陈杰已经带着助手开始进行尸检工作。 尸体被摆放在一张白布上,当看到死者脑袋还在,胳膊腿也没少的时候,丁当默默地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看见的会是那种一地碎肉的惨烈场面。当然,这个场面
,也不比那个场面好多少。因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的缘故,四周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气味,直叫人恶心。 “你们不怕吗?一个两个的都围在这里看,晚上不做噩梦啊。”丁当拨开围观的人群,在亮出证件之后,走进了警戒线里头:“我别的不佩服,就佩服你们这些围观群众
的胆量。这可是分割的尸体,而且已经开始腐烂了。你们闻闻,光是气味,我们专业的都受不了,你们竟然还围观的津津有味。”
“姑娘,这是谋杀吗?”围观者中一个老人开了口。
“是不是谋杀,我们现在也不敢确定,不过大爷,您见过又把自己胳膊腿给卸了的自杀吗?”丁当原是这么随口一问,不曾想,那老人竟点了点头。
“见过,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丁当来了兴趣,直接凑了过去。
“真有啊?” “真有,我们厂子里以前的副厂长。”老人回忆着说:“我记得,我们那个副厂长死的时候,也就四十来岁吧。让我想想,对,不会超过四十五岁。他家孩子那会儿还在上小学,说是夏天的时候要参加小升初的考试,为了这个考试,他私下还跑了不少的关系,想要他那孩子进入咱们市重点初中。可没等到夏天来呢,他就死了,而且死的
吧,特别的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那是个周末,大家都回家休息去了,这副厂长不知怎么的就回厂里去了。等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自个儿的办公室里。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上的,是那种老式的门锁,外头是打不开的。他坐在办公桌前,一双腿,被随意的搁在桌子上,血顺着桌子淌到了地上。还有,他的左手,就是这里到这里。”老人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左前
臂:“也被刀砍断了,手臂掉在椅子旁边。”
“砍的?”
“对,砍的,就是用那种乡下砍柴用的砍刀,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副厂长是从哪里找来的。”老人摇了摇头。
“调查结果是什么?” “我们当时就报了案,上面也派了人调查,可调查来调查去,就调查出了个自杀的结果。当然,这个结果,也不是人家随便给的。这第一,现场是封闭的,而且我们副厂长是死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的。第二,现场没有发现第二人的足迹。我们副厂长爱干净,这办公室是每天都要打扫的,而且是他亲自打扫的。旁的人,若是没什么事情,也不爱往他办公室里去,省的被他嫌弃,被他骂。第三,砍刀就留在现场,砍刀上就只有副厂长的指纹和血迹,而且他身上留下的那些个砍伤,也像是自己造成的。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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