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但是从一开始带领神族先遣军来到兰德大陆，里克兰德就强势地把控着空间裂缝，包括现在维护空间裂缝运转和保障其稳定的工作，核心要害的位置全都是里克家族的神族战士在负责。
在这一块儿，谁都知道里克兰德的心思，谁也不敢去捋他的虎须，对于其他家族来说，能够来到兰德大陆，已经是战略上的胜利，空间裂缝当然也重要，却不至于为了这个去跟里克兰德翻脸——划不来么！
就在第一批原本留守奥斯空间的神族通过空间裂缝来到兰德大陆的时候，肆虐在地本州荒原上头的暴风雪突然停滞了一下。
不是停止，不是风停雪住，而是如同定格一般，在那一个瞬间，时间和空间的永恒运动停滞了。风仍旧在刮着，雪依旧在沸沸扬扬地飘落，可就在那一刻，无处不在的风出现了一个缺口，而雪停在了半空。
这个瞬间非常短暂，如同花开的刹那，爱情消逝的那一个片刻，绝大多数人都是事后很久才感悟到，哦，原来那一瞬间真的曾经存在过。
那些在宏伟巨大的建筑物上添砖加瓦的蝼蚁般的人类苦力没有发现这个瞬间，他们的生命本身就如风中之烛般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就会熄灭，除了维持自己的生命之外，他们不会关注任何其他事物。





逆旅 第836章焦虑
正在地本州荒原上如蝗虫般肆虐的神族们大多数也没有发现这个瞬间，他们来到兰德大陆，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暴力和欲望是他们的双翼，让他们在地狱的上空飞翔，没有心思再去关注其他东西。
就连维持空间裂缝通道的神族，也不是各个都能发现时空的异常，虽然按照职责来说，他们应该是最警惕的那一群。但是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早已将热情化为了飞灰，他们只是机械地按照固定的轨迹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工作给完成，除此之外，管他洪水滔天。
不得不说，里克家族内部对于里克兰德的安排也颇多腹诽，凭什么其他家族可以在外头逍遥快活，而作为奥斯空间最精锐的战士，里克家族却只能守在这个犄角旮旯的破地方！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里克弗雷。
作为神族的后起之秀，在完成了身为内奸的伟大使命之后，已然强势回归家族的里克弗雷此时正是雄心万丈的巅峰时期，因而对待任何一个里克兰德交待的事情都是毫不打折扣的完成。
此外，在千山帝国的高层待了那么久，又经历过两次兰德大陆的全面战争，里克弗雷的眼界远远不是那些在奥斯空间里头坐井观天的同辈们能比的，毫不夸张的说，或许只有他才能真正深刻理解里克兰德的一系列做法的意义。但是里克弗雷也不知道这种停滞意味着什么，不过随后空间裂缝的异状却将他吓坏了——
空间裂缝就像是天空中的一道丑陋的疤痕，原本完整的天穹裂开了一道伤口，然而此刻伤口和疤痕却变成了眼睛，这只狭长的、带着邪恶和暴虐的眼睛正在缓缓地闭上！
猛地一咬舌尖，趁着痛入心扉的那股子刺激劲儿，里克弗雷火速去找里克兰德，在他看来，只有依靠族长的睿智，才有可能避免接下来的一切灾难！
是的，假如空间裂缝关闭，那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别看神族已经有来到兰德大陆，并且似乎在地本州站稳了脚跟，而且上万名神族，按照歌谣中说的“满百不可敌”，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里克弗雷却知道，跟数以亿计的人类比起来，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假如人类真正团结起来，假如人类中再像千年之前那样，多几个英明睿智的超级英雄，那么神族的未来实在堪忧。所以，退回到奥斯空间的空间通道才会如此重要，任何时候都绝对不容有失。在这一点上，里克兰德比任何人都更要清醒！否则，假如事有不谐，神族就将重演一千年前的悲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没等里克弗雷跑出空间裂缝下方的巨型魔法阵，就看到里克兰德站在魔法阵边缘，正负手望天，看着一点点收缩起来的空间裂缝。
“大人……”还没等里克弗雷带着惶急语气的一句话说完，就被里克兰德打断了：“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明明是呵斥的语气，但听在里克弗雷的耳朵里，却如同妙音天籁一般，顿时让他快要失守的心神重新安定了下来。
“是。”恭恭敬敬答应了一声，里克弗雷规规矩矩地站在里克兰德身后，学着他的样子，也抬头看向天空。
空间裂缝离地何止百里之遥，之前神族先遣军如不是有里克兰德的神技，直接掉下来的话估计统统会摔成肉饼。从地面上看过去，因为神族的肆意妄为，已经从头发丝扩张为拇指粗的空间裂缝只是苍穹中的不起眼疤痕，可是若是有人能飞上半空，站在空间裂缝边上观察，就会知道这所谓的拇指粗细的空间裂缝要比这世上所有的高山加起来都要宽阔和绵长！
即便上万人一起待在里面，都填不满空间裂缝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因此，在地面上看来，只是缓缓闭合的苍穹之眼，实际上却是在以超越所有人想象的速度飞快合拢！在地面上肉眼能够观察到的速度，只是高空之中真实速度的百分之一罢了。并不是只有里克弗雷一个神族站在里克兰德族长身后，一队队传令兵全副武装的列队站在里克兰德边上，流水介将他的命令不停地传递到巨型魔法阵的每一个角落里。
这个巨型魔法阵就是里克兰德按照上古秘图设计出来稳定空间裂缝的创举，为了这个魔法阵，他几乎动用了初期来到兰德大陆的神族侵略军大部分的资源和人力，直接导致了神族扩张脚步的停滞，也给了唐福和冯萨里他们休养生息的时间。
但在里克弗雷看来，这绝对是英明至极的决定——没有这个通道，神族早晚都得成为丧家之犬，更不要说正是依靠这个巨型魔法阵的稳定作用，后续的神族才能源源不断地通过空间裂缝来到兰德大陆。现在，尽管还没搞清楚空间裂缝闭合的原因，但里克兰德要做的却首先是将这个该死的闭合过程给停下来！
否则，不要说神族通往奥斯空间老巢的通路被断绝，更要命的是，现在留守在奥斯空间的石家和其他神族正在通过空间裂缝来到兰德大陆……
如果这时候空间裂缝闭合，这些神族会如何？没人敢去想那个画面！所以尽管神族不世出的魔法天才里克兰德仍旧镇定，仍旧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各种命令，努力想依靠巨型魔法阵以及千余名神族魔法师的力量，将空间裂缝的闭合过程给中断掉，然而他的语气之中也渐渐带上了焦躁与不安。
已经从刚开始的那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的里克弗雷担忧地看着仍旧笔直站着的里克兰德，族长……
里克兰德绝不能陷入焦虑！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假如神族唯一清醒着的首脑，唯一能够把控局势的领袖，也陷入到某种极端的情绪中，那么事情必将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逆旅 第837章损害
纠结了一番，里克弗雷咬紧牙关正要冒险上前去谏言——这时候冲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正在暴怒边缘的里克兰德很可能会直接发落他！
但里克弗雷认为，为了神族的未来，即便自己被牺牲，那也是值得的！
“咦？”里克弗雷的一只脚刚刚要迈出去，就听到了从里克兰德口中发出的轻咦声。他顺势上前，恭敬地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
“你看，”里克兰德没有介意里克弗雷的僭越，他没有回头，只是指着天空问道：“空间裂缝是不是停了下来？”
里克弗雷眯着眼，仔细观察着苍穹之上的那只眼睛，果然，已经快由拇指粗细的空间裂缝原本已经闭合了一大半，变成了一根略微粗些的丝线，此刻却不再往里收聚。
“是的，大人！空间裂缝的确停下来了！”
里克弗雷大喜过望，无论如何只要空间裂缝仍旧存在，神族便有了退路！但是里克兰德仍旧深深皱着眉头，头上那一道骇人的长疤痕就如同一条蠕动的长虫，看上去异常恐怖。
“不对啊……”的确不对，空间裂缝停止了收缩，然而却又如同刚才猝不及防的闭合一般，开始猛地往外扩张！
一只眼睛，略微眯缝了一下，然后又睁开了。似乎这个人间有些东西它看得不是太清楚，于是先闭一下再睁开好好看看。
里克兰德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惨白，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就听到他一叠声地下达命令，用马鞭、用铁靴催促着身边的神族战士去传达，就连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里克弗雷也被他抓了壮丁，被赶着去传达命令去了。
一个成百上千名魔法师共同维护的巨型魔法阵，牵一发而动全身，除了像里克兰德这种天纵之才，旁人别说指挥调整，就是看看都得头晕眼花。
作为里克家族的后起之秀，又立下大功劳，里克弗雷被里克兰德留在身边耳提面命，因此对于这个神族当前最高机密的魔法阵并不陌生，尽管只学了个皮毛，他也从里克兰德的命令中听出来了一点意思——族长这是要求所有魔法师，包括留守在奥斯空间那边的魔法师，一同发力，想要制止住空间裂缝的异动，不论是闭合，还是扩张！
为此，哪怕有所损伤，也在所不惜！
这个损伤，不仅仅是指魔法师的损伤，同样也是对于空间的损伤。空间裂缝本就是不可捉摸的逆天之事，妄想将之掌握在手中，更是逆天中的逆天。
对于永恒存在的时间和空间，无论兰德大陆的人类，还是奥斯空间的神族，在它们面前都只是蝼蚁，真正的蝼蚁。蝼蚁妄想触动永恒，就会受到惩罚。
空间裂缝的出现、移动、消失，对于这些机制没有哪个人类或是神族魔法师敢说搞得清楚，如里克兰德这样蛮干，只会连累空间裂缝两边的兰德大陆和奥斯空间暂时连通着的空间之壁！一旦空间之壁出现问题，引发整个空间的连锁反应，那结果不可预料。
但里克兰德老而弥坚，意志更如钢铁般坚不可摧，对于从巨型魔法阵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视若未睹听若未闻，就连脸上原本有些焦躁的表情都平复了下去，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上去如同在郊游一般。
里克弗雷面色惨白，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大汗淋漓得像是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那些强大的神族魔法师，在兰德大陆所有国度中都将被奉为至宝的魔法师们，通常被吹嘘为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魔法师们，在真正的天地之威面前，简直如同铁锤下的鸡蛋一般不堪一击。
里克弗雷亲眼看到两位至少拥有魔导师阶位的神族魔法师，活生生被不知从哪涌出来的巨力给硬生生挤成了一片薄纸，那鲜血简直如喷泉一般泼洒到了周围至少几十米见方的地面之上，被涂抹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各种各样的死亡场面，连续不断的哀鸣与惨嚎声，几乎要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里克弗雷给逼疯了。他回到里克兰德身边，想要建言，但看到那个如同磐石一般坚定的身影，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族长大人难道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吗？难道他会对本族这些精锐魔法师的损失无动于衷吗？里克弗雷啊里克弗雷，你能想到的事情大人都能想得到，你想不到的事情大人也能想到！与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学学大人如何镇之以定！
眼睛睁开了。空间裂缝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仍旧如同苍穹的伤疤一般，高高悬挂在神族地本州大营的上空。
里克弗雷松了一口气，所有神族都松了一口气，假如再来这么几下，大营中就剩不下几个魔法师了。可是里克兰德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而且皱得如同一座山峦，比之前更高更深。
“错了，错了……”里克弗雷听到里克兰德的低语，不禁一怔，好容易将空间裂缝稳定下来，哪里错了？
里克兰德回过头，满脸的狰狞：“你发现了吗？”
里克弗雷被里克兰德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然而长期的历练却让他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只是迷惑地答道：“大人恕罪。属下愚钝，不知大人发现了什么？”
“那个该死的，该死的东西，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它也会恢复！”里克兰德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却压得极低，除了在他跟前近处的里克弗雷之外，谁也听不见。里克弗雷悚然一惊，这才明白了里克兰德的意思——
空间裂缝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今天突然闭合，然后又扩张，如同眼睛眨巴了一下一样。然而，就这么一眨眼，上百名神族魔法师丧命，正在通过空间裂缝的神族还不知道有多么大的伤亡，更可怕的是，里克兰德的一些列应对措施，应该对奥斯空间那边的空间壁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逆旅 第838章风暴1
假如真如里克兰德说的那样，神族、尤其是里克家族，今日算是做了一笔超级赔本的买卖，亏大发了！
回过神来，里克弗雷才发现里克兰德正用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来不及深思，里克弗雷立即躬身说道：“大人慎言！属下不敢苟同您的观点！假设不是有您指挥若定，安排得当，空间裂缝说不定就已经消失了，我们也将会彻底失去回归奥斯的通道！属下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硬邦邦的话一说出来，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会以为里克弗雷正在顶撞里克兰德。沉默。里克弗雷的脊背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如同小虫子一般爬来爬去，刚刚干了的衣服又被一点点浸湿了。
“你且去吧。”里克弗雷如奉纶音，就这么躬着身子，一点点退了出去。
里克弗雷哂然一笑，便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堂堂里克家族族长，就算是真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刚才的试探，不过是信手为之，也算是对里克家族后起之秀的一个敲打。
空间裂缝恢复成了拇指粗细，里克兰德静静地抬头看着裂缝，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寒风已经嘶吼着将雪片洒满了这个不大的地方，里克兰德自失地一笑，正准确离开魔法阵，却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悸动，他再次抬头，顿时发现了空中的异常——魔法元素潮汐开始了异常的涌动！
自从空间裂缝稳定下来之后，元素潮汐也相应地稳定了下来，奥斯空间和兰德大陆两边取得了某种微妙的元素平衡，不再可能发生类似空间通道刚刚打开之时的那种大规模、大面积的魔法元素从高密度空间涌入低密度空间的状况了。这又是怎么了？
施放出全部的感知，里克兰德默默感受着魔法元素的波动，情况似乎不太妙……
阑珊城，艳阳高照。
难得的冬日暖阳让街道上多了不少行人，趁着阳光好出来逛街、访友、购物的大有人在，有熟识的彼此之间还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掩不住。
要论起现在的大陆，如果阑珊城的居民都不敢说心情舒畅，那么一定会被人骂做矫情的贱人！库拉斯内乱不休，千山帝国万马齐喑，还想怎么着吧！
尽管皇帝陛下好些时日没有露面，但麾下文官武将并无懈怠，老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一片繁荣。春天快要来了。
但是刚刚出了一上午太阳，天就又阴了下来。无数人咒骂着，将早上趁着太阳晾晒出来的衣服被褥赶紧收回来。那些逛街的人也都纷纷坐着马车，或是步行，匆匆往家赶。
谁都担心阴天之后又是一场暴雨，但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在阑珊城上空聚集着，却迟迟没有雨落下来。原本应该是亮堂堂的正午，却被不停赶来聚集杂在一起的乌云弄成了黄昏，渐渐地又发展成了黑夜。在屋子里不点灯，什么都看不见！
普通人在咒骂着无常的天气，但是碧特格和斯蒂尔尼却忧心忡忡得抬头观望天色。
在唐福的命令下急匆匆从西南行省赶来，跟斯蒂尔尼一起主持新帝国魔法学院开张事宜的碧特格，看上去比之前更瘦了一些，然而身上却多了一些杀伐果断的气质。
对于帝国魔法学院副院长这个任命，碧特格同斯蒂尔尼一样，甘之若饴。要是说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更加与有荣焉。
别看斯蒂尔尼为了这个副院长，只是舍弃了阑珊城城主的位置，而碧特格舍弃的却是西南行省省长的高位；但是要考虑到一者位于中央，乃是万城之城的首都，另一者却在边陲的客观事实。此外，碧特格作为前任西南魔法学院院长，一个狂热的魔法体系推崇者，能够当上前所未有的帝国魔法学院副院长，那正是一步登天，给个皇帝都不换的好差事啊！
一省之长的经历，给了碧特格很多的历练和眼界的提升，是以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斯蒂尔尼还是那副儒雅的魔法师模样，此刻却显得极为忧虑。
“这是……元素风暴？”
斯蒂尔尼不确定地开口说道。他和碧特格所站的地方还是一片空地，这是帝国魔法学院最终选定的新址，位于城外，距离南大营倒是不远。并非不想选址在城内，但发展了这么多年，阑珊城早已是寸土寸金，再也没有这么大的地盘，可以容纳得下如此规模的帝国学院了。
这两位是正勘察着新址，就遇上了这么回事。作为大魔法师阶位的顶尖高手，碧特格和斯蒂尔尼两人自然不会跟小老百姓一样，将天空正在聚集的元素风暴给当成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盖顶，虽然两者的表现形式几乎一模一样。
碧特格点点头，面色凝重：“虽然从未见过元素风暴，但这些云朵里头蕴藏着的魔法元素却都几乎凝结成了实质，至少这一点我绝不会弄错。”
“难道是跟陛下晋阶有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正在南大营中苦苦求索的唐福——除了这位即将晋阶大魔导师的爷，也没人有本事弄来元素风暴啊！
“要来了吗？”
南大营的某一处，同样是两个人仰首望天。说这是两个人其实不准确，他们没有一个是纯血人类。阿马德里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不动声色；而巫妖王康斯坦丁就不行了，一身骨头都在乱抖，若不是连结牢固，真让人担心他会抖下一两块来。
这种大规模的元素风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兰德大陆。当初在神族先遣军自空间裂缝入侵兰德大陆时，大量魔法元素从域外空间里一涌而入，而原本元素浓度极低的兰德大陆如同干涸了很多年的河床，对于从天而降的雨水那是有多少吸收多少，从而形成了虹吸效应，由此形成了温和的元素风暴。
那是因为魔法元素从压力大的域外空间一边流向压力小的兰德大陆一边，过多过于凝实的魔法元素来不及稀释，便形成了由魔法元素构成的云朵。




逆旅 第839章风暴2
高度凝结的魔法元素相互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无比庞大的云团，带着各种各样的光芒，自九天之上飘落，洒的到处都是。那个时候，地本州空间裂缝周围，下方千山帝国占地广袤的大营，乃至整个地本州方圆千万里，统统都是元素形成的风和云，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之所以将之称为温和的元素风暴，那是因为它跟攻击性魔法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如果是攻击性魔法形成的元素风暴，绝不会如此和风细雨，而是会将所有爆炸性力量一次性爆发出来。
阿马德里和康斯坦丁都见识过那一次的元素风暴。阿马德里根本就是神族入侵以及元素潮汐的亲历者，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跟唐福站在空间裂缝下方。
康斯坦丁虽然不在现场，却也体会过那种惊心动魄的风暴涌来的感受。所以，他们比碧特格和斯蒂尔尼更清楚头顶上的元素云朵到底是什么。
那两位帝国魔法学院的副院长还在猜测元素风暴是否跟唐福晋阶有关，可他们俩却都肯定地知道，这玩意就是唐福弄来的！现在的兰德大陆，除了神族之外，没人见识过魔导师晋阶大魔导师，所以无论出现何种奇异的情形，都会被人自动理解为晋阶的副产品——可是，即便以巫妖王的见识和阅历，眼前这个场面也未免大得过分了。
前一次地本州的元素风暴乃是两个空间之间的元素交换，规模之大骇人听闻震铄古今，阑珊城的元素风暴自然不能与其相提并论。可是，看着这座万城之城上空聚集的那些元素云朵，已经形成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态势，那规模也不能算小！
“陛下……他……他到底是……”
脑子乱了，话就说不清楚，巫妖王也不例外。
康斯坦丁结结巴巴的，只说了半句话就闭上了嘴，然而阿马德里却听懂了。不过大德鲁伊却没吭声，装作没听懂也好，不愿意回答也好，反正就是不说话。
不过阿马德里的思绪却转到了军营之中的那个大帐里，陛下的晋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呢……
大帐外头已经被清场，之前钉子般护卫在大帐外头的战士和魔法师都不见了踪影。阑珊城上空的元素风暴已经锁定了大帐，气机感应之下，别说大魔法师和白银战士，就连黄金战士和魔导师站在大帐那儿估计都讨不了好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离得最近的阿马德里和康斯坦丁自然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却又不是在军营外头的碧特格和斯蒂尔尼能比的。只是不要说结结巴巴的康斯坦丁，就连一直跟随着唐福的阿马德里，虽然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同样也是波涛汹涌——唐福这次晋阶的动静未免太大了，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地本州神族大营。
里克兰德此刻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刚才他试探里克弗雷的话半真半假，实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空间裂缝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变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啪啪地打了他的脸——空间裂缝的异动造成了一股庞大的魔法元素风暴，然后这股元素风暴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了地本州的南部上空，不知去向。
也就是说，空间裂缝一收一放，跟挤奶似的挤出了数量惊人的元素风暴，被牵引到了某处！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引发空间裂缝的异动，并且攫取魔法元素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