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帝业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拙眼
宇文泰临死前,诸子皆年幼,无法担当大任,所以托孤给宇文护。
宇文护执掌大权之废黜了西魏元氏,拥立宇文泰第三子宇文觉建立了周朝。
因为宇文泰大权独揽,引起宇文觉不满,宇文觉的布置提前被宇文护获知,于是宇文泰又杀了宇文觉,拥立同为宇文泰之子的宇文毓登基。
宇文毓聪慧过人,宇文护时常感到惊惧,所以毒杀了宇文毓,又从宇文泰的儿子中扶持了一个皇帝,这就是宇文邕。
宇文邕登基之后,比起那两个哥哥更加顺从宇文护,从来不反驳宇文护的任何提议。
宇文护的母亲被北齐送还,宇文邕对待她如同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一日复一日的小心翼翼让宇文邕活到了现在。
宇文邕早已成年,但宇文护依旧把持着朝中大权,这让一些朝臣感觉到了不满,而宇文护也有了危机感。
宇文护这次之所以东征,也是为了用一场胜利,来增加自己在朝中的威望。到时,他若再想做些什么,自然是无人能掣肘。
说白了,这场战争的动机,就是一场权力之争。
宇文宪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和宇文邕比较亲近,而与宇文护若即若离,本来宇文护是绝对不会给宇文宪这个机会壮大力量的。
但是皇帝宇文邕不知道何时有了一批强力的支持者,在博弈之后,宇文护最终还是选择退了一步,将宇文宪放入军中,让他暂时掌握了实权。
其实宇文邕和宇文宪的那点小算盘,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无论此战宇文宪获得什么样的功劳,宇文护都是北周最高的统帅,注定都会稳压宇文宪一头。
宇文宪在前线的战果越是大,他宇文护的功勋也就越加卓著。他在苦心经营多年,早已把自己的势力根植于朝堂和军中的每一个角落,不是想撼动就可以撼动的。
宇文宪再厉害又能如何,宇文护想要剥夺他所有的权力,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宇文邕,他如果乖乖听话,宇文护不介意让他再过几年舒心日子,如果不听话……呵……
他这一生废立了三个皇帝,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正在宇文护的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忽然有人传来了军报,“报!报!大冢宰,齐军开始撤军了!”
宇文护一怔,而后面露惊喜之色,上前问道:“你,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们在城上,亲眼见到齐军拔营!据斥候来报,齐军的后营昨日就已经撤离干净了,派出骑兵骚扰,他们也不理会,可以肯定齐军是想要撤离!”
“这里还有两封从玉璧发过来的最新战报!”旗官从怀里捞出两封战报。
侯龙恩迫不及待的拆开一封观看,立刻便变了脸色:
“齐国公率兵三万余众,从龙门渡过黄河,奇袭齐军驻地,齐将莫多娄显敬被斩杀,齐国公占领齐军三处要塞!……”
“嗯当真”宇文护也端不住架子了,看过这边来。
“后面还有一封……”
“快,拆开给老夫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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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考验
马车摇摇晃晃的,段韶自饮自酌,对后面高延宗的碎碎念丝毫不以为意。微凉的风从窗外吹进,看着外面的行军,喝着御赐美酒,倒也有几分自得。
“末将参见大都督!”马车外,几个将领上前见礼。
段韶是大齐太宰,但是在晋阳,军中还是乐于称呼他为大都督。这是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威信。于是段韶停下了酒杯,揭开了帘子,温声道:“何事?”
“额……,那个,末将等听说陛下委任了一个副都督,已经到了军中,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为首的将军段畅扭捏了一会儿,开口问到。
段韶眯起了一对笑眼,道:“嗯,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呵呵……,不错,确有此事!”
“陛下委任安德王殿下为副都督,我倒是没有想到安德王居然直接找到军中来了……,呵呵,你们问起这个,可是有事吗”
段畅等人的脸色都不太自在,道:“没什么,末将等只是想找个机会去拜会拜会而已……”
“哈哈,对安德王殿下也是声名在外,我等也是仰慕已久,正好,这次殿下成为我等同僚,不去拜会一下说不过去……”
段韶颔首道:“嗯,同袍嘛,去拜会拜会,增进一下感情也是应当的……”
“这个,敢问都督,副都督在军中所擅何权呀当时候若是副都督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们熟门熟路,多少也可以帮衬一下……”
段韶一笑,道:“安德王殿下确实少年英杰,在老夫看来,他执掌军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段畅等人的心忽地揪了起来。
“不过……”只听段韶话锋一转,道:“不过安德王殿下还是稍显年轻,而且没有太多的军中经验,所以老夫并没有给他多少大权,就……暂时安排在老夫的身边做一个副将吧……等他历练够了……且再听陛下的安排吧!”
段畅等人的脸色稍缓,道:“哦,末将明白了,我们一定好好配合安德王的军务……大都督且先休息吧,我们第二日就去拜访殿下……”
待到段畅等人远去,段韶放下了帘子,喃喃自语:“打听这些有什么用?你再不痛快还能反抗陛下的圣旨不成?”
“……就算陛下不安排安德王接任大都督,难道就轮得到你段畅吗”
段韶摇头失笑,这些年天天都要面对这样那样的局面,他早已感到了疲惫。
段韶身为开国勋臣段荣的儿子,又是武明皇后的外甥,在大齐军中拥有天然的优势,他是高家皇帝在晋阳扶持起来的代言人,维护的是晋阳局面的平衡。
高家皇帝只信任段韶,也只有段韶可以镇得住晋阳。
因此,段韶在大齐内的地位超然,历代帝王对他都要客气三分。他才是如今支撑起大齐小半个天下的顶梁柱。
在其位,谋其政,身为大都督,他自然要小心翼翼的维护皇帝与六镇之间的平衡。
陛下任命安德王高延宗为副都督,是个什么意思,他心里也很清楚。
只不过,看方才段畅等人的态度,他们对于这个无名无权的副都督并不是很福气,也幸亏陛下没有给他实权,否则恐怕会招来更加激烈的反对。
公然抗旨,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不过给高延宗使绊子,让他在晋阳呆不下去,可用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说实话,其实段韶也并不看好高延宗,因为高延宗虽有勇武之名,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的功绩。
如果是高长恭来接任大都督的话,段韶说不定就会很愉快的宣布退休了,可谁知道陛下居然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延宗给派过来了……
【若是高延宗可堪造就,那么扶持起来也没什么,若是不堪造就,哼哼,少不得要上奏陛下换人!】
【这晋阳六镇,可不是说一纸任命文书就会让他们乖乖听话的……】
【多事之秋呀……】
段韶将酒壶收起,不再去碰,心里感慨到。不过比起高延宗,他对据说要十一月才会起驾晋阳的陛下更感兴趣,刚才他忍了许久,才忍住没有向高延宗询问陛下的情况。
最近几个月,邺城的动静他也听说了不少,小皇帝仿佛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纵横捭阖,手段高明。
诛杀奸佞,逼退太后,镇压乱党,扶持汉臣,权衡勋贵……,如今开始力图振兴大齐国力,各种政策频频从邺城发出,朝堂上几乎是焕然一新,而且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
从前,大家都说今上是最像先帝的皇子,现在看来其实不然……比起先帝,陛下明明更像孝昭皇帝。
今上的许多振兴国力的手段都很孝昭皇帝很相似,不过今上的手段要比孝昭皇帝更加高明一些……,借力打力,借势压人,每一项政策都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发布政令也没有当初孝昭皇帝那样阻碍重重……
在段韶看来,这是一个下手很有分寸的帝王。有手段,有魄力,励精图治,想干出一番事业。
说起来,当年还是段韶亲手给他戴上帝王冠冕的,他清楚的记得当初的陛下给人的印象并不是这样的,有些胆怯,懦弱,自卑,被先帝训斥一句都会惶惶不安半天……怎么先帝一去世,他的变化就如此大呢
……难不成,之前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给人看得吗
段韶的眉头皱起,而后又渐渐舒展开来。
不管怎么说,皇帝有城府,有胆气,有分寸,这是大齐的运气。
他活了这么久了,什么样的人杰英雄都见过了。文宣皇帝当年潜邸之时,也是一样的默默无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有为之主,莫不如是。
段韶为高齐效命这么多年,哪怕是皇帝下令让他带人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不会眨一下眉头。他从来不担心外敌入侵,他只担心大齐后继无人……
他揉了揉眉心,对车外的亲卫道:“去,看看安德王有没有歇下……如果没有,就让他到老夫的马车上来……”
“是!”亲卫怔了一下,不明白那么晚了段韶还在折腾什么,不过长久以来养成的对段韶的绝对服从还是让他毫不犹豫照办了。
“小子,老夫就看看你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若是只是一个莽夫,老夫立即就向陛下上奏把你给撤了……!”
“不是老夫心狠,老夫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总不能花大把的时间培养一个毫无希望的人吧……”
不一会儿,亲卫就再次通传,说高延宗到了。
高延宗黑着脸钻上了马车,搞不清楚段韶这是什么个意思,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的,以为他是自己的小厮吗
“都督,不知道都督要末将前来有何吩咐”高延宗看着段韶的严肃脸,心里十分不爽。
“啪!”段韶面无表情的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倒了一杯酒出来,高长恭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去接。
“这不是给你喝的,老夫有大用!”
段韶白了他一眼,高延宗悻悻地收回了伸出的手,一语不发。他倒要好好看看老家伙想搞什么玩意儿。
只见段韶将手指浸入酒杯之中,刷刷地在小案上画着图:
“车上用纸笔不太方便,你既然是来历练的,想必是有几分真本事了……那老夫就来考考你。”
“过得了,老夫就让你留下,过不了,你就给老夫老老实实去晋阳,别跟在老夫这里添乱……”
高延宗黑着脸道:“末将明白,都督尽管来考察便是!”
面对这段韶裸的蔑视,高延宗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很清楚段韶没有在和他开玩笑,如果答不出来,那么他就一定要去晋阳,这就意味着高延宗出局了。
他好不容易才从
第一百一十五章大逆转!
“唔,总算又把他们给打退了……”
韩延筋疲力尽的靠在城垛上,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些松动,于是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看向后面那土墙,已经是布满了裂痕了,摇摇欲坠,仿佛一推就会倒。
“还好这是内墙,不是外墙,不然的话……”
韩延又赶紧检查了一些这片城墙的情况,还算不错,除了个别地方坍塌之外没什么,坍塌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于是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趁夜让人修补还是来得及的。
“早听说宇文宪这个狗东西打起仗来喜欢揪着人不放,这还没完没了了还”
韩延简直都快郁闷了,任凭是谁,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处于高度紧绷的作战状态都会崩溃的。
几乎在兰陵王和宇文宪交上手之后,每一天周军都要来光顾几遍,跳蚤一样,没完没了。
宇文宪击败莫多娄显敬之后,顺势拿下了三座齐军军镇,若不是兰陵王骑兵突袭柏谷城,他们如今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还是两说只是,汾南汾北的大片据点都会被周军拔掉!
柏谷城虽然没有拿下,但宇文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兰陵王给磕了个头破血流,也尝到了被人突袭的滋味。周军败退,齐军乘胜收复了失地。但是周军并没有输,现如今,两军陷入的就是这么一个隔岸对峙的局面。
宇文宪非但没有退走,反而摆出了一副“我就是人多欺负你们人少”的架势,分出兵马同时攻击齐军的驻地,高长恭不得已联合各个军镇的将领,被动防御。
齐军驻地太多太散,若是进攻玉璧则没有问题,可以形成稳定的用于囤积输送粮草的大后方。但对于处于守势的齐军来说,反而成了负累。
就算兰陵王麾下战力强劲,也不可能像宇文宪那样不计较成本,分散出兵,同时袭扰如此多的地方。齐军在这方面还真不能和宇文宪比,于是这个时候齐军兵力不足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刚开始兰陵王还会分出精锐骑兵,来回袭扰周军后方,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宇文宪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计较成本,而且周军的兵力还在持续增长。
高长恭想要引诱宇文宪聚集兵力和他一战定胜负,但是宇文宪经过两次的教训之后,不打算和高长恭硬碰硬,采取逐个击破的策略,对于自己那边被高长恭打败的各路人马,宇文宪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输了也就输了,现在,尽可能的占据齐军的战略要地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一幕,齐军在平原之上驰骋追杀一支周军,而十几里外,另一支周军依然在从容不迫的攻城,互不干扰,双方打出了脑浆。
远水难解近渴,指望高长恭一个一个去救,是不可能的了。
齐军总共丢失了四座军镇,而且周军还在进一步压缩齐军驻地。战争进行到现在,高长恭必须要调整策略了。高长恭站在山坡上,几个副将在一边低声议论道:
“宇文宪很狡猾,他把大占据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战场,打算逐个击破!”
“得想办法把宇文宪引出来,这样下去我们拖不起……”
“后方已经开始有传言说粮草不齐了……”
“谁散布的传言!找死吗!”
“我已经想办法镇压下去了,那几个散布消息的,已经被当成周军的探子,枭首示众,越是这个时候,军心越是要稳住……!”
“就这样怕是底下的士卒会更加怀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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