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消息(三更)
金陵与余杭相距并不远,算算白日出的事,晚上收到消息,纵马赶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了,当然最快也是这个时候了。
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张解这一行人,乔苒并不意外。
看到张解出现时,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事情,做的时候不会觉得多害怕,当时凭着一腔勇气做也做了,但做完之后的后怕却是接踵而来的。
那把刀险些就要断了她的性命,只是她跑的更快,也算的更准,当然还有运气,她从重生之后的运气一直都很好。
她心里念头杂乱,一时眼神便有些放空,等到回过神来时见到的就是张解那张突然放大的脸。
离得太近,依稀还能看到他眼中血丝遍布。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张解笑着摇了摇头。他方才见她神情茫然,以为她还在为昨日的事情感到惊惧,便做了个有些失礼的举动,凑上去看了一看,却没料到这举动把她吓了一跳,倒是惊醒了她。
“我没事。”乔苒摸着脖子苦笑,“总之,我现在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至于当时的惊惧、害怕,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当时还真没感觉到什么。
张解点了点头,道:“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乔苒当即便看了眼一旁的红豆。
于某些事情上无师自通的红豆当即就把乔书和唐中元拉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张解看着乔苒道。
乔苒点头:“我想也是时候了。”
她被张解发现自己那个秘密已经有几个月了,直到此时才受到了第一次冲她而来的刺杀,先前被方二夫人带着出城误打误撞那次不算。而这一次的刺杀,她已经预感到了与她的秘密有关。
“你的事情,我并未传书长安,”张解说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除了你我之外,此事应当只有承泽与和修知道。”
乔苒抬眼看他:“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人做的吧!”
这句话一出,不止张解,就连乔苒自己也笑了。
“应当与他们无关。”张解摇头,“不是我偏袒他二人,而是他二人早知道此事了。若是要动手,选在阿生来之前,我等离开金陵那段日子更容易得手。”
那时候,她身边除了红豆,什么人都没有,真要动手,别说如今日这般来了五个了,就算只来一个,乔苒也多半是撑不过去的。
“更何况,他二人没有理由要对你动手。”张解说着顿了一顿,缓缓开口了,“陛下登基十三年,膝下只要一子,就是如今只八岁的大殿下。”
果然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归咎到底逃不开钱、权、情、名四个字。
这件事,事关“权”这一字,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权”,是真正的皇权。
“如今的大楚,男子女子相差并不算大,但有些时候,男子与女子还是有区别的,譬如子嗣,”他道,“子嗣一事上,受苦多的还是女子,不是男子,这种事放到寻常人家里就时常引来各种各样的麻烦,放到陛下身上,麻烦更大。”
“陛下新立,朝政不稳,为稳朝政,陛下废寝忘食,日夜为国事烦忧,这一稳,就稳了近五年。等到朝政初稳,陛下已年二十。”
乔苒恍然:二十岁这个年纪在现代社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 悬赏
“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不敢乱说。”乔苒缓缓开口道,“可除了你们之外,我这里连红豆都不知道这件事。”
张解听的不由皱了皱眉。
乔苒沉默了片刻,又道:“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原先便知道这件事的人做的。”
她身上的秘密,自己也才知道不久,可这不代表旁人不知道。譬如她远在长安的姨母显然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姨母一家如今身陷囹圄,自然不可能跑过来做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的人,要说多半早说了,我想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乔苒说道。
张解抬头向她看来:“所以,乔小姐,你最近在做什么”
是做了什么引的原本知道这件事的人这时候将消息抖落了出来,以至于为她招至杀身之祸。
最近吗
乔苒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的,我前不久才在荷点节上被人绑了。”
“那件事连同这件事一样,我没有证据。”乔苒道,“不敢乱说。”
张解看着她道:“没有证据也可以说,我自会选择听与不听。”
“好。”乔苒点头道,“我怀疑……是那个方家的老夫人。”
“方家老夫人”张解挑眉,显然对这位方老夫人并不熟悉。
不熟悉才是对的,要是真熟悉,那可不得了了!乔苒失笑。
“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所以不想麻烦你。”乔苒想了想,道,“事关私事……”
“这件私事影响到了你的安危,我自然要管。”他说着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一阵沉默之后,张解看向外头:“有人来了。”
……
来的是老熟人了,又是那一日来万宁观找她的那两个官差,来这里只为通知一件事。
剩余的四个那四个凶犯,找到了。
有人带着那四个凶犯出现在了县衙门口的空地上。
那四个凶犯如同糖葫芦一般被串在一根铁棒之上,被人放在板车上推到了这里。
原本路过的行人,闻讯赶来的百姓从四百八方而来将县衙前的空地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子将板车放好,手里拿了几张才张贴出去的悬赏单子,坐在板车边上吃糖橘子。
闻讯赶来的官差见到眼前的一幕着实吓了一跳,又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了,才道:“这是……”
“我来领赏。”女孩子扬了扬手里撕下来的悬赏单子,“剩下的四个在这里,一人五百两,总计两千两,一两都不能少!”
昨晚确定了那突然出现在余杭的几个凶犯正是犯下诸多人命案的重犯,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塞北飞鹰”的。据说这几个人以往是在北边活动的,这几日突然出现在了江南,寻常百姓、官府认不得也不足为奇。
官府对这些凶犯叫什么诨号不感兴趣,管他是飞鹰还是飞燕的,只知道这些朝廷重金悬赏的凶犯都是武功高强的恶徒,寻常官差过去多半是要白白丢了性命的。
是以,昨晚,整个江南道各州府就收到了消息,重金悬赏江湖侠客来缉拿要犯。
江湖事,江湖了,有行凶作恶的江湖中人,自然也有以捉拿这些恶人为生的江湖侠客。通常情况下,十天半个月便会有消息了。
这一次那么快,贴出去还不到半个时辰,这还当真是将他们吓了一跳。
官差看的愣愣的:“你……你干的”
女孩子点了点头,早有准备一般走到县衙门前其中一座石狮子面前,甩了甩胳膊,而后蹲了下来。
这座石狮子论形倒也不算太大,可到底是石头打的,份量少说也有几百斤。
围观的百姓随即发出了一阵惊呼声,而后便是掌声雷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城中
多的不仅是他们几个,还有闻讯自发而来帮忙的百姓。
“我们也来帮忙找一找吧!”乔苒认出为首的是昨日见到的陈老爷的两个儿子,他们此时一身素服,显然是放下了陈老爷的身后事匆匆带着人过来的。
“爹是救不回来了,可那护卫未必就救不回来了。”陈老爷的两个儿子赤红着眼,道,“碰上这等凶徒,总是没有办法的事。”
都是好端端的招惹上凶徒的可怜人,眼前这位姓乔的小姐听说才从金陵来这里没几日,好端端的出门喝个茶就遇上了这样的人。
许是因为爹的事,让他们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还有一些是那日在茶楼中受惊的茶客,也有听说了那日那一桩惨事赶来帮忙的百姓。
他们怀善意而来,出手不求回报。
乔苒听的一怔,她此生做事从来都是分分明明,接一物,予一物,得之予之,可这样没来由的纯粹的善意,她还是第一次撞见。
百姓只当她担忧护卫的安全,见她神情怔怔的,便四散开寻找起阿生来。
那个女孩子是在这附近遇上的那四个恶徒,那么那个护卫多半就在这恶徒身后的山石丛林之中了。
“谢谢……”乔苒动了动唇,喃喃。
不远处抱着双臂的云千秋吐掉了嘴里嚼的青草,转头看向一旁的张解:“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一个护卫,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一回听闻。”
“阿生跟随我多年,当然是要找的。”张解带着人走了过去。
百姓自发帮忙寻人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带人过来也是为了寻回阿生。
云千秋自然也知道这件事,闻言不由叹了口气:“我还当你这样的人是少见的傻子,没想到这样的傻子原来世间一抓一大把!”
张解脚下顿了一顿:“有情有义总好过无情无义。”
云千秋“呸”了一声,跟了上去。
……
……
余杭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南道。
继塞北飞鹰这种恶徒青天白日的杀人之后,又有百姓自发上山寻人的事情传开。
当然比起前者来,后者根本不值一提。
得月楼中宾客满座,掌柜的看了眼二楼那里说的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得意的瞟向身边的伙计。
“看吧,我便说大家喜欢听乔小姐的事。”掌柜说道,“原本还准备说上半个月再换一换的,结果这乔小姐的动作比说书先生的稿子来的都快,我听了都觉得热血沸腾。”
一样事有百样说法。
得月楼便主说的是乔小姐如何逃过一劫,反而机智的摘下其中一个塞北飞鹰的首级的。
说书先生一敲醒木,喝道:“正所谓一根铁丝反转乾坤,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得月楼里的食客听的呼声连连。这种仅靠着一人,以两方实力差距悬殊的势态扭转结局的故事委实惊险刺激,听的人热血沸腾。
得月楼的掌柜也听的连连叫好,忍不住偏头对身边的伙计道:“其实我也爱听这个的……”
以往他说罢一句便会应和一声的伙计破天荒的没有回应,等了半日,没有应和的掌柜有些不习惯的转过头去想看看是哪个没眼色的伙计不懂得接话的,熟料对上的不是伙计,是一个板着脸,一脸孤傲的丫头。
“结账。”丫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桌,将银子扔给了他,“不用找了。”
说罢一主一仆便穿过层层人群出了得月楼。
那么好听的故事也不爱听掌柜轻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反正他爱听的。
一主一仆已经出了得月楼。
“这金陵果真穷乡僻壤的,连这种芝麻大点的事都要说个不停。”水行和女孩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医治(三更)
再三确认这两个女子见的只是黎老太爷之后,门房进去禀报。
黎兆确实不在家中,出面的是黎大老爷、黎大夫人并黎大小姐。
一见到蒙着面的女孩子,黎大小姐便冷哼了一声:“这里没有旁人,既然见不得人,就请回去吧!”
传闻说这位黎大小姐高冷,见了方知这不是高冷,是高傲。
水行冷笑:“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吗见人一面便口出恶言,拒人于千里之外,难怪听闻黎大小姐都十九了,还找不到婆家。如此的女子,换做我是男子也不敢要啊!”
在场的黎大老爷、黎大夫人并黎大小姐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自家的孩子便是有什么不对的,关起门来怎么说都行。这两个刚上门的外人如此说来,岂不是不将黎家放在眼里
“来啊!”黎大老爷当即站出来喝道,“把这两个冒充神医纠缠我家三郎的女子扔出去!”
“谁敢放肆”水行抬手扔了块腰牌在黎大老爷面前的桌子上。
什么玩意儿黎大老爷当即伸手抓起腰牌就要扔出去,可眼角余光扫过腰牌上的字,不由吓了一跳。
大楚官员腰牌正面刻官职名,背面刻官职等级。
这一块腰牌,正面刻了“天师”二字,背面刻“正三品”官职位。左下角还有别于寻常文武百官的阴阳司的标志。
正三品阴阳司天师。黎大老爷吓的手一抖,险些没有拿稳那块腰牌。
又一个天师,既那位张天师之后,又冒出一个天师来。
这大楚那么大,好端端的天师不在长安呆着,都跑到金陵来了不成
看着眼前的三人目露惊骇之色,水行冷哼了一声,拿走了腰牌。有些人就是这样,踩低捧高,不亮出点身份,惯会趾高气昂的装腔作势。
“这天下不是只有你黎大小姐能蒙个面纱的。”她们在金陵呆了有一些时日了,对这位黎大小姐的作风颇为不喜。
被呛了一句的黎大小姐脸色青白交加,很不好看。可碍于对方手里那块腰牌,不能发作,只紧咬着下唇看着她们。
那位蒙着面的女子待到手下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说了一通之后,才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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