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联珍珠贯长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绉浮觞
湖阳激动的逼问道:“你不要再骗我了!你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就是为了骗我帮你换天灯是不是!”
珍珠震惊。
忽弥詹道:“你说什么呢。”
湖阳笑:“没人会对大晋的公主设防,不是么。我是挺蠢的,就因为你一句话,跑去钦天监借了灯,我怎么会想得到我心上人会在灯里动手脚,会想到他要对我父皇不利。”
忽弥詹将湖阳拉近,警告她不要再乱说话:“你可知道因为这件事,牵连了多少人么?你知道钦天监监正受了什么刑责么?你想被牵连进去?谋害一国之君这样的大罪,你我都担当不起,公主,谨言。”
湖阳冷笑:“太迟了。换灯的事,崔银镜也知道了。”
忽弥詹冰冷的看着湖阳,视线里没有一丝温度,只可惜直到今日湖阳才看清。
忽弥詹道:“你告诉她的?”
湖阳道:“她知道我恨高珍珠,她也恨。她主动来找我想要和我联手,那日她来我府上,无意中发现了你换天灯的事,知道她为什么没说么?”
忽弥詹不语。
湖阳道:“寿宴后,你曾去过钦天监,你是不是想把灯里的硝石取走?没成功,知道为什么么?也是因为崔银镜,是她用计把离殿的监正又叫回去了。”
忽弥詹猜测湖阳并无真凭实据,不论崔银镜对她说了什么,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她现在或许是在逼他承认。
忽弥詹平静道:“我真是小看了这位崔姑娘,她到底是和你说了什么,竟会让你觉得我背着你做了那么多事。湖阳,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么。我有什么理由在灯里动手脚,大晋和高燕可是友邦。”
湖阳道:“或许是你们父子所图的不只是一个高燕吧。”
忽弥詹道:“我听说崔银镜毁了一张脸,神智已经不清楚了,成日疯疯癫癫,她身边的丫鬟被她打骂折磨,一个个不成人形,这种人说的话,你能信么。”
湖阳道:“为什么不信。因为她想高珍珠死,所以她明知道你做了什么,她还是帮你瞒下了。只是她运气太不好,高珍珠生病了没去,父皇改让兴郡王去,那夜她忽然出现在鼓楼是要阻止她父亲点灯的,只是晚了一步。”
忽弥詹轻声哄道:“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伤害你父皇。太后寿宴后,我确实是有去过钦天监,只是想叮嘱他几句,让他行事仔细些,毕竟点灯祈福,事关你大晋的国运。”
湖阳道:“崔银镜把她知道所有一切告诉我了,她脸毁了,她总要找一个人撒气。她现在来要挟我,我若是不按她说的做,她便把事情捅到父皇那去。我担惊受怕的时候你在哪?你正在饭馆里和魏子规动手!”
忽弥詹将湖阳抱住:“崔银镜说的都是假的,她就是疯了。你不必担心她,我会处理好的。”
湖阳挣开他的怀抱:“我今日才明白,我从没有看清楚过你。你觉得我今日找你就是要你把崔银镜杀了,以绝后患?你不见我,我想着今日珍珠会进宫,或许我等到你,果真是。”
忽弥詹渐渐失了耐心了:“你到底想我如何,你到底要怎么才肯信我?难道真要我将心挖出来么。”
湖阳冷笑,她说得不够清楚么:“我只要你娶我,只要你娶我,所有的事我一并帮你瞒下。如若你不答应,孩子的事,天灯的事,你都自己想清楚了。”
忽弥詹冷声道:“你非要如此逼我么。”
湖阳道:“我让你娶我就是在逼你么?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你才见高珍珠几次?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连尊严就舍弃了,你对我由始至终真的都是虚情假意么?”
珍珠蹲得腿发麻了,她不敢坐下来,呼吸都尽量放缓放轻,就害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忽弥詹会武功,她想起她家魏少爷耳朵那个厉害,这些练武之人耳力都好。她又听到这么大的秘密,被发现肯定是要被灭口的。
珍珠苦着脸,脚真的很麻,她心里一边祈祷着他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手一边小心翼翼摸向袋子。
方才那只对珍珠爱答不理的小白狗,不知什么情况居然钻了回来,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停在珍珠身边,坐着,抬头仰望珍珠一张仿若便秘般煎熬的脸。
“汪——”小狗吠了声。
珍珠心里哀嚎,她没死在自己的粗心大意,压中瓦片,踩中树枝,踢中花盆等等各种发出声音的情节里,却死在了一只狗的叫声里。
忽弥詹果然走了过来。
珍珠抬头,对上他那双三角眼,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什么都没听到。”
湖阳大吃一惊。
忽弥詹伸手要抓珍珠,珍珠大喊大叫,把手里的麻药撒了出去。她连滚带爬,要逃命。
湖阳害怕珍珠会去告密,捡起一块石头要往珍珠头上砸,那只小白狗扑上去狠狠咬了湖阳的腿,珍珠躲过这一击,慌乱之下用力推开湖阳,湖阳腹部撞在了假山上,跌倒在地。
珍珠拔腿就跑,事关小命,速度快得惊人,她边跑边大叫:“杀人害命啦!”
这一喊叫,引来了宫里的侍卫。
珍珠看到了陶渊,哭道:“陶叔叔,救命啊!”
她应该死不去了吧,她就说她府里的风水有问题吧,魏子规还说她feng建迷x,疑神疑鬼。哪有像她这么倒霉的,进宫学礼仪,都能差点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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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你都教了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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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端上安神药,珍珠赶紧的拿过药咕噜咕噜就喝了,她现在小心脏还扑腾得厉害,是得安安神压压惊。
珍珠擦了嘴,差点以为明年今日是她忌日了。她方才逃命时又滚又爬,不必照镜子她都知道现在自己定是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高邦安抚女儿道:“没事了。”
珍珠问:“还能再喝一碗么?”这种危险事不管经历几次她都做不到像魏子规那样临危不惧,她的心脏比较脆弱。
高邦道:“你当是茶么。”
方才救了珍珠一命的小白狗动作灵巧,躲过门外宫女太监的阻拦,窜了进来钻进了珍珠裙底。
珍珠低头看,居然是这小东西,她把小狗抱了起来,跟它对起话来:“怎么是你呀,大侠,方才多得你相助,我小命才得以保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你想吃什么,不要跟我客气。”
小狗似颇通人性,竟“汪”了一声应她。
高邦笑问:“哪来的狗?”
随侍太监回道:“禀皇上,这是宁州进贡的白毛狮子,原本是送给太后做寿礼的,太后嫌它吵闹,转送给了吴妃。可是这畜生喜好啃咬殿中的桌椅。进贡的寿礼又不能打死了,就一直养在御花园里。”
珍珠抓了抓小狗下巴,抓得小白狗极舒服享受,赖在珍珠怀里不肯走了。
珍珠道:“白毛狮子?这品种名号当真是响亮啊,咬人时确实像狮子。”缩小版的。
高邦见珍珠一直逗着那狗玩:“既是无人愿意养它,你若喜欢就领回去。”
珍珠心下高兴,虽说这可能是只爱拆家的狗,以至人人都不待见它,但她有大把大把的银子,经得住它拆,就是——
珍珠道:“太后的寿礼,即便我要领走,也要和太后说一声才好。”
高邦点头:“既进了宫,就去给太后请个安。”
为湖阳诊治的御医前来报告诊断结果,珍珠见那御医跪着,因有所顾忌,半吞半吐一直没说到重点,想来湖阳说自己有了身孕,十有**是真的,不是她说来吓忽弥詹逼他认账的。
珍珠已把听到的都跟高邦说了,听到什么说什么绝无添油加醋。至于后续,这事怕是有些难办,牵扯到高燕,处理不好,会演变成国际纠纷。
高邦道:“今日先休息,规矩不必学了,过两日让人去你府上教你吧。”
高邦摸了摸女儿的头,起身去处理忽弥詹和湖阳的事了,御医躬着身子跟在皇帝身后走了。
珍珠低头对小狗道:“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叫大侠怎么样?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发扬专咬坏人的侠义精神,你若觉得我起的名好,就应一声,我回去给你十根顶级排骨。”
小狗应道:“汪。”
珍珠和它握了握爪,再次觉得这只小狗肯定和她合得很来。
狗腿而不失风骨,高傲中带着个性,卖得了萌咬得了人,很好很好。
珍珠去了太后的和寿宫,宫女先进去为她通传,珍珠在外等了一会儿,便见那宫女折回了,并带了太后的话:“太后说公主既是喜欢这狗,便带回去养吧。”
珍珠道:“我想给太后请安。”
宫女道:“公主来的不是时候,太后斋戒,这两日抄经净心,就是吴妃她们来都不见的。”
珍珠总觉得这位老太太不太喜欢她,也不知是不是随口掰的理由,不过无所谓,总之她做为小辈该尽的礼数尽了。
珍珠抱着大侠回家,只是相隔了短短几个时辰,她却是浴火重生历劫归来。
院中灯火阑珊处有着等待她的人,魏子规和子意正站在廊下说话。
珍珠放下小狗,张开感动的双臂,可怜无助小跑向前。
魏子规见珍珠飞奔而来,只当她要如平日情绪一上来,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直接要对他动手动脚,魏子规正犹豫着是不是要纠正她这坏习惯,至少人前不该如此无状。
珍珠径直避过了他,抱住了子意:“子意呀,我的小天使。”
子意愣了一下:“珍珠,你怎么了?”
珍珠长长叹了一声,拍了拍子意的背,将她放开:“一番感触啊,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子意抓了抓头,她一句都没听懂。
大侠屁颠屁颠的上前,这等天生萌物总是能轻而易举俘获少女的芳心,子意成了大侠出宫后第一个死忠粉。
子意蹲了下来,欢喜道:“它哪来的?”
珍珠道:“它叫大侠,以后就住我院里了。你喜欢,随时可以来看它。”
子意笑道:“好啊好啊。”子意抱起大侠,抚着柔软的狗毛,“哥哥,你看,它好可爱。”
魏子规微笑,伸出了修长的手,大侠把头歪过一边,拒绝他的抚摸。
珍珠吃惊道:“它居然抵挡住了你的美色,看来它不是一般的有个性,是非常有个性。”
大侠朝魏子规吠了声。
魏子规看向高珍珠,倒是物似主人型,发凶的表情一模一样。
……
魏子规晨练回到房间,发现他的房间乱得跟遭贼了一般。而那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犯下罪案也不逃跑,还留在第一现场,在撕咬他的衣服。
魏子规黑着脸,打算保留现场环境要去把狗主人找来讨说法。
正好,珍珠寻狗寻到他房来了,她扫了一眼这仿若重新装修过的风格,这大侠拆起家来比她想象中更干练几分,难怪只能住御花园。
珍珠尬笑,走去抱起狗儿,先是当着魏子规的面,厉声厉色狠狠教训:“大侠,你怎么能咬家具呢,你不乖。”
魏子规道:“为什么不把它关起来。”
珍珠解释:“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做它的窝么,我昨晚把它留在房里了,早上丫鬟进来忘记关门,它就跑出去了。”
放心,她是个有爱心、责任心、公德心的主人。
珍珠保证道,“我一定把你这收拾好,好好教育它不能再乱咬东西。我昨晚教了它一个晚上,发现它的学习能力很强,它是一条非常聪明的小狗,非常聪明。”
魏子规耐着性子问:“你都教了它什么。”
珍珠演示给他看:“大侠,快,求饶。”
大侠得了指令,立了起来,前爪合拢拜了拜。
珍珠从包里摸出零食奖励它,发出了第二个指令:“大侠,装死。”
大侠随即倒地不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还真像那么回事。
珍珠比出v字手势,她的教学还是很成功的,她笑道:“你看,它是不是很聪明,才一个晚上就学会了两个动作。”
魏子规绷着的那根神经,断开了:“你与其教它这种没用的事情,为什么不教它怎么不要咬别人的东西。”她是觉得她一个人不足以把他气死,才又多养一条狗是么。
珍珠道:“我现在不是在教它了嘛,动物是有条件反射的。它身为地方进贡给太后的一份寿礼,即便犯了错也宫人也不敢打骂它,才会变成这般顽劣。可是它现在还小,本性不坏,只要教给它正确的价值观念,它以后一定会是一条出色的狗的。”
大侠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抬起一条狗腿,瞄准魏子规的鞋撒尿。
魏子规可以肯定这条狗当真是很不喜欢他,他眼底浮现出杀气。
珍珠执手、泪眼,可怜无助且柔弱的道:“少爷,我昨夜不是和你秉烛夜谈说过收养它的原因了么。如果不是它,几日后和你拜堂的恐怕就是我的牌位了。我这么说不是要纵着它,惯着它,推卸责任,只是想你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给它,这条救过你媳妇命的忠犬再多一点点时间,行么。”
宫里发生的事,她只对他一个人说了。
魏子规道:“我多次救你,倒不见你这般感恩戴德,时刻把我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珍珠道:“我这不是对你以身相许了么,你总不会想不开跟一条狗相提并论吧。”
魏子规咬牙切齿道:“马上把它带出我房间。”
珍珠道:“好,马上。”她赶紧抱起大侠离开,走出五十米后,才低头对大侠教育了一番,“你怎么能进去咬他的东西呢,真是不怕他把你炖成狗肉锅。看来以后傍晚带着你散步,消耗体力才行了。”
珍珠回到公主府把大侠交给了丫鬟,然后带齐装备,扫把簸箕抹布去了魏子规的房间。
既是她要养的大侠,它闯了祸,她也不会假手他人,要丫鬟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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