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王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酱油腌黄瓜
蒲伯文气得全身哆嗦,“好,你不要觉得背后有人撑腰,就要……”
“废话少说,要赌就赌,输不起就认怂!”子壮打断了他的话,“就一句话,一把定输赢,你到底赌不赌”
蒲伯文两眼赤红,凶光毕露,阴测测地看着子壮,“当然要赌,就怕你赌不起!”
子壮心中一喜,但仍然毫不示弱,“你敢赌,我自然奉陪到底!”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得,不要反悔!”
蒲伯文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仆人,“把钱全拿出来!”
仆人一愣,“全拿出来了”
蒲伯文一瞪眼,仆人一缩头,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钱袋来。蒲伯文几步冲上去,一把把钱袋抢过来,“啪”地一声扔在地上。闪舞
“赢了,钱你拿走;输了,我要你一条腿!”
“好,赢了,钱我拿走;输了,我要你一条腿!”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还是小青姐姐做公证人,谁先来”
“自然是我先来,也让你这个贱奴才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投壶!”
……
蒲伯文满脸怒气,左手攥满木矢,走到离投壶五步远的地方,目光紧着前面的金壶。
刚才子壮已经投了三局,第一轮中了三局,第二次侥幸中了五局,第三次又是中了三局。就这个结果,根本就不被蒲伯文放在眼里。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作为马正大人的嫡长子,蒲伯文可一样也没有落下。
虽然说人品有些低劣,性格有些跋扈,脾气还有暴躁,但并不意味着蒲伯文的实力就差。
马正司负责邑城内外的防卫和军事,他又是马正大人的嫡长子,无论是御马,还是射箭,从小就勤加练习,可从来没有松懈过。
家臣的职位虽然世袭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如果实力太差,得不到族中一众老臣和家主的认可,那也是镜花水月,反而会被族人耻笑。
作为射礼衍生出来的投壶游戏,蒲伯文也玩得非常娴熟。
不敢说十枚十中,中个七八枚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狗奴才,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他用右手抽出一枚木矢,深吸一口气,却忽然听到一个轻柔平缓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蒲君子,且慢!”
厅里的所有人,包括子壮,都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初姑娘。
珠帘晃动,刚才那声音,果然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蒲伯文略带诧异地望着初姑娘,“初姑娘有何指教”
&nbs
第210章 初姑娘(1)
“这臭娘们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初姑娘的声音也算是悦耳动听,但此时听到子壮的耳朵里,却比老鸹的呱噪声还让人头疼。
前五枚的木矢,矢矢入壶,子壮已经找到了投壶的感觉,可谓是渐入佳境。他本想一鼓作气,把剩余的五枚木矢投完,却被这初姑娘给生生地打断了。
子壮一脸不悦地盯着那初姑娘,现在他确信那珠帘背后,一定是一张丑陋不堪的麻子脸了,那一个个麻坑至少要比指甲盖还要大。
不等子壮抗议,一边的甘叔涯已经站了出来,朝初姑娘拱拱手,客气地说道,“初姑娘,不知道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不敢,小女子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想请教甘君子。”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
甘叔涯愣了一下,感觉不太妙,连忙恭恭敬敬地说道,“初姑娘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甘君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你请上来吧”
现在子壮确信这初姑娘是个塌鼻子了,估计恶心的连鼻毛都呲出来了,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听听人家甘叔涯多客气,虽然身份高贵,但脸带笑容,一口一个“小兄弟”地称呼着,听着就让人心里舒服。
这初姑娘却干脆用一个“他”来代替自己,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轻蔑,几乎就和称呼自己为“狗奴才”的蒲伯文差不多了。
这一对狗男女,绝对是狼狈为奸,男盗女娼,沆瀣一气,背后不知道干了多少肮脏不堪的事情……
子壮搜肠刮肚,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字眼咒骂初姑娘,却见甘叔涯一脸的尴尬,干笑着说,“初姑娘,我刚才不过是说,楼下有个擅于投壶的人而已。我当时的确说,如果初姑娘愿意,可以让他上来表演一番。确切地说,是在下提议,初姑娘从善如流,让青儿姑娘把这位小兄弟给叫上来的。”
呃,子壮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自己和这初姑娘素昧平生,她竟然让人把自己叫上来表演投壶,原来是和这甘叔涯有关系。
她初来乍到,又怎么可能认识自己。
初姑娘的语气却又冷了几分,“刚才小青出去叫他的时候,他竟然不肯过来也就罢了,还态度蛮横,口出恶言。我本想就此作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也是你提议和他以投壶相搏”
“是啊,是啊,初姑娘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甘叔涯哈哈一笑,“一个乡村野民而已,不懂规矩,又视财如命,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我担心扫了大家的兴,所以才勉为其难,提出来和他以投壶相搏,给各位找点乐子。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三局两胜,很是煞了他的嚣张气焰。”
“是么,你杀了他的嚣张气焰么”珠帘后冷哼一声,“那现在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蒲君子一向做人坦荡,进退有据,却在他恶言恶语的挑衅下,不得不和他比试投壶——他如此的咄咄逼人,嚣张跋扈,你还敢说”杀了他的嚣张气焰“
子壮现在确信这初姑娘一定是个大板牙,大暴牙,还一定是前牙伸出嘴外有三寸,吃饭不用勺子的那种。
“这怪我喽“
甘叔涯一脸的无辜,摊摊手,“伯文兄和小兄弟都是性情中人,激情之下,一定要一局定输赢,岂是我能拦住的
说到这里,甘叔涯转过身,朝蒲伯文拱拱手,一脸的委屈,“伯文兄,你可要说一句公道话。你和这小兄弟投壶相搏,可是在下怂恿的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每个人说了什么话,大家都应该听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蒲伯文目光躲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刚才子壮五枚木矢投下去,蒲伯文就知道事情可能要糟了。
一枚、两枚入壶,可能是因为运气。
但五枚木矢,而且是连续五枚木矢竟然一一全部入壶,可不是子壮走了狗屎运那么简单了。
傻子都猜得出,刚才子壮在和甘叔涯比试的时候,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示拙,就是为了引诱自己入局。
但是不是他和甘叔涯早有勾结,蒲伯文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不能否认有这个
第211章 初姑娘 (2)
“哼,你这个阴险狠毒的小人,果然是有意为之。现在被人识破了,你就不敢提了,是不是”
小青姑娘见子壮不说话,更是来了劲。
“你否认也没有用,我可记着呢,这里所有的人也都记着呢。你刚才说得可是‘好,赢了,钱我拿走;输了,我要你一条腿!’。蒲君子刚才激愤之下,未必能听出什么意思,可你也别把我家主子当傻瓜!”
“赢了,钱我拿走;输了,我要你一条腿!”
一边的蒲伯文细细琢磨小青姑娘的话,也忽然明白了过来。
赢了,这狗奴才要把钱拿走;输了,这狗奴才要把我的腿拿走……
对啊,这狗日的奴才,刚才的确是这么说得。
经小青姑娘这一提醒,蒲伯文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
这……这分明是在讹我啊……
无论这狗奴才是赢是输,他是包赚不赔啊!
当时自己被子壮的挑衅下,怒火攻心,几乎失去了理智,所以没有太留意他说得话。
现在想想,若不是初姑娘出言制止,让这狗奴才先投,现在又揭露了真相……
蒲伯文感激地望了初姑娘一眼,再看着子壮的时候,脸上青筋暴露,目光狠戾,恨不得冲上来把子壮生吞活剥。闪舞
小青姑娘又接着说道,“既然是以投壶相搏,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人知道自己会输会赢,无论你现在的赢面有多大。即使你用了些小伎俩,现在五枚木矢全中,你就敢保证你后面的五枚木矢也全中即使你十枚全中,你又怎么敢保证蒲君子不会十枚木矢全中倘若你赢了,自然是为所欲为;如果你输了,恐怕又会拿刚才的约注胡搅蛮缠,陷我这个公证人于不义了吧”
子壮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细汗,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她们给识破了。
小青说的对,在结果出来之前,自己虽然赢面很大,几乎到了必赢的地步,但也不敢说一定会赢。
投壶固然讲究的是实力,但周围的环境干扰,乃至投壶者的运气,都可能对结果造成营销。
只要自己心思一波动,或者手腕轻轻一抖,拿捏的位置、力道稍有不同,甚至是木矢的重量长短稍有细微的差别,都可能对自己的投壶结果造成影响。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故意激怒蒲伯文,让对方怒火冲心,就是期望能对他的投壶结果造成影响。
可惜,刚才却被这个大麻子脸、塌鼻子、大板牙的初姑娘给制止了。
自己故意在约注上做了点手脚,也的确是未雨绸缪。如果的确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自己也存了要胡搅蛮缠的心思。
可惜,又被这个大麻子脸、斗鸡眼、塌鼻子、大板牙,豁嘴唇的初姑娘给制止了。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子壮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硬着头皮大声嚷嚷道。
“输不起就是输不起,还找出这么多的说辞干什么我没读过书,嘴又笨,你们可不要欺负我。我的眼睛也不瞎,早就看出来你们故意袒护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一句话,是不是可以继续投壶了”
“你这个狗奴才……”
蒲伯文攥紧了拳头,又要冲过来,却又适时地被甘叔涯拉住。
珠帘晃动,轻柔的声音又从初姑娘那边传了过来。
“投壶之乐,本是源于射礼。主宾有序,彬彬有礼。投壶时不仅有雅歌相伴,投壶者更是士从容安详,讲究礼仪,容不得一丝暴戾之气。现在这投壶竟然成了他赌博牟利的工具,已经落了下乘。”
好嘛,这个大麻子脸比甘叔涯还会骂人呢。
子壮一脸郁闷地望着初姑娘,只觉得心里说不尽的憋屈。
刚才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抬高他们这些所谓的君子淑女,贬低自己这个野民而已。
无非是说,“子壮下乘,我们高贵”而已。
初姑娘又接着说道,“且不说他存心不良,胡搅蛮缠,这一场赌局下来,无论结果如何,对于蒲君子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若蒲君子赢了,不过是赢了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而已。若蒲君子输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蒲君子为人忠信,稳重可靠,切
第212章 初姑娘 (3)
子壮等人离开后,大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初姑娘和小青两个人。
初姑娘把遮在脸上的珠帘轻轻取下来,放在了身前的案几上,露出一张素净清秀的脸来。
青丝如墨,肤如凝脂,杏眼高鼻,怎么看都是一个漂亮人儿。
可不是子壮想象中的麻子脸、塌鼻子、大板牙……
初姑娘站起身来,走到金壶跟前,捡起几根木矢,走到子壮投壶的地方,开始投掷木矢。
第一枚木矢轻松投入壶中,第二枚却撞到了壶口上,然后弹到了一边。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认真地回忆起刚才子壮投壶的动作。
小青姑娘走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她,轻咳了一声,“主子,你怎么了”
“又没有外人在场,你还是叫我姐姐好了——让你这两天‘主子’、‘主子’地叫着,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初姑娘睁开眼睛,嗔怪地看了小青一眼,把手中未投完的木矢塞入壶口中。
“叫顺嘴了。”小青掩嘴一笑,“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闭目深思,到底在想些什么”
初姑娘戏谑地笑了笑,“我在想啊,你那个人高马大的小弟弟,刚才是如何投壶的……”
“人高马大的小弟弟”
小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脸上旋即一片绯红,跺着脚抱怨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取笑我。那小家丁油嘴滑舌,没个正经,见个人就过去攀交情,哥哥姐姐地叫得亲热。刚才他们几个小楼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还一口一个‘大哥’,给那两个护卫手里塞了东西,估计是些飞羽贝什么的……”
“呃,是么”
初姑娘意外地看了小青一眼,对方肯定地点点头。
初姑娘微微点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小家丁虽然视财如命,倒也懂得收买人心。”
小青冷哼了一声,“那小子精着呢,就冲刚才和蒲伯文赌投壶这件事,就知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不像是他表面那般粗鄙无知——我看啊,姐姐,那小子估计是故意装得如此粗鄙,实际上是想扮猪吃老虎,心机多着呢呢。”
初姑娘摇摇头,“他的粗鄙也未必是装的,有可能是出于天性吧,毕竟是一个野民而已。再说了,言行粗鄙者未必就一定没有心机,没有能力。那些满口‘之乎者也’,道貌岸然的的士大夫们,中间也不乏愚蠢无能之辈。”
小青点点头,没有争辩,似乎也认同初姑娘的说法。
初姑娘举起一只手,模拟刚才子壮投壶的动作,眼睛却看着小青。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