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王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酱油腌黄瓜
“臭小子,要打便打,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别说劳资以多欺少,我一个对一个,看劳资不把你揍出尿来!”
“你么,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子壮稍微转转头,眼睛微眯,直直地看着那个疤脸小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身上都有26块骨头,一块不多,一块也不少。呃,好像不对,你有一根肋骨好像受过伤……”
疤脸汉子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朝肋骨摸去,却又好像忽然醒悟过来,朝子壮大声斥骂道,“臭小子,你别在那里装神弄鬼。要打就打,劳资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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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渴睡症”又犯了
残月欲隐,夜风萧萧。桑林村村西头一户农家破败的茅草屋里,几个人围坐在一个昏迷不醒的子壮身边,一个个脸色凄然,惊惶不安。
人是三蟹背回来的,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一二十里的路,三蟹硬是坚持把子壮一步步地背了回来,可谓是深一脚浅一脚,路上还不小心摔了几跤,到子壮家的时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子壮家里人着急的催问下,三蟹苦着脸,只是把跛老爷子拉到一边说了几句,就被跛老爷子打发回家了。
“子壮的‘渴睡症’犯了,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跛老爷子淡淡地说道,但脸上也是惊疑不定,忐忑不安地看着躺在草垫上的子壮。
此时的子壮静静地躺在草垫上,四肢自然伸展,双眼紧闭,呼吸平稳,面色也慢慢红润起来。他看起来睡得很香甜,也许正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
可不幸的是,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腥臭味,对于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才是问题所在。
在房间里的其余三个人,都是他最最亲近的家人。
祖父跛老爷子已经在另外一张草榻上坐下来,他身体精瘦,头发花白,一身满是补丁麻衣。他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时而满怀希望地看子壮一眼,时而紧闭起双眼,脸上满是凄凉的神色。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他们几乎是跪坐在年轻人的旁边,一脸的哀戚。
一位面容憨厚,目光有些木然的中年人,子壮的父亲。他的名字叫石柱,所以村里很多人也就柱伯,柱叔,柱子什么的称呼他。
石柱的眉眼里和跛老爷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明显少了不少灵动。
另一位是一个和石柱年纪相仿的中年妇女,颧骨高突,头发散乱,正在抽泣着抹眼泪。她是年轻人的母亲,石柱的妻子,村里很多人称她为柱婶。
三个人虽然面色皆是惊惶不安,但都好像有默契般,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只是时不时地朝外张望几眼,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的院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院子里,然后朝他们所在的堂屋快步走来。
子壮的父母的眼睛里泛出希望之色,急忙站起来,向门外望去。
跛老爷子也睁开了双眼。
脚步声冲进了紧邻这个房间的堂屋,紧接着这个房间的门也被用力推开,身材小巧玲珑,穿着青色麻衣的噘儿冲了进来。
她刚一进门,目光飞快地在屋内扫视一圈,然后就疾步扑到子壮身边,跪坐在草垫旁。
噘儿解下腰间的青色佩巾,一脸的关切和担忧,一边小心地给子壮擦拭额头上的细汗,一边糯糯地喊着他的名字,“子壮哥,我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不,我是噘儿啊……”
关切忧心之情,溢于言表,毫无掩饰。
躺在草垫上的子壮还是毫无反应,子壮母亲眼中刚刚收住的泪水,现在又刷地流了下来。
又过了一小会,又有一个年约十多岁的少年匆匆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青竹编制的药箱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少年的身材相貌和石柱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大小型号不同,但眼睛里却多了一丝灵气。他是石柱的二儿子,子壮的弟弟,刚才就是他出去找人来瞧病。
最后进来的一个,才是跛老爷子他们一直在翘首等待的人,小桑林巫。
与一般的村妇相比,小桑林巫显得身高体大,一身干净整洁,裁剪得体的黑色麻衣,面无表情,最后一个才走进门来。
看到噘儿正跪坐在子壮身前,一副心忧如焚的样子,小桑林巫忍不住脸颊抽搐了一下,板起面孔,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嗽声一落,茅屋里的人都小心而又恭敬地望着她,唯有噘儿却浑然不觉,依然小心地擦拭着子壮额头的汗珠。
“子壮哥,子壮哥……”
她仍然紧张地呼唤着子壮的名字,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
小桑林巫终于按捺不住,嘴角的那颗痦子不停地抖动着,就好像跳出来。
“噘儿,你成何体统!给我滚到一边去,别呆在这里添乱!”她对噘儿没有好气地高声说道。
小桑林巫的斥责声很大,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噘儿才闻声抬起脸来。
见小桑林巫一脸不悦,噘儿不满地撅起嘴,一脸哀戚,身子依然不离开,眼圈竟然一下子红了。
一边察言观色的子壮母亲赶紧过去,把噘儿拉到一边,小声的安慰她说,“噘儿,你和婶婶在一边好好看着,让你母亲好好给子壮看病,好不好子壮身体好起来,他才能每天见到你,陪着你,你说是不是”
噘儿微微点头,这话好像是说到了她心坎里。
但这话落到小桑林巫的耳朵里,甚是刺耳,更像是戳到她的痛处,让她瞬时变了脸色,手指着子壮的母亲,怒气冲冲地指责道,“子壮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教,整天地惹事生非,好嘛,现在还教唆别人家的孩子。男女授受不亲,这规矩你不懂吗”
子壮母亲脸一僵,心虚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小桑林巫,嗫嚅地动了动嘴唇,含混地说,“我这么个年龄了,哪能不懂这个老爷子说下个月就去提亲,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小桑林巫冷哼一声,话不投机,转身拂袖欲走。
子壮母亲一看小桑林巫要走,眼珠一转,扑腾一声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就哭了起来,“走吧,走吧,让他死了也好。我有命生他,没命养他!孩子长大了,不听我的话,死了也好。多少人上门提亲,可这孩子就是不要。他自己看上的人,人家家里还看不上他。小桑林巫,你是她的巫亲,可千万别救他。死了就死了,你眼里也干净了,我也不用操心了……”
子壮母亲越说越伤心,拍得大腿啪啪响,满脸的鼻涕眼泪。
这一番撒泼哭闹,让一家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更是让打了小桑林巫个措手不及。
她知道子壮母亲能撒泼,但没有想到说来就来,还声情并茂,立刻就进入了角色。
小桑林巫止住了脚步,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神色极为尴尬。
这事情本来是我占着理啊,你儿子对我闺女干那些破事,尤其是草甸村折腾三木那场闹剧,你敢说你不知道
现在十里八乡都知道噘儿被子壮占下了,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了。
这个泼妇,怎么现在好像是我一身不是了
小桑林巫感觉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自己就是想发个牢骚,结果对方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说是被自己打了呢
我是这孩子的巫亲不假,可我怎么感觉好像是被你家给讹上了呢
见小桑林巫一脸尴尬,进退两难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儿媳妇打滚撒泼,没脸没皮的样子,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跛老爷子也老脸发烫,再也看不下去了。
唉,家门不幸啊。
跛老爷子重咳一声,扭头朝子壮母亲大声斥责道,“够了,别闹了,还要不要脸皮了!整个村子都听到你在干嚎了!”
他再转头瞪着自己唯唯诺诺的儿子,脸色铁青,“管管你婆娘,还不够丢人咋地!”
跛老爷子话音刚落,还不等儿子开口,子壮母亲的哭声便戛然而止,就像被人一下子掐住了脖子。
显然跛老爷子在家中的地位颇高,权威极重,即使是子壮母亲也不敢忤逆。
当然,或许她心中有其他的想法也未可知。
“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疼,儿子的命都没了,我还要这张脸皮干什么……”子壮母亲依然小声嘟囔着说,抹着脸上的眼泪,偷偷地打量着小桑林巫。
见子壮母亲不再撒泼,跛老爷子又朝小桑林巫恭敬地拱拱手,郑重地说,“小桑林巫,你好歹是他巫亲,先瞧瞧他的病情。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68章 终于醒来
太阳西斜的时候,青壮劳力早就下地干活去了,只有一些老弱病孺还留在家里,村子里显得格外的宁静。
茅屋之内,草垫之上,昏睡了许久的子壮终于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两眼无神,迷茫而又无助地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是他睁开眼后的第一个念头。
阳光从窗棂子的缝隙里撒了进来,明晃晃的,让猝不及防的他感到有些刺眼。
子壮本能地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又悄悄眯缝开双眼,小心地观察着视野之内的世界。
他想试着移动身体,却悲催地发现,除了眼皮和眼珠子,自己好像一动都不能动,甚至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次奥,他心底深处悲催地怒叫着,却喊不出声音。
然后,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接下来,他又困惑于刚才那个揪心的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里
他绞尽脑汁去回想,头脑中却一片空白。
这是一种很诡异,又很恐惧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脸色都涨得通红。
这时候,一阵微风从窗棂间吹了进来,夹杂着一股淡淡却又奇特的香味。
子壮动了动鼻翼,心底忽然多了一丝感悟,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清明。
那香味竟然给了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用力吸吸鼻子,努力地转动眼球,激动地寻找那香味的来源。闪舞www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了多久,他灼热的目光便落在一件简陋的吊坠上。
那吊坠的下面是一块小小的泛着黄色的龟甲片,上面刻着蚯蚓似的奇怪符文,用一根赤红色的草绳系起来,挂在土墙上的木钉上。
香味就是从那吊坠上飘过来的。
紧紧地盯着那件吊坠,子壮的脑袋中好像有东西动了动。
过了许久,一个轻灵纯净的脸孔慢慢从他脑中浮现,对方噘着嘴,皱着眉头,好像在和他赌气。
“噘儿!”
子壮记起了女孩子的名字,也就是这一刹那,过去所有的记忆,点点滴滴,汇成一股细流,瞬间充满了他的脑海。
呼……
他终于能够张开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子壮终于记起了自己到底是谁,手脚也可以活动了。
次奥,见鬼了,怎么会这样
上一次病发的时候,子壮就对这种现象有所察觉,只是时间没有这么长,情况也没有这么样严重,所以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次感受更加强烈而已,让他不得不留意起来。
他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还是自己熟悉的环境。
房子还是自己一直住着的低矮老房子,黄土夯成,上面覆盖了茅草,已经十几年了。那透过阳光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院子。窗框里嵌着几根竹棍,算是窗棂。遮风挡雨的竹帘子被卷到窗棂的上部,用一跟麻绳系着。
四周的墙壁也没有什么装饰,有些地方黄土已经有些脱落,显得坑坑洼洼,上面插着几根木棍木钉,当作平时挂衣服的衣架子。
房子角落里有几个装衣服杂物的竹箱子,地上铺着两条厚草垫子。
一条是属于自己的祖父,一条是属于自己的,现在正铺在自己身下。
子壮从草垫上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盖在自己身上的厚麻布毯子滑落到一边去。他低下头,霍然意识到自己全身赤条条的,什么也没有穿。
他连忙扯过毯子,遮住关键部位,四处张望了一番,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子壮不是第一次犯病,自然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有人熬了艾叶汤,给自己擦了身子,所以才搞成现在这个模样。
房间里还有艾叶的药香,想必是曾经在这里焚烧过香艾。
只是,让他尴尬的是,可怜自己一个熊赳赳气昂昂的好男儿,竟然在昏睡的时候被全身看光光,还被摸了个遍,连自己的小兄弟也难以幸免,想想还真是有些羞耻啊。
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家人,他也感到很尴尬的一件事。毕竟他已经十七八岁了,已经算是成年人。
子壮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四处找寻自己的衣物。目光所及,就有一套干净的衣物摆放在枕边,叠得整整齐齐,
第69章 百思不得其解
子壮所住的这个村子,叫做桑林村,村里人家家都是野籍,为邑城里的达官贵人们种井田,服劳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早到晚,从生到死,一辈子都少有空闲。
凡是被划入野籍的人,天生就低人一等,祖祖辈辈皆是如此。他们没有资格居住在邑城之内,倘若没有特殊的理由,例如去邑城服劳役等,野民甚至不准踏入邑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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