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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胭脂铺II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绾紫彤
到被杀的痕迹,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嫌疑人,这案子就只能被定性为自杀。”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案子,当时吵吵了不少时候呢。”旁边有人搭腔:“那时候,我还年轻,正在说对象的时候。当时有人给介绍了一个对象,正好是你们厂子里的工人。我们才接触了两次,彼此印象还不错,可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我家里死活不同意,愣是让我跟他分了。我还记得,当时有不少人讨论,说这案子
诡异,十有八九啊,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做的,还能是鬼做的。”老头白了那妇人一眼,转而又对丁当道:“说诡异吧,还真有个特别诡异的地方。当时查案子的人,在副厂长的血泊里发现了一个蝉脱
。”
“蝉脱?”
“就是蝉衣,能入药的那个。不过,那个时候天还没热,外头也还没有蝉,也不知道那个蝉衣是打从哪里来的。”
老人刚刚说完,丁当就听到常泰在喊她,对着老人俏皮的吐了下舌头,轻轻说了句:“完了,我们头儿要骂我了。”然后,赶紧地回到常泰身边。
“报告头儿,我刚是跟周边群众了解情况来着。”
“都了解到了什么?”
“有一位老人,说在很多年前,遇到过相似的案子。不过那个案子最后被定性为自杀。”
“相似的案子,是纺织厂的那个案子吧。”陈杰一边勘验尸体,一边答话:“这案子,我也知道,当年负责勘验现场的就是我爹。”
“你爹?”
“对呀,我爹。”陈杰抬了下头:“小姑娘,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可是法医世家出来的孩子。我爷爷,我爹,还有我,三代法医。” “臭美吧你,你爷爷是法医,我相信那是咱们警界的顶级人才。毕竟,能在那个年代选择做法医的,不光技术高,思想觉悟还得高。你爸爸是法医,那说明你爸爸优秀
。至于你陈杰,你选择干法医,十有八九是因为你别的事情都不会干。”
“嗨你个小丁当,越来越放肆了哈,你信不信我用这个胳膊抡你。”陈杰捏了捏死者的胳膊。
“头儿,你可得给我当人证,陈杰他试图破坏现场,毁坏死者的遗体。”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罢了,我这人大度,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我不跟你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你是法医肚子里能搁脂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一天天对着尸体怎么还能有那么好的胃口。”
“就是因为整天对着尸体,所以得多吃。万一那天绷不住吐了呢?”陈杰白了丁当一眼。
“行了,查案子呢,要斗嘴能下班之后再斗嘴。这周边围着的都是老百姓,你们想让百姓看咱们队里的笑话,说咱们不敬业,不敬畏受害者吗?” “敬畏是放在心里的,又不是搁在嘴上的。那些说着敬畏的,哪个不是在围观看热闹。我们这些明面儿上看着嘻嘻哈哈的反倒在认真做事,在帮死者查找受害原因,在
尽力帮他找到伤害他的人。”一说起群众议论,丁当就感觉心里有些憋屈。
常泰没有理她,而是直接问陈杰:“纺织厂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儿?” “死者名叫王兴涛,现年四十三岁,家住洛城市纺织二厂家属区,死的时候,是那个纺织厂的副厂长。这个人,怎么说呢,工作上算是很有能力的那种,但私下的风评不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情商低,不管是跟厂子里的工人,还是上头的正牌儿厂长都起矛盾。比较情绪化,据周边的邻居还有同事说,他这个人很容易钻牛角尖,真遇到事情的时候,特别擅长埋怨别人。当然,这能做到副厂长的,也不全是缺点。缺点背后的他,对人热情,哪怕是刚见面的人,都能聊成朋友。对朋友比较慷慨,用钱上
,不吝啬,朋友有难,二话不说就会帮。工作能力和工作业务也比较出色。简单来说,就是瑕不掩瑜,所有才能稳坐副厂长的位置。”
“这个王兴涛是怎么死的?” “跟丁当刚刚说的一样,是自杀。”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19章 蝉衣(3)
“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都是靠证据说话的。那王兴涛的案子虽然蹊跷,可现场所有的细节都指向他是自杀的,最后也只能被定性为自杀。”陈杰摇了摇头:“我爹当
时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主检法医,这案子虽说是给了了,家属也没异议,却搁在我爹心里十多年,他有事没事儿的就去会想,因为觉得这个案子有些地方是说不通的。”
“自断双腿,自断一臂?” “是啊,这人都是有应激反应的。砍第一刀的时候,或许还有勇气,可这一刀下去,感觉到疼就会收手,就会没有勇气再去砍第二刀,更别说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双腿跟一只胳膊砍下来,这人的耐疼级别得有多高,他得有多恨自己啊。当然,这稀奇古怪的案子多了,就前些天安宁讲的那个,那也是因为在服用了致幻药物之后才对自己下狠手的,这个王兴涛,除了正常的吸烟喝酒外,没有那些坏毛病,而且通过尸检,也没发现他在对自己动手的时候服用什么特别的药物。我爹就是因为想不明白这些,所
以愣是纠结了一辈子。”
“他呢?”常泰看了眼眼前的受害者。 “他?”陈杰蹲在尸体旁:“从尸体来看,是死后被分割的。双下肢,双前臂,也都是被硬生生给砍断的。这个凶手,应该懂得一些医学方面的只是。你看,他选择的切割点儿,都是骨接处,是比较容易砍断的。根据死者的尸僵情况,以及身上的尸斑分布,大概可以确认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天。具体的死亡时间以及死因需要进一
步解剖。” 陈杰说着站了起来,指挥自己的助手:“你们两个,帮忙把人给装到裹尸袋里,送到殡仪馆吧。他们那里地方大,排气排臭设施做的也比较好,适合勘验这种类型的尸
体。”
助手们也都是跟了陈杰两三年的,做起事情来,非常的麻利。倒是旁边一个想要伸手帮忙的刑警,见到尸体的模样时,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这种情况,比较常见,尤其是刚从警校分配过来那些年轻刑警们。不过,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这是什么?”正要拉拉链的助手从裹尸袋里捏起来一个东西:“蝉壳,这尸体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蝉壳,又叫蝉脱,蝉衣。
刚刚那位老人说过,那个叫王兴涛的副厂长死的时候,身边就有一只蝉衣。
“也许是下水道里的东西,这尸体被扔在下水道里,不小心沾了这个东西,也是正常的。”
“应该不是沾上的吧。”助手看了眼尸体:“刚刚打捞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给做过初步的清理了,当时还没发现这个东西呢。”
陈杰皱眉,往裹尸袋里看了眼,发现刚刚闭合着的死者的嘴巴张开了。
“这蝉脱你是在哪里捡的?”
助手指了指死者的颈窝。
陈杰的眸光暗了下去。
“怎么了?”常泰问。 “这蝉脱应该是含在死者嘴巴里的。”陈杰一边解释,一边让助手停下搬运的动作,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掰开了死者的嘴巴:“口腔里还留有蝉脱的碎屑,应该是死后放入
的。这凶手,是在告诉我们什么呢?”
“副厂长案。”丁当接道:“刚刚那个老人说过,在那个副厂长的案发现场,也发现过一只蝉脱。老人还说,那个时候天气未热,也不是有蝉的季节。” “是春天,大概三月初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这个案子,我爹得反反复复给我说了七八年,整个过程,我几乎都能给倒背出来。”陈杰回忆着:“我记得,那一年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儿,应该是在纺织厂的那个案子之前,一辆旅游大巴发生了侧翻,车上的人几乎都死了。对,就是旅游大巴,医院组织的,车上乘坐的几乎都是医院
里的医生还有医生家属。”
“没有幸存者?” “有,但是不多,两三个吧。我记得,其中一个好像还是这个纺织厂案的亲属,是这个王兴涛的表弟还是什么的。他当时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医院后勤部的主任,离婚的,年纪比他至少大个十岁。那年代,姐弟恋还算是比较稀罕的,所以我对这个有印象。那个后勤部的主任死在那场车祸里了,王兴涛的那个亲戚活下来了,但是伤了一
只眼睛。那案子也是我爹办的,调查过程中发现了那个人跟王兴涛的关系,于是就特别记了下。”
“那他跟王兴涛的死有没有关系?” “应该没有吧,我记得那个人是做医药推销的。”陈杰回忆着:“早些年做医药推销的都特别挣钱,但外头的人不了解,觉得这些人跟骗子差不多,对他们的印象也不是
特别好。一个是纺织厂的副厂长,一个是做药品推销的,两者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这蝉脱也是药啊。”丁当插了一句嘴:“只不过是中药。” “丁当说的没错,这蝉脱的确是药,而且临床作用还比较广泛。”陈杰沉吟着:“根据研究证明,这蝉脱还有大量甲壳质,有镇静作用,能够减低反射反应和横纹肌紧张
度,且对神经有阻断作用。”
“那个人应该还活着吧?”常泰轻飘飘地问出了一句:“丁当去查一查吧。” “如果查出了什么来,记得也给我说一声,我爹直到现在还惦记着当年的那个案子呢。”陈杰将蝉脱小心的放到裹尸袋里,拉好拉链:“常队,我先去解剖尸体,等尸检
报告出来以后,我再联系你。另外,痕迹鉴定科的同事们,似乎也有些发现,你可以先去那边看看。”
常泰点了点头。
看着陈杰和法医科的同事们坐车离开,常泰的眼神落到了搁在角落里的那只皮箱上。那只皮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光款式很老,而且边角部分有很多的磨损。 “这个行李箱是在那边的垃圾桶旁边发现的。”痕迹鉴定科的同事走到了常泰身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那个绿色垃圾桶:“箱子,陈主任已经勘验过了,里面有血迹,还有一些皮肤组织的碎片,目前可以确认是用来抛尸用的。只是现场留有的血迹太少,尸体又是从下水道里打捞上来的,而垃圾桶旁边又被人翻捡过,留给我们可查的信息
太少了。”
“也不少,至少凶手告诉我们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常泰将目光从那只行李箱上收回来:“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谁?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豆腐汤铺的老板。” 做餐饮的,每天都会起很早,这是惯例,但老街上的商贩又有点不同。老街是晚上热闹,白天冷清,所以老街上的商户通常都是晚起的。这做豆腐汤的又跟别的汤食
铺子不同,老板不去买现成的豆腐,担心放到晚上,不新鲜,影响整个豆腐汤的口感,所以他家的豆腐都是现磨现做的。 早上七点多,老板跟老板娘起床,整理东西,准备磨豆腐。这老街的下水道不太好,经常性的会堵,和往常一样,老板拿了自制的工具,准备去疏通下水道,结果打
开石板就发现了被丢在里头的尸体。亏得老板心脏不错,要不,这胳膊腿的能把人给吓出毛病来。
“尸体在里头泡了两三天,过往的人闻不见臭味儿吗?” “闻见倒是能闻见,可谁也不会往尸体的方面联想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老街虽然老,但下水道的密封措施做的还不错,就算有零星的臭味儿飘上来,他们也以为
是正常的。”
同事指了指眼前的行李箱。
“就跟这抛尸用的行李箱一样,其实这箱子也有味道,但搁在垃圾桶旁边,闻见的人都会以为是垃圾桶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没有人去刻意关注这个箱子。”
“两三天了,这老街上的垃圾桶都没人清理的吗?” “有,有垃圾车,但不是固定的每天都来。再有,这城市里有不少的拾荒者,有些拉垃圾的看到诸如箱子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往车上装,想着留给那些拾荒者算了。也
不知道是这箱子太破,那些拾荒者看不上,还是箱子里的臭味儿让他们觉得不舒服,这箱子竟一直搁在那边没人动。”
“有指纹吗?”
“有一些指纹,经过判断,应该都是那些捡垃圾的人留下的。”
“老街上有监控录像吗?” “没有,不知道是给忘了,还是因为这是最老的商业街,想要保持它原来的特色没给安装。那边倒是有几个店铺门口安装了,但估计也查不出来什么。一来,这老街到
了晚上,人流量特别大,几乎能达到那种肩膀挨着肩膀的。还有,就是老街的进出口比较多。那几个监控也没办法监控到整个老街上的情况。”
“四周的监控呢?”
“还在查。” “好,等排查出来结果了告诉我。”常泰说着,抬脚进了马记豆腐铺。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20章 蝉衣(4)
铺子没有开窗,也没有亮灯,光线有些暗。
屋子亦是冷冷清清的,马师傅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垂着头吸烟。
也是,自家铺子门口发现了被人切割的尸体,莫说食客们,就是他这个做掌柜的也知道日后这生意好不了了。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这铺子前前后后快了开三年了,上一年年末的时候,这生意才开始变好,原指望着再熬两年,把银行里的贷款还还,再攒点儿钱留着给
孩子上大学用。结果,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这生意眼看着就要黄了,往后我们这一家子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常泰听着老马的抱怨,亦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成年人的世界,是个随时可能会崩塌的世界。 “我媳妇儿倒是安慰我,说大不了将这个铺子给退了,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可这铺子怎么退?来之前,是跟人家房东签订了长期协议的。当时脑子热,觉得这个老街是个大有前景的地方,协议一签就是十年啊。这才刚过了三年,我拿什么理由去跟人家退?人家房东也不是傻子,这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再把铺子给租出去都
不容易,人家可不得难为我嘛。唉,要死了,真是要死了。”
老马说着,将手里还没吸完的烟,往自己腿上按去。
“马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就是心里难受,放心,这点儿烟头还烫不死人。”马师傅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听见常泰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然后寻了个凳子给他坐:“你是来查案的警官
吧?我知道的,都已经跟之前的那位警官说过了。”
“马师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记说的。”刑如意抱着猫咪走进来,目光对上马师傅,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来。 “我刚刚联系了这铺子的房东,房东说了,只要马师傅愿意,这里随时可以退租。不光可以退租,马师傅您之前交的押金也可以一并退给您。这押金虽说不多,却也能
解个燃眉之急。”
“房东真这么说的?”马师傅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刑如意:“这不可能啊,这个房东我是知道的,人特别小气,也特别难缠。”
“知道他小气难缠,马师傅你还敢租他的铺子啊。”刑如意自个儿寻了个地方坐下来。 “我租这铺子的时候,房东还不是他呢。”马师傅叹了口气:“那会儿的房东,还是他爸爸。这房子算是他们家的祖产,早些年的时候,这老街属于没人愿意来的地方,只是这些年商业化了,这里的房子也就跟着变成了金疙瘩。我跟他爸爸算是认识的,我们年轻时候,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过工,有些交情。后来,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
,就寻思着做个什么小买卖,勉强顾个生活。 他知道了,就让我来老街开个豆腐汤的铺子,说我做的豆腐汤好喝。我这做汤的手艺,也是祖传的,好几代了,有自己的秘方。因为这铺子是他自己的,所以刚开始
的时候,他把租金给我算的也特别便宜。 也因为是认识的,他让我先装修,不着急签合同,我也没多想。谁知道,这铺子装修好了,东西也买好了,他突然生病去世了。这当爹的死了,铺子自然就成儿子的
了。唉,这里头的事情,没法细说。当然,也不能说他儿子不厚道,这房租也跟这条街上其它的铺子差不多,就是比着他爹之前跟我说的贵了不少。” “是难缠了些,不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特别难解决的事情。”刑如意抚着猫毛:“我告诉房东,我愿意出一倍的价格将这铺子给租下来,他当然二话不说,屁
颠儿屁颠儿的就同意了。”
“你租下来了?”常泰瞄了刑如意一眼。 这女人,前不久才买了着火的房子,今天又来租这个门前刚刚死了人的铺子,她当真是百无禁忌吗?再想想,她或许是真的百无禁忌,毕竟,她是个双眼能看见鬼,
手上还带着犀角香的古里古怪的女人。 “租下来了呀,这地方,我寻摸着开个如意胭脂铺的分店还是不错的。”刑如意瞅了瞅铺子里面:“就是这内部装修得仔细整整。唉,这一心做事业的女人,就是麻烦。
看见好的铺子,就舍不得放手。” “姑娘,这也算是好的铺子?”马师傅有些哭笑不得:“这位置你也看见了,是个犄角旮旯。我当初是穷,手里没钱,加上这房东又是认识的,租金能给便宜,这才租了
这个铺子。你愿意花一倍的价格来租它,说明你这手里不缺钱。这老街上,好的铺面多呢,你没必要非得要这个啊。”
马师傅说着,用手指了指外头:“看见了吗,那下水道,刚从里面捞出来一具尸体。咱不说这人人都有忌讳的心里,可换了你是客人,你愿意往这边走吗?” “这喝汤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往这里头走的,但买胭脂水粉的可就不一样了。这两年,古风盛行,连带着这些用古法制作的胭脂水粉也都跟着紧俏起来。只要我这个宣传到位,店铺风格到位,不愁没顾客上门。再说了,年轻人,都是胆子大的,越是神神秘秘的地方,就越是有想要探险的心理。没事儿的,只要马师傅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事
情全部告诉我们这位常队长,我就立马联系房东,让他将这铺面转租到我的名下。” “老马,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还犹豫什么?你想想咱家娜娜,这明年可就高中毕业了。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不愁考不上个好的大学。可再好的大学,拿不出学费,人家也是不让你进门的。你心思好,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谁会顾虑你啊。”马师傅的媳妇儿从后面厨房里走了出来:“眼看着咱们这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咱赶紧
退租,拿着押金再找个地方。这离过年也没几个月了,你总不能看着一家人连个年都过不去吧。” “那我也不能坑别人啊。咱家钱难挣,人家姑娘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你这女人,你没看出来,人家姑娘这是冲着帮咱们来的。做人得将良心,得把事情给人说清楚了
。这万一人家到时候后悔了,咱岂不是成了帮着害她的。”
“就你好,就你是老好人,我这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遇见了你这么个人。”马师傅的媳妇儿坐在一旁抹眼泪,就差大声哭出来了。
“马师傅,你就听你媳妇的吧,这铺子,租给我没事儿的。”刑如意将小猫抱在怀里:“我呢,算是半个刑警,对这死人的事儿,还真不忌讳。”
马师傅的喉咙反复涌动了几下,然后抬头看着刑如意,问:“你都想知道什么?” “你只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至于别的,我们自己会去查。刑警嘛,吃的就是这碗饭。可作为百姓,马师傅你们也是有配合咱们刑警办案的义务的。这案子早点儿
破了,我那胭脂铺也能早点儿开业不是。你是个好人,你也知道,我这姑娘家的攒个钱不容易,对吧?”
“我认识他。”马师傅突然蹦出四个字来:“而且,在报警之前,我就知道他在下水道里。” 马师傅说完,深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做的事情算不算是犯罪,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们什么了。其实,一天前我就发现他了。大概是凌晨的三点多钟吧,我突然被一阵尿给憋醒了。我和我媳妇都是打从外地来的,租了这个铺子,就再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另外租房子住。这铺子是有两层的,这下面是厨房,还有
这么一小块儿给客人喝汤用的地方,上面是个小的阁楼,简单放了点儿家具,打了个地铺,我跟我媳妇儿就住在上面。偶尔,姑娘回来的时候,也凑合着跟我们挤一挤。”
马师傅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这铺子就是这么一个情形,因为地方小,也没单独的厕所,我们不管是上大号,还是上小号,都得去外面的那个公共厕所。我起来的时候,大概看了下手机,是三点
三十五分。然后我就摸黑从这楼上走了下来,打开铺子的门,去了对面的卫生间。蹲坑的时候,我听见了知了的叫声。”
“知了的叫声?” “对,就是知了的叫声。我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太熟悉了,所以刚听到的时候,也没往心里去。可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都这个季
节了,不该有知了的叫声啊。奇怪归奇怪,却也没深想,提上裤子,就从那卫生间里出来了。”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不,我的意思是说,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我是什么都没看见的。就是闻见了一股味儿。一股什么味儿呢?一股知了尿的味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跟你们形容那个味道,反正我闻着就是那个味儿。”
马师傅说着,脸上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双手也情不自禁的交握在一处。 “再后来,我就看见了一个黑影儿,一个站在我铺子门前的黑影儿。那黑婴儿是正对着我的,我差不多能看清他的脸。”马师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你明明眼睛看到的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儿,可脑子却告诉你,你能看见他的脸。可你真的看见了吗?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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